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缠秋,水存风 完结+番外[古代架空]——BY:平沙万里尽是月

作者:平沙万里尽是月  录入:02-13

  唐画不动声色道:“大人既然问了,小人也是该说的,毕竟大人与我家主子相交甚好。”说罢又道:“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自我家主子成了府,许多事才好慢慢掌控。像是外头传的一些不利于主子的传闻,做奴才的就该早些替主子平息了。”
  时申笑道:“玄亲王风评确实与从前不同,秉公刚直之言愈发盛行了。”
  唐画颔首道:“主子本就是刚直之人,只是从前那些见不得主子好的人才传些不实的言论。”说罢笑道:“大人您瞧瞧,我家主子连个书童都不曾有,又怎么会好龙阳?只是主子相貌俊美,难免与长恭同忧。”
  时申哈哈一笑道:“若要如此说,骅况更该有此恶癖了?”
  唐画也笑道:“文人风流怎么算是恶癖?”
  时申摆手道:“也不必如此,我今儿请先生来就是知道先生听闻了些事,不知先生有何看法?”
  “不过是些旧闻琐事,并不当真。”
  “我今日请先生来并非逼问,而是表一表心迹。”
  唐画端了茶抿了一口笑而不语。
  时申道:“骅况在故里便敬仰玄亲王风姿。自入京来王爷待我也是亲和,更有知遇之恩。除了当今陛下,在下最敬佩之人便是玄亲王。”
  “既然大人这样说,那小的只好替王爷问问大人,若是玄亲王府与熠王府同邀大人谈诗说戏不知大人如何抉择?”
  “熠王爷不喜与人同乐,想必不会如此,若有如此自当是按长幼尊卑随了玄亲王之意才是。”
  唐画笑道:“是了是了,熠王爷一向光风霁月,万万不会做出送人娈童戏子的勾当。要是有什么不光彩的事也是那个姓姜的老狐狸使坏。”唐画又笑着说:“小人与那姜先生有些交情,随意玩笑罢了,大人可不要往心里去。”
  时申也笑道:“娈童戏子寻常人也养不起,若是外出带在身边更是不便了,可见是玩笑。”
  唐画不动声色道:“若养在外头旁人也不会知道。都是达官贵人,养两个人还不容易?”
  “先生大可去查,许多没影的事都有影的人编造出来搅动风云的。”
  “正是正是,谁还没养过几个戏子?主子曾经还赎过几个旧贱籍的人,小人趁着主子不在正好要都打发了,绝不可让他们毁了主子名声。”
  “先生过于谨慎了。”
  唐画起身行礼道:“今日既然见了大人,小的便明白大人的心思,小人会如实禀告主子。只是主子现在形势艰难,朝野间的传闻不是一时可以扭转的,怕有心之人拿大人在主子身上做文章,我朝最忌皇室之人沾染男风。小人探听大人密事也是怕授人以柄,所以慎之又慎。”
  时申见他终于说些实在的话,这才道:“骅况做事一向坦荡,心中虽敬仰二爷,但绝不是轻浮浪子,更不会两面三刀欺骗旁人。况且骅况心中自有大义,不拘泥于小名小节。”唐画微微愣了愣便行礼告退。
  童子送唐画离开,时申随后而出,童子道:“那唐画是个厉害的,自从他接手玄亲王府,王爷风评大变,从前以为二爷只是仗着圣上宠爱是个不顶用的花瓶,如今也有很多门客投靠他,都说二爷仗义爽快。听说都是唐画教二爷如何言行,如何待人接物才有现在的光景。”
  时申道:“你在外头说这些也不怕给我惹祸?”童子道:“我朝管天管地就是管不了人的嘴,大人瞧瞧这路上的人哪个没议论过宫廷之事?”
  时申道:“刚才那话倒是让我想起三爷的传闻,说那姜慎是姜子牙下凡,如何掐指算咒替三爷铺路造势,如今三爷风头愈盛。其实咱们见那姜慎还不是一个鼻子一张嘴,可见风言风语真真可笑。”
  时申又道:“阿随,唐画去遥彦茶楼探听三爷入京前见我的事不偏不倚就落进我们的耳朵,到底是谁设的局?”
  阿随道:“大人咱们就去那茶楼瞧瞧,早听闻那里鱼龙混杂,探听消息的最好去处。”时申笑道:“是谁也不要紧,咱们就当去那听听说书。”
  时申一路去了遥彦茶楼,此处与别处不同,仿角楼建筑,比城中其他市井建筑要高出许多,足足有三层之高。头一层最大,分两个部分,一边说书唱戏一边聊天聚乐。二层设置雅间包房,可在此听楼下说书也可在雅间议事。三层则不对散客开放,传说是要靠熟人引荐的贵客们才能入内,都是在包厢内交换密辛。
  时申其实也知道这种地方没有那么神秘,就是一个散播舆论的场所,只要银子到位了什么谣言都敢散播,当然也可以压一些流言。
  时申在大堂随意找了一处入座,想自己就是个刚刚封了翰林学士的芝麻小官,不必摆出什么官架子。见许多人在聊天,时申便点了茶去听。
  只听一人说:“这回这二爷可不比从前,自打三爷进京这世间第一贵子的名头可未必是他的了。”
  “什么世间第一贵子,从前都没有的名头,不知从哪冒出来的说法。你们争来争去,我可不认。”
  “若要这么论,大爷才是真命天子,他们又算什么?”
  “害,说起来这这三位爷确实都是贵人,但仔细论起来还是三爷更是不同。人家到底是自己打拼出来的名头,不是靠皇家血统,你们瞧这次水患便知道了,那是有大能耐的人。”
  “就是说,都是少年郎,偏他最老成稳重,而且刚刚入京时那场面你们也是见着的,大爷二爷故意做出许多举动刁难他,他倒是一点不慌。可怜见的,真让人心疼。”
  “胡说八道,大爷二爷皇家正统岂是尔等可以污蔑的?那三爷仗着易家家世入京一跃成熠王,德不配位,早晚登高跌重。”
  “就是就是,我瞧着二爷才是世间第一贵子,这回蝗灾一定治理的极好。三爷是靠着易家才勉强平了水患,说起来先帝那样宠爱二爷,说是动过储君的念头。”
  “简直胡言乱语!大爷乃长子嫡子,世间独美,庶子旁门如何比拟?”
  “哎哟,几位爷别争尽这些,三位都是贵人主子,各有所长,都是极好的。”
  “和稀泥的就一边去,世间第一贵子就是我家三爷,你们不知他从前在楚地如何被哥哥们欺压,如今入京更是被两个不讲究的异姓哥哥排挤,他一身才华,碧血丹心,真真是天妒英才。”
  “真说起来,他算什么三爷,正经的三爷在渝地呢,哪来的楚地三爷?”
  “是了是了,大爷二爷情比金坚,是一同长大的缘分,二人相互扶持才有这番基业,和那三爷有什么干系?我不认世间第一贵子,只认梧桐秋雨一双人。”
  “桐音纪,极好!共创一番盛世!”
  “哎哟,哪来的戏子腔调,那些下作的东西如今也可以在这随意鼓吹了?都是些贱人才听才看的东西,几位不如去园子里聊,何必在此说呢?白白脏了人耳。”
  “虽说咱们这畅所欲言,但陈年老调就不必再提了吧,二爷早不在宫里住了,大爷与他不过是普通兄弟情罢了。”
  “争过皇位的人,哪有什么兄弟情深,都是装装样子的,否则二爷怎么就玉碟除名了呢?那易家手握重兵,大权在握,三人迟早要争夺一番的,我看三位爷关系也就那样。”
  时申听的噗嗤笑出声,便道:“各位兄台,怎么说的这么信誓旦旦?像是都见过三位爷一样。”
  一个人转身道:“怎么就没见过?二爷前些日子去自家庄子上慰问佃户,我赶着新鲜在路边远远见过,那是极俊朗的人。”
  “就是就是,大爷难道没在城楼上接受百姓叩拜吗?我拜了整整两回。”
  “还有那三爷......”
  时申道:“无事无事,就是有趣罢了。况且诸位议论朝中贵人不怕惹来杀身之祸吗?”
  “这位爷,你难道不知我朝规矩不可以文字言谈为狱?我们都文人清流,也没提官职姓名,况且从前在外头还有人提及真名议论,我们现在商议都以大爷二爷三爷称呼,只当是闲谈罢了。”
  “官家老爷也在此时常出入,那些官家仆人宫廷侍从也来听曲聊天,这些话都不叫事。”
  时申端了茶杯一饮而尽只笑道:“有趣,有趣。”


第48章 假流客暗访真相 伪村狗明寻实情
  寒风刮着人的脸有些苦涩,土地光秃秃的晃在人的眼前。流复裹了身烧火杂役丢出来的破布,躲在水车里偷偷出了城。
  贴身侍从假扮的水车夫掩护着流复下车,流复独自一人离开了运水的车队。流复和绱舴约好了在黄牙村口见面,此处离黄牙村只有一二里地,流复沿着官道边走并不难找,很快就摸索到了村边。
  流复入城后果然就受到一番礼待,太守只说些不痛不痒的话,大抵还是那些略有小灾,希望朝廷减免赋税再派些粮钱,说是劳烦王爷特特跑一趟太过了,是地方上的失职。
  流复也不奇怪,这样的话他早就想到,地方上欺瞒耍滑是惯例。他们以为流复年轻头一回出京必然是好摆布的,早早备了几车子的话等着流复问。没想到流复也没问他们什么敏感的话题,就寻常例问了问灾情。流复又说车马劳顿累了要休息,早早打发了他们。那些官员更是得意起来,觉得事事不出所料。
  可这流复不是寻常皇子,平日里无事都有一百个鬼点子,连彼薪也敢耍弄,若不是规矩压着,流复怕是要上山做大王的人。
  流复被风吹了个透,破布裹着身体油腻腻的发粘,他打了个寒颤想着自己竟也有今日这样的境地,心里有些异样有些说出的刺激。他摇摇头,心说自己明明是出来考察民情的,怎么多出这些无用的念头。
  他蹲在村口往村里望,村口光秃秃歪着几根栅栏,没有人在闲逛,也没有动物在叫,静得吓人。流复靠近一个栅栏,心说这村子真是奇怪,这样安静,难道是没有人住了吗?可黄牙村是离城最近的一个村子,就算是逃荒,也不该连老幼妇孺都没有一个。
  流复正纳闷的时候,他身后响起悉悉索索的声音,他以为是绱舴终于来了,他小声道:“快些过来。”突然一只粗糙的小手握住了他的脚踝,流复吓了一跳,蹦出去三步远,在一声惊呼中摔倒在地。
  流复本来就有点紧张,被这人一吓,就慌了神色。但流复反应很快,他一个翻身趴倒在地,偷眼去看那人,四目相对,他看到一个黑乎乎脏的没人形的孩子。流复长出一口气,从地上爬起来拍拍土,蹲到那个孩子面前道:“你是谁家的孩子?天晚了,要回家吃饭了。”
  那孩子睁着一双有些呆呆的眼,看着流复做出一系列动作后,他一点反应也没有。流复又上前一步挥挥手,那孩子抓住流复的破布角塞进嘴里吸允起来。流复忙一把拽过破布,道:“脏,别吃,哥哥带你回家吃饭好不好?”
  那孩子见过“食物”被抽走他本能的抱住了头,一副好像马上要被谁打的姿势。流复上前摸摸他头,又问了他一边。那孩子才慢慢松开手,偷眼去看流复,他呆了呆,嘴巴才吐出几个字:“蚂蚱吃了了。”
  “什么?”
  “饿。”
  流复这才看清那男孩也是一身破布,从侧边破的大口子的看到了消瘦的肋骨,一道道清晰的扎眼。流复皱眉,小声问道:“你们这是不是很久没有粮食吃了?”男孩点了点头,有点呆呆傻傻的看着他。
  流复心想果然如此,灾情并不像官面上说的那样简单。他一路过来土地光秃的厉害,必定是被蝗虫啃过的土地。他牵起孩子的手,把他拉了起来,那孩子站起身来也就比流复矮大半个头,不像蹲着的时候看着那么瘦小。
  流复看天已经渐渐黑了,绱舴还未到,他心想先把这男孩送回家,顺便问问村子里的灾情如何,等绱舴到了再来找自己。于是他在地上做了个标记,拉着那男孩就进了村子。
  流复问他叫什么,他紧紧拽着流复,但只是轻声道:“米狗。”
  流复看他好像还是很紧张的样子,就开玩道:“你竟然叫狗狗?”
  米狗摇摇头道:“是泥巴里的。”
  流复偏偏头想可能是土话,也没在意,就又问他最近都吃的什么,断粮多久之类的。米狗并不搭理流复,只是拽着他走,他二人走到村边的小道上往远处走。流复奇怪他怎么不回家,那米狗只是低着头走,终于米狗在几个个小土堆前停了下来。
  米狗艰难的蹲了下来,伸出手指去刨那土。这时流复才发现米狗的左手没有小指,那切面参差不齐,不像切断的倒像是什么东西咬断的。流复上前也蹲在米狗身边,有些心疼的道:“你这手怎么了?”
  米狗怔了一下,还是没有说话,他刨土的速度越来越快,身体起伏中,鼓鼓的肚子从破衣中露了出来。流复很奇怪,这米狗浑身瘦削,只有这肚子又鼓又涨,好像孕妇一样。
  一节碎了半块骨头露出了土地,米狗终于停住了手,他先是嗓子卡了一声奇怪的声音,再是用土疯狂的往回埋,最后趴在那片土包上怪叫怪号起来。米狗使出浑身力气疯狂拍打着土地,直到完全筋疲力尽了,他才躺在地上呜呜的哭了。
  “俺没怪嫩,没!”
  流复有一种不可明说的怪异和惊悚之感从后背缓缓的冒了上来,这土地里埋的是什么?是饿死的人吗?流复想到了这个最坏最坏的结果。流复暗中又否认道,不可能,那个如果是人,灾情到现在这才几天不可能腐烂到皮肉尽散。
  流复强忍着恶心和恐惧,走到邻近的一个小土包边上,他刨开那个土堆,几块骨头显露在他的眼前。他可以确定这里是一个简易的坟场。流复站起身在四周转了一圈,有几个土堆已经被扒开了,大概是骨头已经被动物叼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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