暴君和他的哭包小奶瓶[古代架空]——BY:云乔子苏

作者:云乔子苏  录入:12-12

  藏弓说:“我想要驻颜丹的解药,但你只身去赴约一定会被他骗走,所以,暂时做我的傀儡,你愿意么?”
  傀儡……
  二宝的脑袋还在发懵,“活人也能行?”
  藏弓说:“以前没试过,现在试试。”
  二宝问:“怎么试?”
  藏弓说:“过来亲我一口。”
  二宝笑,“异想天开。”
  然后他看见自己迈步向前,在藏弓的脸上亲了一口。
  二宝震惊了,藏弓也震惊了,都没想到这招竟然意外的好使。
  藏弓深深吸气,一手撑着宫墙,竭力使自己平静。
  “现在,赶紧去赴约吧,不然我不知道自己会干出什么龌龊事来。”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剜心削骨”小可爱的营养液!mua!

79、79. 宫宴
  几经问询, 二宝来到燕双栖楼。
  他四下张望,想看看藏弓到底躲在什么地方观察他,但没看着,反被一身玉色华袍的百肢王捉住, 给拉进了楼内。
  “容昔, ”百肢王想抱他, 见他躲避便有些失落,“容昔, 几日不见,你一丝一毫都不曾想我吗?”
  二宝张了张嘴, 心想这个时候藏弓或许会教他怎么说, 但并没有,他的嘴还是由自己掌握主动权。“我……”
  “容昔!”百肢王终究还是抱住了他, “你什么都不用说, 让我说。那天眼睁睁看着你被劫走,我简直要疯了。我看见你望向我的眼神, 也含着不舍, 是不是?容昔, 我离不开你, 你也留恋我,告诉我是不是?”
  他四条手臂齐上阵, 二宝只感觉像被绳捆索绑,挣扎着说道:“让我喘口气行不行?或者你先把肋下两臂撤了, 我真的不适应!”
  百肢王果真收回两臂, 二宝趁机逃脱,伸手与他丈量一臂距离,“就站在那里就好, 不要再靠近了。陛下,您当真不觉得陌生吗?”
  百肢王说:“容昔,为何要陌生?”
  二宝说:“您以前没少抱容昔吧,跟现在的感觉一定是不一样的,不应该陌生吗?”
  百肢王说:“只不过是换了一具新的身体,你还是你啊。”
  二宝说:“我是我,但我不是容昔。”
  二宝悄悄打量着周围,琢磨藏弓会不会看见了刚才那一抱。百肢王见他这样心不在焉,便知道是这几日受了别人的蛊惑,对他那点亲近都被扫干净了。
  “容昔,你最近没吃驻颜丹,才又对自己的身份起疑。跟我走,我会让你想起过去的一切。”百肢王蹙着眉说。
  二宝反问他:“那么陛下,靠药物维持的关系真的可靠吗?如果没有驻颜丹,你要怎么令我相信?”
  百肢王愣怔一瞬,旋即说道:“你不明白,异妖之王世代更替,其实只是更换躯壳的过程,能量的转移早在灵褓中完成了。我且问你,一只秋蝉,褪壳之后还是不是原来那只秋蝉了?你只是在这过程中丢失了记忆,我将它找回来,你便还是你。”
  二宝被他目光包裹,心中隐隐又生出不忍之感,只得转身望向别处,努力跟随着理智,“你说的灵褓就是蛋壳吧,我虽然在里面待了很久,却只有一年的时间是在吸纳故土能量,之后就被送到了神机中枢。你也知道容昔死的时候妖力散尽了,我并没有从中得到分毫。现在的我,就算有容昔的一部分,也只是非常少的可以忽略不计的一部分。而你利用驻颜丹造出来的这部分,与其说是容昔的执念,倒还不如说是你自己的。”
  百肢王沉默了片刻,而后才道:“你要告诉我容昔已经烟消云散了?明明你就是他,你只是不知道,不肯承认而已。”
  二宝说:“明明我不是他,你非要自欺欺人。你想过没有,真正的容昔也许已在某个地方等你许久了。”
  这一句话毕,百肢王恍然如遭重击。
  “陛下,”二宝等不到藏弓的操控,便试探着说,“虚幻的东西再美好也留不住,你不是蠢人,别再做傻事了行不行?我不是容昔,我们本就不该有瓜葛,你放过我吧,给我驻颜丹的解药好不好?”
  “你……”百肢王木然地站在原地,忽而摇摇头,“所以你做出选择了,是吗?”
  二宝知道这时候该快刀斩乱麻,但那些话被咬在齿间就是说不出来,仿佛有一股力量在压制他。
  他只得说:“我不相信这东西没有解药,你给我吧,让我回到过去。我承认自己对你割舍不下,但这都是假的,我有自己的生活。”
  “回到多久之前的过去?是有我的过去,还是只有穆昭渊的过去?”百肢王痴痴问道。
  二宝有些急躁了,因那力量逼迫他,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是真正难以挣脱的傀儡术。
  “能不能别问了?”二宝崩溃地喊,“你希望我找到本我,但我一直都在做自己啊,对你割舍不下的这个我才是假的!”
  百肢王忽然握住二宝的手,“不是的!你说你对我的情份是假的,是我自己造出的执念,那割舍不下又算什么?”
  “不要再逼我了!是,我做出选择了,不管我上辈子是不是容昔,这辈子我有了新的人生,你不要再干涉我了!”
  二宝甩开他,在自己的身上胡乱摸索,摸出一条红色的皮筋,“邱冷遇,我们再玩一次,你试着放手,好吗?”
  百肢王看着红色的皮筋,伸手勾住了另一端的皮圈。他望着眼前人,对方正在一点点后退。
  他不由自主向前伸手,却听对方喝道:“不要迁就,像我一样拉扯它,然后放手!”
  他倏地握紧了拳,好像稍不握紧就会失去什么重要的东西。那皮筋便在拉扯之下越来越紧,鲜艳的红色最终变成了惨淡的白。
  “你放手吧。”二宝提醒他。
  “不,容昔……”百肢王的眼里尽是悲伤。他知道眼前人不是叫他放弃一根皮筋,而是放弃这份感情。
  “你放手啊!”二宝近乎嘶吼。
  “不,我不行……”
  忽然啪地一声,皮筋断了,在两人的手指上各自弹出深深的红痕。
  二宝说:“看见了吗?”
  百肢王说:“嗯。不肯放手,就是两败俱伤的下场。”
  二宝说:“可我不会痛,痛的只有你。”
  百肢王却苦笑,“可我不怕痛。”
  他的眼里陡然泛出悲痛却坚定的神色,上前一步拉住了二宝,“容昔,哪怕是假象也没关系,就让我沉溺其中吧。我就算死,也要死在有你存在的世界里。”
  “邱冷遇!你该清醒了!”二宝企图掰开他的手指。但百肢王转身抱住了他,扯掉面罩,捧住他的脸就要亲吻。
  “啊啊啊!邱冷遇,对不起!”
  “容昔,你……”
  百肢王踉跄退出半步,赫然看见一根白玉发簪扎在自己的腹部。血液在他的玉色罩袍上染红一小片。
  他难以置信地望着他的容昔,他的容昔却转身就跑,直跑到楼外,扑进一个人怀里才停下来。
  “穆昭渊。”百肢王咬牙切齿地开口,却在看见对方心口血迹的瞬间洞悉了什么。他拔出白玉簪,发现这簪身上雕刻了许多繁复的花纹,乍一看以为是藤萝翻花,其实是咒文。
  他心情转好,笑着说道:“原来是这样。穆昭渊,你母亲是苗疆圣女,你也学过傀儡术吧。我当容昔是发自本心要说那些伤我的话,却不曾想是你在操控他。”
  二宝心想这可就冤枉将军了,那些话是他自己说的,只有刚才拿簪偷袭和逃跑是受将军操控的。
  藏弓把二宝护到身后,微微勾起嘴角,“什么容昔,我家二宝叫你清醒,叫你放手,你听不懂人话吗?”
  二宝探出头来,“陛下,这两句的确是我说的,你不要再自欺欺人了,我不会跟你走的。”
  百肢王却大笑起来,“叫我不要自欺欺人,你们又何尝不是?”他转向藏弓,“如果不是傀儡术,容昔会选谁还不一定呢。”
  “你脑子被驴踢了吧,”藏弓冷笑,“你的驻颜丹也配跟我的傀儡术相提并论?你在害他,我却是在救他,懂?”
  百肢王忽一用力,那根白玉簪便在他手里断成好几截。腹部的伤似乎根本影响不到他,他闲庭信步迈下台阶,“好,这么有自信就不要使用傀儡术,看容昔愿意跟谁走。”
  见他走来,二宝抓紧了藏弓的腰带,“你想干什么?”
  藏弓抬手作维护姿态,“别怕,有我在。”
  百肢王停在三步之外,向二宝伸手,“容昔,跟我走,别让我难过,别让我心碎。”
  二宝的手倏地一紧,脚步隐隐想动。
  藏弓立即反手压住二宝的后腰,喝道:“少废话,解药拿出来,我可饶你一命!”
  “呵,哈哈哈哈!笑话,驻颜丹是补品,怎么可能有解药!”在这刹那,百肢王已朝藏弓出招,快如闪电。
  两人都怕伤及二宝,竟难得异口同声地叫二宝退后。二宝东张西望一番,发现要跑的话就得跑到巷子尽头了,那就看不着他们的战况了,于是瞄准一棵桂树,噌噌爬了两尺半。
  这……两尺半顶个屁用。
  但再高他也爬不上去了。
  于是他猫到一丛灌木后头。
  但又一想,待会儿气流激荡开,草木都受难,躲草木后头有屁用。
  于是他又猫到了一个洒扫小太监的身后。
  等等,洒扫的小太监?
  小太监都吓傻了,嗷地一嗓子钻进了楼里。二宝怕他瞎嚷嚷招来别人,连忙跟进去,“你别怕,他们只是在切磋!”
  小太监呼哧呼哧喘着气,“大过节的,别人都在圣乐宫凑热闹,他们为什么要来这儿切磋?而且他们衣服上都有血!”
  二宝说:“那不是血,是果酱。”
  小太监:“你骗我!我,我,我要去叫御林军!”
  小太监丢下洒扫工具,细腿儿一抬就要翻后窗,二宝只好拿出一小瓶镇定剂,囫囵倒在衣摆上,朝小太监的口鼻捂去。
  小太监倒下了,二宝准备出门去看战况,却看见后窗外另有一个小太监拐过来,即将打楼外经过。
  一不做二不休,二宝翻窗跳了出去,对那小太监招手,“这里有个人晕倒了,你来帮帮忙。”
  于是,一个小太监变成了一双小太监。
  半盏茶之后,燕双栖楼里凑齐了一个马球队。
  二宝累出一身汗,心想可别再来人了,再来就没有镇定剂了。他走出门去,听见那两人边打边聊。
  百肢王说:“本打算把你留给鳞甲王做引子,现在看来,你是死是活其实也没那么重要。”
  藏弓说:“大言不惭,有本事杀我再逞能不迟。若不是二宝求我留你一命,你以为自己还能活到现在?”
  百肢王反而笑了,插空瞄了二宝一眼,“容昔,你当真为了我去求他?放心,我必不辜负你的情意!”
  藏弓大怒,“找死!”
  入宫拜贺不能携带兵器,因而这两人就是赤手空拳打的。掌风阵阵,石板路上的落叶都被清干净了,倒是便宜了洒扫的小太监。
  二宝看得心急,扬声道:“能不能别打了?”
  百肢王问:“容昔是担心我还是担心他?”
  藏弓说:“你算老几,当然是担心我!”
  二宝足尖胡乱戳着地面,嘴里咕哝:“不是,主要是吉时到了,我想去看新人拜堂。”
  百肢王:“……”
  藏弓:“……”
  下一瞬,百肢王腾空跃起,一个漂亮的翻转之后在藏弓身后落了地。他分别攻击藏弓的后心和后颈,肋下两臂却意图封住藏弓腰部的大穴。
  二宝惊呼一声,只见藏弓的衣袍翻飞,竟以一种完全看不懂的身法避开了这套连环击,而后化掌为勾,鬼影般逼近百肢王,在百肢王退无可退时钳住了他的喉管。
  习武之人的手指都如钢铁一般,藏弓又岂是寻常的习武之人能比的,只消他稍稍一用力,百肢王的喉管就会脆断。
  “啊,邱冷遇你别动了!”二宝嚷道。
  “容昔,我没事……”百肢王的声音喑哑,但目光却是挑衅的意味,似乎在炫耀容昔对他的关心。
  藏弓漠视他的炫耀,只阴沉地说:“我再问一遍,驻颜丹有没有解药?”
  百肢王说:“事关感情,你当是小孩子过家家么,说好就好,说翻就翻的?”
  藏弓被彻底激怒了,指力骤增,直接叫他面色涨红,“好,既然没有解药,留你也无用了!”
  “不要!你留他一命!”二宝抱着柱子,不叫自己被那不属于自己的情感控制着扑上去,却没阻止得了嘴上喊出这一句。
  藏弓的动作顿住,在杀与不杀之间挣扎。他知道不是二宝在求他,但也担心,如果真杀了邱冷遇,二宝今后还能不能恢复到从前那样?
  百肢王已然看出了藏弓的想法,说道:“你拿不回去了,他的感情被驻颜丹吸纳转化,投寄到了我的身上。”
  藏弓忽然冷笑,“我现在有理由怀疑,那位妖王容昔也是受了驻颜丹的迫害。他真的喜欢你?不会也像二宝一样吧。”
  “你……”百肢王的眼神冷了下来,“你有什么资格质疑容昔对我的感情?”
  藏弓哂笑,“容昔对你的狗屁感情我一点都不关心,但我告诉你,二宝是我的。知道日久生情么?丢了这部分,再攒起来就是了,反正我还有大把的时间。至于你,可以趁现在好好道个别了,以后他再提起你,连你的名字都不会记得,只知道你是一个假冒伪劣的百肢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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