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内众人大惊,歌姬女侍更是尖叫连连,那萧宇灏大惊站了起来,怒喝道:“你是何人,胆敢行刺本宫!”
顾清宁忍着身上的剧痛,不敢怠慢:“回殿下,小人有要事相告,绝无行刺心思,只是天家威严,不得近身,才想出这般下策,还望殿下容我禀告!”
那萧宇灏高鼻深目,显得有些阴骛,他的眼睛转了转,道:“捆了他,带上前来问话。”
顾清宁被捆得严严实实的,被丢在堂中,磕到了胸骨,痛的是龇牙咧嘴的,这一番折腾,脸旁的人~皮面具便有些松动。
一旁的侍卫见状,便将他撕了下来。
一张俊美无匹的脸便暴露于众人目光之中。
“顾清宁!”少说顾清宁也貌冠京城,一位官员立刻认出了他。
萧宇灏眼睛蓦地一亮,他颇有玩味地看着地上的顾清宁:
“原是顾家小公子,怎么?皇叔将你赶出来了?”
顾清宁来此早已做了破釜沉舟的准备,哪里会理会这点儿羞辱,他挣扎了一会儿,好容易坐了起来,面露恳切:“殿下,小人知道你定有疑虑,我委身梁贼本就迫不得已,如今大计已败,然先父冤屈不可不雪!”
“哦?”萧宇灏似乎是来了兴致,唤了周围的侍卫:“快将小公子松绑开来!”
一边亲自迎接上去,抓了顾清宁的手将他扶了起来,旁边的几个官员相互看了几眼,露出些不可察觉的会心的笑意,只顾清宁浑然未觉,仍满脸的感激。
顾清宁被萧宇灏拉在身边坐了,侍女拿上空杯,萧宇灏亲自为他满上,顾清宁自是没有喝酒的闲情逸致,但看萧宇灏兴致颇高,只能接过喝了下去,一杯方毕,萧宇灏又给他满上了,
顾清宁有点为难:“殿下,小人不胜酒力,怕误了大事,容殿下听小人禀告。”
萧宇灏伸手示意,“顾老太傅的事情本宫已然知晓,你的来意想必是要本宫替你去父皇那里明说顾府冤屈是也不是。”
顾清宁没想到事情竟是这般顺利,他受宠若惊,“殿下……”
萧宇灏将酒杯递到他唇边,“皇叔做事太过莽撞,少说也是一国太傅,竟这般轻易的给杀了,啧啧,可怜我们顾小公子还得以身伺仇,这会儿还半分不给情面赶将出来——竟这般不知怜香惜玉。”
顾清宁心间生怪,微微觉得有些不自在,他被动地喝下了萧宇灏手上的酒,眼看着萧宇灏靠得愈来愈近,他朝后面移了一点儿,随即跪了下去,
“殿下,还望您还我顾府一个清白。”
萧宇灏朗声一笑,将他拉了过来,“好说,好说。”
转身朝着一旁的女侍吩咐道:“给本宫再来两壶琼姿酒。”
女侍应声便退去了,一旁一位尖嘴猴腮的官员十分上道:“顾小公子,今儿遇到咱殿下可是你极大的福气,只要咱殿下高兴了,什么事儿办不成,换作旁人可决计没有这般运气。”
其余人自是连声附和,言语间更是染上了暧昧。
顾清宁勉强笑了一下,又猝不及防被萧宇灏灌了一杯酒,他呛咳起来,两颊染上胭红,眼里有了水光,教那张脸愈发俊美得惊心动魄,萧宇灏眯起了眼睛。
“清宁,坐近一些说话。”顺势将那手握在手里,但觉入手细腻嫩滑,又有一点少年的柔韧,在床上若是它无力按在自己胸膛上,滋味该多好,萧宇灏喉头动了动。
顾清宁脑子轰轰作响,有些挣扎起来,无奈萧宇灏气力大的紧,竟被死死握住。
一旁的官员见状自是识相得紧,各自找藉口带着歌姬侍女出去了。
此情此景,顾清宁再是迟钝亦全然明了。
“殿下……小人……小人俱已相告……这便暂且先告退。”顾清宁忍住翻涌上来的恶心,好不容易将手从萧宇灏的禁锢中抽离出来。
没成想眼前的皇长子脸色顿时变了,“清宁是不愿与本宫同席而坐么?”
如同巨雷一声响,顾清宁内心凄苦,眼前发黑,只觉得世间荒谬。
似乎人人都视他如同玩物,可他还有什么可珍惜的呢,他已经什么都没有了,这般破败的身子如若能给父亲报仇,也算,也算值了,他原本就是这样的一个人不是么。
努力咽下苦涩的喉头,顾清宁跪了下去,
“小人……愿意。”
身子尤自不动,萧宇灏不耐,拎小鸡一般拎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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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岩不知道梁王今夜为何这般,原本应了国舅爷缪太师的邀约到此一聚,可梁王显然是心事重重,一杯酒一杯酒地喝。
缪太师摸了摸下巴的一点灰白髭须,有些苦笑,自打缪贵妃薨逝,这外甥愈发少见人气了,唯对着他这个舅舅还可倾吐一二,原本近来朝中人事异动非常,缪太师邀他过来商议的,见梁王如此,也便打消了念头,拍了拍他的肩膀,
“玄衍既有心事,那舅舅便自个儿找那如意姑娘听小曲儿去罢。”
萧玄衍颔首,他自是不会与这位舅舅客套,只是吩咐了李岩细心备好车马,待国舅爷尽兴妥帖送回府。
缪太师前脚刚走,李岩后脚便请示:“王爷,可要唤歌姬进来?”
萧玄衍摆手:“不,本王独自坐坐。”
李岩看着梁王,不敢再问,只握拳退了出去。
顾清宁已经喝了两壶酒,他确实不胜酒力,此刻又被萧宇灏连哄带骗地喝下去了两杯,咽及未下,酒液便沿着嘴唇淌下,沾湿了胸前的衣襟,萧宇灏眼眸愈是黑深,将那已然无力的顾清宁拉了在怀里,
“清宁的衣服已经打湿了呢。”
顾清宁有气无力地抓了他的手,可哪里抗拒得了萧宇灏,腰带被扯下,衣襟敞露,现出一副羊脂玉般的身子,其间殷红两点还泛着诱人的水光。
萧宇灏目光惊艳地亮了一下,呼吸顿时沉重了起来,这般美妙的身子,居然被他皇叔抢先享用了三年,
大手滑进了那玉白纤细的腰肢,感受那人微微的发抖,这柔韧弹滑的触感简直令人放不开手,萧宇灏猛力一扯,伏在他的耳边喘息着:
“三年前在皇叔府上一见,可把本宫想的紧,如今可算也得给本宫尝一尝了。”
顾清宁昏昏沉沉间,眼泪顺着眼角滑落了。
身下一轻,被萧宇灏急吼吼抱起,萧宇灏自诩不是好色之人,可现时只想立刻从头到脚吞吃了他,让他浑身上下都标记上自己的痕迹!将那美妙身子丢在床上,余光瞥见那一段藕臂上环着的一条赤红鞭子,萧宇灏觉得有些碍眼,便皱了皱眉头欲将它解下,没成想手上一紧却被紧紧抓住,
“别……拿走……”
萧宇灏目光一沉,他素来不喜床侍的拂逆,不满地扯了扯,可床上之人却跟抓着命根一样抓着那鞭子,萧宇灏自是恼怒,当下暴力将那鞭子扯了丢在地上。
顾清宁如同失了魂一般扑了下去,将那赤练鞭紧紧抓在手里,他一边后退,一边死死地抱住了那赤练鞭,犹如救命稻草一般——他只有这一根了。
萧宇灏怒上心头,“给脸不要脸的东西!”
大步流星上前,便将地上挣扎的人给抓了起来,不由分说扯下他手里的赤练鞭,朝着窗外丢了出去,顾清宁怔了怔,随即跟疯了一样冲到那窗户边,爬上窗户,眼看着就要跳了下去。
电光火石之间,大门被猛力破开,一道黑色身影飞速上前,将顾清宁扯了回来,高楼的夜风霎时穿透雅房,一时间衣角猎猎作响,而那开窗犹自吱呀响着。
这一切发生太过迅速,萧宇灏一下子呆住了,等看清来人,他咽了咽口水,双手作揖,
“皇叔。”
第18章 交易
萧玄衍将顾清宁揽在怀里,不过他并未去看怀中的人,只轻松笑了一笑,
“宇灏,本王这小心肝如何就想不开了?”
萧宇灏一滞,据他所知,这顾清宁早已是被他赶出府来了,如何此刻又变成了小心肝。
是以陪脸笑了笑,“皇侄见他自己找上门来了,原以为皇叔已是……”
“他一时气不顺跟本王闹了几日脾气,”萧玄衍声音不带一丝温度,“你就惦记上了?”
萧宇灏背上一凉,更是满脸赔笑,“哪里哪里,侄儿哪有那等胆子,皇叔,这,这一场误会呢是吧。”
萧宇灏内心暗暗焦急,他只知道他这位皇叔手段霹雳雷霆,虽说他有争储之心,但那也只敢放在内心里想一想——他根本没有胜算,如今这朝局,纵然他有心拿顾老头当年之事弄起风波,可梁王只手遮天,哪里能是他对付得了的,今晚见美人自己送过来了,原本梁王府上一见,早是肖想已久,哪里有白白放过的道理,可没成想摆了一个大乌龙,竟是触了皇叔的逆鳞,一想起萧玄衍的那些手段,萧宇灏汗出如瀑,一时大悔,
“皇叔,侄儿不知……不知……是侄儿糊涂……”
“是糊涂了,”萧玄衍冷笑阻了他的解释,“许是爱侄近来繁忙,又逢着浙西绝收,正头昏脑涨赶着给府里平帐呢,一时糊涂也难怪。”
话音未毕,萧宇灏立时脚软后跌几步,不可思议地看着萧玄衍,脸色苍白。
他素喜奢靡,自打父皇恩准开牙建府,府里花销忒大,人际往来吃穿用度都得花大钱,他又是喜好流连碧落阁,这几番进出,朝廷分拨的银钱根本堵不上这空缺,一时捉襟见肘便将主意打到了吞盗官粮上,原以为与浙西知府做的神不知鬼不觉,可竟不知哪里出了纰漏,让这冷面皇叔给逮到马脚了。
萧宇灏六神无主:
“侄儿糊涂!糊涂!求皇叔……”
“不必多说,”萧玄衍哼了一声,“皇兄近来身子不好,本王亦不会在这关口给他添上这么一堵,不过……”
只要萧玄衍不给他告发,萧宇灏都恨不得当牛做马了,当下福至心灵,
“侄儿不日便将账本送至皇叔手上!”
萧玄衍嗤笑一声,算是应了。
萧宇灏满脸感激,又看了一眼他怀里的少年,猛地碰上萧玄衍警告的目光,萧宇灏心里一紧,当下便急急忙忙告退了。
屋内一下子安静下来,萧玄衍将怀里的人拦腰一抱,踏出房门去,走廊的女侍纷纷退后避让,大步流星,萧玄衍很快便来到了自己的雅房,踹门进去,李岩连忙迎了上来,一看萧玄衍手上抱了一个人,再仔细一瞧,
“王爷,这……”
萧玄衍冷道,“出去,没有本王的吩咐谁也不许进来。”
李岩顿时没有二话,恭恭敬敬抱拳,“末将告退。”
这间雅房内淡淡的香气,与顾清宁身上酒气着实相悖,萧玄衍将他的衣服尽数除了,丢在地上,通体赤~裸的顾清宁挣了挣,萧玄衍冷笑,“这会儿懂羞耻了,方才又在做什么。”
顾清宁发起抖来,心口又涌起一股一股的痛意,如若不是酒醉无力,便要一巴掌摔在那张笑得可恶的嘴脸上。
雅房内东西倒是备得齐全,萧玄衍从一旁拿了件素白的小衣给他换了。
顾清宁挣扎着要起来往雅房外走去,又被扯了回来,被迫坐在萧玄衍腿上。
“怎么,那赵穆给的鞭子就这般金贵,连命也不要了?”
顾清宁一双眼红了,“你这种人根本不懂!”
“本王不懂?”萧玄衍突然笑了起来,好半天才停了下来,旋即脸上带了一丝狠,“你信不信这时候他大概到门口了!”
顾清宁脸上露出惊恐,不可思议地看着萧玄衍。
“对了,本王若是托人告诉他,自打你被赶出了梁王府又上赶着贴上皇长子了,你说,这一出叔侄同纲让他知道了会怎么想?”
顾清宁浑身发起冷来。
“唔,又或者本王给他透露一点消息,本王这亲侄儿强要了你……”萧玄衍似乎在认真思考的样子,“说不定他一时气急,去找咱这侄儿的麻烦也说不定。”
顾清宁猛地扑了上去,双拳死命地打他,可旋即双手被制住,腰肢被搂了过来,梁王近距离地盯着他的眼睛,声音更是带上了一丝冷意,
“本王当真是想看这一场好戏呢。”
顾清宁急的眼泪都流出来了,“你这般对我!子龙定是不会放过你的!”
“哈哈哈……”萧玄衍好似听了一个天大的笑话一般,“你以为凭着区区一个将军,凭着一个西疆大捷便能撼本王分毫么!”
他掐住了顾清宁的下巴,使之被迫着与自己对视,声音近乎冷酷:“以往本王不屑知道,可如今,本王倒真想试上一试了。”
身子一轻,顾清宁一下子跌到床上,萧玄衍已是放开了他,往门口走去了。
顾清宁一颗心吊到了喉咙,他知道萧玄衍是说得出做得到的,他已是死不足惜的破败之身了,他辜负了子龙的三年之期,如若再因为自己,子龙这般多年的功业便要灰飞烟散,那他便是下辈子也还不清了。
心下大急,顾清宁扑了过去,紧紧抱住了他的大腿,
“王爷,不要。”
萧玄衍俯视着他。
顾清宁急的眼泪簌簌而下,他抓着萧玄衍的衣角站了起来,死死抓着他胸前的衣襟苦苦哀求,声音软弱颤抖着:“求求你,求求你……”
顾清宁满脸的泪水,他想起了什么,便踮起脚尖,胡乱地亲着萧玄衍的嘴角:“王爷,求求你,不要,求求你……”
他哭得上气不接下气,随即身子被推倒墙上,脖子被掐住了,顾清宁绝望地想,根本没用的,萧玄衍定是会狠狠嘲讽他的,可他发现他眼里竟是出离的愤怒,又带了些他看不懂的东西,顾清宁不知道自己哪里又惹了他,他害怕极了,可他只有这样了,他哭得鼻涕眼泪都下来,只跟救命稻草一般抓着萧玄衍胸前的衣襟,无力地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