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间集[古代架空]——BY:黑白世

作者:黑白世  录入:05-04

这二人的姿色都不如他,他有不被比下去的自信 。
“是吧……”布卡回答,忽地又坐了起来,“啊,不是,还有一个,叫牙牙的孩子。”他很久没见特勤和牙牙一起了,不好与人接触的牙牙本身也缺少存在感。
“孩子?”
阿图弥在被送到乐离忧床上前曾被提醒乐离忧喜欢幼态的成年男子,也真因为要兼并“幼态”和“成年”,合心意的男宠才会那么难找。对于年龄的事,博古多告知阿图弥不要把岁数说小。既然乐离忧排斥未成年,那么他应该不会要一个“孩子”才对。
布卡点头,解释:“牙牙应该和我们差不多大,可给人的感觉是真的年少,总觉得再大不会超过十七八。”
“他没和你们一起住?”
布卡摇头:“牙牙跟特勤很久了,也一直是一个人住。”
“特勤和他做过吗?”
“当然,”布卡笃定,“以前特勤经常把他带到自己帐里——直到你在特勤帐里长住。”
这么说,这位牙牙的少年也不是他的对手。阿图弥正欲再问些什么,布卡忽然站了起来,对着阿图弥身后喊了声:“牙牙!”
阿图弥顺着他的视线望去,只见一名抱着奶罐的少年转身看向他们,随后不言不语地走来,看上去有些腼腆。
少年朝三人微微弯腰,算是问好。阿图弥上下打量了他,光外表上看并不觉得他有什么过人之处,长相也只能说是清秀,除了一双还算大的眼睛,五官也没有过人之处,皮肤也不及阿图弥白皙……阿图弥初步评判他算不上对手。
阿图弥站了起来,与面前同自己一般高的少年面对面,友善道:“你好,我是阿图弥。”
少年点头,没有出声。布卡解释:“牙牙不会说话。”
哑巴?
阿图弥脑中忽然回响起乐离忧让他闭嘴的声音,想到乐离忧在他嘴部绑上布条的画面,忽然觉得心中不适——乐离忧既然不喜欢他人在做时发出声音,会选中哑巴做床伴也不令人意外。
“他和你做的时候也是那么粗暴吗?”阿图弥不由顺着心声问。
少年一愣,没一会,在三人的注视下竟然红了脸。
意外的纯情。
“特勤喜欢牙牙。”怡尔丁道,沉默寡言的他每每开口都能令阿图弥感到不适。
被称作牙牙的少年闻声又是摇头又是摆手,随之用口型配合手势对阿图弥道:特勤喜欢你。等通过阿图弥的表情知晓阿图弥明白了他的意思,他便自然而然地露出了笑脸。
阿图弥看着面前笑容可人的少年,倏尔想,若是特勤真喜欢他也不奇怪。
阿图弥正看着少年的笑脸出神,而不知何时出现的乐离忧伸手揽走了少年,阿图弥下意识要跟他们入毡帐,但乐离忧却停下,头也不回地道:“回去——阿图弥,你和他们一起住。”
作者有话要说:
查了些突厥的资料。
名姓不会取,所以大多拿现成的用了(名字多是我这个文盲从读不懂的一串串abc瞎音译的)。
突厥可汗用“朕”自称我也挺惊讶的,也许只是先人翻译时用了“朕”,但我这个历史盲还是拿来用了。
PS:突厥人的名字又长又喜欢用和名字不知道有没有关的称号,我尽量写得分明orz,希望不影响阅读。

第121章 121

“怡尔丁说你喜欢我”——乐洋举高手中的纸,几乎就要把这句话塞进面前人的眼眶里。
“事实。”乐离忧平淡道。
乐洋把纸放在桌上,挥笔在这行字下又写了句:要是大汗觉得你会为了我报复突厥怎么办?
他们会爱人吗?如何与我感同身受?想是如此,但乐离忧也有相同的顾虑,不然就不会收下博古多送的男宠——降低外人眼中乐洋在他心中的地位,也能降低乐洋被当作筹码的可能。
“我会把阿图弥带回来,晚上。”
得到回复,乐洋用手势指挥乐离忧坐下,待只能仰头对视的人听话坐在凳子上,他抬起左手抚了抚乐离忧的头顶作为安慰,然这安慰的手才落了两下就被抓了个正着。乐离忧用空着的手托起了乐洋的右手,端详掌中比他小上一圈的手,那中指明显向无名指的方向侧翻了些,光看这只右手只觉得天生如此,与左手比对才能看出不对。
“疼吗?”乐离忧问。
乐洋摇头。
乐离忧双手握住乐洋的双腕,将他拉近了些,说:“我想听你的声音。”
为避免在无意中露馅,乐洋私底下也拒绝出声,然许久未听其言语的乐离忧心中隐有不安。
乐洋摇头,他被抓住的双手刚好在乐离忧脸颊两侧,于是他捧起乐离忧的脸让乐离忧与他对视,随之用口型道:以后。
“我喜欢听你说话,”乐离忧闭上眼,歪了脑袋贴近他的手心,“以前的你总有说不完的话。”
乐洋抿唇,因心中动摇,肩膀不自主地抖了下,但在乐离忧睁开眼时,他还是换回了笑脸。
见此,乐离忧柔和了眉眼:“你现在的假笑,比过去好看——该说有进步吗?”
乐洋皱起眉头,鼓起双颊,做出生气的样子,乐离忧却是笑了,他松了乐洋的手,拍拍自己合起的双腿,等乐洋叉开腿,坐于他膝盖那端与他面对,他揽住乐洋的腰,倾斜着身子接近,下巴抵在乐洋肩上,说:“别靠近他们。”
乐洋想问“他们”是谁,却被此时的姿势限制了表达,因而只轻轻拍了拍乐离忧的后背,等他接着说——
“不要对他们笑。”就算是假笑也不要。
他想,即便乐洋撞见了他和其他男人欢好,也只会红着脸离开——乐洋根本不喜欢他,他怎奢望乐洋会嫉妒?他不希望乐洋靠近博古多送来的那些男人,不过是不想见到乐洋过于泰然的表现。
乐洋没能理解乐离忧的真意,以为“他们”是指阿史那部族之人,以为乐离忧是担心他的安危,以为乐离忧不希望他对曾经伤害过他的阿史那释出半点善意。
失去语言的乐洋也不知该如何安慰乐离忧,只能稍稍把身体后倾,待乐离忧抬起头,他再捧着乐离忧的脸,在这脸上落吻——额头,脸颊,嘴唇……轻轻地,不带任何情|欲地,他会这么做只是因为知道这样能使乐离忧开心,但这会乐离忧却是垂着眼帘,面上透不出分毫欢喜。
乐离忧抬起眼帘,问:“同情我吗?”
乐洋猛地摇头,然而无能用言语直述真意的他仍是只能用吻表达。乐离忧把手伸进乐洋的衣襟内,抚上乐洋的肩。
“能做吗?”
乐洋脑中一番挣扎,最终也没挣扎出何种结果,他只是紧紧闭上了眼,梗着脖子,一副凭君处置的模样。乐离忧没继续动作,只抱着他,沉默着等时间流逝。而他也靠在了乐离忧身上,像哄婴儿入睡般,一下又一下地轻拍乐离忧的后背。
……
连片的云朵渐渐染上灰色,即便如此,这天也没有降下雨雪的意思,只是随着时间流逝缓缓散开。天空露了蓝,阳光也终于再度照在这片大地上,但暖光照不散寒凉,冬雪竟伴随着晴日飘下,又在落地后消融。
零星雪沫中,两位男子骑马同行,远离人烟后才渐渐谈起正事。谈到近况之时,乐离忧提起前日被琼阿利召见一事,拔也拓问他的看法,乐离忧说道:“明面上是让我现身教育,事实上大汗把我叫去,不过是为了显现我拔也阿纳托利是他们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狗罢了。”
乐离忧语气淡然,拔也拓听来也平静,拔也拓只道:“他阿史那治国无道,突厥迟早归为拔也统辖,到时候便是阿史那要看我们的脸色过日子。”
“汗准备得如何?”
“私下无需拘泥,叫我兄长,托利亚。”
乐离忧面对拔也拓,微微低下头,唤了声:“兄长。”
拔也拓点头,回复乐离忧此前的问题:“我已遵照你的建议暗中联合了与阿史那有过冲突的铁勒诸部,目前看来一切妥当,但并不能保证他们不会临阵倒戈。”
乐离忧沉默,似在思索,良久道:“也许他们还在观察,在衡量站哪方更有利。”
“九姓铁勒的力量也比不过长期居于顶端的阿史那。就目前看来,当然是站阿史那更稳当。”
“兄长可想增加筹码?”
“怎么做?”拔也拓蹙眉。
“内力不足,借助外力如何?”
“你的意思是……”拔也拓松了眉心,“宁?”
乐离忧点头:“宁足够强大,拔也若能取得宁的支持,不仅能打赢这场内战,更能在阿史那倒台后顺利取得统治地位。”
“之后铁勒便成了宁的附属——我不同意。”
“没有宁,我们赢不了。”
“你早就把这一步算计在其中吗?你说的后手就这是宁?”拔也拓的话语带了怒气。
“是。”应完,乐离忧只是看着拔也拓,没有解释,也没有退缩。
“哼。”拔也拓别开了视线。这时,乐离忧才道:“获得新生的突厥不会成为宁的附属,宁国土辽阔,人口众多,且自顾不暇,我们以边境和平及放弃阴山以南的所有权与宁交换兵力,既是平等交易,铁勒为何要成为宁的附属?况且,与宁和平往来有利无弊。内战后国力必然有所消耗,与宁交好是换取粮食和布匹的前提。用和平交换繁荣,何乐不为?”
听到这里,拔也拓才重新把视线放乐离忧身上,只是依然沉着脸,他问:“向敌军借兵,引贼入室,假使他们趁乱里应外合,大好的江山岂不是拱手送给外人?”
“宁现在的君王与上代奉行不一样的治国理念,并不以扩张领土为功绩。况且中原人以儒治国,为服众,皇帝不敢背信,只要得到皇帝背书,我便有功成的把握——比起担心中原在合作后背叛,倒不如先考虑如何让他们答应合作。随心所欲的阿史那已经把突厥的信誉消耗殆尽。”
“你对中原人很了解。”本是平常的话,但这话却因为一年前发生之事而带上怀疑的意味。
乐离忧面不改色,回道:“我不会和不了解的敌人对战。”
拔也拓也没有追问,只说:“该如何让宁承诺联手?”像是已经接受乐离忧给出的方案。
“让我去。”
“你去?”
“除我以外,有更好的人选吗?”
“你有办法让大汗不怀疑你?”
乐离忧仍是简言:“尽力。”
“哈。”拔也拓轻笑一声,不再多问,像是给足了信任。
……
自拔也部回到阿史那部,乐离忧还没歇息多久便被琼阿利唤了去,几句场面话后,琼阿利终于问出了他真正关心的问题:“听说阿伊迄特勤与非罗可汗私下独处了很长一段时间,朕很好奇你们聊了什么。”
乐离忧反问:“大汗以为我们聊了什么?”
琼阿利霎时变了脸色,沉声言:“帝国发生的一切统统逃不出朕的双眼,你的兄弟近来动作频繁,真以为朕被蒙在鼓里吗?”
“大汗以为非罗可汗蓄意谋反?”对于琼阿利迫人的视线,乐离忧丝毫不闪不避。
“难道不是吗?”
“非罗可汗就算集结了半数铁勒也无能与阿史那抗衡,何况他拔也拓要称大,其他可汗便甘愿伏小吗?”他的话暗喻拔也拓确实有意勾结其他部族,但这分明的态度让琼阿利消了几分杀气。
“你姓拔也,他拔也拓是你亲兄弟。”
“阿纳托利记忆中的亲人只有母亲,我与拔也的联系不过姓氏。非罗可汗真把我当弟弟就不会等我受了大汗的抬爱后才与我相认——提携我的是大汗,不是非罗可汗。”
琼阿利鼻中呼出笑意,也不知是否真信了他的话。
乐离忧叹了口气,说:“非罗可汗对图斯叶护指挥拔也派出的部队攻城一事颇有怨言,他误以为叶护是有意让拔也氏赴死。”他的语气带着几分无奈。
“只和你说了这些?”
乐离忧没给出直接的回答,只道:“非罗可汗还年轻,也有些意气用事。但正因为他年轻,即便图谋造反也不会有人拥护,大汗大可放心。”
“好,”琼阿利微微扬起了下巴,“朕就暂且信你——明日,朕会带着图斯亲自上门道歉。”
“是!”乐离忧重重点下头。
就在琼阿利要再起话头时,乐离忧道:“大汗知晓阿纳托利为何只忠于大汗吗?”
“嗯?”
“因这世上不会有比大汗更值得效忠的君主。”他说,抬头与之对望时神情坚定。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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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2章 122

一向谄媚的人口中再多忠心的话语都难以获取信任,而往日清高自傲的人只需说一句好威力便胜百句。
乐离忧拿捏得当,恰恰在琼阿利尽显王者气度之时把话出口,这使他的“坦诚”更有说服力。
带着真心的谎话才最不易被看穿,他的话也算由衷。从许多方面来讲琼阿利确实是个好君主,然他太有原则,性子也蛮横,比起其他可汗又过于直爽,又也从不掩饰生为王者睥睨众生的傲气,因此也不难怪被其他同样自视甚高的部族首领所怨——乐离忧对拔也拓说琼阿利随意把他呼来喝去,拔也拓会认为这是对拔也的蔑视,但这样的行为在琼阿利看来没有任何不妥。
聊表寸心后,琼阿利谈及对拔也拓的处置时甚至询问乐离忧的意见,乐离忧道,突厥有外敌在先,夺回宝地才是要事,没必要因一个构不成威胁的人使得人人自危,他也已说服拔也拓不再动作,何况若是知晓琼阿利宽仁至此,拔也拓定会浇灭意图反叛的火星。
此前乐离忧也表露过拔也拓的无害,而在确认了琼阿利无杀意的此时,他直言希望琼阿利放过拔也拓,不仅因为拔也拓还有用处,还因为一个大谈忠义的人不该毫不顾及血脉亲情。
年少时被强制服务他人的经历已经让他学会揣摩他人的心理,让他习惯伪装,但这回与过去不同,他不能因为不想受到“宠爱”而放任自己做具“死尸”——刀尖上的表演,容不下半点破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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