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谦十分无语,他住进王府后看到各个屋子里金灿灿的装饰,对李子言的品味十分不敢苟同,但终究端着做客的样子,“王爷就非得这么与众不同么?”李子言有点沮丧,“行吧,听娇花花的。”
补好牙,李子言穿上了正式的礼服,谢谦觉得奇怪,问道,“王爷要出去?”
“昨天晚上答应了娇花花,今天本王要去改革春闱应试了。”
谢谦睁大了眼睛,“春闱应试不可儿戏,如今考试在即,怎么能说改就改。”
李子言坐在谢谦身边,安抚道,“本王说能,就是能的,娇花花,你得相信本王。”谢谦似乎还是有些不敢相信,但末了还是乖巧地点了点头。
李子言先是去了东宫,李修然正在写字,铺满桌面的宣纸上只写了四个字“山雨欲来”。见李子言来了,把笔放下,脸上满是愁容,“康儿,你怎么来了?”
“哥,这次春闱,是不是很多人来找你?”李子言把衣服一脱,扔给宫女。李修然闻言将仆从都屏退,看着李子言“失而复得”的牙齿,困惑道,“你不是不爱关心朝堂上的事情么?”
“你是我哥,你有难处,我能不关心么?上次我来找你,也同你说了,自从你年满弱冠,越来越多的人开始不安分起来,我只一个纨绔,竟也有人寻我的门道。他们心里想什么?不过是趁早找个新主人,日后好多分一杯羹。”
李修然听后不仅皱眉,俊朗的脸上抹不去的愁容,“父皇还正值壮年,父后也尚能生育。他们现在打这样的主意,以为自己占到便宜,却把我往火坑里推。康儿,你有什么办法么?”
李子言故作为难,“办法也不是没有,我也是刚想到的,只是有些难办。”
“你我是兄弟,说话不必这样。康儿,你想到什么就说,不管有没有用,咱们都想想,万一成了呢?就算不成,也没关系。哥哥不怪你。”
李子言听后,脸上露出心安的模样,装成灵光乍现道,“哥,你别说。我还真是昨天晚上抱着我的娇花花,突然想到的。这春闱应试从来都是舞弊最厉害的场所,这些舞弊的手端细看繁杂,实则殊途同归。无非是甩些墨迹、故意用通假字、用两种字体、用特制粗细的笔……诸如此类。”
李修然点头,“不错,就是因为有这些原因,所以每年春闱考试的规则越来越繁复,不可在考卷上沾染墨迹、通假字判为错字、通篇不可更换字体、统一发放同等规格的用笔和墨块……但上有政策,下有对策。实在是难办。”
“难办是因为治标不治本,要是治了本,就不会有这些事情了。”李子言卖了个关子,李修然果真兴趣颇大,“你的意思是?”
“我们可以把所有人的考卷都收上来,统一安排人员重新抄写誊录,这样一来,卷子上所有的记号,都没有用了。”李子言说完,李修然眼睛一亮,“可是……”
“哥,你且听我说完……”之后的一个时辰里,李子言细细将革新的手端、方法告知了李修然,李修然听后先是十分惊讶、然后微微点头、最后不由折服。
“康儿,我真是想不到,你能有这样的好脑筋。你早些用在念书上、朝政上,父皇和父后不知道要有多开心。说不定,连太子都让给你做。”
李子言打了个哈欠,“我才不要呢,做太子这么累这么辛苦,我上次看你一夜没睡,知道自己不是那块料,我还是抱着我的娇花花,做一个富贵闲人就好。”
“娇花花?什么娇花花?”李修然想了一下,会意道,“就是你上次说的那个人?康儿,你真是怎么都改不掉你这好色的毛病。”
李子言不但不心虚,反而十分得意,嚣张道,“哥你既然知道了,那我也不瞒你了。我那娇花花是万里无一的美人,他本也是要参加春围考试的,只是断了手。不过他性子傲,怎么都想搏一把,我只能依着他。这次春闱应试,若真能一举改革,势必打得那些开后门的世家子弟措手不及,能被选上的也大多是有真才实学的,从中找一些家事微薄的,哥你用起来不也得心应手么?”
李修然听后大喜,“那你还真是会找时间,今天左仆射和右相都在,说不定还真能成。”两人又商量了一些细则,通了气,前脚后脚去了文御阁。
文御阁里,李昭、花咏歌、赫连易之三人在开三人小会,见李修然来了,很愉快地让太子一起加入了会议,等李子言一只脚踏进文御阁,整个房间的气氛就变了,正事就被放在一边吃灰。
李子言委屈地撇嘴,“父皇,我也是朝廷正一品的官员,我也要听你们开会。”花咏歌听后,小胡子都飞了起来,吐槽道,“你那正一品靠投胎换的。”话外音大人说话小孩子别插嘴。
李昭也没什么兴趣哄小儿子,不冷不热道,“康儿,去你父后那儿吧。”
“父皇,天下兴亡匹夫有责,儿臣今天有话要说!今年的春闱考试势必有人舞弊,一定要防范于未然。”
三人一惊,赫连易之想开口说什么,却被李修然抢先一步和李子言打起了配合,“康儿,不得胡言乱语。春闱考试意义重大,是要为朝廷选用正经官员的,父皇十分重视,刚才还在和右相商议对策。”
赫连易之突然被点名,不由一怔,但他为相三十多年,早已是天上地下无所不往的老油条,当下甩锅道,“刚才左仆射的对策的确很好。”
花咏歌的小胡子又飞了起来,急忙把锅甩出去,“此事还须皇上定夺。”
李昭右手撑在龙椅上,换了个舒服的姿势半躺着,看戏道,“行吧,投胎换来的正一品大员,说说你有什么想法吧。”
“启禀父皇!春闱考试的规则每年都要重新制定,逐年增加,愈加繁琐,主要的原因是治标不治本。凡所有舞弊手端,大体殊途同归,无非是在考卷上做文章,但如果考卷本身无用了呢?”
“我们可以在考卷统一收录后,进行编码,打乱后派专人将所有的考卷誊抄一份,抄录考卷的人员要在誊录的考卷上写下姓名按下手印。”
花咏歌听后一怔,没想到自己这个废柴学生肚子里还有些东西,能想出这么个办法,抬杠道,“那要是抄写誊录的人被收买了呢?”
“试卷分为四个部分。默写、采论、概论、大文章。我们可以把试卷的每一部分都单独打乱,比如一个誊写员只可以誊录四个部分中的某一部分。那么一张考卷就对应四个誊写员,四个主考官。而誊写员是完全随机的,本王想,要是有人能买通所有的誊写员,那还真是……手眼通天了。”
花咏歌点点头,捧场道,“不错,是个好办法。”赫连易之听后也颇有赞许,只是看了李昭一眼,没有说话。
李昭思忖片刻,像是回想起什么,过了好一会儿才说道,“你这个办法,十多年前的时候,有人和朕提议过,不过……”
一个时辰后,李子言垂头丧气地走出了文御阁,李修然追了出来,安慰道,“康儿,别泄气,你还小,这次能想到这么好的办法,已经很了不起了,刚才父皇不也表扬你,说你能干么?”
李子言被安慰后反而急了,“这次的考卷如果不能被誊抄,那我的娇花花用左手写字,势必是考不中的了,那他该多伤心啊~”
“车到山前必有路,哥会帮你的,你也别泄气,大不了,叫你的娇花花三年后再考,你不就有理由把他留在长安了吗?”
李子言给李修然竖了个大拇指,“哥,你真聪明。”
回了王府已是黄昏,李子言归心似箭,跑着去了谢谦房间,谢谦坐在床上,一边笑,一边翻看李子言小时候收藏的连环画,左手拿着小点心在吃,床边已经堆了好多空盘子。
“娇花花在看什么,笑得这么开心?让本王也看看~”李子言坐在谢谦身边,“哦~这本画本子已经很老了。娇花花要是喜欢,本王派人多找些来。”
他和谢谦的距离控制得恰到好处,谢谦躲开则显得失礼,不躲却略显亲近。但今天谢谦心情很好,甚至主动往李子言身边靠了靠,李子言的这点小心机就没什么作用。
“我今天去看了芍药了,他的伤已经好了很多。你没骗我,谢谢你。”
谢谦主动对他示好本让李子言受宠若惊,但听完谢谦的话却心中一紧,关切道,“你下床了?大夫不是说你还不能下床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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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摄政王和定国公玩互宠》
青梅竹马的定义对于顾飞舟和卫星湖而言,无非——
童年一起做熊孩子;
少年一起做纨绔;
青年一起骑马砍杀;
中年一起治理天下;
晚年一起流放边疆……
上一世,他们都终身未娶,却临了了才戳破那层窗户纸,遗憾黄泉。
这一世,卫星湖睁开眼,看到面前穿了开裆裤的顾飞舟,正流着口水对着他吃手指。
难道,他要一把屎一把尿把顾飞舟养大吗?!……
正要仰天长啸痛哭三声的时候,他听到自己发出“咿呀咿呀”的声音。
低头一看,
哦,原来他也穿着开裆裤啊。
同样重生在当天的顾飞舟口水流个不停,原来星儿小时候这么可爱呀~
你是我的白月光,我是你的朱砂痣。
双重生、青梅竹马、互宠、超甜、心机老油条VS人间富贵花
13# 娇花花破防 这世上从来不要钱的东西是最贵的,阳光、空气、水、感情……无一例外。
“你们是怎么伺候谢公子的?就这么让他去外面吹风么?”见李子言黑了脸,铜钱立刻跪了下来,求饶道,“王爷息怒,都是奴才们照顾不周。”
李子言刚要发作,手背却被一道温柔的触感包围,“你不要怪他们,是我非要出去的。”
谢谦的精神比之前好了许多,但脸色依然苍白,偏巧一张红唇天生地烈艳,七分病态中带着三分妖冶,竟比平时还要勾人。
李子言哪舍得对这张脸说重话,立刻温声软语道,“好好好,我不怪他们。你和芍药感情深厚自然是好的,可你也要注意你的身体。”谢谦点点头,轻声说,“知道了。”
说完揉了揉眼睛,李子言看到那漂亮的眼睛半垂着眼睑,没什么精神,“困了?中午没休息吗?”谢谦应了一声,打了个小哈欠,还不忘用袖子捂住嘴,“嗯,没有睡。”
“是疼的睡不着么?”不等谢谦回答,李子言一招手,让铜钱把大夫都找来,接着又补充道,“实在不行,去太医院,找周太医。”铜钱听后为难,“王爷,周太医是太医院首,是……不给除了皇室以外的人看诊的。”
李子言神情不悦,本想发作,却怕吓着谢谦,只能当个斯文人,沉声道,“你现在的差事真是越做越好了,都知道怎么自己找死了。”铜钱欲哭无泪,只能去把周太医请来,周太医原以为是李子言病了,带着药箱风风火火地赶到了王府,六十多岁的老人,跑得上气不接下气的。
哪怕是皇帝和太子生病,经验老道的周太医都不至于如此慌张,他是太医院首,称不上华佗再世,但一般的头疼脑热根本不在话下。只是君后十分宠溺幼子,李子言又是十足的纨绔,发起疯来见人就咬。没人敢耽搁。
进了王府,周太医下意识想进正厅,铜钱却拦住他,将他引去了厢房,周太医心下狐疑,好端端的王爷,不睡正房,却睡厢房?难道是养了外室?
进了屋子,迎面而来的热气让周太医脱下了袍子,地上烧着三盆炭火,全是上好的银丝炭,周太医叹了口气,心道浪费。一抬头,却瞧见李子言站在他面前,吓得急忙行礼,李子言伸手托住他,“周太医不必行礼了,夜里把您请来实在抱歉,我这儿有病人,劳烦您给他瞧瞧。”
周太医没回过神来,这是那个坊间的长安十三少?那个长安十三少会这么客客气气地跟人说话?
生病的不是李子言,周太医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虽说他有非皇室不医地规矩,但王爷给了如此台阶,他也不得不下。李子言让人撩开帘子,周太医进了内室,看到了坐在床上的谢谦,心里顿时明白了,但同时不由叹息,如此美人跟了这样的纨绔,真是糟践了。
“周太医,本王的娇花花这两天总是发烧,身上的伤口也总疼,半夜也睡不踏实,今天中午也没有睡。是怎么回事?伤口恶化了吗?”周太医皱眉,李子言急忙停下,“本王不打扰周太医诊脉了。”就在一边站着。
周太医先是悬丝诊脉,过了半响换成切脉,过度的好奇心让他不由自主地给谢谦摸了骨,不摸不知道,一摸吓一跳,这病美人看着弱不禁风,骨相上竟是个天乾?
“周太医,本王的娇花花怎么了!你怎么这个表情!是出什么事了么!不管什么药,本王都能弄来,周太医你尽管医治!”
周太医咳嗽两声,那老态龙钟的眼睛里藏了太多秘密,“王爷不必惊慌,这位公子身体底子强健,这些皮外伤很快就会好的,发烧是外伤引起的并发症,不会再有了。至于右手的骨折,像现在这样用夹板固定,等骨头自行长好就行了。老夫会开一些消炎的药,定时服用和外敷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