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后来被海浪拍晕了,最后被半夏捡回了家。无论自己怎么解释,半夏都不相信他是人鱼。
“你流的眼泪会变成珍珠吗?”
小喻表示自己还没有哭过,不知道。
“那你会织鲛纱吗?”
小喻摇摇头,说自己从未听说过这个东西。
“这也不会,那也不会,连条鱼尾巴都没有,你其实就是个普通人吧!”本来以为掐他的脸能收获珍珠的半夏大失所望。
可是如果是人的话,自己怎么可以在海里生活那么多年呢?他想不通,所以还是坚定地认为自己是一条鱼,只不过暂时没有鱼尾巴而已。
“算了算了,看你也挺可怜的,以后就跟着我吧,你叫什么名字?”
“名字?”他不解地歪头。
“唔,没有名字呀,那不然就叫你小喻了,以后再给你起一个大名,怎么样。”
小喻很满意地点点头。虽然没有找到自己的伴侣,不过有人愿意收留他,终于不寂寞了。
朋友曾不止一次警告他,人类不可信,可他觉得半夏对自己很好很好。会给他做新衣服,会带他出去捡海螺,去采花,会给他介绍各种他没有见过的东西,人类的书籍,报纸,天上的星星,地上的各种植物,也会在别的小孩子欺负他的时候用石头扔回去“他是我弟弟,就算永远长不高我也不嫌弃,谁都别想欺负他!”
说起来也奇怪,从前一起玩耍的那些小孩子,眨眼就长高了,只有他还和原来一样,只刚过半夏的肩膀。
可是他还是没有找到自己的妻子。小喻有点难过,可是也不知道应该怎么办。他只能一次次地出海,一次比一次远,他希望能在深海看到人类的船,他也不清楚应该去哪里找,他甚至不清楚妻子的样貌,只是觉得应该在很远很远的地方,他不能一直待在这里。
后来他看到了一个人,身影与梦中重合,他不确定是不是自己要找的那个人,但最终他选择待在那个人身边。
因为后来自己除了他,什么都没有了。
作者有话要说: 很多人一辈子都不会遇见你梦想的真爱,只是因为害怕孤独地死去而选择随便找个人,相互饲养。 塞内加
☆、第 12 章
“我的天又迟到了!啊啊啊希望教授还没有开始点名吧!”昨天跳窗出去男生向教室飞奔,撬开后门熟练地溜到自己座位上,把包往桌上一丢,整个人放松地趴在包上,长舒了一口气。
同桌依旧不知道在写什么,看见他来了,也只是淡淡扫了一眼,继续写。“你又迟到了。”同桌习以为常。
“哎你小声点,万一教授听到了......”他很惊讶地看了教室周围,一个人都没有,“教授呢?人呢?难道是我今天起太早了,其实根本还没有开始上课!”他狂喜。
同桌给了他一个白眼,“林默你快掐我一下,我是不是在做梦?”
恰好此时下课铃声响了,男生彻底懵了。
然后是稀疏的讨论声音。
“所以真是让人羡慕啊,新婚又小别,而且一回来就亲自来学校接,啧啧,咱们教授真是好运气。”
“我觉得说不定教授现在还没有醒,可能下节课都不会来呢!”
“不会吧,教授一直很准时的,不过,也说不准,毕竟他俩都分开小半年了,上将怎么可能忍得住。”
“不瞒你说我也这么想嘿嘿!”
等她们推开门进了教室,林默合上笔记本,抬头打破这些女孩子们的幻想:“教授刚刚来过了,说要先去宿舍整理东西,让回来的人把样本放在桌上。”
“欸?我们居然不是第一批回来的,林默你好快啊。”其中一个女生看见林默旁边的人更加惊讶“王川你怎么也回来了?这不是你的作风啊,一般这种课你不是一直掐点到下节课上课铃响才会回座位?”
这么一提醒,王川想起来了,今天是实践课,教授会给他们一整节课的时间去搜集样本的!
现在刚好是第一节课下,同学们都陆陆续续回来,就他一个人两手空空,虽然教授对他们一向宽容,但是上次教授特意强调过,这次作业要成绩要计入期末考的。
“完了完了,救命啊我不想重修!”王川觉得自己今天早上的经历只能用起落落落落来形容。“咳咳,那个,亲爱的同桌,”没有办法了,现在只能向他万能的同桌求救。
他这个神奇的同桌,每次作业都是满分,而且在实践课的时候,大家都是赶在下课铃声之前匆匆忙忙把样本交上去,但是他居然每次还给教授准备两份让他选择,即使教授再三陈述多交作业是没有意义的,他也一直坚持。
“别看我,我也没有准备。”同桌很冷漠。
王川不满地小声嘀咕“不愿意借就算了。”
求助了一圈,没人有多的一份,他认命回到座位上。绝望地看着教授一个一个验收作业。
“王川同学,”等教授走到他们这里,示意他们交作业时,王川直接站起来道歉:“教授对不起,我今天早上迟到了,所以作业也没有完成,我自己罚站。”
“是这样啊,”时予右手扶了扶镜框,又看向他的同桌“那么林默同学,你的作业呢?”
林默刷地站起来:“对不起教授,我也去罚站。”
时予微微蹙眉,没有再说什么,继续检查别人的去了。
下课后。
“你们两个,等一等,留下了替我整理一些材料。”时予叫住同桌两个。先是让他们帮忙收好了材料和教案,又指挥他们把刚收上来的作业分好类,最后又让他们把教室打扫一遍。
天气有些热,全部弄完已经接近中午了,两个人都出了些汗。
“今天麻烦你们了,如果现在有空,去我办公室坐一坐,喝口茶?”
王川一脸谄媚地点头,林默则主动拿起了作业。
“之前说过,这次的作业,分数会计入考试成绩的,”时予提醒他们。
两个人一前一后,听到这句话一个沉默,一个着急:“我们也知道很重要,教授我们知道错了,您再给我们一次机会,怎么惩罚我们都可以!”
“下周上课之前,我要看到你们的作业。”
“好好好!”王川忙不迭点头。
“回去吧。”
“好好好!”王川拉着同桌就要走。
结果同桌挣开了他的手,回头问:“等等,教授,那惩罚?”
阳光下,时予取下了眼镜,微眯眼:“刚才不是已经罚过你们了?觉得不够?”
“没没没,够够够!谢谢教授,那我们就先走了!”
“教授,我,”林默似乎还有话要说。
“时教授。”外面有人找。
“林默同学,你还有什么事情吗?”时予偏头问。
站在门口的林默看了一眼来的人,抿嘴:“没有了,教授再见。”
要找机会和他谈谈,时予暗自记下了这件事。
“夫人您是说,今年入会的名额再增加一些?可是往年都是固定的。”校长办公室里,白胡子老头站在办公桌旁,他的工作椅上有一位穿着考究,气质高雅的女士。她稍微偏了下白色蕾丝的帽檐,以便旁人能更清楚地看见她深黑的瞳眸。
“之前军队又折了一些人,现在职位稀缺,增加名额,也是为了补充新鲜血液。”是商量的话,却是毋庸置疑的语气。
白胡子校长面露难色:“可,一次性加那么多,是不是太,”
夫人放下一直在手中把玩的珍珠链子,抬头:“首长既然把孩子们的教育交给我,那么我的决策就是首长的意愿,为首长分忧,你有意见?”
得到了满意的答案,夫人终于带着她的秘书离开学校。
校长重新坐回到自己的椅子上,十分郁闷。
“这位夫人,平时在低年级教育部作威作福就算了,还想插手大学部的事。首长让她当助理,不就是要她在各种慈善晚宴上露个脸,还真当自己是个人物了。居然连入会的事情都要管。”办公室里一个年轻的女老师愤愤不平。
“那今年的招生名额?”对面一个面相成熟的老师询问。
“加啊,没有听见她说吗,这是首长的意思。”说完指挥人给他换了杯茶。
“今年的会考去请上将来,她不是说想给军方增加新鲜血液?我倒要看看最后会有几个人能通过。”校长捏着胡子开始盘算。
往常陆泽上将主考,都不用他说话,这么站在哪儿,就能吓退一大批人。请他过来,报名的人不知道会少几成。这是跟夫人杠上了。
刚刚发问的老师不放心,右手推了下眼睛,建议道:“您刚答应了夫人,这,直接请上将当主考,不太合适吧。”
校长看了他一眼,示意他继续。
“我觉得,不如让时教授来监考。”
“那个来历不明的小孩?你在开玩笑吧。”校长显然对这个提议并不满意。
那个老师却笑着说:“小喻教授虽然是研究生物学的,但如果是人手安排不过来,让他帮忙监考,也没什么不合适。再说,您不是想要上将来吗,既然他夫人在,那上将无论如何也会过来看一眼的。”
回想起时予刚就职的情景,校长觉得他说得非常有道理。
往日历历在目,时予刚到这里时,大家都以为就是来混日子的,没有谁会认为一个看起来18不到的少年可以在大学教育部有所作为,大家都是看在上将的面子上,也不点破,一起哄着他。
“道理我都懂,可是既然聘请我当老师,又为什么不给我安排工作?”尚且十分青涩的时予教授发问时,所有人都笑了。
“小时啊,在大学教书,都是有条件的,你又没有在什么领域获奖,也没有什么著名的文章发表,学生们不会愿意选修你的课,就是开了也没用。”当时的校长是这么劝他的。
好巧不巧,这段谈话刚好被来接人的上将听到了。
上将一脸阴沉:“给他开设课程,马上。”
然后一个办公室的教职工被逼着在他眼皮底下完成了开课排课表安排考试时间等一系列工作。
没想到时予任教之后不停地写文章做研究,当年的各种竞赛奖全让他给拿了。
据说第一次去参加比赛时因为没有人认识而被拦在外面,这件事情传到了上将的耳朵里,结果那场比赛直接停办到现在。
后来又有了占星院的事,几个老头本来死活不愿意让他进去,上将提着自己的那把枪去院里晃了一圈,第二天占星院工作人员的袍子就送到他家门口。
自此之后大家都心照不宣,上将对家里的那位是特别上心的,舍不得他受一点委屈。
不过那个年轻人也的确是才华横溢,为人也和善好相处,几年下来,也没有人对他不满也不敢暗中给他使绊子了。
在别人眼里,时予就是那种,很死板的人,告诉他规则,他就一字不差都记下来,然后做到最好。太不灵活了,所以只适合当门面,管理方面的事情,从来没让他碰过。
会考的主考官,看起来容易,很多事情要是处理得不好,会带来很多麻烦,没有老师愿意干这种吃力不讨好的活。每年都是轮着,时予性格温和好说话,肯定会答应。
他答应了,那上将必定不会袖手旁观。
“说的有道理,现在就去通知他。”
☆、第 13 章
“要你去监考?”走进客厅,上将脱下手套,□□也从腰上取下来,扔到沙发上。
“嗯,说其实去年就应该轮到我了,但是看我初来乍到,经验不足,所以让人替我去了。”时予把衣服挂好,给两人泡好茶,和上将面对面坐在沙发上。
上将接过茶,并没有喝:“监考是个麻烦事,跟他们说,你不去。”
“我已经答应了,本来就是我应该做的,我是想问一下你,关于会考的细节。”时予放下手中的杯子,神色认真。
啧,小孩长大了,有自己的想法了。这么随随便便就答应别人,以后他在这个家的话语权和威严何在?
“我说不许去。”面上很严肃,但是语气很温和。
“你之前教过我的,答应别人的事情就要做到。”时予不解,毕竟对于自己的工作,上将一直是持支持态度的。
“我以前还教过你,遇到什么事情都要先跟我说,”感受到时予不善的目光,他把刚翘起的二郎腿放下,但是态度还是很强硬“你现在明明就是在通知我,如果不是为了问细节问题,甚至根本都没有想让我知道是吗?”
像一只炸毛的猫。不知道为什么,时予会有这样一个不合时宜的想法。
“本来也没有让你知道的必要,工作而已。”他想。“我也很少干涉你的工作。”
你不关心我就算了,还不允许我关心你了?当然上将没有把这句话说出来。
两人僵持不下。
“好了,”时予先打破沉默,“我已经不是小孩子,可以为自己的行为负责,你要是真为我好,现在把会考的细节告诉我,那我也就不用去求别人了,对不对?”
他发现,陆泽看着人很冷漠,沉着,可是实际上特别任性,像个孩子,到哪里都要人哄。
“医生,”上将停下手中的工作,再次来到心理咨询室。
“亲爱的上将,”刚来实习的医生翻白眼“有什么问题请一次性说完,”她扶正了眼镜“这已经是您第四次不敲门就进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