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心似我心[古代架空]——BY:林奈木

作者:林奈木  录入:04-28

  声音传进两人的耳里,两人均是装作未闻。可贺州山是第一次听见男子的叫唤,没有想到男子的叫唤也能如此彻骨缠绵,不觉面上惊红一片。
  宴行则是被这里面的喘息喊叫撩拨的心血燃烧,他极力压制住脑海里面一些不切实际的想法,稳稳向前走去。
  这里从外头看起来只是小小一栋,没想到里面大有乾坤。穿过长廊时,这期间不但有帘子当做屏障的隔间,更有专门放置各色用品的隔间,还有吃食,衣物,浴间,一应俱全,甚至还有几间装模作样的书房,无不是用着帘子作为遮挡。
  如此的绕过好几圈,两人才看到尽头,此时尽头处没有人,这边的各色杂间多不甚数,却是集中在那处,此时这里静的有些诡异。
  尽头暗处靠近,才发现还有楼梯徐徐向上,想来是第三层楼,于是两人踩着楼梯,扶着把手缓缓登上三楼。
  比较一楼二楼而言,三楼可谓是雅士清香。长廊布置的不是帘布席子阻隔楼下的人,而是实实在在的楼板挡在长廊的外围,上有几个镂空花窗,轻轻一推,就能看清楼下的场景,可楼下的人未必能看到楼上的景象,并且长廊地上也铺砌厚重棉实的毯子,踩在上面一点声响也没有。
  一楼二楼的嘈杂声,辱骂声,嘶喊声,喘息声一一消失,楼下刺鼻的暖香也消失了,三楼静谧而干净,空气中漂浮几缕淡淡安神香的味道,很是亲切。
  两人摆脱了楼下头疼的身影,顿时松了一口气,可惜这口气还没有来得及歇下去,就听见前方有人过来。贺州山此时不免心中一惊,拉起宴行的手,转身就躲进一个房间里面。
  这次躲进去的房间不再像是刚刚那种只是用帘子挂起挡住视线的隔间,而是实实在在的房间,木制的雕花木漆门,四处设有屏障,内里有着屏风遮挡进门的视线,里面场景布置一应俱全。
  贺州山紧紧攥住宴行的衣角,趴在门缝上。
  “我说这李家公子真是出手阔绰,跟着伺候的下人也有好东西拿。”一名手捧盆热水的男子兴奋地说。
  旁边一人则是捧着一个长盒,那盒子的模样倒有些像贺州山先前在隔间桌上的盒子。只不过这个盒子更精致,上面刻瞒了各种的鸟兽花纹。
  这人道:“这种情况还真是少,李公子其实来玩也有一阵了,但是好像都不怎么感兴趣。这一阵其实也有将近一月没有来了,我还以为京城出来的,看不上我们这种小地方的呢。谁知道这不出手就不出手,一出手就是一个大的!”
  “害!我们这种地方的怎么了,你也太小看这里伺候人的哥儿,哪一个不是巧挑万选出来的,加上老妈妈,男妈妈的□□,哼。我倒是说比京城里面的恐怕都要好。”
  “哈哈,你这也是言之有理了,不说别的,就单今天这个开阁面的,哎呦,我真是头一次见到长得这么干净,又这么魅惑的雏。”说完之后,两个人相视一笑,仿佛读懂了对方的心思。
  而这人随口一言,惊醒梦中人。
  是了!宴行刚刚还在想那小生哪里奇怪!怎么看着怎么别扭,就是不舒服。人要是魅惑,就好比渚启,魅惑时候,浑身上下都是浪情样子,干净时候,笑起来单纯喜人。
  可是那人分明是有邻家少年郎的清纯,又有不合时宜的魅惑在身上,咋一看不觉奇怪,仔细瞧着,十分别扭。
  这种感觉,倒有些相似,像是...对了!像是在将军府里面看到的那个净澈大人!他也是看起来无辜模样,身子上下却透出一股媚气来。
  刚刚陈一说过,这种伺候贵公子的都会自己调香,那小生和净澈都如此的相似,净澈身上的那种香会不会这人也会!
  贺州山趴在门缝上看人渐渐走远了,才回头,就看见宴行面色严肃。
  他轻声道:“怎么了?”
  宴行刚刚在楼下被那些乱七八糟的场景撩拨的无比烦躁,一开口竟然还是沙哑的,他张了张嘴,咽了口唾沫,道:“我想到一些事,我觉得我们尽快找到刚刚那小生才是。”
  贺州山道:“既然要找到他,我看我们直接跟着前面那两个下人就可以,想来他们送的东西就是送去那里的。”
  “好。”
  两人随即开门,紧跟前面端着东西的两个下人,殊不知在房间的屏风之后,有个人暗暗地偷听了所有的对话,静静观察他们两人。
  屏风后面的人见他们都出去了,邪魅笑了笑,然后随意打了一个哈欠。
  寺庙今天又是好日子,自从有了少年,他们每隔几日就能吃上好东西,不是烧鸡,就是烤鹅,总之很是丰盛,连带这整个庙里面的人对他都有好感。
  这日清晨,阿胡正在洗脸,现在已经逐渐进入夏天,凉水也不会显得冷,反倒觉得舒适。她弯着腰在井边捧水洗脸,少年手里拿着干净的毛巾,等阿胡站起身,少年就将毛巾递过去。
  阿胡擦擦脸,对着他笑了笑,脸上眉眼如画,楚楚动人。
  少年也笑着说:“阿胡姐,你是什么时候在这庙里面生活的?”
  阿胡仰着脸,好一会才说道:“什么时候?额,我不太记得了,只记得很小的时候就和赵爷来这里,很多事情都快忘记了。”
  少年沉思片刻道:“那你还记得你除了赵爷之外的亲人嘛?譬如你父母亲,或者兄弟姐妹之类的?”
  阿胡摇摇头:“打记事起,我就只知道我是和赵爷相依为命的,不过,现在我们不是一大家子嘛,你也是我们的一份子啊。”
  少年听到她这样说深深叹了一口气。
  阿胡笑道:“怎么了,突然问起来这个?”
  少年轻轻摇头,“没什么,就是觉得你和赵爷看起来不太像,我还想着你是不是有什么其他的亲属...我想,总不能在这里呆一辈子吧?”
  阿胡觉得奇怪,在这里呆上一辈子也挺好的,她没有什么大的野心,只想着和大家安安心心在这里长长久久,虽说穷的很,有时候饭也吃不饱,可是这些都是能忍过去,大家在一起就很好了,不明白少年突然说起这个。
  阿胡想了想,然后小心翼翼地看着少年好看的脸庞,斟酌的问:“你是不是,想离开这里了?”
  少年摇摇头:“没有,我只是最近常常想起来一些画面,想来是我之前的生活。”
  “你想起来了!”阿胡的眼睛发亮,开心的道。
  她一直都在担心要是他一直想不起来之前的事情怎么办,总不能让这个看起来贵公子一样的人在这乞丐堆里混上一辈子,现在听见他说想起来一些事情,心里面很是开心。可是又想到他想起来过去的事情,肯定就要离开,心中又有些不舍,一时间百感交集。
  少年好像看穿她的心思一样,连忙安慰道:“我现在还没有全部想起来,就是偶尔晚上睡觉会梦到一些场景罢了,要等全部想起来恐怕还要很久。”
  阿胡点点头,问:“那你的梦里面的场景是什么样的?很美嘛?”
  少年沉下心,脑子里面出现一些让人不适的画面,半响才摇摇头,笑着说:“不怎么样,看起来不是很让我舒服。”
  “那肯定是你没有完全想起来,等你完全想起来,你就会知道了。”
  “那,那如果,我全部想起来,我觉得以前还不错的话,我走,阿胡姐要和我一起,一起走吗?”
  少年说这话的时候,竟然有些磕磕盼盼,他心下十分忐忑,有些期盼着看着阿胡。
  阿胡被他这话说的一愣,然后反应过来他在说什么,觉得有些好笑,道:“你要走我不会强留你,可是我怎么能走,这里你看看还有这么多人,我还需要照顾他们,况且我走了,赵爷怎么办,他离不开我。”
  说完,阿胡看了看寺庙里面那些没有出门的人,他们有的躺在地上,腿上常年有着结痂,还有的断手,正在和旁边的人斗嘴,赵爷则是一如既往躺在干草堆上面晒着太阳,发呆中。
  少年顺着他的方向看过去,是那群老的老,残的残乞丐们。他的确有些时候挺感激这群人的,毕竟是这群人把阿胡拉扯大了,但是另一方面他有些嫉妒怨恨,嫉妒他们和阿胡待在一起的时间比他长的太多,怨恨就像此刻,他们无形中拉住阿胡爬出这个泥沼。

  ☆、第五十章

  “是舍不得他们是吗?”少年盯着阿胡,阿胡有那么一瞬间觉得自己被他的眼神吓着了。
  他的眼睛本来是很透亮的,可是那一瞬间他的眼睛晦涩不堪。
  阿胡顿了顿,没有回答。
  少年马上脱口而出:“倘若我能够安顿好这里面所有的人,你会不会和我走?”
  阿胡愈发不能明白他在说些什么,有些疑惑地看着他,“你什么意思?安顿好所有人?”
  少年话一出口,就有些后悔,觉得自己实在是操之过急,他道:“我是说假如,我有那个能力的话,大家不是都能过的更好?”
  阿胡被他今天的一番话搅得有些心烦,不知道这人今天怎么了,一会说要他走,一会有说要带她走。她说道:“嗯,我不知道,反正我是断不能和大家分开的,我们在一起多年了,我从小就是他们带着长大的,七哥,瘸子,赵爷,我谁也离不开。”
  阿胡说的很是果断,没有回旋的余地。说完就进去了,少年还站在阳光底下,脸上一片阴沉。
  良久的思考。
  树上的那只鸟又在乱叫,他听着不耐烦,还低着头站着,就不知道从哪里摸着一块石子,也没有抬头,只是闻声飞射过去。那鸟“咚”的一声,从树干下掉落砸在地上,石子嵌入鸟的身体,晕染的血迹在土壤中铺陈开来,鸟在地上挣扎了一小会,便没有动静了。
  好半天,少年抬起头来,瞄了一眼身子已经是僵硬的鸟,面无表情的进去了。
  话说这日的凌晨时分,宴行和贺州山悄悄跟着那两个下人来到一间厢房门前,两人在房门打开的一瞬间隐入了隔壁的房间里。
  “把东西放在这里即可。”李二指挥那两个下人把东西放下,随即从身上摸出一个钱囊,爽快说:“这个是赏给你们两人的。”
  那两人欣喜接下,满脸堆着笑,对着李二说了一通恭喜的话。李二没有那么多的耐心,挥挥手示意让他们赶紧下去,不要在这里碍手碍脚的。
  这两个人相视一笑,仿佛知道接下来要发生什么了,忙退出,关上房门。
  贺州山与宴行躲进房间,看到两个下人喜笑颜开的出门离去。
  他合上那门缝,转身进入房间。等真正进入房间里面,到了屏风后,方才发现这房间实在太奇怪了。
  宴行皱眉摸了摸挂在墙上的貂皮,上面的皮毛还沾着一点干涸的血迹,看样子是洗不下来了,血迹暗红颜色也不新鲜,应该是有些年头了。
  床上铺的也不是寻常人家的暖被,一应铺的是那些动物的皮毛。
  “好大的一张弓!”贺州山看见桌上放着一张大弓,拿起来掂量掂量,惊讶道:“好沉!”
  贺州山本想一只手拿起来,谁料这弓如此沉,竟然差点拿不起来。他两只手举起,端详这造型奇异的大弓,宴行过来,一只手接了过去,有些吃力,随后打量好半天。
  “这弓箭不是普通的弓箭,上面的弦和手柄都不是普通的造料,但是就这个精妙程度而言,不太像是手艺人打的,可能是自己做的。”
  宴行手指细细摸在上面体会这个弓箭的材料,想来估计是某种兽物的骨头,结实牢固而且很沉,一般人绝不会打一把拿起来都费劲的弓。
  打开房门,因为有屏风作为遮挡,所以开门也没有办法看到里面的场景,这时候进来才发现这房间里面的装潢不太像是之前房间的布置。
  宴行举起这张弓,作势要拉开看看。贺州山站在一旁,宴行手臂使劲,额上青筋凸显,指节微微发白,他缓缓地,拉开这张弓。
  过了一会宴行放下,嘴里惊讶道:“这张弓的力量绝非是普通弓箭可以比拟,仅仅是拉开就十分的费力。倘若真的射出箭,恐怕可以直接将人穿透钉在墙上下不来。但是...前提是这人的臂力一定十分的骇人,不然拉不开这弓,更何谈射出去的箭能够射中对方。”
  贺州山有些惊讶,这弓的强度这么大,连宴行都说这弓拉开吃力,可见这弓的主人的臂力有多么吓人。
  宴行把箭放回桌上,又看了看四周的布置,不知不觉心里面一个不详的想法慢慢浮现。
  与此同时,贺州山也有所察觉,他正在摸墙上挂着的貂皮,这件衣裳是否过于大了些,就衣长而言,这人的身高恐怕比宴行还要高出一个头。
  整张貂皮大而宽,摸上去里面还内缝上一层不知道什么动物的皮毛,十分厚实,普通的剑恐怕难以刺穿。
  厢房静了片刻,宴行才开口:“我怎么看这个房间布置不太像中原人的风格。”
  言下之意,就是这个房间倒是有些像匈奴的布置。
  贺州山也是正有此意,可是这里是云州,地处虽然比较偏远,可到底是中原国土,哪里来的匈奴人?
  难道这里面另有玄机,这里距离出事的马邑也不远,也就半个月的路程可以赶到,难不成匈奴已经潜伏到了这里?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边境的那些城池....倘若按照这里的情况而定,匈奴在云州已经伺机而动,如果要攻打,势必要从端州地界上过。端州最险要的一座城就是安城,而端州安城的布防图可能已经泄露了!按照这种情况计算...从边境到云州,再到端州,一路指向的就是京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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