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敌国君主关押后宫的日子[古代架空]——BY:静观

作者:静观  录入:01-08

  夙行瞪了白易潇一眼,脸都红了,赶紧把窗帘放下。
  马车拐进清河坊,在一家酒楼前停下。
  林渐抬起头,只见楼前一块金色的牌匾,用墨字大写了楷体的“山水之间”四字。
  林渐随白易潇走进酒楼,问道:“酒楼为何叫这样的名字?”
  白易潇看着林渐,道:“因为‘醉翁之意不在酒。’”
  林渐平时不爱读古文,凭着从前被太傅拿戒尺追着背书的印象,问道:“‘在乎山水之间也’?”
  “不对。”白易潇挑眉道,“今天我的意,偏在美人身上。”
  林渐:“……”
  白易潇带着林渐上二楼雅座,先把菜单递给林渐,推荐道:“这家的虾仁马蹄脍、荔枝煎三色鱼、蟹黄水晶豆腐、鲜奶玉蕊羹、雪山梅、金丝如意卷、菊花佛手酥都不错,你应该会喜欢。”
  店小二站在一旁,笑嘻嘻道:“白公子是我们这里的常客了,最了解我们这里,我们的店名也是白公子给题的。白公子推荐的菜一桌没错的。”
  林渐把菜单递给白易潇:“我不太熟,你来点,我都吃。”
  白易潇接过菜单,指着菜单对店小二道:“刚才说的那些,再加这个这个,还有这个,再来一壶酒……”
  林渐推开窗户看了看外面。楼下人来人往车水马龙,高楼林立酒坊画楼鳞次栉比,沐浴在傍晚浅金色的阳光下,一派盛世安然的景象。
  想起边塞山川萧条,沙场上尸横遍野,冰冷的剑锋滴着血,林渐下意识抬手,摸了摸袖中的文书,确认还在。
  若非见过马蹄踏过之处血流成河,声声哀号动地,谁能知道眼前这安乐的盛世之景是何等珍贵与来之不易。
  “要喝什么酒?”白易潇抬起头,看着林渐问道。
  林渐盯着窗外,没有回答。
  白易潇提高了嗓音,问道:“喝什么?月儿?”
  听到白易潇叫自己,林渐“嗯”了一声,还是盯着窗外,心不在焉地答道:“都行。”
  “嘿嘿嘿。”店小二笑道,“白公子一向最怕美人说‘都行’,这是在叫白公子猜心思呢。”
  白易潇见林渐留心别处,便指了指菜单,对店小二道:“那就这个‘美人醉’吧,符合今儿的意境。”
  店小二连连点头答应,抱着菜单下去了。
  夙行全程抱着剑立于一旁,目光紧紧盯在林渐身上。
  “你自己去吃个饭,他这里有我,你杵在这儿看他干什么?”白易潇对夙行挑眉道,“要不然你也喝一杯?”
  “我有任务。”夙行正色道,“不能饮酒。”
  “你的任务就是在这儿杵着看着他?”白易潇看了一眼林渐。
  金色的夕阳映着那张容华如玉的脸,属实赏心悦目。
  是个人都会忍不住盯着躲看几眼。
  说看他是为了任务而不是私心,鬼才相信。
  白易潇对夙行笑道:“陛下没让你这么盯着他看吧?你这么直勾勾盯着看,陛下知道了不把你眼珠子挖出来呢。”
  夙行连忙从林渐身上移开目光。
  白易潇道:“对了,我突然想起来,你家娘娘和我出来,晚饭没有药喝。劳动你回宫跑一趟?”
  喝药是一件大事,是陛下特意叮嘱过不能耽误的。夙行不放心地看了林渐一眼,还是一转身就冲了出去。
  店小二上了先上了酒和几道前菜,白易潇斟了两杯酒,把一杯递到林渐面前,道:“鸿渐,回神。”
  林渐转过头来,笑了笑,接过酒杯道:“抱歉。”
  “来尝尝这个酒,我最喜欢的,你肯定也喜欢。”白易潇道,“不过你只能喝这一小杯,你会醉。”
  在梁国的时候,白易潇没少带林渐到处逛酒楼,深知这位喜欢吃什么,以及酒量有多少。
  林渐喝下白易潇递来的酒,扑鼻是一股淡淡的花果酒香,入口醇香清甜,却又不失酒独有的沁人肺腑的爽快滋味。
  “吃这个开开胃。”白易潇舀了一碗羹汤,放在林渐面前,叮嘱道,“不过要少喝一点,留着你的胃吃其他好吃的,咱们的正戏还没上呢。”
  坊市间的汤菜滋味到底与宫中不同,林渐喝了一口羹汤,心中甚是喜欢,连目光都亮了几分。
  “我就说我带你吃的绝对都是最好吃的东西吧?”白易潇笑道,“我没诓你吧?”
  白易潇一向都是吃喝玩乐一把好手,在梁国时,对京都的酒楼菜馆就比林渐还熟悉,时常带林渐到处吃,林渐一向很信得过白易潇找好吃的技术,每次他找的吃的,都一定让林渐十分满意。
  林渐点点头,喜欢得没空和白易潇搭话,自己又吃了两块点心。
  “这位姑娘,您找哪位……”包间外传来一阵阵清脆的铃声,以及店小二慌张的声音,“这楼上都是贵客……要不然您说一说他的名字,我给您找……”
  一个女子的声音,用不标准的蹩脚官话答复道:“……姓林。”
  林渐正舀了一勺蟹黄豆腐的手一僵。
  还没来得及反应,一阵清脆的铃声已经逼近,一名戴着层层叠叠金铃手串,头戴金边小帽,身穿窄袖红金长袍的异族女子已经冲到了林渐眼前。
  林渐尴尬而不失礼貌地笑了笑,放下手中的汤匙。
  那异族女子坦荡地看着林渐,用蹩脚的官话说道:“我说我喜欢你,想嫁给你。”
  这女子是突厥的一名使者,方才林渐与突厥商议之时,就听闻这是一名突厥贵族之女,命叫阿史那依莎,因天之骄女生来优秀,被突厥王破格任用,这次更是代表突厥出使。
  蛮夷女子难免热情奔放,当时在驿馆林渐就觉察到她总是直勾勾盯着自己看,本以为看看也就罢了,想不到竟然还会追上来说这些。
  “我说姑娘。”白易潇喝了一口酒,对阿史那依莎笑道,“你才看他几眼,你就喜欢他要嫁给他?”
  阿史那依莎的官话说不利索,断断续续地说道:“我一直都发誓,要嫁给这个世界上最优秀的男人……”
  “你……”阿史那依莎指着林渐,说道,“你打得败西羌,打得败大商。你,长得好看……我就是喜欢你……只有你配得上我。”
  白易潇道:“姑娘,他怕是不能娶你。”
  阿史那依莎问道:“为什么?”
  白易潇抿了一口酒,笑眯眯道:“他不喜欢女子。”
  林渐尴尬得一直没说得出话,听了白易潇的解释,尴尬地笑了笑。
  “我不信!不要你说!让他自己告诉我!”阿史那依莎看着林渐,问道,“你不喜欢女人吗?”
  林渐修长的手指尴尬地抠了抠桌上的杯子,点了点头。
  “好,你说的我就相信。”阿史那依莎也不是死皮赖脸纠缠之人,倒了一杯酒递给林渐,道,“那喝了这杯,我们交个朋友,行不行?”
  林渐抬手去接酒杯,却不敢碰到阿史那依莎的手,酒杯在手中一滑,洒在了腿上。
  “哎呀!”阿史那依莎叫了一声,连忙用帕子给林渐擦拭,突然碰到了什么,手顿时一僵。
  林渐的脸刷一下红到了脖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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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翌日,含元殿
  这一日朝堂上各国使臣辞行归国,百官皆在,一名西羌使者忽然出列道:“臣们昨日里偶然听说一个消息,想问一问陛下知不知情?”
  栾云晔问道:“何事?”
  “我们听人说,陛下的朝堂上,有人女扮男装欺君。”西羌使者的目光指向林渐,用不标准的官话说道,“他们说,陛下的林平章是女人假扮的,真正的林渐已经死了。这个女人,欺君犯上,欺骗陛下。”
  栾云晔蹙眉道:“你等从何处听来诽谤之词,诬陷朕的大臣?”
  “陛下,这事恐怕不是空穴来风。”许太师使了个眼色,立刻有一名身穿蓝色官服的商国大臣出列道,“既然有人怀疑,甚至捅到了外邦使臣面前,想必平章大人的确有一些令人怀疑之处。何不验上一验?”
  “毕竟,这平章大人是真是假是男是女,有没有欺君,事关国家安定,陛下威严,确实十分重大。”
  “荒唐!”陆丞相出列道,“哪有朝堂之上,要堂堂平章验身的道理!”
  “丞相大人,有人说林平章是女扮男装欺君犯上,连外邦使者都怀疑了,若是真的,岂不是目中没有陛下?”蓝色官服的大臣道,“这等大罪可非同小可,就委屈平章大人,验一验证明自己清白也好啊。”
  陆丞相大声争辩道:“这成何体统!”
  “若是觉得不方便,让一名宫女到后堂看一看就行了。就验一验,看林平章到底有没有欺君而已。”蓝色官服的大臣看了林渐一眼就道,“林平章总不会不敢吧?”
  “他敢不敢,与你什么相干?”白易潇看着那蓝衣大臣,不爽道,“要不然我说你王学士也是女扮男装,也验一验真假?”
  王学士涨红了脸,道:“如今有人告的是平章大人,又不是下官!侯爷何必把下官也拖下水去!”
  而被推到风口浪尖上的林渐本人,如一株玉树立于朝堂,一直没有说一句话,唯有长袖下的手暗暗握紧。
  何方吵嚷不休,各国使者中,突然传出一个女子的声音,道:“他的确是男人!”
  众人抬眼望去,只见是一名身穿红衣的突厥女子。
  阿史那依莎走上堂前,看着栾云晔道:“陛下,您的平章大人的确是个男人。”
  四周一片寂静无声。
  王学士问道:“你如何知道平章大人就是男子?”
  阿史那依莎有些尴尬,道:“我就是知道。”
  “呵,看不出来,林平章还挺会收买人的。”王学士冷笑道,“这无凭无据,贵使者说他是男子,他就是男子?!”
  有大臣附和道:“是啊……你有什么证明他是男人……”
  “他真的确实是个男人!!!因为昨晚——”阿史那依莎哽了一下,看了一眼林渐的裤.裆,红着脸道,“我摸过了……”
  方才再怎么被人诬陷也不动声色的林渐,脸刷地一下红了个透。
  群众中传出窃窃私语议论之声。
  栾云晔的目光盯着林渐,几乎能把人戳穿,一掌拍在龙座的扶手上,厉声道:“够了!”


第24章 欺君之罪 自己去了刑部的大牢里。
  朝堂上的氛围一时如阴云蔽日, 阴云中藏着雷霆万钧,群臣连忙噤声, 唯恐惹怒帝王,下一道天雷就劈在自己头上。
  栾云晔冷声问道:“谁还有话要问?!”
  群臣尽数跪地,不敢吱声。
  西羌使者吓得跪趴在地,连连磕头:“臣们错了,我们都是听了奸人的话,请陛下恕罪, 陛下饶命。”
  栾云晔道:“你要道歉的人不是朕。”
  西羌上使者连忙朝林渐磕了个头:“我们都是被奸人骗了,平章大人饶命。”
  栾云晔看了一眼王学士,冷冷问道:“你们呢?”
  王学士连忙带头向林渐作了个揖:“下官一时听信谗言,多有失礼之处, 请平章大人, 不要往心里去才好。”
  其余推波助澜过的大臣纷纷致歉。
  “不过……平章大人能否解释解释, 这突厥使者说的‘摸过了’,是什么情形?”许太师问道, “根据我朝律法, 大臣无旨不得私会外邦使者。”
  栾云晔幽幽问道:“你知道他是无旨私会?”
  许太师一愣, 连忙对栾云晔鞠躬道:“老臣不知内情方才所言有误, 还请陛下恕罪。但平章既是奉旨办事, 与外邦使者趁机苟且,这不是更……”
  林渐垂眸, 尴尬得不知如何解释。
  白易潇道:“许太师,这‘苟且’两个字可不是乱用的,这可是三个国家的颜面。你不在场,怎么知道就有苟且之事?”
  “如此说来,侯爷当时也在场?”
  “自然是在的。”白易潇看着栾云晔道, “突厥使者热情好客,亲自给平章倒了杯水,不小心打翻了,这姑娘给林平章擦拭一下水渍,不小心碰到而已。”
  “这突厥姑娘官话说不利索,估计也听不太懂各位喋喋不休在说什么,在堂上说不出什么话,如果陛下不信,可以稍后亲自问她过程。”
  听到白易潇的解释,栾云晔本就阴沉的脸色更是冷得吓人。
  “而且人家清清白白一姑娘,为了替林平章分辨是非敢说出这样的话来。这种事本应该当做没发生过不往外说的,如今说出来了让人家以后如何婚配嫁人?”
  “嗾使外邦使者质疑平章,公然挑起争端,又害得人家突厥使者不得不说出那等情况来维护平章的清白。”白易潇看了许太师一眼,对栾云晔正声道,“陛下,那个传谣之人的才是罪魁祸首,应该严惩不贷!”
  栾云晔道:“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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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散朝后,御书房
  高公公轻手轻脚地走进御书房,将一张叠得整整齐齐,却发黄带着皱巴巴折痕的旧纸递给栾云晔:“陛下,您要奴婢去找来的东西。”
  栾云晔接过纸张,打开,盯着纸上的墨画的图案,良久没有说话。
  “陛下。”高公公小心地看了一眼栾云晔,道,“林平章已经在外面跪了多时。”
  栾云晔盯着手中的纸,头也没有抬一下:“让他跪着。”
  高公公应了声“是”,不敢多言,退到了一边。
  栾云晔盯着手中的纸看了一会儿,想到林渐的身体不好,如今外面又冷,让他跪在外面心中总觉不安。只硬气了不到一刻钟,便将纸张重新叠好收入衣襟,不自觉地往御书房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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