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事晚 完结+番外[古代架空]——BY:半缘修道

作者:半缘修道  录入:12-23

  姜善横了他一眼,“两个体体面面的人,怎么就能打起来?沈先生是当世大家,不许调侃他。”
  云献嘴角翘起,几乎要笑出声。
  两人换了衣服去见沈难,走之前,云献将那盆兰花也带上了。带着花上马车的时候云献还在想,花有没有回光返照一说。
  沈难这回是在后花园见的他们,彼时他正在花圃里给他的兰花们浇水,那些个兰花一个一个蔫头耷脑,半死不活,与姜善手里那盆形成了极显著的对比。
  “哟,这盆花生的好!”沈难撂下手里的水壶,凑到姜善面前。
  姜善有些拘谨,“沈先生好。”
  沈难随口应了一声,道:“这盆花是你养的?养的不错。”
  姜善道:“沈先生所赐,不敢不精心。”
  沈难挑了挑眉,道:“怪不得这么眼熟。”说罢,他站直身子,道:“进屋谈吧。”
  二人跟着沈难进屋,沈难在主座上坐下,问云献:“如今书念到哪里了?”
  云献道:“我十五岁念完了夫子教的所有东西,父亲就把我的夫子辞了。”
  沈难冷笑一声,“看来你爹识人不清啊,请个才浅智拙的人。”
  云献看了沈难一眼,慢悠悠道:“我爹可不就是识人不清。”
  沈难大怒,“你什么意思!我是你爹看错了的那个人吗?!”
  云献不说话,姜善忙走上前,“云献没有别的意思,只是维护父亲罢了。他年岁不大,难免有些冲动,先生大人有大量,莫要同他一般见识。”
  沈难哼了一声,脸上怒气消了些。
  姜善看了云献一眼,云献面色自若。姜善猜,云献是真的与沈难合不来,又实在有求于沈难,所以叫来自己做个和事佬。
  沈难虽然凶了些,但脾气来的快去的也快。姜善亲自捧了茶放到沈难手边,沈难微微颔首,问道:“《左传》念了吗?”
  “念过了。”
  “《资治通鉴》呢?”
  “也念过了。”
  “《韩非子》呢?”
  “···也念过了。”
  “《鬼谷子》呢?《阴符》呢?《纵横书》呢?”
  云献抿了抿嘴,“这些书非儒家正统,父亲并没有请人教我。”
  “你爹懂什么!”沈难道:“儒家教的是为臣之道,你是臣吗?”
  云献拱手作揖,“先生说的是。”
  看他态度忽然之间变的恭敬,沈难都有些受宠若惊。
  他思索片刻,道:“成王谨慎,你不能离了他那里。日后,你便每日寅时过来读书习字,傍晚再回去。”
  寅时天还黑着,何况秋冬天气寒凉,每日奔波未免太劳苦了。姜善想说些什么,云献拦下他,对沈难道:“我记下了。”
  沈难点了点头,看向姜善,“你每日下午来,同我说说怎么养护兰花。”
  姜善道:“我是成王府的管家,不好日日出来的。”
  “无妨。”沈难道:“我同成王说一声,就说我新回京城,需要个人帮我收拾府宅,我同他年轻的时候有些交情,他不会拒绝这么一件小事的。”
  姜善只好应下。
  沈难又看向云献,道:“我书房就在后头,你自去挑几本书吧。”
  云献敛眉应下,“是。”
  云献去了,沈难带着姜善到了外面花圃。瞧见他那些半死不活的兰花,沈难脸上难得带出几分苦恼。
  “这些个花都是我游历四方得来的珍品,多少人想找我要我都不给。可惜,我无论如何都养不活,这些花死了一茬又一茬······到底是娇贵东西。”
  姜善看了一眼沈难,沈难是同他完全不一样的人,他出身诗礼人家,通身带着文气。哪怕他比姜善大了快二十岁,眼里还是一派干净,半分世故都没有。他说这些花,只字不提这些花多值钱,好似他从没接触过金银,好似他同这些兰花一样娇贵。
  说实话,姜善有些羡慕这样的沈难。
  沈难说了一回,又叹了几句,重新挽了袖子舀水浇花。
  姜善心里感慨完,一错眼就看见沈难舀出来的水还带着热气。姜善大惊,忙拦住沈难。
  沈难皱眉道:“怎么了?”
  “先生给兰花浇热水吗?”
  “有何不妥?”沈难皱眉道:“如今深秋,天气越发寒冷,人喝了冷水尚且受不住,何况是娇贵的兰花?”他拂开姜善的手,继续给花浇水,“我只不过叫云献早些时辰来你便心疼,这些个兰花夜里还待在屋外,岂不更难存活?”
  沈难瞥了一眼姜善,“许你心疼云献,不许我心疼我的花儿?”
  他语气嘲弄的厉害,姜善一时分不清他是真的这么想还是为了嘲讽自己和云献。
  作者有话说:兰花:淦!
  沈难小时候有父亲,之后成了状元,离开京城之后又是士林之首。如果不是端兰洲,他会成为一个一辈子都没受过委屈的人。
  今天有亿点点少,不好意思


第21章 名正言顺
  云献去上课的时候,天边一丝亮光都没有。马车停在角门外,四周静悄悄的。姜善来送云献,怀里的包袱里装了他才做好的兔子皮大氅,这原本要再等几天才能穿,只是夜里更深露重,便也顾不得了。
  云献将大氅披在身上,果然温暖不已,他对姜善道:“回去吧,天色尚早,你回去再睡一会。”
  “白日里我有空偷闲,你不用担心。”
  云献握住了姜善的手,只觉得他手心冰凉,他两只手合起来包住姜善的手搓了搓,道:“手这么凉,还说不用我担心。快回去吧。”
  姜善应了,却还是看着云献上了车,仿佛一个送别丈夫的妻子。
  到了午后,成王果然吩咐姜善去沈难那里,替他整理家业,每日上午忙完了府中的事,用过午饭便往沈难那里去,晚间再回来。
  姜善应了,回去换了一身衣裳,坐上马车一路往城外去。
  到了庄子前,姜善下了马车,仆人引着他往书房里走。到了书房门前,仆人替他回禀,沈难的声音传出来,“进来。”
  姜善谢过仆人,推开门走了进去。
  书房分内外两间,里间是沈难自己的地方,外间用来教导云献。云献坐在下首,身后是一座书架,放满了成部的书。
  姜善进去,很快察觉出气氛不大对。上首的沈难看起来很生气,底下的云献却很自得,他看向姜善,轻轻笑了笑,眼里有些得意。
  姜善问道:“这是怎么了?”
  云献便道:“大约我比沈先生以前教过的学生聪慧了些,早早的便学完了今日所教的东西。”顿了顿,云献又道:“先生下回大可多准备一些内容,不然我这一下午就没有事情做了。”
  沈难冷笑一声,“不敬师长,不知所谓!”
  云献不以为然,面上依旧笑的得体。
  姜善只好上前打圆场,道:“这才第一天,难免会有各种的意外。总归日子还长,磨合磨合就好了。”
  沈难嗤之以鼻,云献起身,拱手作揖,问道:“不知先生还有没有别的吩咐?若是没有,学生可否休息片刻。”
  沈难摆摆手,很不耐烦的样子。
  云献站直身子,很自然的牵着姜善的手走出去了。
  沈难冷眼看着他们两个离开,目光落在一本旧书上。他将这本书打开,首页写了名字,明月奴,那是沈难的小字。翻开书,书里做了很多批注,是两个人的笔迹,见解独到,各有千秋。
  “到底是你的儿子。”
  云献拉着姜善走到了后廊上,四下无人,云献在栏杆边坐下。姜善犹在劝他,“即便你不喜欢沈先生,到底尊重些,也少吃些苦头不是?”
  云献坐着,逗弄庭院里几只绿毛鸭子,道:“我可没有不喜欢沈先生。”
  姜善一顿,目光疑惑的看向云献。
  云献继续道:“他那个人,没什么趣儿,我不喜欢他,也不讨厌他,只是同他合不来罢了。”
  姜善奇了,问道:“既如此,你又何必时时招他不痛快?凭你的厉害,我不信你装不出来一副讨喜的样子。”
  “我与他隔了一个我父亲,何必要讨他喜欢?”云献道:“再说了,我不讨人厌些,哪里衬得出来你的好呢?”
  “衬我的好?”
  云献点点头,“纵然他与我父亲有旧,到底我父亲已经没了,往日恩怨不可知,仅靠这个维系关系未免太单薄了些。这几日我也瞧出来了,他那人吃软不吃硬,你又是个好性儿的,他会喜欢你的。”
  姜善便道:“你成日里想的也忒多了。”
  “未雨绸缪罢了,日后我若成事倒也罢了,若是败了,总要给你留条后路。”云献轻描淡写说了一句,姜善再要问时,他却如何都不肯说了。
  那边沈难打发了人来找他们回去,姜善便同云献一道回去了。沈难在书房,手里拿着一本书,不知道在想什么。
  见云献回来,沈难将身侧站着的人介绍给他们,“这是沈楝,我的侍卫,平日里我的大小事都是他打点的。”
  姜善看去,只见只见一个穿着窄袖黑衣的中年人,生的俊朗刚毅,神色很是冷硬。
  云献的目光在沈楝脸上转了好几圈,面上不动声色。
  姜善二人与沈楝见了礼,沈楝只是点了点头,似乎并没有放在心上。他所有的注意力都在沈难身上。
  沈难将手里的书递给云献,“这本书你拿去看,里头有前人批注,你看过了,写下自己的批注,拿来与我瞧。”
  “是。”云献应了。
  那边沈难与沈楝低声说些什么,沈难坐着,沈楝便低着头凑近了听。过了一会儿,沈楝去了。
  姜善站在了云献书案边,替他端茶研磨。云献抬头看他,嘴角翘着笑。姜善抿了抿嘴,低下头不看他。
  沈难瞧见了,道:“云献公子好大的架子,上课来还带个书童。”
  云献不应声,沈难便看向姜善,“姜善,你给我出来!”
  姜善放下手里的东西,看了眼云献,小声道:“那我去了。”
  云献点点头。沈难回头,瞪了姜善一眼。姜善不敢停留,忙跟着出来了。
  沈难看他一眼,想说些什么,到底没开口,只是带着他去了花圃。
  姜善想起昨天沈难热水浇花的事,很想看看花圃里的花到底如何了。两人走到花圃,只见兰花朵朵,姿态各异,竟有些欣欣向荣之意。
  姜善脑袋一懵,心说难不成热水浇花才是妙手回春之术吗?
  沈难走过去,有些惋惜道:“昨日那些花到底没挺过去寒夜,都死了,这些是沈楝新栽上的,也不知道能活多久。”
  说着又要舀起热水浇花,姜善忙拦下来,道:“先生,先生于云献有大恩,这些兰花就交给我照料吧,算是我尽些心意。”
  他从沈难手里接过了东西,沈难袖着手看他,问道:“我与云献的恩,你来还,这是哪门子的道理?”
  姜善一顿,道:“我说错了话,先生别笑话。”
  沈难哼了一声,慢悠悠的走到他身边,“我走过的桥比你走过的路还多呢,你们那点事我什么看不出来?”
  姜善低下眼睛,并不接话。
  沈难看他一眼,道:“男人呐,都靠不住,似他这样的少年人,更是心性不定。今日喜欢你,明日管你是谁呢!更有甚者,前脚说着你百般好,说你是他的小月亮,后脚就娶了别家姑娘,什么玩意儿!”他越说越愤慨,手上没了轻重,把那兰花骨朵都揪了下来,“男人没一个好东西!”
  姜善已经不敢吭声了。
  沈难犹在愤愤,话题早已经不知道偏到哪里去了,多是骂端兰洲的。沈难看起来很熟练,条理清晰,吐字明白,大约这么多年没少骂他。
  姜善只好劝道:“先太子到底是故去的人,先生就莫要计较了吧。”
  沈难的声音戛然而止。他总是会忘记这一点,他与端兰洲足有二十多年没见,他在京城外四处游历,端兰洲高居东宫,位高权重。这几乎已经成了他的固有印象,哪怕到今天,他也总觉得端兰洲依旧好好地活在东宫。
  可是有些东西终究不一样了,比如太子变成了先太子,一个先字,叫他如鲠在喉。
  姜善关切的看向沈难,道:“先生,你没事吧?”
  沈难摇摇头,眼圈有些红,道:“我···我身子有些不舒服,回去躺一会儿,你自便吧。”
  姜善看着沈难离开,想了想,回了书房。他没有进去,站在外头看云献。云献微微低着头,面色认真。这样龙章凤姿的一个人,应当有位贤良淑德的佳人陪伴在侧,红袖添香,岁月静好。
  云献抬头看见姜善,道:“怎么不进来?”
  姜善走进来,站在他身侧给他磨墨,云献看了看他,问道:“怎么了?”
  姜善轻叹了一声,道:“我好像知道为什么沈先生这么恨你父亲了。”
  “为什么?”
  姜善声音缓慢,“因为名不正言不顺。”
  因为名不正言不顺,所以沈难连为端兰洲哭一场都要遮遮掩掩避人耳目。
  作者有话说:姜善和云献何尝不是名不正言不顺


第22章 雪夜折梅
  自第一日之后,云献的课便改在了下午。他天资非凡,沈难也不用寻常方法教他,留给他更多的时间自己思考。姜善也一同来,照看照看兰花,和沈难说说话。多数时候待在云献身边,看他读书写字。沈难有时候来了兴致会考较姜善。但是姜善往往不叫他满意,四书五经也就罢了,这些权谋之术他实在一窍不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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