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献埋首在姜善脖颈中,姜善很快就被他弄醒了。他红着脸推云献,“青天白日的,你怎么····”“夜里有夜里的好处,白天也有白天的好处。”云献的声音含含糊糊的,不多时就把一具白生生的身子从重重衣物之中剥了出来。
姜善本想歇个中觉,到底没成行。云献抱着他走到一副穿衣镜面前,一边吻他手腕内侧的小痣,一边在他耳畔道:“你看看,你是不是变得和以前不一样了?”
姜善看向镜子中的自己,只见那人脸颊泛着红,眼睛湿润,眼尾仿佛盛了多少露水一般,眉眼之间透出不知道多少风情。姜善只看了一眼便不敢再看。
云献凑在他的耳边笑道:“看,你经了人事,全然是我的了。”
云献的这句话一连好几次出现在姜善梦里,那几日他都躲着王溶走,生怕被他瞧出什么来。此后再去找云献,两人总少不了那档子事。姜善毕竟不能久留,有时候匆匆的就要离开。云献躺在床上,半真半假的抱怨,说他命苦,遇见姜善这般无情的嫖-客。
他说的姜善面红耳赤,下次来了,少不得要任他施为。姜善对于年少一些的云献总有无穷无尽的包容和放纵。
又下了几场大雪,冬至的时候,成王终于松口,让世子端阳回京过年。这总让姜善心里有些不安,端阳是知道云献身份的,届时不知道要生出多少事情来。
除了姜善心里有些惴惴,成王府大部分人都是高兴的,王妃早早的安排下去洒扫世子的院子,裁制新衣,还要人去寺庙还愿,去城外施粥,忙个不休。
腊八那一日,端阳终于回到了京城,王妃领着一众人等站在二门外等候。端阳见过了成王,忙忙的往内院来。远远的,只见一个挺拔的身影,走近了看,端阳穿着一件玄色的狐皮斗篷,身着织金麒麟长袍,腰系碧玉带头戴白玉冠,好一个英姿飒爽,朝气蓬勃的男儿郎。
他大步走到王妃跟前,撩衣下跪,“儿子叫母亲担心了。”
王妃脸上止不住的落泪,忙扶起端阳,道:“我儿回来就好。”
一群人簇簇拥拥的往正堂里走,姜善陪在其中,不免有些羡慕,这一大家子,纵有吵囔,到底是血浓于水的一家人。
王溶走到姜善,道:“前两日你还劝我呢,怎的这会子你又露出这般神色?”
姜善看向王溶,“怎么,这会儿你心情又好了?”
王溶拢了拢衣服,道:“前几日不大痛快,二公子特地带了我出去散心。我倒也想明白了,往后怎么样,到底不是咱们能左右的。最起码现在他还愿意哄着我,我眼下还是称心如意的。”
姜善从前还不大理解王溶,现在却有些明白了。他并不是没想过以后,只是实在不想离开那个人罢了。换了姜善也一样,叫姜善来说,他与云献能有什么以后呢?云献是龙游浅滩才遇上了他,若他还是那个皇太孙,两个人终其一生都不会有交集。
若说提前打算,打算的也是没有云献的以后罢了,他不想要这样的以后,干脆连想都不愿意想。
冬天越发的冷了,厚重的棉袍也挡不住寒意。姜善忽然想念起云献来。
为了迎接端阳回来,府里开了家宴,预备着好好热闹。
因着各色女眷都在,姜善和王溶不能久待,在里面伺候的时间倒也有限。等安排好了诸多事宜,底下小厮单给他们在廊下又开了一桌。姜善无心坐着,他想趁这个时候去见见云献。王溶倒是一个人自斟自酌的开心。
姜善跟王溶说了一声,便离了席,趁着夜色一路往清竹轩去。房檐树枝上都还有未化的积雪,在夜色里发亮。
穿过雪压着的丛竹,姜善走到房前停下。他还没想好该说什么,房门就被推开了。云献站在廊上,眼里微微有些惊讶。
“这个时候,你怎么来了?”
姜善没说话,他总不能说因为想你了才来的。于是他只是看着云献。
云献仿佛能看透他心中的隐忧和惶恐一样,他走下台阶,牵住姜善的手。姜善的手在冷风中已经变得冰凉,云献哈了一口气,搓了几下,虽没有说话,却叫姜善的心倏的定了下来。
云献笑道:“走吧,进屋去。”
姜善点点头,刚走没两步就听见一个声音,“姜管家,你怎么在这里?”姜善一惊,回头望去,只见竹林阴影掩映着的,可不就是端阳。
作者有话说:所以说我从不亏待我的主角攻
第24章 公费谈恋爱
端阳从阴影里走出来,他方回来,心里存着云献这一桩事,觑了个空从席上跑了出来。刚走到院里,就瞧见两个人影,因着没有灯,他看不分明,走近了才发现是姜善和云献,只是不知道这两人在做什么。
姜善下意识去看云献,手心都出了一层汗。云献率先回过神,对姜善道:“有劳姜管家挂念,昨日已有人将缺的炭补上了。”
姜善会意,笑道:“那便好。”说罢,姜善看向端阳,行了礼,道:“这几日天冷,我怕底下人有不到之处,所以过来看看云公子。”
“原来如此。”端阳道:“姜管家费心了。”
“奴才本分罢了。”姜善问道:“这会子世子怎么不在前头吃酒呢?”
端阳有些支吾,道:“我来同他说两句话,过会儿就回去了。”
姜善应了一声,道:“那我就先去了。”说着,姜善悄悄的看了看云献,云献依旧抄着手,很从容的模样。
姜善过前面去了。
端阳走到云献跟前,张口叫了声大哥。他比云献小几个月,从小到大跟在云献身后头。
“回来了。”云献上下看了端阳一圈,道:“瘦了些。”
端阳想说什么,没说出口,反倒叹了一声。
“小小年纪做什么学人叹气。”云献拢了拢身上的衣服,装模做样的咳了两声。
端阳忙问云献在王府这半年过的如何。
云献半真半假的与他说了,他重伤不治险些身亡,是姜善找了大夫来救了他,这半年来一直在养身体。
端阳眼中情绪复杂,“我父亲他······”“我都明白。”云献道:“成王叔能给我一地容身,我已经感激不尽了。”顿了顿,他道:“我是个祸端所在,成王叔赶你离开京城是叫你避祸,你明不明白?”
“我知道。”端阳道。
“那就好,”云献道:“倘若因我叫你们父子离心,那可真是我的罪过了。”
端阳低下头,想起从前誉满京城的那个端献,心里又是一阵难受。他犹豫片刻问道:“往后,你有什么打算?”
云献低低咳了两声,眼中有些不易察觉的落寞,“哪还有什么往后,诏狱那一遭毁了身子,成日离不得药。说想谋算些什么,到底有心无力。幸而姜管家心善,时时来同我说话解闷,如今也就这样过罢”端阳这才发觉眼前人身上总萦绕着一股似有若无的药味,他心里越发觉得酸楚,才想说什么,那边却有人来叫。
毕竟前头家宴是为他而设的,不好离席太久。云献也听见了,道:“你先回去吧,得了空再来与我说话。”
端阳应了,匆匆往前头去。
他一走,云献立刻收起了那副羸弱的姿态,身形挺拔舒展起来。他看着端阳离去的方向,心说这个弟弟哪里都好,读书识礼君子端方,就是太实诚了些。
姜善回去,心里兀自惴惴好些时候,等到回到院子里,只见三秋等在那里,手里拿着一封信。姜善接过信看了,云献在信中将他对端阳编的那些话一一说了,嘱咐姜善若是端阳问起,也按着这个说就是了。
姜善这才放下心来,留三秋吃了饭才叫他回去。
又一日,姜善在府中行走,过花园里,瞧见梅树边一个亭子里有些人影,他过去看。只见是五姑娘同几个丫头玩笑,一边吃酒一边抹骨牌,旁边坐着一个丫头打络子。
他走过去见了礼,问道:“姑娘怎么在外头坐着,大冷的天,倘受了风呢。”
“不妨事的,”五姑娘道:“总在屋里,香炉炭盆烟熏火燎的,闷得我难受,所以出来坐坐。况且围着围屏,也进不来多少风。”
姜善点点头,因见桌上只有酒没有菜,问道:“怎么不要几样下酒菜,敢是厨下做事不经心么?”
“本就是我一时兴起,何必又要这又要那的,单这准备便费去多少兴致。”
姜善笑道:“这有什么可费事的,姑娘不消动,我吩咐人去就是了。自斟自酌是愁苦失意人的做法,姑娘们万不该学来。”
五姑娘便笑,“有劳姜管家教诲啦。”
姜善忙道:“教诲可不敢当。”
五姑娘笑了一回,道:“前几日,你送来的梅花我瞧见了,好看的紧,只是放在屋里,没几日就败了。”
“哪有常开不败的花儿呢,姑娘放宽心吧。”
五姑娘点点头,忽然问道:“姜管家知不知道母亲为三姐姐寻的夫婿?”
姜善不明所以,答道:“只听说还在相看,似乎是个诗书礼仪之家。”
“三姐姐订了亲,后头就该我了。”
姜善有些明白过来,问道:“姑娘是为这件事发愁吗?”他笑道:“不知道姑娘想要个什么样的夫君,咱们好歹给姑娘打听打听。”
换了别家姑娘听见这样的话大多要害羞,五姑娘却不然,她认认真真的想了想,道:“我日后的夫君,倒也不必有多高的出身,我只希望他性情好,是个温柔和善的人,同他过日子,能不红脸。便是偶尔拌两句嘴,他也能让着我,如此便好了。”
一旁五姑娘的贴身丫鬟捂着嘴笑,五姑娘被她们笑恼了,道:“难道我说的不对,定要嫁个才貌无双的才是好的?”
姜善笑道:“姑娘说的也是好的。”
五姑娘这才罢了,姜善向她们告辞,临走五姑娘又叫住他,问他要几方绣着梅花的帕子。
姜善往王妃的清辉堂去,正碰见世子从里面出来,他让了让,世子却叫住他,“你回完了话出来,我有些话问你。”
姜善应了,屋里王妃似乎不大开心,一问之下才知道,原来是为了端阳昨日去清竹轩的事。王妃以为端阳还忘不了那个男宠,一回来就心心念念的去看他,所以气的不轻。
姜善心思飘忽了一瞬,倘若云献真的是自己的男宠······他这般想了想,脸上立刻蒙上一层粉,连忙不敢再想。
等从王妃这里出来,端阳在垂花门那等着姜善,姜善忙走过去。
自回来之后端阳一直想着云献这件事,他知道成王下令不许任何人去清竹轩,也不许云献离开清竹轩。虽说衣食不能有缺,但是看王妃对云献的态度,可知云献的日子必然不好过。
思来想去,他只好来问问姜善。在他的印象里,这位姜管家虽然对谁都是客客气气的,但却是个心地良善的人。
“我听···云公子说,先前,是你救了他?”
“不敢当。”姜善道:“那日我按例前去拜见,云公子病的起不来身,我只是为他请了大夫。”
“大夫怎么说?”
“大夫说高烧不退,亏了身子,叫好好养着。”
端阳点点头,“我听他说,你时常去同他说话?”
姜善笑了笑,道:“承蒙云公子不嫌弃。实不相瞒,我徒弟三秋在云公子身边当差,三秋愚笨,我总怕他惹了主子不快,所以时时求着云公子照拂一二。接触的多了,我便觉得云公子谈吐不凡,性子又好,纵有我不懂的,他也不笑话我,所以乐得去他那里坐坐。再说了,我日间那么多事,哪里就经常去同他说话了呢,不过是偶尔罢了。”
姜善说的话大多都是真的,所以端阳并不生疑。他问道:“云公子在府中过得可还好?”
姜善斟酌片刻,道:“云公子似乎不大在乎这些。”
端阳有些心酸,他当然不在乎这些,云献尊贵的时候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落魄的时候差点死在诏狱,此后何种境地,大约他都能平常以待。
端阳叹了一口气,道:“姜管家,我央你一件事好么?”
“快别这么说,”姜善道:“世子只管吩咐就是了。”
“我去一次清竹轩,恨不得阖府都传个遍。到时候父亲母亲都知道了,反倒扰了他的清净。所以,我不能经常去清竹轩。”端阳道:“云公子他····他其实过得很不容易。我想请你常去看看他,陪他说说话。”
“这······”姜善做出一副犹豫的模样。
端阳越发诚恳,“姜管家,他难得与你说得上话,你便看在我的面子上,常去看看他吧。若有为难的地方,你只管同我说。”
姜善便道:“依我说,只是去同他说说话,倒不是什么为难的事。只是王爷曾下令,说不许人靠近清竹轩。我是因着差事偶尔去几趟,若是太频繁了,岂不是很不像样?”
“这不是什么大事。”端阳道:“我同父亲说一声,叫你管着清竹轩的全部事务。这样,师出有名,谁能说什么?”
姜善笑道:“如此,就没有什么顾虑了。”
作者有话说:云献:不愧是我的好弟弟留个评论好嘛
第25章 红翡坠子
云献与姜善的那一番话似乎是糊弄住了端阳,王爷那里也没传出来什么话。一开始姜善还不敢动,硬是叫端阳催了一回才往清竹轩去。那之后两三回,姜善的胆子大了些,留在清竹轩的时间也慢慢延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