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死对头有了婚约/穿成死对头的舔狗后[古代架空]——BY:夭桃子

作者:夭桃子  录入:01-25

  一直没有得到回应,领路的人也听不到他的脚步声,回头看着他跟上了没。
  “殿下怎么还这样沉闷,能从敌军营里逃出来,已经是喜事一桩了。”
  领路人回头,看着元季年的表情,以为太子殿下是在生气他来晚了,便急忙半是抱歉又半是打抱不平地说,“小人早得了柳公子的吩咐来救殿下,只是宋营戒备重重,一直没能有机会潜入进去,都怪小人来晚了,让殿下在敌营里受了委屈,可怜殿下还要受到那些狗贼的为难欺辱。”
  元季年沉默了会,答非所问道:“不许叫他们狗贼。”
  不然的话,算起来他也是其中之一。
  他去买糖葫芦时见到那个拿刀的人就是这领路人,当时元季年还被李知茂派来的人追杀,领路人便心生一计,说要他做假死脱逃。
  元季年没想过要逃回大周,便拒绝了他。
  直到领路人告诉他裴家发生的事后,元季年才动摇了。
  元季年再回过神后,便越过了他往前走。
  身后迟迟没有跟上来的脚步声,只有纸张的窸窣声,元季年诧异地回头一看,那个人正蹲在地上捡着一卷纸。
  他手忙脚乱地,好像急着隐藏什么,但又不想把那张纸弄坏,便又有几分小心,可他越是慌乱,那团长纸就越是被他弄得凌乱,一大团纸怎么都收不好。
  元季年便往回走了去帮他。
  他刚一蹲下身子,那个人就更慌了,忙把一摊画往自己怀里埋,像是怕被他看到什么似的。
  “这是什么?”元季年从他怀里拉出一角纸,用灯一照,模模糊糊就看到一个人像。
  那个人脸色惨白,见藏不住便自暴自弃地把画扔在了地上,忙朝着他磕头:
  “这这是殿下的画像……殿……殿下饶命……”
  “小人有位妹妹,听说殿下仪容俊雅,便想着有朝一日能看上一看,小人为了让妹妹开心,就偷偷画了殿下,小人知错了,但……但小人也是偷偷画了之后才知道殿下不喜欢这样,小人这……这就销毁了它。”
  他刚要从中间撕开画,元季年抬手阻止了他,靠近了他问:“我不喜欢别人为我作画,这你怎么知道的?”
  这……全皇宫都知道啊。
  他坐在地上,看着那副眉眼是深邃得仿佛一汪暗夜下波动的深潭,也承认太子殿下的脸是好看,但一想起之前多少人因为为这位太子作画而死,他身子一抖,忙又重重磕着头求饶。
  “殿下……小人知道错了,只要殿下不要牵扯到家妹,殿下要杀要剐,小人绝无怨言……”
  他抬头看了那个阎王一眼,见他还是一语不发只阴暗着一张脸,便彻底放弃了最后一点希望,只能等待着那一句宣判的话。


第82章 一更
  元季年在想着其他事。
  之前他一直好奇着柳意温是如何知道他的身份,如今这问题终于有了答案。
  想必上次柳意温为他作画,就是为了试探他。
  那么柳意温既然知道他不是真正的周太子,还要大费周章地救他回来,很难让他相信这不是为了利用他。
  “没事,你起来吧,下次不要这样了。”元季年大概翻了一下地上的十几张画,捡出其中一张还不错的递给他,“这张给你妹妹,其他的,我拿走了。”
  “啊?”他跪在地上,怀疑着自己有没有听错了,仰头看着元季年,确认了之后如蒙大赦,连磕了几下头。
  元季年抱着一堆画像进了一间房子,那个人也很快就跟了上来,跟着他点燃了屋里的烛火。
  屋子一下亮了。
  元季年到了烛台前,把抱来的画一角塞进烛火里,画灼灼燃烧了,一点点变为灰烬,飘散在屋子里。
  瞄见这位太子表情自从回来后就闷闷不乐,还一直紧锁着眉头,旁边那个要充当他侍卫的人殷勤地凑到了元季年面前。
  “殿下知道么,这段日子大周发生了两件喜事!”
  元季年坐到了桌边:“什么事?”
  元季年知道他说的好事对自己来说可能都是坏事,但还是问了。
  要知己知彼,才能百战不殆。
  侍卫以为他心情好了,欣喜道:“第一件事,就是朝廷派的百万援军已经与边境军汇合了,正在谋划着如何在敌军周边布置着埋伏,柳公子也说了,在这两日,我们就会进军攻宋。”
  “那第二件呢?”
  “还有一件好消息,宫里一下添了两个小皇子。”
  “好啊。”元季年低声不冷不热地感叹。
  宫里多了皇子,对他来说真不算是好消息。
  周皇若只有周太子一个儿子,这意味着,他的真实身份一旦被发现,周皇可能还会顾忌着大周唯一的储君,至少会保住他这条命。
  可若周皇有了别的继承人,他迟早都得玩完。
  所以万一他暴露了身份,面对元季年的只有一死。
  但要动用暗军帮助大宋,就不得不暴露身份。
  时刻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虽然他没料到会发生在这紧要关头,但好在这些日子里,他已经无时无刻不在为死做准备了。
  不过也就是一死,若能以这白来的身躯为大宋出一点力,也算死得其所。
  小侍卫瞧着他的脸色还没什么好转,又使着自己的小心思道:
  “殿下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什么?”元季年顺着他的话问,心思暗地里又飘到了其他地方。
  “这说明占星师说的话都应验了。”
  “什么应验了?”元季年压着嗓子,声音低了低,这话让他自然而然就知道了这是在说谁。
  要是他仔细留意,就能看到太子殿下要生气了。
  可那小侍卫只一味地说着自以为能让他开心的事:“殿下想想,那个祸害走了之后,我们大周的好事就来了,他果然就是个祸害。宫里人也都是这么说的。”
  “他们都是这么说酒钰的?”
  元季年脸色更加阴沉,眼里深得看不见其他情绪,也很难让人猜出喜怒。
  “对呀,殿下就不要再想着他了,那么多姑娘公子,殿下想要谁,谁还敢不同……”
  最后一个“意”字还没说出口,说话的人被迫咽回了这个字,他被猝不及防地一脚踹到了腹部,就这么趴在了地上。
  他这才发现,自己惹恼了太子殿下。
  元季年本来就处在爆发点里,一直克制着脾气没有发作,可这个人没有眼色,偏要提到裴浅,触到他的雷点,他也就没必要再控制住自己了。
  元季年走到了他身旁,俯视着他,眼尾弯出一个笑:“下次若这么说酒钰,这条舌头……不如就废了,怎样?”
  “小人知道了……知道了。”他坐在地上捂着被踢的地方,连连点头。
  心里一边腹诽着,这个太子的脾气还真是捉摸不透,明明以前听到这种话也会跟着嘲笑几句,哪里会动这么大脾气?
  就为了一个裴浅?一个小祸星?
  —
  宅子里一住就是几日,柳意温也没过来看他,想必是还没得空闲。
  元季年正乐得不用见他,也方便能办自己的事。
  写好了给周皇的信后,元季年放下了笔,这时,天也刚亮起。
  元季年稍稍活动了一下手腕,梳洗了一番,戴上了面具遮了脸正要出门。
  “殿下要去做什么,柳公子吩咐过,要小人时刻保护殿下。”
  元季年蹑手蹑脚地忙了半天,刚悄无声息地打开了门,身后那一道声音让他知道自己做的都白忙活了。
  一边在心里暗骂着他不懂事,又带着刚才没有从后门翻出去的后悔,元季年转过了头,却是短促地笑了声:“我出去玩玩总没问题吧。”
  在大周急乱紧绷的局势下,这话是很不负责,但在别人看来,周太子说起这话就正常了很多。
  果然他的小侍卫也没有怀疑他,只是又和之前的裴浅一样,以着一种捉.奸似的目光看着他,问:“殿下要去哪里玩?柳公子有吩咐,小人要时刻保护殿下安危。”
  “柳公子说是要保护我,又不来看我,我就只能去找别人了。”元季年打开了门,背对着他,话里是一副可惜的语气,面上却没显半分。
  侍卫也没再问,仿佛懂了他要去哪一样,就在他身后跟着。
  元季年也没有辜负他的期待,最终在青楼门口停了下来。
  “你去把这封信带到驿站去,让他快点发往皇宫,我有急事要告诉父皇,耽搁不得。”元季年说着,从怀里掏出信交给他。
  “可是殿下……”侍卫被迫拿着他塞到手里的信,纠结地看着他,“外面如今动荡不安,殿下一个人在这里出了事,小人的脑袋掉了都担不起啊。”
  “我在这里,安全得很。”元季年把他往前推,模样郑重其事,“这信更重要,你把信交了再回来找我不就对了,我就在这,哪也不去,不会发生什么的。”
  那侍卫低头看着手中的信,还在心里做着掂量:“那……”
  元季年:“我就在这里面等你,你快去快回。”
  “好……”
  打发走他后,元季年转过身,拐了几个巷子后,才进了上次的匠铺。
  掐着日子,他的那块令牌也该差不多做好了。
  抬脚一进去,里面的小姑娘比第一次见到他还欣喜,她的表情藏不住事,一看就是有什么事要说。
  “公子要的东西已经做好了。”小姑娘迎了上来,手里没有他要的东西,她把还在门口站着的元季年拉了进来,眉开眼笑地说,“只是……公子需要见一个人。”
  小姑娘一说完,从柜台后出来了一个高瘦的男人,脸上线条刚毅,眼睛下一道淡粉的伤。
  男人在看清自己之后,眼里闪过惊异,到了他面前时,又恢复了淡然,平淡地朝他点了点头后,那目光就死死定在了他脸上。
  他抖了抖衣袖,从衣袖里拿出一张令牌:“殿下要的是这个?”
  “是。”他手上的令牌正是元季年要做出来的那块,“你是曾在皇兄身边的暗卫?十三?”
  十三脸上乍然浮出疑色,元季年看得出来,十三确实很震惊。
  “你……你是……”十三上下看着他,又特意去看他的下颌角处,见到那里没有贴着假面具的痕迹,便更加奇怪了,“你明明是周太子,怎么会认出我是谁,又怎么会称主子为皇兄?”
  为了能让他相信自己,从而好动用暗军,元季年只能在他惊讶的眼神下告诉了他一切:“我一醒来就到了周太子身上……”
  听完了他的解释,十三还沉浸在惊讶中,很久都没回过神来,自语着:“还有这样的事?”
  元季年笑着:“若不是亲身经历,我也不敢相信。”
  十三呆在原地,眼睛看着他,还在犹豫着该不该信他的话。
  元季年又接着说了很多皇兄幼时的事,十三幼时就跟在了皇兄身边,这些事他当然也会知道。
  元季年还正想着他与皇兄幼时的情景,就见十三单膝着地,他腰间的剑锋闪着银白的光,抬眼看他时眼神也不乏有如剑一般捍卫主人安全的坚定,又夹杂着纯粹真挚的敬意:“殿下终于回来了,我们等您很久了,随时听候殿下调遣。”
  元季年又问十三:“其他人都在哪里?”
  十三回道:“早些日子我们就得知后方粮草未到,宋营一直处于粮草短缺状态,城里又有疫病横行,可谓身处水深火热之中,我们也想行动,可一直未得命令,又不敢私自上阵,便都只好待在原处静等新任主人的消息。”
  “原处?”
  十三:“也就是城郊先太子在这里留下的旧宅里。”
  “带我去看看。”元季年估摸着赶在侍卫回来之前还有些时间,够他去做别的。
  “殿下要动用暗军吗?”十三的话音在发颤,但却是激动地发颤。
  元季年:“我们去帮宋军。”
  听到他这句话,十三一拳锤在了自己手掌上,控制不住地笑着,脸上的皮肉挤在一起,他眼睛下面的伤疤也像条虫一样往上爬了爬。
  一直想做的事终于能落实了,他的情绪显而易见地很亢奋:“殿下带着我们,一起打他个落花流水人仰马翻!”
  元季年心不在焉地随口嗯啊附和了几声,又听到他说:“殿下在大周那么长日子,对敌军的情况早都摸得很清了吧,正好我们可以借着这重身份里应外合,将敌人一举歼灭,让他们还没意识到什么就已经被我们的人灭了国。”
  元季年眉头暗暗皱了一下,不忍打断他的热情激昂。
  “十三,你有没有想过另一种解决方式?”元季年方才还有些僵硬的面上稍和气了点,换了一个更容易被十三接受的问法。
  “另一个解决方式?”十三以一种惊讶的语调问,“除了灭掉他们,还有比这个更行之有效的方法吗?”
  元季年:“……”
  他不能告诉十三,过了这么久,他想要做的事情已经变了。
  他真正想要的,似乎并不是打败大周,而是希望换成一种解决方式,只是这种以各自退让一步以便交好的解决方式在很多人看来,那就是懦弱。
  不仅如此,若他告诉了十三,恐怕十三又会对他的身份加以怀疑。
  但是这样无休无止地打下去,哪里还能结束战争。就算有一日他们真地灭了大周,大周只要还留存一个人,就有可能会把仇恨继续延续下去。
  更何况他们眼下这个状况,自身都难保了,哪还有能力打败大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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