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第一个就是要隔开这父子俩,果然,现在就见了成效。
又过了几日,朝廷的邸报又来了,因为太子殿下失踪,活不见人死不见尸,所以宣布亡故,立了衣冠冢。
又因为大臣们觉得太子殿下还在,只是找不到而已,所以储位空悬,朝中的形势变得扑朔迷离了起来,外面的官员们也有些迷煳了,这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而平南王府后院,秋院的内书房里,赵希伊有些不确定的道:“真的要如此做吗?”
“老爷,不是我不体恤仁河这个庶子,首先这事儿可遇不可求,人家要不是遇到了难事儿,能便宜他?何况,您在军中待了半辈子,结果呢?还不是被二哥压在头上,有他一日,您就出不了头。”三太太马静正在努力的劝说丈夫:“这次我回去,也联系了一些当年的手帕交,我儿媳妇都娶进门了,当年的事情,不提也罢,只是这次,承恩公府可是答应了,只要事情成了,您就能从平南水军大营里调任出去,主政一方不是问题,做出点子事业来,让公爹也知道知道,您的才能,在平南水军大营里,简直是埋没了啊!”
赵希伊听的脸红脖子粗:“真的能……?”
“当然是真的了,这一个月的来回通信,您不是看到了吗?”三太太又道:“若不是好事儿,怎么能跟我说?我就是个例子,远嫁是远了点,但是总比在家呆一辈子,当个老姑婆强吧?何况她那种情况,不远嫁,不低嫁还能干什么?”
“可是,万一牵连了家里怎么办?”赵希伊还没有被妻子描绘的美好前程给吹嘘的晕头转向:“这可是株连九族的事情。”
“怕什么?定亲了就分家,成亲了就分宗,这还不容易?”三太太却立刻就给出了解决的方案:“到时候,他们就算是株连九族,这都分家分宗了,还如何株连?大不了就断绝关系呗。”
“还要断绝关系?”赵希伊有些不高兴了:“那是我儿子。”
“名义上断绝关系,实际上不过是让小两口去另过日子而已,真有了什么事情,我们还能不认孩子?”三太太马静立刻又道:“何况,就算是让他尽孝心了,老爷,您都多大年纪了?再不拼一把,日后真的要跟赵家镇上的族人们一样?”
看赵希伊有了意动的意思,她再接再厉:“何况,他也不是全无依靠,他不是还有那个舅舅家么?到时候让他带着海夫人一起走,日后也让花娘妹妹当个老太太,守着儿子,再给生几个孙男娣女,老爷若是想她了,再去看她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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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4定亲·嫡庶
204定亲·嫡庶
她都说的如此大度了,赵希伊也的确是动心了,于是就真的依了妻子的提议,给京中去了信。
赵仁河这几日总觉得会有什么事情发生,他这种感觉越来越强烈,在海夫人叫他回家吃饭,顺便叫了两个大丫鬟过来:“这是千娇,这是百媚,外面买回来的干净孩子,给你当两个丫鬟吧。”
千娇百媚,的确是人如其名。
俩女孩子十五六的年纪,但是发育的很好,前凸后翘,虽然只穿着普通的桃红色比甲,翠绿色的襦裙,这是府里头丫鬟们的标准打扮。
而且这二位还特意梳了好看的双环望仙髻,戴着好看的珠花,耳朵上也戴着漂亮的珍珠耳坠子。
脸上还化了妆,站在那里,的确是好看的很。
可是再好看,她们也不是赵仁河的“菜”啊!
“娘,你这是干什么?”赵仁河不高兴了:“我自己的事情,自己解决。”
“你怎么解决?你身边的那几个丫鬟,我看了,一个个都被你养的不像个丫鬟,反倒是像个大家闺秀,最差的也跟个小家碧玉似的,而且你身边的人,是陪着你一起长大的,娘知道你是个重情重义的孩子,不会跟她们有什么想法,可你十七岁了,身边再没个人,不好。”海夫人看了两个丫鬟一眼:“她们俩我让李奶娘教了很久,懂事又贴心,这二年先喝避子汤,等到你成亲了,要是你媳妇儿不喜欢,就将她们带出去配人,送点子嫁妆而已。”
赵仁河一头的火气,却无法朝自己的亲娘发:“娘,您就别添乱了,我不要,让她们好好伺候你吧,实在不行,就送点子嫁妆,嫁出去好了,反正我不要。”
说完,气唿唿的起身就跑了。
“你等会儿啊?儿子、儿子?”海夫人在后头大唿小叫,可惜,赵仁河别的没有练好,这轻功可不错。
赵仁河打算明天就回府城,不到过年不会再回来。
结果第二天他想走的时候,愣是让他渣爹从车上把人给拽了下来:“去书房,找你有事请。”
赵仁河一头雾水的跟着渣爹到了书房,发现嫡母也在,那得先给嫡母请安问好啊?
“母亲。”赵仁河行了一礼。
“你这孩子,这又不是在外面,这么客气干什么?”很反常,嫡母马静一脸的慈祥笑容。
“礼不可废。”赵仁河可不想给她一个说教庶子的机会。
因为海夫人跟赵仁河的强势崛起,三太太还真没有机会磋磨他们娘俩儿,且赵仁河是个庶子,男人在外面的广阔天地里,三太太一个后宅妇人,还真管不到他。
现在人长大了,三太太想着,要是再不下手,就来不及了!
一旦成家立业,还有什么可以打压他的呢?
“好了,一家人不用这么客气。”赵希伊却道:“你坐下,今天我跟你母亲,有事情对你说。”
“请父亲,母亲吩咐。”赵仁河客气的很,因为他觉得气氛不太对。
这两口子什么时候这么夫妻相得益彰了?
“不是吩咐,是你的终身大事。”三太太笑的非常慈祥:“我跟你父亲,给你定了一门亲事。”
赵仁河没有害羞,反而是惊愕的样子:“定亲了?”
“是啊,已经交换过庚帖了。”赵希伊这明显是“先斩后奏”的架势:“你准备一下,不要乱跑了,有喜欢的通房大丫鬟,也要约束起来。”
这是跟他说婚事吗?这是通知他一声而已吧?
不知道这些人都在想什么,亲娘给他张罗千娇百媚的通房大丫鬟,嫡母给他张罗亲事,渣爹给他连婚事都定了。
“不知道是哪一家的名门淑媛?”赵仁河一点惊喜羞涩的样子都没有,这不是一个少年,听到定亲了之后该有的反应。
“是京中承恩公府的嫡出女儿。”赵希伊还挺荣耀的样子:“这门亲事很好,要不是你大哥二哥都成亲了,我还不给你说这门亲事呢。”
意思就是,好的都给你留着呢,你小子还不感激我?
赵仁河能感激他才怪了去了。
从书房里“被”通知定了亲之后,赵仁河就板着脸告退了出来,一脸面无表情的回到了七号院,然后就直接上车走人,他要回府城去!
七号院里没有可以商量的人。
在马车上,赵仁河找回了一点理智。
他一个庶出,对方却是一个嫡女!
在这个古代,嫡子、嫡女与庶子、庶女的差别是非常大的,古人的嫡庶观念远远比电视剧所表现出来的还要更加的根深蒂固,甚至可以说是深深地刻在骨子里了,拨不出去的。
这种观念体现在了生活的方方面面。
在古代人眼中,嫡代表的不仅仅是这个孩子为正妻所生,孩子妈是一家之主明媒正娶,八抬大轿抬进来的;除此之外,嫡还是这个孩子身份尊贵的一种象征。
直接体现在日常的吃穿用度、丫环配备上,还体现在外出所受的尊重程度上,甚至还决定了孩子日后的婚姻大事是和怎样的人完成,最重要的就是决定孩子日后是否有继承权。
可以说古代人的一生完全系于从哪个肚子里出来。
像是赵仁河这样的庶子,别说妻子的出身,高过嫂子了,就是出门会客,都不跟嫡兄们一起的好么!
外出聚会的时候,年轻公子小姐们爱做那些个赏花呀、吟诗呀,还有作画等风雅的事情。
在这样的聚会上,庶出的孩子多是不会和嫡出的公子小姐在一起的,在嫡出的公子小姐眼里,庶子庶女是上不得台面的,眼界小,身份低微,只配和别家的庶子庶女玩在一起。
他就从来没有跟兄长们,在除了鹿鸣宴之外,一起赴过宴!
交际圈子都不重叠的,以前在一个书院上课都不见面,除却不是一个班级的之外,就是嫡庶有别了。
后来他中了解元,更是不跟他们一起上课了。
他一直在黄浦私塾里,让孙应嘉给他开小灶。
这不仅仅是在嫡出孩子眼中是这样,在世人眼中可以说都是这样,据说这种情况,在皇族中体现得尤为深刻。
本朝更是如此,皇族中有规定,皇子们选妃必须选择世家大族的嫡女为皇子妃,甚至侧妃都可能是大臣嫡女;反观那些庶子庶女身份太低,连嫁个好人家或娶个好姑娘都不能由自己决定。
除了这些方面外,嫡庶最大、最直接的差别就在于嫡子享有家族直接继承权,而庶子则被排除在外,哪怕你先出生,是长子,也不可能比得过正妻生的嫡子。
《吕氏春秋》中记载这个商纣王继承大统前发生的嫡庶之争的事情,里面这样说道:“纣之同母三人,其长曰微子启,其次曰中衍,其次曰受德,受德乃纣也,甚少矣。纣母之生微子启与中衍也,尚为妾,已而为妻而生纣。纣之父、纣之母欲置微子启以为太子,太史据法而争之曰有妻之子而不可置妾之子。”
不是王后生的,哪怕你是长子,在继承王位之上也没什么用处。
可见古代人的嫡庶观念简直是深入骨髓了。
这是最初,嫡庶观念的由来,被后来人奉为圭臬。
也就是说,真正意义上的关于“嫡庶有别”的规矩,这要从周王朝的宗法制度说起。
在宗法制度中,核心关键就是“嫡长子继承制”,它是为了树立继承秩序,防止骨肉相残的一个保护性制度,不过万事有利有弊,也正是因为这个制度,延展出了我们前面所说的所有嫡庶不公。
所谓的嫡长子继承制就是正妻生的嫡长子拥有绝对的继承权,而嫡长、嫡长,是要先嫡后长,发展到后来,就成了“立嫡不立长”。
要是有小妾玩心眼子,用手段,抢在正妻前头生了长子,也没事,就等着正妻生下嫡子,才确定继承人。
反正庶出是没有资格继承家业的,除非嫡妻没有儿子。
这种观念最开始只是皇族中比较盛行,到了后来,民间的世家大族也觉得皇族的这个做法很好,免去选继承人的麻烦,也开始接受这个“嫡庶观念”,自此,嫡庶观念在人们脑中生根发芽,难以剔除。
而承恩公府可是高家,鸿基大帝的皇后娘家,世袭承恩公,高家的血脉,贵在流淌于每一个皇家人的血管里!
他们家的嫡出大小姐,要嫁人,京中多少青年才俊,勋贵高门里没有适婚的少爷公子?
非得远嫁来平南?
这让赵仁河想到了太太,当年太太为什么要远嫁来平南王府?
顿时,赵仁河别说脸都绿了,整个人都要成“绿巨人”了好么!
他觉得,要是对方真的心里有人,他不介意让他们“有情人终成眷属”一把,但是如果心里有人,还嫁给他……他虽然是个小零,也不能戴绿帽子啊。
何况,他真的不想成亲。
这个女人嫁给他,耽误一辈子都是轻的,守活寡才真的让人难受。
不行,要跟大家伙儿商量一下,这可是他的人生大事。
跑回府城已经天色很晚了,没在家吃饭,跑去舅舅家。
恰好小伙伴们也都在舅舅家,跟孙应嘉正在聊着什么,看赵仁河跑进来,孙应嘉看了他一眼:“我是该说你是见了鬼,还是捡到了钱?这是个什么表情?”
“我这是被吓到了。”赵仁河端起茶杯一口饮尽:“饿了,吃饭!不吃饱了我都没力气说这事儿。”
“你舅母早就准备好了晚饭,去吃吧。”孙应嘉站起来:“都一起去。”
孙兰很贤惠,并不因为一群青少年整天来蹭饭而烦,加上这都是自己父亲的徒孙,做的饭菜很是丰盛,大鱼大肉的正是长身体的他们的最爱。
不过也上了两盘子青菜,并且来上菜的婆子说了:“夫人说请诸位,包括老太爷都要吃一些才好,不许挑食。”
惹笑了众人,但是那青菜也的确是人人都跟咽药似的吃了好几口。
赵仁河吃饭的时候最下力气了,一吃饭他就容易冒汗,这次也是如此,一道麻辣海鱼,是赵仁河最稀罕的下饭菜,他吃的嘴巴都红了,咻咻的往嘴里扒拉米饭,自己就吃了三碗米饭,又吃了半盘子的麻辣海鱼,还有一小碗红烧肉。
半盘子的凉拌菜也很好吃。
吃过了晚饭,赵仁河这心里安定了一些,看到身边的师爷爷,以及小伙伴们期盼的眼神,赵仁河叹了口气:“我那渣爹跟嫡母,给我定了一门亲事。”
这一句话,简直是石破天惊!
“定亲了?”孙应嘉皱眉:“哪儿的女孩子?谁家的?”
205分家?分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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