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事晚 完结+番外[古代架空]——BY:半缘修道

作者:半缘修道  录入:12-23

  沈难于是改教他一些别的。他学得很认真,凡是沈难交待的都认认真真的完成。相比之下,总是与沈难意见相左的云献便显得格外讨厌。
  大约这就是聪明学生和笨学生的差别。
  沈难身边的那个侍卫,除了最开始两天不在,之后的日子他几乎寸步不离沈难。看得出来,沈难对他很依赖,衣食住行都要沈楝来打理。一些犹豫不决的事情也要靠沈楝来决断。
  姜善听沈难说起过,沈难是在离开京城那年遇见沈楝的,那时候他救了沈楝的命,沈楝为报恩留在沈难身边保护他,一待就是二十多年。
  让姜善奇怪的是,云献似乎对沈楝很感兴趣。有一回姜善回书房,正好看见云献再跟沈楝说话。当时云献表现的像一个温文有礼的小辈,姜善一眼就看出云献又在骗人。
  后来云献对姜善说,他在东宫见过沈楝,沈楝是云献父亲的影卫。
  日子波澜不惊,像水一样缓缓流淌,转眼就入了冬。第一场大雪下来的时候,沈难说他有别的事要做,授课先停一停,等开春了继续,叫云献和姜善时时温故知新。
  因着到了十月,各处都忙起来了,外头上有些管事的要算了年账归家,府里头也要发放年例,丫鬟下人准备过冬的衣服被褥,还要备好各处主子们的年礼。各处的宴会也多了起来,出入都要好生打点。王溶与姜善忙得脚不沾地,一天到晚连饭都顾不上吃。
  姜善还记挂着云献呢,总想得了空去看他。好容易挤出一点空,路上还碰见了人,差点没糊弄过去。此后他便不敢轻举妄动了,府里人多眼杂,须得事事小心才能不出岔子。
  这一日姜善醒来,窗边白光凛凛,他疑心是什么东西,推开窗看去,只见不知道从什么时候下起的大雪,白茫茫的一片,墙瓦都是白的了。空中的雪花犹如吹棉扯絮一般,后廊的那株梅花乘着风雪盛开,满眼雪白中唯一的一树红,惹眼的不得了。
  姜善看了一会儿,才觉得寒风刺骨,他忙关上窗户,换了棉袍当差去了。
  雪珠子落了一天不停,因怕下雪摔了人,几位姑娘都被拘在王妃处喝茶赏雪,丫鬟小姐们聚在一块说笑,倒也热闹。
  姜善走进来,王妃正在里间同几位上了年纪的老妈妈们说话,姜善见状便没进去,在外间给几位姑娘行了礼。
  五姑娘问道:“姜管家,你从哪里来?”
  “才从花园过来。”
  五姑娘又问道:“可有看见梅花,梅花开的好不好?”
  “看见了,寒梅傲雪,开的很精神呢。”
  五姑娘回头同其余两位姑娘道:“这样好的梅花,不去看看,岂不可惜?”
  三姑娘摇摇头,只不说话,六姑娘还小,一应事只听着两位姐姐的。姜善知道五姑娘坐不住,便劝道:“如今外头雪大,混跑起来倘若摔了呢?再者说,风大雪急,受了寒回头喝苦药汤的还不是姑娘自己?姑娘想看梅花,倒也不难,我叫人剪几枝子好的,拿白瓷瓶子装了送来。姑娘在屋里暖暖和和的赏,还能熏一熏屋子,不是两全其美么?”
  五姑娘听了也觉得有道理,她道:“那必得姜管家亲自折来,姜管家眼光好,挑的也都是好的。小厮们不知道什么好看,若是难看了,我不要的。”
  姜善笑道:“必定叫姑娘满意。”
  身后的三姑娘笑道:“也亏了咱们姜管家是个好性儿的,换了旁人,烦也烦死你了。”
  五姑娘哼了一声,捧着手炉回到位子上坐下了。
  姜善又对着几位姑娘行了礼,进里间去回话。
  自王妃处出来姜善碰见了王溶,他这几日都不大高兴。姜善站住了,问道:“你这是怎么了,成日里苦着一张脸,谁得罪了你不成?”
  王溶低下头摸着手炉,只不说话。
  姜善奇了,难得王溶也有这样的时候,他道:“咱们俩好歹这么多年,你有事情同我说说,我若能帮的总不会袖手旁观。”
  王溶叹了一声,道:“最迟年下,陛下是必定要赐婚的了。”
  “原是为了这件事。”姜善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二公子再喜欢王溶,还能为了他抗旨不尊吗?何况之前荷包一事,姜善一直存在心里,想找机会再劝劝王溶。只是那荷包不知怎么不见了,连证据都没了,姜善更开不了口了。
  姜善陪着王溶站了一会儿,王溶回过神,道:“罢了,想再多也没什么用,你去忙你的吧。这大雪天怪冷的。”
  姜善与王溶道别,自去忙别的事。
  因着下雪四处都不大活动,约摸掌灯时分姜善便闲下来了。一闲下来才想起来答应五姑娘的梅花还没折,五姑娘虽没叫人来催,到底不好叫她等着。何况雪夜红梅,出去走走也不错。
  姜善找出了前些日子云献送来的一件青色织金白鹇补缎面白狐狸皮里的大氅,这件大氅是用十几张毛色雪白的狐狸皮做成的,贵重的很,姜善素来不舍得穿,也就是今日晚间不大惹眼,才想着穿一穿。
  才一上身,果觉得温暖不已,寒风吹不进来,浑身舒坦。姜善戴上兜帽,也不提灯笼,就这么去了。
  花园一角,数十株红梅迎风盛开,胭脂一般晕染在雪色中幽幽梅香吹散在风里。姜善青色的身影穿行在红梅白雪中,犹如哪里来的仙灵,若是不小心碰到了哪一枝梅花,积雪便簌簌的落了他一身。
  走了一会儿,姜善手里折了几枝二尺来高的梅花,侧枝旁逸斜出,别有风骨。他抬眼一看,恍然发觉此处已经靠近清竹轩。清竹轩的竹子长得最好,越是在冬天,越显得郁郁苍苍。
  姜善走到清竹轩门前,因着成王的吩咐,清竹轩的门总是闭着,门前也没有挂灯笼。姜善推开门,心说若是云献已经歇了,他就走。
  他沿着小路走到房前,只见里间还亮着,暖黄色的灯光透过窗纸把雪地都染成了温暖的颜色。
  里头的人有所察觉,过来打开了门,一个碧青色的身影站在雪中,风吹乱了他额前的头发,那让他的目光显得有些空灵迷离。他怀里拿着几枝红梅花,含苞待放的花骨朵正放在了他的脸颊旁边,那抹胭脂色仿佛忽然之间映在了姜善单薄的唇上。
  云献的目光倏的幽深了起来。
  “我折了几枝红梅花,来看看你歇了没有。”
  云献叫姜善进屋,屋里燃着炭火,十分暖和。姜善脱下大氅,仔细掸干净上下的雪珠子。云献握住他的手,道:“手怎么这么凉?”
  姜善到底是身上挨了一刀的人,不比寻常男子火力壮,他一入冬,就手冷脚冷,很难暖热。
  云献叫他坐到里间,将炭盆挪到他近前。
  姜善还不习惯,忙捉住云献的手,“你别忙。”
  云献笑问:“只准你伺候我,不许我叫你受用受用了?”
  姜善一顿,再没能说什么。
  云献去多宝阁上取下来一个白瓷梅瓶,将姜善带来的梅花插了进去,放在高几上。他一边整理梅花,一边看姜善。姜善也在看他,一对上云献的眼睛,他就转过了头。
  云献笑了,“雪夜折梅的情意,云献记下了。”
  姜善不觉红了脸,道:“你莫要乱说。”
  云献只是看着姜善,姜善目光游移,落在桌上,他忙转移话题道:“这是什么?”
  云献走到他身边坐下,道:“这是新给你调的香,算来你我已有半月没有见面了,每日闲等无聊,便多调些香。这样,你闻见香味,就能想起我。”
  姜善的脸更红了,他算是知道为何闺阁里的小姐无论如何也要跟着公子私奔,若是公子都是云献这样的,哪个人受的住呢?
  夜色深了,外头静悄悄的,几乎能听见雪落下的声音。
  云献道:“雪夜路难走,我不放心你回去,今夜就在我这里住下,好么?”
  云献的目光在灯下既温柔有耐心,给了姜善一种他可以任性一回的错觉,不自觉地,姜善就点了头。
  云献立刻就笑了。他让姜善坐到床上,自己走到外间,路过香炉,他悄悄的往里撒了些东西。
  姜善踏雪而来,鞋袜都湿了,白玉似的一双脚也像白玉一样冰凉。云献打了热水来给他濯足。姜善忙忙的拦住他,说不合规矩。
  云献推开他的手,依旧蹲下身挽了衣袖。姜善贝壳般的脚趾蜷缩着,在云献手里不安的颤动。云献动作细致,热水浸润冰凉的双脚,暖意游走在四肢百骸,姜善不自觉的放松下来。
  云献拿起布巾裹住姜善的双脚,他的踝骨有些伶仃,显得他的脚腕过于纤细,像个女孩子。姜善不知道怎么回事,忽然觉得有些痒,这痒不在皮肉,像是从骨头里渗出来的,就从云献握着的踝骨蔓延开,蔓延到腰背的时候,姜善身子几乎都要软下来。
  他看云献,云献也在看着他,眼里的温柔都消失不见,剩下一些叫姜善颤抖的东西。云献的手慢慢的从脚踝往上,拂过小腿,伸进衣服里。
  作者有话说:云献坏得很求一波收藏评论和海星好嘛!


第23章 端阳
  外头风雪凛凛,屋里温暖如春,炭火燃的足,姜善脊背都出了一层薄薄的汗,不由得口干舌燥起来。
  云献的手伸进姜善衬裤里,他想躲开,到底没有动,反有些欲拒还迎的姿态。云献惯会得寸进尺的,见姜善不躲便欺身而上,坐在他身边,伸手去撩他的头发,露出一段雪白细腻的颈子。
  姜善不懂人事,所知大多是纸上谈兵算不得数。他心里慌,便不自觉的拽住了云献的衣袖,仿佛指望这个罪魁祸首能带给他多少安全感似的。
  云献凑近了姜善的脖颈,试探的伸出舌尖舔*,弄出一些暧昧情形。姜善打了个激灵,身子颤了颤。
  “别怕。”云献笑道,呼出的热气喷洒在姜善耳边。
  姜善脸上蒙上一层粉,衣裳被云献的一双手弄的散散乱乱。姜善低下头,小声道:“放下帐子吧。”
  云献一听,倏的笑了,在姜善脸颊上亲了一亲,起身将帐子放了下来。
  帐子一放下来,床榻里面便昏暗了,这让姜善略微自在了一些。
  云献到底年轻,回身就把姜善扑在了床上,不多一会儿,衣衫散乱,一双手已在身上肆意游走。
  姜善性子软和,云献性子随心,一个温柔顺从,一个尽情调弄,枕席之欢多是说不得的乐子。
  灯花爆了几响,雨歇云收之时已是深夜。姜善俯趴在迎枕上,一头缎子般的墨发散落在枕边,困得睁不开眼。红菱被只盖到腰间,露出白玉似的肩背来。云献侧着身子,对姜善一身好皮肉爱不释手,指尖不住的在他好看的蝴蝶骨上流连,时不时弄出来几个梅花似的印子。
  雪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下来了,枝干上的积雪承受不住的时候就簌簌落下来,发出一阵响声。被子底下暖烘烘的,空气中弥漫着麝香的味道。因有云献作怪,姜善总也睡不安稳,时而醒了,就哑着嗓子要水。
  云献披上袄,下床去倒了水,路过香炉,将里头的香灭了。
  他回到床上给姜善喂水,坏心眼的凑过去亲他。姜善说话的声音含含糊糊的,有些撒娇的意思。云献笑了笑,不再闹他,叫他去睡了。
  早上姜善不出意外的起得迟了,他醒来的时候外头已经天光大亮。姜善披着衣服下床,光着脚踩在地毯上,看见外间云献已经在桌上摆好了饭。
  云献看见姜善,便走了过来,道:“怎么不穿鞋呢?”
  姜善想起昨晚的事,脸上微微的红,双脚不自觉的蜷缩起来,赶紧回到床边穿好了鞋。云献给他备了水洗漱,道:“我让福泰给你告了假,忙了这么些日子,该好好歇一歇了。”
  姜善点点头,云献走过来给他挽发,雪白的颈子上残留着不少暧昧痕迹。姜善不自在的偏了偏头,云献便笑,低头落下一个轻轻的吻。
  开过荤的人到底是不一样的,姜善坐在桌前吃饭,云献的目光毫不掩饰的落在他身上,仿佛他是什么美味佳肴一般。姜善似有所觉,抬眼看云献,“怎么了?”
  云献的目光从姜善红润柔软的唇上挪开,露出一个乖巧的过了分的笑容,“你变得和以前不一样了。”
  “哪里不一样?”
  云献怎么都不再说话了。
  姜善平白得了一天空闲,本想着回去看看,云献却拉着他不叫他走,“我已替你安排好了,今日你便只陪我好么?”云献的声音撒娇似的,“你我足有半个月没见面了,我想你想得紧。”
  姜善一贯是受不住他这副模样的,只要他摆出这副样子,凭他说什么都会依他。
  姜善便留在了这里,替他收拾屋子,整理一些装饰摆设。衣柜里的衣服也都该换上冬天的,此外,棉靴,暖手套这些零碎的小东西也该准备起来。姜善一边收拾一边盘算。
  云献将好的东西都送给了姜善,于自己却不大上心,惯穿的还是姜善给他做的那件兔子皮大氅,比他给姜善的那件狐裘差的多了。
  姜善端了热茶放在书案上,云献正在看不知道是谁的书信,姜善没有打扰他,也无心去窥探信里的内容,往炭盆里添了两块炭,便自去里间坐着了。
  临床炕桌上摆了几样果品点心,姜善寻了一本奇闻志怪的书,慢慢的看起来。
  时光静谧无声,云献一抬眼便看见里间歪坐在炕上的姜善,他昨日睡得晚,看了一会书便打起了瞌睡,书还落在他臂弯里。
  云献走过去,只见姜善阖着眼,红润的嘴唇微微的翕合。云献凑上前,一只腿跪在炕沿上,伸出手去摩挲他的嘴唇,那样鲜艳红润,总让云献觉得他在嘴上涂了胭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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