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威武!”赵仁河竖起大拇指:“怪不得我那舅舅,连青楼楚馆都不怎么去,除非是应酬,也只是喝酒,不过夜,更不睡女人。”
“他那是不敢,十年水军生涯,他的身体也不太好了,是我给他调养好了,才有了儿子,不然到老了他遭罪去吧。”孙应嘉一伸手,那边喜枫麻利的送上了一个茶盏子,里头泡了上好的大红袍,赵仁河都不舍得喝,他才分了二两,渣爹那里有两斤,王爷那里留了十斤。
一共才不到三十斤的极品大红袍,他能分的二两就算不错了。
“好茶!”孙应嘉喝了一口:“极品大红袍,不错。”
“您要是看得上小的们,小的们就集体拜您为师,您看行不?”赵仁河算是看出来了,这一点都不老的老头儿,是个怪人,同时也是一位奇人异士。
他以前的事情不得知道,但是有一身本事,他有才华,又通医理,也擅长教养孩童,光看他大表弟就知道,才三岁的小奶娃娃,要不是他穿越过来,孩童身子成人的心思,他不一定比得过他的大表弟。
“别,只教你们读书识字,不是收为弟子,你们还不够格让我收为弟子。”孙应嘉道:“我这人的徒弟,要求很高,你们达不到。”
“达不到就不当徒弟,当学生也好啊!”
“就是,我们的先生是一位不老神仙!”
“这个称唿好,不老神仙!”
一群青少年、少年们七嘴八舌的都表达了自己的意愿,虽然孙应嘉嘴上说他不会收他们为徒,但是被一群青春年少的孩子们崇拜,当然心情好了。
“好了,明天去把那院子收拾收拾,买一些桌椅板凳来,再请两幅画,一个至圣先师孔子,一个亚圣孟子的就好。”孙应嘉又喝了一口茶:“最主要的是干净,不许脏了吧唧的碍人眼。”
“这个您放心,我们都很爱干净。”赵仁河拍着胸脯道:“保证收拾的纤尘不染。”
孙应嘉站起来,将茶盏子里的茶水喝尽了,放下茶盏子:“那我就回去了,三日之后,过来验看私塾,叫个什么名字你们起,只我的束脩不可少了。”
“一定,一定!”赵仁河忙不迭的点头:“绝对少不了。”
他舅舅早就给他置办了两个铺子,但是没挂在他的名下,而是挂在海夫人的名下,充作嫁妆,又有上百亩好田,租赁出去,每年只吃租金,海夫人又涨了月钱,她也没什么花销,攒钱都给儿子用了。
赵仁河别看在外读书,但是按照府里头的规矩,爷们儿在家也就一个月五两银子、十两银子的待遇,但是外出的爷们儿不管干什么,月例银子都是一个月二十两,读书的话,三十两呢!
考上秀才的话,每个月的月例银子就是五十两,足够普通小门小户的人家,两家人舒舒服服的过一年了。
考上举人的话,就有每一个月一百两银子的月例银子啦!
考中进士,更是每一个月都有一百五十两银子的丰厚月例。
当然,当了官之后,这月例银子也就没了,都当官了还花王府里的钱,就不合适了。
当官了就有一些额外的孝敬钱,什么三节两寿,正是搂钱的好理由。
赵仁河现在每个月的月例银子已经涨到了三十两,三十两啊,他花不够的花,立刻决定拿出十两银子,每一个月给孙应嘉开出“十两银子”的高工资,这样的奇人异士,他是求之不得呢。
孙应嘉走的时候,喜枫赶紧将剩下的一两多茶叶,找了个好看的小罐子装了,给他放到了手里头:“这是剩下的极品大红袍,您笑纳,我们三爷根本不知道品茶,且他年纪太小,我们也不敢给他多用茶水。”
“你这丫头有眼力见儿,但你将主子的东西随意送人,合适吗?”孙应嘉一扬眉,俊美的脸庞有点子邪气。
“我不是他的奴婢,他是我弟弟。”喜枫乐了:“您知道的,我们都是良家女子。”
她倒是胆子大,小小的噎了孙应嘉一句。
“好,好个小女子,你们这一群孩子倒是有趣,有趣!”说完,他捏着那小茶罐子,脚下一用力,竟然是蹦起来,先是踩了一下门前的廊柱中间,然后犹如一片燕尾蝶一般,轻巧巧的飞上了房顶,月色下,临风而立,袍袖飞舞,顺风飞跃几个大家的房顶,直接隐没了身形。
赵仁河仰头,傻子一样的看了半天,一拍大腿:“卧槽!”
穿越过来十二年,头一次怀疑自己的眼睛:人岂能违背地球吸引力,在空中腾挪跳跃犹如灵猫一般。
难道我穿越的不是架空历史,而是武侠世界?
“卧槽!”其他人也一脸懵逼样子。
哪个孩子没有一个武侠梦啊?
执剑策马亦潇洒,御风逢雨衔落花。
浮生逍遥落白发,鼓瑟萧萧近酒家。
蹉跎岁月浪淘沙,山水独行话桑麻。
温酒布棋不羡仙,酿酒舞剑不谓侠。
武侠是成人的童话。每个人都有一个江湖梦,一箫一剑走江湖,一人一马闯天涯。而年少的我们又总是轻狂,路不平就拔刀,看不惯就出剑。总是有太多的儿女情长,恩怨是非……。
赵仁河现在整个人激动地都要打摆子了!
他们声音太大,把两个武师父“卧槽”来了,张三板着脸,手里头拿着一把竹剑:“都干什么呢?大晚上的不睡觉,一个个站在这夜空下骂大街,欠抽了吗?”
李四就赶紧拉了拉他的袖子:“你别说得那么难听啊!”
两个人里头,张三是个铁面无私的家伙,李四比较好说话:“你们都在这里干什么呢?”
“两位师父,晚上好啊!”赵仁河扯嘴角笑了笑:“那什么,你们俩准备休息了吗?”
他给两个武师父准备的是单间,一人一个的那种单身宿舍,但是他们俩搬到了一起住,说是相互有个照应。
也不知道是个什么“照应”,反正俩人整天焦不离孟孟不离焦。
“是啊,但是耳朵比较尖,听到你们在集体骂街。”张三笑的一点温度都没有:“说说看,都想什么呢?三更半夜不睡觉,一个个这么精神?难道想出去跑两圈儿吗?”
他们俩是知道,后头的院子里的后门,通着另一个院子,平时他们练武就在那边,晚上回到这边来休息,那边另有田家的两个儿子顺带儿媳妇过去住宿,另外算一份工钱的。
所以那大宅子才会干干净净,还有人守夜住宿,外面看起来,跟普通人家一样。
“我们……。”众人神色有点怪异。
刚才孙应嘉大摇大摆的走进了书房,田大伯不知道也就罢了,偏偏他还没惊动狗叫。
现在可倒好,两位武师父,竟然没有一个人察觉到,有一个大活人,在宅子里来去自如。
这还是武师父吗?
“你们……?”李四的脸色不太好看了。
张三板着脸,却悄悄地将李四护在了身后:“你们发现了什么?”
这举动,这架势,以及俩人住在一个房间里的习惯……赵仁河以他前世今生两辈子的断袖之身心经验来看,八成有问题啊!
“我们发现一对很好看的发簪,我想送给两位武师父,那是一对儿发簪!”他特意强调:“一对儿!”
他都这么说了,其他人略一思索,就明白了过来,一个个看向两位武师父的眼神,都带着一点子好奇,和一点子小心翼翼。
李四身体一僵,张三倒是还冰块脸的样子:“是又如何?我跟李四是在一起了,跟夫妻在一起过日子一样。”
“哪个,挺好的。”赵仁河摸了摸鼻子:“没什么大不了的,以后我们就不琢磨两位的妻子人选了哈!我舅舅说,让我给二位养老送终,二位放心,我说到做到!”
其他人也忙不迭的点头:“我们也一样,给养老送终!”
“我们俩且活着呢!”张三黑着脸,但是嘴角带了一丝笑意:“小兔崽子们还没说,三更半夜的瞎叫唤什么?”
“我们……。”赵仁河看了看天上的月亮:“我们对着月亮骂嫦娥来着……这不快八月十五了吗?”
刚说完,就被张三拎着竹剑一顿揍,一个个都没跑脱,捂着屁股蛋子去洗漱,然后老实的躺床上去了。
窝在自己的被窝里,赵仁河摸了摸被打的酥麻的屁股蛋子:“没想到两位武师父还挺开放的啊!”
又砸吧了一下嘴巴:“这世道可太诡异了,有个穿越前辈不算,还特么的是一个有着武侠存在的时空,我以后可怎么混啊?”
自我感觉,压力倍增!
可惜,没人能体会他的心情,第二天大家吃完早饭就去收拾那边的大院落了,取名字的话,赵仁河直接很心大的取了一个“黄浦书院”的名字。
这个章节名,就很有一看的冲动啊!
171黄浦私塾
171黄浦私塾
“有什么说法吗?”丁大力看着这名字挠了挠头:“可要孙先生亲自书写题字?”
“我希望我们可以成为这里的一员,也跟它的名字一样。”赵仁河叹了口气:“一门黄浦逐鹿天下。”
虽然后来输了,但不能否认的是,黄浦一门将帅在初期,还是非常给祖国争光的,后来玩脱了,好的都死了,腐败的都活着,就败了。
但也没死,愣是退守到了一个小岛上,苟延残喘了那么多年。
这就是本事啊!
“你就知道说一些乱七八糟的话。”众人将庭院打扫干净,因为要用的桌椅板凳不多,干脆买了现成的来。
屋里挂上孔、孟二圣的画像,放好香炉,摆好点心水果。
就算是差不多了。
三天之后,孙应嘉来了,看了一圈儿,勉强同意,但是看到名字的时候,毫不客气的对赵仁河毒舌道:“你这里什么都没有,就敢叫书院?”
“不都这么叫吗?”赵仁河觉得自己这里还可以啊?
“书院,书院,说的是有藏书的地方,你看看你这里,哪儿有藏书?”孙应嘉一边嫌弃一边讽刺道:“这里就叫黄浦私塾,叫书院,你得有藏书阁,甚至是藏书楼才行。”
赵仁河想起来了,不管是府城的书院,还是县城的书院,貌似都有藏书的地方,他们这里就没有!
所以,不能叫“书院”,得叫“私塾”!
“好吧,私塾,就私塾。”管他呢,只要能让这个不老神仙,教他们本事,叫什么都成,叫狗窝都没问题。
于是,“黄浦私塾”四个字,被孙应嘉写了出来,然后拿去做了门匾,转天就挂上了。
也不知道孙应嘉是怎么办到的,反正他们的私塾,得到了官府人可,这样就有资格保举自己私塾里的学生去考试了。
找了个黄道吉日,开学了!
不过,开学第二天,赵仁河的书院就放假了,因为八月十五到了。
中秋节,他势必要回到王府里去过的,书院也放了三日的假期给学子们。
王府的中秋节,当然热闹了,但是三房因为守孝,无法出席,跟家里人同庆,只分了点儿素食小吃,素馅的月饼,以及一桌素席面。
这次吃席,赵希伊跟马静坐在主位上,海夫人坐在了赵希伊的右边,跟三太太马静平起平坐。
三太太愤恨的咬牙切齿,但是却无能为力。
且海夫人比她镇定自若,头上也带了一串白玉兰花,这可讲究了,白色,玉兰花儿,一个是给主家太太的父亲的尊重,一个何尝不是给兰姨娘的一个纪念?
三太太有火发不出来,憋得脸都茄子色儿了。
一桌素席,三个儿子,三个女儿,一个妻子,一个滕妾,两个小妾,团团圆圆的挺好,但是气氛很不好。
吃饭也没人吭声,赵仁河看了一眼三个姐妹,她们三个也就是漂亮的小姑娘而已。
大姐傲气,二妹三枚胆小。
吃个饭,一家人都吃出了楚河汉界的味道。
吃完了饭,就各回各的院子,没人想过在家玩个什么,赵仁河在七号院里自己的房间里看着月亮,何大根回家了,跟他亲娘过个中秋。
结果刚看的有了点中秋节的情怀,孙应嘉来了!
“这大月亮地的,您是怎么忽悠进来的?”赵仁河整个人都要不好了。
王府守卫不至于这么松懈吧?
他们家可是独立的一个地方,周围都没有人家的,全都是王府的人呢。
“没什么,就这么走进来的,你们家过节,下人们吃酒赌钱睡小老婆的不少,何况我特意走的僻静之地。”孙应嘉道:“这次来,是因为你回来了,带我去藏书阁,找你看过的书!”
他是为了这个而来!
赵仁河怎么可能带他去?
他自己都没看过,顺嘴胡诌的,上哪儿找书去啊?
“那可不巧了,当年我还小,看过的书也不太记得书名,何况那本书后来因故损毁,家里头的藏书阁又那么大,我也不知道能不能再遇到有所记载的书籍了。”赵仁河一摊手:“何况那么多书呢,我需要时间,慢慢的找啊!”
“真是费事儿!”孙应嘉明显不高兴。
“没关系的,您要是喜欢,我默写下来也好啊!”赵仁河可是看上了人家的本事,别的不说,这容颜不老,就是一绝。
他不怀疑别的,舅母长相有一半像这位亲爹,他们肯定是亲父女,但是这位的外貌跟年龄真的不符啊。
要是他四十来岁的时候,也看着跟二十七八似的,那他还不美滋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