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嫣被拒婚,之后嫁与何人,跟他们有什么关系?
赵安辰道:“既然他这么说了,必然有道理,可能嫁给敦王确实和你我有关,或有内情,并非像当初敦王说得那么情不知所起,缘分使然。”
明笑阳琢么半天,又道:“还有一点,他竟然说你四哥睿智?我怎么听说他比庆王还废物百倍呢?传闻他早亡的生母容妃,是个愚讷蠢笨之人,他随了生母了,也是个朽木弱智。”
赵安辰道:“敦王自幼被胡皇后禁锢在身边,不让他与其他皇子接触玩耍。一次偶然的机会,他看见我三哥和五哥在堆雪人,也跑过去一起玩,后来被胡皇后所知,受了责罚。胡氏被灭,他第一时间自请远封,离开了京城。胡氏作乱期间,有段时日,父皇令四个皇子上朝议政。若被问及政事,三哥和五哥不是说跟我意见相同,就是复议武国公和云夫人,自己没有主意,但四哥不同,一直嗫喏着‘儿臣不知、儿臣不懂、儿臣不擅武事、不知兵不敢擅言、不知政事不敢妄论’其无能众人皆见。那时我繁忙,亦无心看他,他是否真的愚痴,如今真不好断言。”
明笑阳道:“王朔最后那句,让咱们体谅啥?”
赵安辰道:“总的看来,他的意思是:迫于你我二人拒婚对王嫣造成的伤害,促使了她与敦王勾结成了包藏祸心不可告人的姻亲关系。敦王其人扮猪吃虎,日后定有所谋,会伤及多人,其中或许也有你我,提醒我务必谨慎小心,留有防备,毕竟王嫣是他亲妹,个中详情不便多言。”
“哦~~~!”明笑阳恍然大悟,一拍脑门:“原来如此,你这么一说,还真是这么个意思,总之是来者不善,不得不防啊。”
“你们皇室的人终归与常人不同,父子相残,手足相杀,历来不少。当初我爹和平王也是好友,想不到那次唆使柳松陷害明家的主谋竟然是他,啧啧。”
赵安辰眉间蹙了一下,无可辩驳。
刚刚去刑部大牢时路过司马将军府,明笑阳想起了那句“同事苦命人,不杀吴初兰。”问道:“司马叔叔的夫人是吴氏灭门案唯一的幸存者,司马叔叔身居要职,官至三品,吴夫人也育有一子,是我好友司马诚,现在也是少将军,如此说来吴夫人过得顺风顺水,如何苦命了?”
赵安辰道:“此事刑部调查过,我令越剎去提了一份资料,在书房桌上。”
明笑阳好奇,跑去朝暮居对面的三生阁,将资料翻出来看。
资料上写得挺详细。
吴父名叫吴纬年轻时只是樵夫,一日回家时救了身受重伤的司马老将军,接至家中,好生照料。二人结为好友,定下儿女姻亲。
后来吴纬看上一个城中小饭馆老板的独生女儿。老板见他生得相貌堂堂,未嫌他清贫落魄,便答应了这门亲事。
吴炜勤快,有些头脑,成亲后逐渐将小饭馆经营成了小有规模的酒楼。
一次县令的老母过寿办席,就在他的酒楼设宴,那县令的女儿对他观感甚好,后来县令差人来说亲,他心思就活泛了。
县令承诺,如果成了这门亲事,以后在这块地方,定会对自家女婿有诸多庇护照顾,只是有个条件,就是不希望自己女儿做妾。
吴炜思虑良久,答应了亲事,将刚生下女儿未满一年的原配妻子张氏降为妾室。
新夫人姓鲁,为人骄纵跋扈,进门一年生下一女,取名吴宝华,两年后有生下一子,就是那个被掘坟挫骨扬灰的吴宝庆。
这母子三人历来对张氏和张氏的女儿吴初兰十分不好,十几年间非打即骂。一次鲁氏失手,打杀了张氏。吴炜见家丑不可外扬,岳父又是县太爷,就将此事压下了,对外说张氏是失足摔倒伤了头部而亡。
吴初兰暗无天日地活着,饱受欺辱,常常遍体鳞伤,左手小指还被胡闹的吴宝庆弄断了,只剩四指。
好不容易熬到了十六岁及笄之年,出落得水灵动人。一天她去街上采买,被回乡省亲的京兆府尹之子樊清河看见了。
隔天樊清河就请了媒人上门求娶吴家姑娘。刚巧这天司马晗也遵从亡父遗命,带了聘礼上门提亲。
这可愁坏了吴炜,樊清河看中的是大女儿吴初兰,司马晗也是冲着吴家女年至及笄才上门求娶的,指得也是吴初兰。
鲁氏见樊清河家世极好,樊清河本人也京中文官,这把她眼红得失去了理智,道:“樊家只说要娶吴家女儿,宝华也是吴家女儿,老爷当初答应,若生女儿就嫁与司马家,也没说非要嫡女不可呀,那司马晗不过是个小小校尉,又是武职,和樊家相比,天上地下。宝华只比初兰小一岁,生得更是如花似玉,虽为及笄,也差不了多少,依我看就让两个女儿同天出嫁,把初兰给司马家,把宝华抬去樊家。”
事情就这么连蒙带骗地做了,樊清河见送来的也是个大美人,十分满意,便将错就错没提出异议。
不久后,司马晗跟着明瑞然东征西战,立下不少战功,一路升至当朝三品。樊清河却因惹了程监正,辞官出逃下落不明,再后来就被龙鉴司灭门时一并杀了。
明笑阳看完后,唏嘘半晌。
放下资料,一抬头,看见叮当抱了个精致的大木盒子往朝暮居走,便跟去看看是什么好东西。
里面都是些按照年尾惯例所赐的各种宝物恩赏,无甚稀奇,他拿起里面一封帖子看了看,是年终宫宴的帖子。
赵安辰道:“去回了,本王不去。”
明笑阳道:“别呀,我想去,我都没去过,听说很热闹,歌舞很好看,酒菜很好吃,能见到不少熟人呢,我这样也不好串门拜访旧友,借着机会也好看看他们。”
赵安辰又道:“去回内官,本王去。”
叮当领命出去了。
没过多一会儿,宁王府的管家来了,他说敦王进京想借住宁王府一段时日。
赵安辰问:“为何不去庆王府和康王府。”
管家答话:“敦王说旁的王府女眷太多,人口太多,住着不自如,况且……况且敦王妃的亲侄儿也在宁王府,便想住到一块去。”
赵安辰问:“住多久?”
管家道:“一个正月。”
“啥?”明笑阳觉着太长了,但人家愿意回去便回去,不愿回去,大正月也不好硬赶人走,啥了一声,没音了。
赵安辰道:“可以。”
管家又道:“敦王还说,想让王爷多多回府,兄弟之间也好增进些感情。”
“啊???”明笑阳忽然很上火,但也说不出什么来,又没音了。
赵安辰道:“知道了。”
管家前脚刚走,明笑阳就发起牢骚来了:“这屁股也太沉了,比我还不要脸,当初我以朋友身份误打误撞来这暖园讨水喝,也就赖了三天。你们兄弟见都没见过几面,感情还不如朋友呢,竟然要赖一个月?说什么亲侄子,是怨你将王朔下狱吗?敲打谁呢这是?还增进感情?什么招数啊?”
“你无需操心,我只要同你在一起,旁的不在意。”赵安辰很淡然。
明笑阳鼓着嘴道:“他远封三千多里,马车再快一天也就一百多公里,外加路上歇息整顿,来一个月,回一个月,再住一个月,为了年底宫宴这一顿饭,可真是不辞劳苦啊。这得一顿吃多少能回本啊?年年来吗?”
赵安辰道:“这么多年,只回京两次,去年和今年。”
明笑阳道:“这是要有动作了。禁军现在是你治下,以往我爹年尾可是忙得很,怎么不见你忙?”
赵安辰道:“明叔叔是军职加掌军,我是掌军,是禁军的所有者,无军职,由各位将军治军即可,都是明叔叔的左膀右臂,不劳我费心。”
“蒙、罗、邵、司马四位叔叔?”
“嗯。”
明笑阳放下心来:“四大忠义将门,也算稳妥。正都统是谁?”
赵安辰看着他:“正都统只能姓明,现在没有,算是我暂代吧。”
这是什么话?明笑阳道:“哪怕是永远都不会有了,你拒绝陛下任命我为武国公,我和你又生不出孩子来,怎么办?”
赵安辰笑了:“那以后我就得努力了,一定要让你生出来才行。”
明笑阳:“……”
第48章 宫中宴
宫宴盛大,午时开始,年底本就街上人多,又大小官员集体赴宴,这边马车那边官轿,定要拥堵费事。
暖园在北郊,离宫甚远,为了不堵得难受,明笑阳提议早上吃过饭就去离皇宫最近的庆王府,待午时一同进宫。
庆王看见白麒麟挺高兴,觉着他这么久了还没被宁王弄死,实属命大,可喜可贺。
庆王很闲,对白麒麟这种人和宁王那种人相处的日常十分好奇,很想同白麒麟闲扯聒噪一会儿,顾及同命,便悄悄道:“单独聊聊?”
明笑阳一脸坏笑,表示懂了,对赵安辰道:“隔壁的隔壁呗?”
赵安辰黑了脸不吭声,用沉默抗议。
明笑阳只得打个折扣:“那就隔壁?”终还是连哄带拖地把人塞到隔壁去喝茶了。
庆王看得目瞪口呆:“你敢强迫他?”
“我哪有,明明是商量的,我怎么敢强迫宁王殿下,我不想活了?”明笑阳故意说得装模作样,又压低声音:“你要说啥,小点声,他耳朵好使着呢。”
庆王道:“不至于吧,隔音应当还不错吧,反正我没听见过隔壁有过喧哗声。哎,你俩这个,”朝他腰上的同命指了指:“睡觉拿下来吗?”
明笑阳摇摇头。
庆王又问:“我六弟俊美无双,你可有对他起不轨之心?”
明笑阳很诚实地点了点头。
庆王发出一连串地啧啧之声,为他还活着的事表示愤慨:“那沐浴呢?取下来吗?”
明笑阳假装抱怨:“一直这样,他全天都不肯放开我,还对我做羞羞的事,我被他睡了。”
庆王嘴张到最大程度以后,僵住了,犹如一尊石像,半晌才吭出声来:“你放屁!他什么样我还不知道,他可是我亲弟弟,从小宫里一起长大的,他不可能对你……”实在是说不下去了:“你,你无耻,太无耻了,你不骚扰他就不错了,休要胡说八道。你说,他为何栓着你?”
明笑阳眉毛一挑:“对我见色起意,舍不得我,怕我跑了。”
“我呸!”庆王听不下去了,赶他出去:“滚滚滚,气死我了,你日后出去胡说,败坏他名声,我先饶不了你。他脾气怪,你要想活得长久,还是想办法把这个上吊绳解开为妙,我不敢劝他,你自求多福吧。”
明笑阳一撇嘴起身出去了,庆王忙倒了一杯茶水压惊消气。
隔壁一声“吱呀”的开门声,让庆王愣住了,这隔音效果还真是不怎么样。
随即就听见明笑阳的一声叫唤:“宝贝儿~你的小可爱回来了,快亲亲抱抱!”
庆王呛了个半死,捂着嘴咳了半天,忙起身贴在墙上听声。
赵安辰假装不知:“嗯,过来,说什么了?”
明笑阳骑坐在赵安辰身上,搂着他的脖子:“就是问我有没有觊觎你的美色,非礼你啥的,我说有,你把我睡了。然后他警告我,不要出去乱说坏你名声,还说我无耻,让我滚出去。你看我刚才受委屈了,你快亲亲我。”
赵安辰宠溺道:“好。”
明笑阳吻得兴起,道:“这屋虽然没床,但地龙温暖,隔音又好,离宫宴还有近两个时辰,我馋你身子了,得闩上门好好亲热一会儿才能缓解。”还没等起身,就被赵安辰按在地上啃了一顿。
赵安辰道:“不用闩门,也没人敢进来。”
听着接下来一连串的调情亲热声,庆王都快口吐白沫了。
俩人闹了一会儿,坐着聊天,赵安辰告诉他这里隔音没有庆王说得那么好,明笑阳盯着那面墙愣了一下:“不是吧?”走过去趴在墙上轻轻喊了一声:“赵澈?”
就听见那边传来一声惨嚎:“哎呦我的妈呀!白麒麟,你给我滚过来!”
明笑阳回过头,吃惊地望着赵安辰心满意足后波澜不惊的脸:“那,那刚才?”
赵安辰点点头:“他应该都听见了。”
明笑阳拧着眉头成不可思议状:“为什么呀?”
赵安辰道:“回去再告诉你。”指了指墙:“他叫你过去。”
明笑阳丧着脸站在庆王面前:“干嘛?”
庆王一着急就磕巴:“你,你你你……”
“你什么呀,没错,亲热了,怎么的吧。”反正被发现了,他索性破罐破摔了。
庆王道:“他,他他他……
明笑阳见他可怜,一把搂上他肩膀,坦白了:“行了,你弟弟没被闲杂人等玷污,我是明笑阳行了吧?不过我的身份现在因为一件很重要的事,还不能说,所以你要守口如瓶,知道吗?”
“不,不可能!明笑阳不长你这样,他胸口有三颗连着的小痣,以前我们游泳时我见过,你休要骗我,”一把扯开他的衣领,不仅看见了三颗痣,还撞见满目吻痕,臊了一脸,忙松开手:“你!唉……你为何瞒我,太伤我心了!亏我还去找你!你脸怎么回事?”
明笑阳道:“假的,我也是事出有因,原谅我吧,又不是啥大事,我还进宫见你爹了呢。”
庆王道:“别打岔,就算你是明笑阳也不能同我六弟……那什么呀!”
“你情我愿,凭什么不能,我俩从小就私定终身了,你不知道而已。”明笑阳说得理直气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