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缠秋,水存风 完结+番外[古代架空]——BY:平沙万里尽是月

作者:平沙万里尽是月  录入:02-13

  绱舴无奈的看着桨乡的样子,刚刚还一副看破红尘心如死灰的模样,现在笑得和花痴一样。
  桨乡见绱舴又不说话了,求得更紧了。绱舴被缠得不耐烦了,就想拿些话打发她。
  “我就是个在殿外伺候的,人家关起门来干什么,我怎么知道?”
  桨乡扶住心口,笑得面色通红,兴奋地几乎喘不上气了,一脸荡漾道:“哥,你别说了,我要美死了。”
  绱舴十分嫌弃地看看桨乡,说道:“你好歹是个大小姐,能不能有些闺秀模样,以后怎么嫁人?”
  桨乡双手抱着脸止不住地笑,然后摆摆手道:“你不懂其中的乐趣,只要知道他俩这情是真的,就是终身不嫁,我也甘之如饴。”
  绱舴做了个噤声的手势道:“姑奶奶小点声吧,现在这情形你还不知道吗?别把你也给搭进去。”
  “这浑水我蹚定了,既然我心里有底了,也不怕去府衙请命。”桨乡长出一口气,拍着胸口得意道。
  绱舴神色很难看,拉着桨乡道:“虽不大可能是宫里出的手,但这背后的势力咱们徐家可惹不起,你消停点儿。”
  “我自然不会明面儿上出头,但去京兆尹府探听点消息还是可以的。”
  绱舴摆摆手道:“没戏,你要是不信,一会把我的腰牌递进去,看你能问出点什么。”
  桨乡笑着拍拍绱舴道:“哟,你不怕蹚浑水了?”
  绱舴笑了笑道:“我是陛下奶哥哥,我怕什么呀?谁都知道咱们徐府有个御妹好管闲事,你不去问人家才奇怪呢。”绱舴又严肃道:“但你要记得一点,只能询例去问,不可漏了自己的立场,更不能明着参与其中。”
  “这我清楚,能帮到哪算哪,绝不会拿自家前程开玩笑。”
  “这其中分寸你要拿捏妥当,救人于水火,也要护得自身小心。”
  兄妹二人相视一笑,说着话往院子外头走。
  这段时日,京城里的戏园子像是说好了一样,接连着唱起了《梧桐雨》。一开始只是几家与桐音斋相熟的戏园子唱,后来声势大了起来,十几家戏园子每日都排上《梧桐雨》的第四折 。
  京兆尹府的各级官员也都听说了这事儿,从司法参军的房前经过都指指点点地议论,搞得那个院子里的人每日只能低着头不敢和旁人搭话。韩郯是京兆尹身边的知事,主要与司法部对接公务,天天来这个院子都有种说不出的尴尬。
  一个与韩郯相熟的司务拉了他到一边小声道:“这都闹了九天了,再搞下去,真顶不住了。”
  韩郯看看四周无人,才道:“其实也不是多大的事,你们参军何必把人逼上绝路呢?”
  那人做出一个噤声的手势道:“拿钱办事,人家能把银子送进京兆尹府,那就是本事,参军也想松口算了,但现在是骑虎难下。”
  “哎,韩知事,你在宫里当过侍读,你说这大爷二爷到底有没有点那啥啊?”那人露出一副好奇的样子道。
  韩郯不动声色地堵回去:“你要是听了那就是不要脑袋了。”
  那人只能撇撇嘴,就道:“这送进院子里的腰牌若留着都能挂一串了,那么多贵人都来问话,实在没法回答。”
  “韩知事,韩知事?”
  韩郯抬头听见有人叫自己,他踏出院门,正遇上一个巡检匆匆赶过来,那人见了礼,把一个腰牌递给他,腰牌主人只有一句话:安民顺意,勿起争端。
  韩郯对那腰牌的材质十分熟悉,把牌子递给那司务道:“你们参军也不用忙了,撤了封禁,把书斋还给人家。若他那边交代不过去,就拿这腰牌说话。”
  那司务接过道:“什么腰牌这么厉害?前儿御妹递了腰牌来问话,还不是三两句就给打发了。”
  韩郯笑道:“非是御妹是亲妹,不是假凤是真凰。”


第95章 苏伶人婉拒翰林 易宫妃恨别紫宸
  七月流火,可江南之地暑热难退,菀音苑内置了冰扇,许多纨绔公子闲来无事必来此地听曲儿看戏,再叫些冷食来吃,好不惬意畅快。
  筵杞着了身薄如蝉翼的夏衣抱了琴在案上轻拨,外头阿从叫门,他指尖未停,道了句:“进来说话。”
  阿从笑呵呵地合上门,递了信搁在案上道:“咱们家老爷来信了。”
  筵杞抬眼瞧他那乐模样,指尖点着桌案道:“又忘了形,要吃瓜落便说。”
  “是是是,咱们相公啊正红当令,好杀板,这么多年都没有能与我家相公齐名的。”
  筵杞摇摇头,挽过袖子去拿那信,随口道:“如今我也是二十七八的年纪,换作旁人早歇了,就我还抖着胆子卖张脸,舍不得那些爱戏的。”
  筵杞只见那信上写了:撰浔先生手展。
  “好工致的尺牍啊。”筵杞皓腕一翻,看着那信笑道。
  时申道等筵杞见了这信,自己大概过几日就到了,先来毗陵见几家皇商,再转道去金陵置办公务,说来时会到筵杞这里拜访,最后提及两年未见心中十分挂念,望先生安好。
  筵杞笑了折好信收进木匣,从乐架上取了琵琶弹拨,即兴来了一段评弹,那婉声动人悦耳,楼下的公子们隐隐听见乐声,抬眼去望。
  “好像是苏相公的嗓子,妙绝,妙绝。”
  “小生心中仰慕,愿日日相见,可人家有规矩,三日出一回,等得心中好生焦躁啊。”
  “咱们也算艳福不浅了,时常能见这‘状元夫人’,与之听曲说笑,好不快活。那旁的红相公可比他清高自傲得多。”
  “难为他从容雅致,前几年好些人笑话他色衰爱迟被恩客抛了,结果时老爷登科后遣人送了双带入菀音苑,掀起多大的浪来。咱们都以为再见不着这‘状元夫人’了,偏他不骄不躁,待客如常,真叫人敬佩。”
  众人止不住夸赞一番,叹服世间竟有这样的神仙人物。
  十来日后,时申陪着流复在毗陵住了两三日,见了几家皇商,问了许多事宜,商议下过几日便去旧都金陵定下具体行事。
  时申只带了阿随进了菀音苑,他也丝毫不避讳,还如从前一样提脚就上了绣楼往苏相公的屋子里去。惹得苑中众人聚在一起窃窃私语,几个粉面小相公看得好生羡慕,凑在一起说也要找个文墨上佳的相好,日后说不定也能混个“状元夫人”当当。众人偷眼嚼舌根的功夫,还有好热闹的溜出去叫人来围观。
  时申站外头敲门,里头让他进来就好。时申自个提着食盒进去,阿随就倚在栏杆上,垂着头看下面台子上的相公唱戏。
  “先生睡得舒坦。”时申见筵杞歪在竹榻上枕着瓷枕,半眯着眼打盹。
  筵杞晌饭后倚在榻上小睡,刚迷迷糊糊醒过来时申就到了,他抬起纤指揉了揉额上穴位,笑道:“夏日贪睡,人都惫懒了。”然后起身给时申倒茶。
  时申吃了一杯香茶,打开那食盒,掀开裹着的棉褥子道:“我从二爷那赊的砂糖冰雪小元子,你最怕暑热,快尝尝。”
  筵杞笑着点点头,打开橱隔,取了一套钧窑的瓷器,那碗配得乳光海棠红,色泽莹润如玛瑙,筵杞亲自打了水又净了一遍,才把那小元子分作两份,递给时申一碗。
  时申看着那碗赞道:“这釉浮光辉映,实数佳品,原还略略担心你这几年在园子里过的不好,不想你比我还富呢。”
  “年岁大了,比不得从前热络,过个几年就去台后写点本子,排一排折子,也是个营生。”筵杞张口吃了两粒元子,露得明眉皓齿,又抬眼笑道。
  时申搁下碗,收了笑,认真道:“虽不该再提,只先生为何不愿同在下去书馆治学,以先生文墨流落风尘实是屈才。”又关切道:“你若怕别人议论你的身份,就同我去京城,换个名号又是另一番天地。”
  筵杞轻轻摇头,含着笑道:“爷的话是真心待筵杞的,只筵杞在这勾栏院舍过了半辈子,一身萎靡气息与严谨治学之地不合。况我早舍了经济学问的心性,只看些文章风流罢了。筵杞此生都与戏与情分不开了。”
  时申猜到他这样说,只能道:“先生之心,骅况明白,只还是要问,该罚。”说着以茶代酒自罚一杯。
  筵杞抬手搭住时申的手腕让他不必如此,二人目光相接,又都低了头。筵杞心中明白时申与旁人不同。旁人无论多捧他,无非是把他当个戏子玩物,一举一动皆是赏赐。而时申是打心眼里敬重他的,不会因为他的身份而轻慢,一贯视他为知己,待他以真心。
  可他苏筵杞虽是梨园戏子,内心却有股说出的执著态度,对戏对人都是如此。筵杞身有谪仙气度,却舍不得故土乡音,也舍不得人间烟火。最要紧的是他那份真情不可沾染半点尘埃的心性,守得一身傲气,若与相伴终身之人不能平等相待,他是断断不肯的。虽时申敬他重他,但筵杞一直明白自己的身份与时申是云泥之别。半生贱如尘土,又哪来与人相守一生的勇气?
  筵杞那双美目一弯,对时申玩笑道:“若让筵杞与后生们去书馆治学,爷瞧着他们还能听得进圣人文章吗?”
  时申见那佳人与他调笑,也不住拍手称是,说那些学生怕都要忘了之乎者也了。
  筵杞抱了琵琶来与时申唱一段刚编得小曲儿,时申击箸合拍,一曲罢了,时申又是一番称赞。
  “先生这词编得好,骅况要抄了去给二爷瞧瞧,他也爱这些。”
  筵杞搁下琵琶道:“二爷是位风流人物,能与他亲近是件妙事。”
  时申神色中带了些玩味,小声道:“从前桐音之闻在坊间如何盛行,如今你竟不好奇二位爷到底是何典故了?”
  筵杞目光一挑与时申那笑碰在一处,微红了半张脸,止不住遮了脸笑了,挥了手拍在时申袖子上道:“爷也将及而立了,还说这些,臊不臊?”
  时申也摆摆手道:“玩笑罢了,刚传来京城要立中宫,这消息还不敢让二爷听见。”
  “洞房花烛夜,金榜题名时。人生乐事,总要占一样,就算是装给旁人瞧也要装得高兴。”筵杞毫不在意道。
  时申有些奇怪道:“你又怎知宫里是装装样子?我在京城这样久都窥探不出什么端倪,或许人家是真的乐意。”
  筵杞欲言又止,便对时申道:“不是人人都像爷这样不拘小节,孩童心性。许多人都顾忌着脸面身份,娶个正头娘子,便是装门面也是要装的。”
  时申拍手道:“谁都知道骅况只有一位‘正头娘子’,‘状元夫人’,无需装门面。”
  筵杞抚案而笑,对时申道:“爷的心性,让筵杞怎能不爱?只世人贪钱财却非要装出清高模样,爱男子却要拿女子来装门面,真能不顾俗世流言按着自己心意而活,难啊。”
  时申见筵杞这番感慨,心中更有一段痴念,目光绵灼,握了筵杞的手,呢喃道:“研儿真不愿与时申同去?”
  筵杞回握了那手,莞尔不语。
  “你知我痴念,我也知你傲气,心意既在一处,也不必拘泥朝暮。”时申笑着搁了那玉手在心口。
  九月在即,储秀宫的荣贵妃却病倒了,可宫内宫外都忙着立后的事,人人都不得空闲,没人会去搭理一个失宠已久的挂名贵妃。
  紫宸殿收到一封荣贵妃递上来的亲笔信,只写了寥寥几个字。彼薪听了李和念完,心中一沉,让人摆驾储秀宫。
  储秀宫景致依旧。巫蛊一事后,彼薪没有问罪柔艳,反而在封后诏令之后又封了她为贵妃,算是顾及了她的脸面。可她这一年都没被召见过,要不是满宫无宠,对比着还没那么可怜,这贵妃怕还熬不到这个时候。
  彼薪入了殿中,宫人说娘娘起不来身怕不能见礼。彼薪皱眉一抬手,自顾走到内殿床前。宫人撩开纱帐,柔艳直挺挺地躺在床上,余光瞧见彼薪,神色中露出了一点点光来。她挥手让侍从都出去,勉强撑起身子倚在床前,挤出一个笑来,勉强动动手指好像是让彼薪过来。
  彼薪坐到床前圆凳上,殿中就只剩他二人,冷了半晌,彼薪看着柔艳苍白着脸含着泪瞅着自己不语,他只得先开口道:“你那话是什么意思?”
  “臣妾确实命不久矣,是要与皇上道别了。”柔艳淡淡道。
  “叫太医来看吧,未必是绝症。”彼薪微微蹙眉,眼神不与她对视。
  柔艳乌青着眼,嘴角抽了抽,用最寻常的语调道:“臣妾每日只喝配了朱砂的水,已经五日了,回天无力。”
  “为何?”彼薪瞪眼道。
  他又站起身道:“朕还是替你叫太医来。”
  柔艳摇摇头,似笑非笑地看着彼薪,然后那笑容慢慢古怪起来,泪珠从眼眶中和着笑落了下来。
  彼薪看得心中又疑又惊,指着她道:“嫔妃自戕是大罪,是要牵连族人的,你怎么敢?”
  “有夕哥哥在,皇上就让臣妾任性这一回吧。”柔艳扶着胸口忍着浑身的不适,咬牙道。
  彼薪满脸不可置信,但看着眼前的女子痛苦的神色,还是忍了气坐回凳上,问道:“你便没有半点解释吗?”
  “因为这样死了,臣妾百年后还能保持容颜不腐,臣妾最爱美了。”柔艳抓过床头的帕子,干呕了几下,勉强抬起头盯着彼薪道:“臣妾想让皇上永远不能忘记柔艳。立后前夕贵妃身亡,皇上,您会记得储秀宫曾经住过的一个可怜的女子吧。”然后柔艳转过头,呆呆地看着前方,颤着身子笑了起来。
  “你简直胡言乱语!了结了自个儿,只为了让朕记住你?无稽之谈,荒唐至极!”彼薪又对外道:“来人,宣太医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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