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郎归[古代架空]——BY:小妖

作者:小妖  录入:04-08

  林清惜一愣,阮当归的声音很平静,他想起了自己的曾经。
  “深秋来临,风是绵绵的冷,似乎要吹到骨头里面去了,没有棉衣御寒,缩到某些人家门口,会被放狗咬走的,乞丐嘛,讨不到吃的,就偷就骗就抢,我可没少被狗追。”阮当归叙述着,语气里似乎还有点小骄傲,接着他又皱了下眉头,“叶子都黄了,深秋爱下雨,一下雨,找不到地方睡觉,那些破庙都被别的乞丐占了,你如果进去,他们会把你往死里打,反正没人在意。”
  阮当归抿了抿唇,又重复说了一遍:“没人在意。”
  “倘若我死在街头,怕是无人收尸。”阮当归歪着头,朝林清惜笑了笑。
  少年有一双剔透晶莹的琥珀眼眸,他穿着浅色的长衫,腰间系着洁白的玉佩。
  林清惜的目光落到阮当归干净的面容上,他比阮当归还要高出一点点,也仅仅是一点点,他看着阮当归的眼睛,忽然道:“我可以。”
  “啊?”阮当归不知所以。
  林清惜的目光已从阮当归的面上看向浩渺的水面,沉默片刻,他清清冷冷道:“如果某日你死了,我替你收尸。”
  你不必担心尸骨无存。
  阮当归眨巴眨巴眼睛,两个腮帮子鼓了起来,他似乎在憋着笑,然而却没有憋住,笑容灿烂得要死,他拖长声音,对林清惜道:“那就麻烦你喽。”
  说完也不甚在意,在外面吹了一会儿风,又嫌冷,跑到船舱里看林清言和李玟佑下棋去了,林清惜的衣襟被风吹得猎猎作响,阮当归从里面瞧着,觉得林清惜清冷不似人间。
  回去后才知晓,西洲进贡了十匹汗血宝马,金银珠宝无数,犀牛角鹿角等等。
  阮当归比较好奇汗血宝马,他还没骑过马。


第23章 一片冰心在玉壶(3)
  阮当归拉着林清言往马厩跑去,马厩里西洲上贡的十匹汗血宝马,正规规矩矩地呆在里面。
  到了地方,发现林清惜也在。
  是皇上下的令,让皇子们自己挑上一匹喜爱的马,还特别恩准阮当归也去选马,因为林暮舟知晓,阮当归那个静不下来的性子。
  阮当归自然高兴坏了,气候越来越冷,平日里又不上课了,他把宫里宫外都逛了个遍,梨园里的戏啊愁啊听得耳朵都起了茧,这下又有新鲜事物,还不得好好消磨时日。
  阮当归同林清惜打了招呼,便急不可耐地走到马厩前,凑到马儿前面去看,这些马年轻漂亮,西洲可是草原上奔跑的民族,进贡的马儿自然也是马中好马。
  阮当归一眼看中了一匹红棕色的马儿,鬃毛美丽,身形流畅,很是漂亮,那马儿正低头在马槽里吃草,他忍不住伸手去摸,结果马儿警惕抬头,忽然长嘶一声,一个喷嚏,直直扑在阮当归面上。
  一旁的马倌吓得面色一变,生怕阮当归责怪下来。
  谁知立于马前的少年,用宽大衣襟擦了擦面,指着那匹马,回头对马倌笑得灿烂至极:“我就要这匹。”
  之后,林清惜同林清言也选好马匹,这两个人自幼骑马,胯下的马也同他们亲近。
  阮当归这儿就难搞了,他好不容易在旁人的帮助之下,踏着马镫上了马,还没等握起缰绳,胯下的马抬起前蹄,直接让阮当归摔了下来。
  阮当归摔在草地上,啃了一嘴的草,那匹马却跑了起来,最后遥遥停在了林清惜的身旁,还用头蹭了蹭林清惜的腿,似乎很喜欢他。
  阮当归:“……”
  林清惜坐在马上,背挺如青松,衣冠正然,一丝不苟,看着身旁红棕马,又看了眼阮当归,依旧清高模样,蹬了下马镫,便策马离去。
  阮当归狼狈地从地上爬起来,林清言这时也来到身边,关怀地问他:“阿玖,没事吧?”
  阮当归瞧着眼前的小马驹,咬牙切齿,摩拳擦掌:“无事。”
  又一下子跨到马上,阮当归弯腰摸了摸马的身侧,嘴里嘟囔着:“宝儿宝儿,乖乖地。”
  宝儿是阮当归方才给这匹马起的名字,他的声音清脆,带着点哄骗意味,是最常用的伎俩,不过宝儿不吃他这套,扭动身体使劲想把身上这人甩下去,阮当归有了上次的经验,死死抱住宝儿不松手,宝儿甩不下去,一边嘶鸣,一边开始在马场上奔策。
  “慢点慢点。”阮当归来不及收缰绳,呼喊都被吞噬在风中。
  风从他耳边呼啸而过,吻过他的额头,眼中的风景都在极力倒退,阮当归渐渐不再害怕,尝试拉住缰绳,不过宝儿太疯狂,怎么也拉不住。
  林清言见他有难,也策马过来,想要帮助他,无奈宝儿一直跑,他近不了阮玖的身。
  阮当归稳不住宝儿,却体会到骑马之乐趣,他胆子本就大,此刻一手拉着缰绳,一手在空中挥手,朝林清惜遥遥挥起手来,嘴里还呼喊着,笑着。
  只见林清惜在他眼里越来越近,越来越近……宝儿直接向林清惜冲了过去。
  “停下停下,宝儿,停下来。”阮当归使劲拉住缰绳,可是效果甚微。
  “林佩,躲开。”阮当归神色紧张地喊道。
  一旁的马倌都面色大变,若太子受了伤,他们的脑袋恐怕真的要搬家了,就在阮当归以为自己真的要撞上林清惜时,林清惜猛然从自己的马上一跃而起,脚尖轻点,便出现在阮当归身后。
  阮当归眼中满是仓皇,他回头看,头发拂过面庞,林清惜狠狠地拉住缰绳,手上因用力而起青筋,宝儿扬起前蹄,仰天长鸣,阮当归身子不止地往后靠,后背靠到一个胸膛,他嗅到清冷的味道,是属于林清惜的味道。
  有那么一瞬间,阮当归想到了江南的雨,还有湿哒哒的衣裳与孤寂的夜晚。
  宝儿平静下来了,林清惜把阮当归圈在怀里,几缕头发散在面庞,为他清冷的面容添上几分凌乱,他微微喘息着,两人靠得很近,近到阮当归清楚地瞧见林清惜的眼睫,和他眼底的清冷,彼此的呼吸交缠着。
  在一旁的马倌们和林清言赶忙跑过来,林清惜深深看了阮当归一眼,而后从马上跃下,手中传来刺痛,他微微将自己的手蜷缩起,背到身后,阮当归此刻也回过神来,慌张从马上下来,跑到林清惜身边,着急道:“你没事吧?”
  “无恙。”林清惜道。
  马倌将宝儿安抚着牵回马厩,林清言看两人似乎都没有受伤,终于松了口气,他方才也被吓到了,不过似乎只是虚惊一场。
  “真没事?”阮当归深怕林清惜骗自己。
  “你很聒噪。”林清惜瞥阮当归一眼,走到自己的马前,伸手摸着马头,他的马乖顺,低头静静享受着抚摸。
  阮当归总是麻烦,这林清惜早已知晓。
  事后阮当归对林清惜深表感谢,后面他又往东宫里送了好多零嘴吃食,还有街市里的小玩意,都是他平日珍藏的东西。
  本来同往常一样,朱七把这些东西收拾着,又准备送回去,谁知他家殿下忽然叫住了他,他回头,林清惜看着朱七怀中的一个瓷娃娃,几番沉默,却忽然道:“放下吧。”
  等朱七一脸难以置信地离开了,林清惜伸出修长的手,手掌处缠上了绷带,他拿起这个瓷娃娃看了会,放下后,又拿起一旁的风车,脑海里浮现出阮当归的那张脸来,终于忍不住,叹息一声。
  阮当归近来跟他的宝儿较上了劲,每日都跑去马厩,别家马儿都休息呢,他非要把抗拒的宝儿从里面拉出来,不让骑,他就拉着缰绳在马场一圈又一圈地遛,遛到一人一马都走不动了才肯罢休。
  无论是对人还是对马,只要把无赖贯彻到底,就不怕世上还有降服不了的妖魔鬼怪。
  一连被阮当归折磨这么多天,那匹曾经在草原上骄傲的小马驹,终于低下高贵的头颅。
  阮当归那个高兴呦,哄着宝儿:“以后跟着爷,吃香的喝辣的。”
  阮当归常在马场里,见林清惜的次数也愈发多了起来,他很感谢林清惜上次救了他,于是每次林清惜骑马,他都要凑过去说两句话。
  宝儿似乎非常喜欢林清惜,一直围在他身边转圈圈。
  林清惜听着阮当归喋喋不休的话,聒噪之余,也能解解寂寥,偶尔谈及江南,他问阮当归:“江南有什么?”
  阮当归乐了:“小水龟啊!”
  “慢腾腾地,爬到鹅卵石上,一晒就是一上午的太阳。”阮当归笑道,“在河边很常见的。”
  林清惜沉默片刻,啊,懂了,原来是只江南王八。
  冬日来临的时候,阮当归把自己包裹得像只球,屋子里有地暖,他基本就缩在屋里不出来,就连林清言那儿,他也少去了,整日围在炉子面前,红泥小火炉,温上一壶醉红尘,便能消磨一整日的时光,再然后他就见到了一场鹅毛大雪,一夜之间,宫里白茫茫,江南没有这么大的雪,江南的冷是绵绵不断的冷,不像京城,寒风卷着雪,凛冽地吹到人脸上,简直要命。


第24章 好梅花应赠美人
  那么多那么大的雪,从暗色低沉的天穹中落下,落在阮当归清澈的眼眸里,冰凉不再,续而化作温暖的泪水,偌大的皇宫寂静又萧落,似威严的神兽,静静地蛰伏在人间,一种莫名的悲壮从阮当归心中蔓延,这才是真正的北国风光。
  珠花又开始熬姜汤,火辣辣的姜汤,里面还加着晒干的橘子皮,花椒等等,一口喝下去,心口都滚烫地翻涌,额头便被热出汗来。
  院子里的那棵枇杷树下,许久未动的秋千上落了一层厚雪,阮当归忍不住跑到长廊外,一个人堆起了雪人,双手冻得通红,每隔一会儿便要跑回房子里呵手跺脚。
  珠花透过窗户看着他,微微笑,把给他剥好的橘子放在炉火旁。
  冬日甚好,却又甚冷,大雪一连下了几天,也没瞧见日光,阮当归把自个的野史藏书翻了个遍,直直倒在柔软的床上,太无聊了,终于盼着盼着,天放晴了,日光照在面上,说不出的温暖。
  梅园的梅花开了,珠花要去采些,拿回来做梅花饼。
  阮当归要与她同行。
  梅园是宫里的一座小园,据说是为了林家某位先皇的爱妃建造的,那宠妃独得恩宠,风光无限,因性爱梅花,先皇为讨其欢心,建了梅园,只可惜帝王恩朝夕改,妃子终是不再得宠,寥寥以渡余生,竟有一夜里,不知怎么地,一把火烧了梅园,自己也自焚而亡。
  这儿便这样荒废了,再后来,草长莺飞,梅园里的梅花又活了过来,且一年比一年繁茂,不过钦天监说这风水不好,平日里除了宫女们采采花,也基本没人来此。
  珠花给阮当归穿得严实,又披上了披风,披风帽外有一圈绒毛,衬得阮当归面色如玉,临走时,珠花还给阮当归手里塞个暖炉,阮当归不要,反倒给自己揣了几个甜橘。
  路上积雪已清,青石板冰凉,空气中漂浮着一抹甘甜的梅花香味,阮当归灵活地动了动鼻子,推开梅园的木门,入目是一片片的红云,梅花正如火如荼地绽放,白的雪,红的花,料峭孤冷又满目喧闹。
  阮当归的眼睛立马就亮了,他像条鱼儿般,一头扎进里面去。
  来时还说要给珠花帮忙,此刻却只顾得自己玩去,珠花提着篮子拂去枝头的雪,一朵一朵采着枝头细蕊,阮当归不见人影,等过了一会儿,他突然出现在她面前,怀中抱满一怀的梅花。
  衣上,发上,指尖上,都是梅花的清香,头发上尚粘有被雪打湿的花瓣,阮当归的鼻头出了点汗,珠花瞧见后,伸手将他头上的花瓣取下,又拿出手帕给他擦了擦,柔声道:“折这么多梅花做什么啊,小公子?”
  阮当归笑得开怀:“赠予美人去。”
  珠花猜他要送给四皇子,他与四皇子素来交好,于是便笑:“去吧去吧,回来时候,我给你做梅花饼吃。”
  “谢谢姐姐。”阮当归嘴巴抹了蜜,说完后,抱着一怀的梅花便急不可耐地跑出梅园。
  阮当归自是跑去寻林清言,看到羽衣在殿外,便抛给她一枝梅花,羽衣慌里慌张地接过来,还没等说话,阮当归已经闯进殿内去了。
  羽衣跺脚恼怒:“糟了,刚端上的绿豆糕。”
  瞧手中梅花艳丽,嘟着嘴巴又说了句:“算了。”
  阮当归一路跑来,可是散了许多枝,林清言在殿内正抄佛经,梵文在阮当归看来,像是鬼画符,可林清言落笔流利,他看到阮当归后,收了笔,阮当归把几枝尚带雪水的红梅插到他案几上的玉瓶里,左右欣赏,满意道:“好看。”
  “你抄佛经作甚?”阮当归转头问道。
  “皇后娘娘每年冬至都要去慧因寺烧香求佛,这不时日快到了,我誊写些佛经,也尽尽心。”林清言似乎写了很久,一旁的镇纸下,压了许多已写完的纸页。
  阮当归不信佛,与其信佛,还不如信妖魔鬼怪,他想起郊外破旧的寺庙,漏风的屋顶,断了一只手的佛祖,满是灰尘的小寺庙,还有屋外倾盆大雨。
  他坐在佛前,吃着刚偷来的馒头,然后噎住了,被噎得满脸通红。
  阮当归没有在林清言这儿呆太久,糕点往嘴里胡乱塞了几块,便要走,他像只衔花的春燕,急急忙忙飞向下一家屋檐。
  自然是去东宫了,捧着个花,骚扰林清惜去了。
  到了东宫,被宫女告知太子不在,阮当归不想再走,便赖在这儿,说什么都要等林佩回来。
  他几乎没怎么来过东宫,上次夜里来,灯火昏暗,也没好好瞧着,眼下四处环望,这宫殿大而精美,却陈设不多,显得空荡荡,只一个书柜引人注目,上面书籍良多,阮当归随意翻了翻,没有一本他感兴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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