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此天下 王不见王[古代架空]——BY:麒麟玉

作者:麒麟玉  录入:03-22

  这些事廖真早已知晓,也知道玉郎的确是被无辜牵连,当日气急之下将福寿居众人全部问了罪,事后想想也的确是有些冲动了,所以对于君莫问的所作所为才未与追究。君莫问这个台阶给的也的确是好,给足了皇帝的面子,廖真很是受用。
  “皇上,微臣若真有过半点私心,那日升任知府后就该公报私仇处置了那个对我动鞭子的酷吏。微臣知道他只是秉公办事,并无过错,所以即使他当日将微臣打的皮开肉绽,微臣也不曾对他有过半句斥责。微臣只想做个好官,不想为自己某半点私利。”
  廖真听着心中有些不快,即使他昔日不曾做官,但也算是皇上的相识,金将军称兄道弟的人,想不到底下的人竟如此怠慢,胆敢对他动鞭子。他似乎有些明白君莫问为何要这个官了,无权无势,即使富甲天下又如何,不过是一介商贾。“此事,朕自会为你做主!”
  君莫问摇着头长叹一声,“微臣并不在意那些小事,微臣是个重病在身之人,恐时日无多,只想在有生之年辅佐明君造福百姓报效国家,这是微臣毕生的心愿!”
  “......这些朕也知道。”
  话到此,火候已到,该解决另外一件事了。“皇上,微臣只想做贤臣,既然是贤臣自然不能任由那些妖媚惑主。那女人居心叵测不但想方设法的攀龙附凤更想置微臣于死地!如果微臣不了结了她,任由她进献谗言迷惑圣听,早晚有一日皇上会降罪于我,届时微臣定当死无葬身之地!”
  这些话说的也是在理,但是,事情真的有那么简单吗?廖真心头的那丝疑惑不见半分消散,他本就生性多疑,仅凭区区几句话如何能让他信服。
  “既然问心无愧又何需怕她?朕既是明君,自会判断真假。”廖真耻笑一声,“君莫问,你把公然抗旨滥杀无辜说的那么大义凌然,以为这样就能骗的了朕吗?说你没有把柄落在她手上,朕岂能相信?”
  “皇上留她性命无非是想探查微臣的身份。”
  “难道你真有什么见不得人身份?”
  君莫问迟疑了片刻,已经算是默认了,“打从皇上见到微臣的那天起便对微臣起了疑心,不是吗?”
  “你敢说吗?”
  君莫问突然无端端的笑了起来,不置可否的摇了摇头,“皇上,微臣一不是朝廷侵犯,二不是敌国奸细,要说真有不可告人的也无非是因为祖上与一些官僚结了点恩怨,微臣一家改名换姓也只是不想惹麻烦罢了,至于是什么恩怨,那是上一辈子的陈年旧事,不提也罢。”
  廖真满脸不信。
  又听他道:“把柄?算不上!若说这是私心,微臣倒不否认,算是其一吧,至于另外一处私心......”话到此君莫问却停住了,低着头,嘴角一侧弯弯的勾起,有些无奈又偏偏带着一丝叫人捉摸不透的意味。
  “怎么不说了?”
  “微臣,不敢说!”
  廖真冷笑,“这天下还有你不敢的事吗?”
  “说了......怕是会侮辱圣听,怕亵渎皇权,怕......皇上震怒之下砍了微臣的脑袋!”
  这倒是勾起廖真的兴致了,“朕恕你无罪!”
  君莫问起了身,扫了扫袖子上的褶皱,“皇上不怪罪,微臣也不敢说!......时辰不早了,皇上还是好生歇息吧,微臣先行告退!”说罢转身就往外走。
  “站住!”廖真的耐心用光了,口吻明显带了怒气,“如此戏弄朕,你当真活腻了不成?”
  君莫问叹了口气,许久才无奈的转过身,一步一迟疑的走到了廖真面前,一步一步,一直走到距人仅一步远的地方才停了脚,微微扬起下颚就那么目不斜视的看着廖真,碧青的眼白看似天真,可偏偏又嵌着一颗深不见底的眸子,组合起来便充满了无比复杂的意味。
  “皇上~微臣的私心,难道您看不出来吗?”
  

  ☆、第六十五章

  二人的距离太过危险,彼此间的略微加重的呼吸都感觉的到。若是这样廖真还感觉不到那他就太迟钝了,不自觉的往后退了小半步,退完了又觉得不可能,反倒怀疑自己是否会错了意。“你,何意?”
  “......皇上当然看得出来。”君莫问不知所谓的点了点头,移开了含情若水般的视线。
  留下好看的侧影让廖真一时间心慌意乱,不想君莫问根本不给他消化的时间,沉默半晌又掷出了一句话。“皇上,这件事微臣的确存了不小的私心,可这些并不是微臣抗旨杀人的真正原因。”
  廖真的眼神示意他继续说。
  “娼-妓的儿子都能坐上皇位,为何我的儿子就不行?”君莫问幽幽的问道,“说出如此大逆不道的话,皇上觉得她是否该杀?”
  君莫问眼见他怒发冲冠适时的告辞离开了。这一次再也没人开口喝住他,踏过门槛时身后都静悄悄的。出了大门,君莫问脸上的笑意瞬间便消失了,刚才的柔情半点不剩,眸子透出一股子寒光,冰一般的冷!
  门外的马车早已等候多时,君莫问上了车,却在行进半路时才惊觉那车夫似乎有些不妥,穿了几条街也不是回府衙的路,因为夜深月黑的关系,刚才竟一直不曾察觉,还是说心神太乱失了警惕?
  “王爷这是要带我去哪儿呀?”
  晋王见他终于发现了自己,忍不住笑了一声,“见你似乎心有郁结,本王带你去看日出可好?”
  君莫问懒得再跟他斗嘴,“不用了,我累了,想回府休息。”
  “本王今日可是冒死传了消息给你,否则那女人怕是早就把你的秘密说了出来,你不道谢便罢了,如今又拒人千里岂非太过无情了?”
  “所以你就让重病在身的玉郎拖着伤腿跑到府衙给我传话?你是怕他命长吗?”想起玉郎一身单衣拖着瘸腿,全然不顾自己重病在身跑到府衙报信的样子,君莫问突然心生一股暖意,原来被人所爱竟是如此滋味。
  也好在那女人最近把心思都放在了她的肚子上,无心继续在别人身上使坏,玉郎的伤势早已大有起色。
  见了不知被谁塞进门缝的纸条,想都没想便拖着伤腿奔到了府衙报信,直到见到了君莫问把纸条塞到他手里才安心的晕了过去。这下好,君莫问是化险为夷了,玉郎这一折腾腿伤又重了,加之出了汗又受了风,估计又得多躺个把月了。
  这个可恶的晋王,明明他自己报信更快些,再不济万善堂那么多人呢,随便指使一个不比玉郎腿脚快?他就是故意的,没半点好心眼子!
  晋王倒也不否认,嘿嘿一笑,“他不是说对你情深意切死心塌地吗?本王不过是想替你试试他罢了。”
  “谢谢!”
  晋王心道:平日说话三分毒舌,三分风趣,而今竟死水一般无趣,看来他果然心情很差!自己也再无心思说笑,“刚才你对皇上说的话可是真的?”
  这个王爷最喜欢□□跃瓦,如今偷听墙角也没什么好奇怪的,只是,若与那女人说的话也被他听了去才是麻烦的事!“王爷觉得呢?”
  “不管他信不信,反正本王信了!”晋王的语气渐渐低沉了下去,“你是否要与本王解释一二?”
  看来,他应该没听到,否则他断不会只纠结这个问题,君莫问安了心。“王爷难道看不出来那是权宜之计。我若真有那心思,又怎会反他!”
  “本王不信!”嘴上说着不信,不过语调已明显轻松不少。
  还真是情到深处智商为零,眼下这个晋王实在是好答对的很。“爱信不信!”君莫问说完再不理他,枕着胳膊闭上了眼,睡觉去了。
  次日醒来,寒风凛冽,虽睡在马车里身上还盖着晋王的衣服依旧难挡寒气。手上的伤口不知何时被人换了药,只是包的过厚,手指都弯不动了。掀开窗帘一看竟不知何时到了山上,周围雾气昭昭,霜降落叶,难怪会这么冷。
  晋王一身单薄的衣衫,坐在不远处的石头上,望着阴云密布的天际满目苍凉。
  “王爷。”
  晋王回过了头,脸上带着春风拂面般的笑,“你醒了?”
  君莫问心道想:笑的那么真切,刚才那副悲凉的神情难道是我看错了吗?“嗯。”
  “坐下陪本王看日出吧,虽然......注定是看不到的。”
  君莫问玩火一般的招数虽然冒险不过却甚是管用,一个含糊的意思传达了出去,紧接着又端出先帝扰乱了他的心神,也是够廖真左右不适好久的了。廖真也的确再没找过茬儿,甚至都有点躲着他的意思了。不过,李督军无端被降了职,曾对君莫问动鞭子的酷吏也被下了大狱,廖真还算说到做到,这件事上的确为他做了主。
  转眼时至寒冬,不知为何今年的天气格外的冷,在两军的对峙中,南扶余的大军早已被耗的精疲力尽,转眼再看中都的大军却过的甚是悠哉。君莫问掏了万善堂最后一点家底补贴军需,还没飘雪花的时候一车车的煤炭便已经堆满了军营,士兵的日子自然是好过。
  几万两白花花的银子搭进去了也不是没有回报,四品升三品还得了一个虚虚的名讳忠国公!君莫问接了圣旨转眼就丢给了易善让他拿去垫桌角,好悬没把易善给吓死。
  终于熬到腊月中旬,在几次强攻无果之后,南扶余的大军已死伤大半,加之异常寒冷的天气致使士兵冻死无数。总总原因终于打垮了南扶余最后的一点士气。
  在一个万里雪飘的日子里,期盼已久的降书终于到了,这场持续了一年多的战役终于结束了。
  说不上谁是输家谁是赢家,杀敌一千 ,自损八百!若非君莫问半路献上神兵利器难保南扶余的大军不会直捣黄龙,将中都大地搅的天翻地覆。可即便如此廖真的大军也是损失不小,至少需要数年时间的休整才能恢复元气。
  再看北方乌恒国可就没那么好运了,半壁江山成了焦土,军力损失大半,加之国君老迈又昏庸无能,如今的国势已然成了脆壳的鸡蛋,不碰还好,一碰必将国破家亡!
  想必那昏庸无能的老国君也想到了这一点,未免中都趁火打劫,这边敌军刚退他们便派人送来求和书。势要建立两国友好关系,永不开战。
  当然,如果仅仅只是一份求和书以及金银财宝又岂能打动野心勃勃的廖真,为表诚意,他们还为中都的皇帝陛下送来了一份特殊的礼物。
  一对童男童女碧玉佳人!
  人,君莫问没有看过,但仅从廖真表现来看那对佳人也必定不是凡品。
  若是平常姿色的美人又如何能打动廖真的心,他什么美人没见过,若无天人之貌又岂能让他动摇一分?
  直到那日君莫问为禀公事去了军营,寒风凛例中的皇帐内被几盆炭火熏得春意盎然,门口站着都能感到暖意拂面,加之莫名传来暧-昧气息不用猜也知道那里面现在是怎样一副景色。
  一美貌少女立于一侧,一绝色少年坐在廖真脚下,献媚般的趴于膝上,仰着头轻声的唤着“皇上~”,那声音酥-软的简直叫人想-入-非非。廖真挑着他的下颚目不斜视的盯着那张脸,眼珠子都不动一下。
  君莫问看了许久也未让人通传,最后将奏折丢给了侍卫一个字没说便离开了。走出几十步又转过身远远的望了一眼,方才肯定不是自己花了眼。
  那被献上的一对佳人并非什么真正绝色,仅仅是因为他们长了一张十分特别的脸。那脸与薛胤竟有七分相似,想是龙凤胎的缘故,就连那少女的眉眼中都与薛胤有几分神似。
  若非今日亲眼所见谁能相信这世间竟有如此相似之人,怕是一母同胞的兄弟姐妹也不会这么像,那乌恒国君到底费了多大的心思才寻来这两人,天知道!
  君尚戎的马停在营外,远处的林子里两道黑影正窃窃私语着什么,不久君尚戎匆匆而回翻身上马。眼看着在此等候许久的君莫问似乎已经有所察觉也不予解释,“看见今日这幅场景难道你还不肯死心吗?”
  他不说君莫问也懒得再问,撇了他一眼,“原来你早就知道?”表情不见半分怒意,甚至还隐隐透出了一丝莫名的冷笑。
  “怕你不信所以就没说,反正你早晚也会看见。”
  君莫问未急着赶路,任由马儿在雪地里踢踢踏踏慢悠悠的走着,“若是你说了我还真不一定信,世间怎么可能有那么像的人,这乌恒老儿不会是跟棒子学了整容吧?”
  “整容?”
  君莫问并未解释。
  “其实,他不过是喜欢你那张脸罢了。”
  见君莫问没搭腔,表情也看不出喜怒,君尚戎没敢再多说下去。
  许久君莫问终于开了口,却已经不再继续刚才的话题了,“乌恒的使节可是明日返程?”
  “不错!”
  “安排人手下去,待明日使团出了山海卫便将其全数歼灭!”
  “这是为何?”君尚戎问完突然明白了他的用意,乌恒老儿用他的脸讨好廖真,显然已经触了他的逆鳞,难怪他会如此动怒!
  君莫问未曾解释,只是强调道:“不可留下任何活口!”
  “......是!”
  早在几日前君尚戎就被招下了山,君莫问吩咐了他很多事,但个中原由却始终不曾交代。君尚戎不敢多问也不敢忤逆他的吩咐,只能照办。他知道君莫问是在计划着什么,只是这计划到底是朝着什么方向走却无论如何也猜不透。
  廖真缺粮他就给送粮,缺药就给送药,缺煤还给送煤,看似处处在帮着廖真,为此连家财都散尽了。可转头来却要杀了刚刚促成两国交好的使节,破坏两国刚刚稳定下来的局面,虽说乌恒老儿的做法确实有些过分,但将使节全杀了,一个活口不留的做法也未免有些做绝了,很显然,动怒只是其一,他定是另有目的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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