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里思长欢[古代架空]——BY:黄昏后的梦

作者:黄昏后的梦  录入:05-12

  前面监刑的内侍赔笑着。
  “谢大人,对不住了,需要不需要奴才使人送您回去”
  “不用!”谢厚远拒绝,他身为一名武将,还没弱到那个程度。板子结束,后面的伤处就开始作痛,刚才受刑被打麻木了,现在正是痛的时候,动弹不得,额角的汗一大颗一大颗的往下掉。谢厚远就那么趴着,缓口气了,耳边是依旧落下的板子。他扭过头,看见延二赤红着脸,咬牙强忍着。
  “延二。”
  延二听见声音,动作艰难的转头看向一旁的谢厚远,通红的脸无力的作出了一个笑脸。
  “哈啊,大哥,连累你了。”
  “哪里,坚持住,一会就结束了。”谢厚远鼓励他。“你性子急,做事莽撞,没少挨军棍,和这也差不多了,就当做是挨军棍了。”
  “呵呵,是啊。”
  退朝后,所有人缓缓退出金銮殿,李怀玉依旧独身,翟霄看着快步超过他的李怀玉,叫住了他。
  “本王以为你该命丧红山的,狡兔三窟,你还是命大,可下次你就没有这么幸运了。”
  李怀玉先是勾唇才缓缓转身。“呵,王爷折了一支为你马首是瞻的军队,用来换李某安然无恙,王爷,您真是宰相肚里能撑船,气量大啊。”
  翟霄嗤笑,“小人得志,区区一支人马,本王,不屑。”他要的是整个谢家军,要的是整个天下的兵马,几千人,在他眼里,轻如鸿毛。
  “是么,可惜了啊,那杖刑不是一般人能受得了的。”李怀玉故意提到刚才受刑的两人,意在让翟霄自乱阵脚,他不仅利用的是延二,更是谢厚远,或者是安阳郡主。如此,翟霄要面对的,可不仅仅是延二了,还有后面安阳郡主的问责。
  翟霄听完果然表情有一刻的凝固。“李大人还是先顾及自己吧!一个人利用得多了,就没那么顺手了。”翟霄说的是谢长欢,谢长欢去救李怀玉的事早就传进了他的耳朵,当听见谢长欢坏了他的好事后,气得踢翻了凳子,破口大骂谢长欢坏他好事。奈何他却不能像对付其他人一样对付谢长欢,只能硬生生的忍着。
  “不劳王爷费心。”李怀玉冷笑离去。到了宫门口,李怀玉钻进了马车,问守在外面的青云。
  “青书他们还没有消息吗?”青书自从昨日断后后就没了消息,李怀玉也是担忧着他们。
  “属下已经派人找了,属下担心他们已经……”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没有看见尸体前,谁都不能否认他们还活着的事实。如果要是真出了事,他们也是为主捐躯。不过,虽是如此所想,却还是期望他们安然无恙。
  “郡主府有什么动静?”
  “郡主说是给气病了,公子在祠堂,跪着。”青云回完话,里面的李怀玉没了出声,青云疑惑的唤了他一声。
  “大人。”
  “先回去吧。”先回去吧,回去了再说。青书失踪,来自各方的试探够他忙活的了,谢长欢那,到底欠他一句感谢与歉意,虽然万般挂念,可急事要紧。谢长欢昨日的出手相救,出乎预料,他都已经放弃谢长欢能来的想法了,最后,营救的人却始终是他。他与谢长欢似乎有什么牵连一样,不管什么时候、什么地方,只要一个人想,另一个人就会出现。他有时候想过,把谢长欢放在谢家人上面,可是他做不到,无论把他归到那一类人里面,谢长欢总是会不由自主的出现在他的脑海里,只想和他再近点,再近点,有时候,他会不满于与谢长欢的平平淡淡,他想带他去做他想做的事,给他看他喜欢的东西,和他说,前尘往事,往后余生。
  他于谢长欢不过是小恩小惠,可谢长欢屡次大恩相报,他起初还那般利用他,难怪他会拒绝青云了,要是他,他也不会来,只是,他到底还是来了,这就是谢长欢,以德报怨,纯善贤良之辈。谢家养的一个好儿子。今生能遇谢长欢,三生有幸。
  他不是不在乎谢长欢这个好友,相反他很在乎,从没有一个人很左右他的想法,他是唯一一个,唯一的能让他茶饭不思心之所向的人,他待他真心,与他不是虚情假意。他有时候深思熟虑过他和谢长欢的关系,朋友一词似乎太过廉价了,他们的情义高于友情之上。只是他不仅仅是谢长欢私底下的朋友,而是一个身处在四面楚歌处境艰难的对外荣光的官场多年沉浮屈于人下的臣子。他不会也不能放过任何一个机会,就算是他情有独钟的好友谢长欢,如果他需要,就要从他那拿到好处。不管是他,包括所有人,他都是如此,利益至上,私情次之,因为,他如履薄冰如行刀刃,如临深渊,过着刀口舔血的日子,他不能心软,毕竟,脚下是万丈深渊,一失足成千古恨。所以他必须让自己没有软肋,没有心软,冷漠这是绝对的,不可能改变的。


第48章 李怀玉起誓
  李怀玉还是去见了谢长欢,因为他忍不住想念却不见的煎熬。
  李怀玉轻车熟路一般潜进了祠堂,这里护卫不是很多,所以很顺利。李怀玉走进祠堂,只见铤而走险来见的的人居然趴跪在蒲团上安然的睡着了。
  李怀玉放轻脚步走到他身边蹲下来,看着谢长欢这么委屈的动作,脸别在蒲团上,底下的耳朵都压红了,居然还睡得着。
  李怀玉看着孩子气的人,不自觉的脸上映满了柔情。
  “呵,这会儿挺乖的。”也就安静的时候没那么躁动,跟个孩子似的,动若脱兔静若处子。或许是别的难受,长欢可能以为还是在床上,所以无顾忌的翻了个身,这就直接翻进了李怀玉怀里。眼看着谢长欢要倒下来,李怀玉赶紧手疾眼快的把人搂住,生怕把人给摔了碰了。因为长欢的冲力,李怀玉自己也没稳住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李怀玉搂着人,这么一番动静应该也闹醒了,果不其然,怀里的人睫毛动了动,应该要醒过来了。
  长欢睁开眼睛就看见了本不该出现在这里的人,两人还捱得如此之近。长欢还没反应过来,眨巴眼睛看着他。
  李怀玉勾唇,笑得柔情似水,“醒了?”
  长欢看着看着突然回过神来,麻溜的翻起来坐回了蒲团上。
  他总是出人意料的出现在他面前,武功的确是好,却怎么是个惯来的乱入别家房室的梁上君子宵小之徒。
  “你怎么在这。”
  “来看看你。”
  李怀玉无所谓的就着姿势盘腿坐下,问面前的人。“你怎么回事?”
  谢长欢自嘲一笑,“呐,拜你所赐。”
  李怀玉听完笑容不再灿烂,垂下目光,长欢的责怪之意溢出言表,他本就对此深怀歉疚,听他这般态度,纵然之前有千言万语现在也只化为两字。
  “抱歉。”
  一个人的感情禁不住几次三番的试探与利用,也就是他太相信李怀玉,所以才会被利用得彻底。“你觉得我还需要你一句对不起嘛?我真的不明白,你究竟能狠到什么程度,你总是这样,踩着我对你的一腔真情然后为所欲为!”长欢气急,怒捶地面发泄心中的郁卒。
  “我当初怎么就瞎了眼一而再再而三的相信你,我怎么就这么好骗呢!啊!现在你满意了吧,我被你害到什么地步了!”面对谢长欢的声声控诉,李怀玉心中也不是滋味,却无法解释,只会越描越黑,唯有不发一言,平心静气的听完长欢的说词。
  “你要是利用我你和我说啊,我说不定就能不把你对我的好当真了,我怎么就,当真了呢,我还自欺欺人的以为,李怀玉,是我谢长欢回皇城以来最好的朋友,我谢长欢要和他情深似海,互相扶持!”
  “你对得起我吗?啊?所有人都在叫我远离你的时候,我却一再坚持,因为我信任你!我谢长欢把你李怀玉当真朋友!”
  “我大不了就跪一跪,这有什么!可是!我没有脸去面对我的父母!我的亲人!我是你手上的一把刺向我亲人的刀!”
  “我家要是有什么事,你难逃其咎!”长欢红了眸子,愤恨的看着李怀玉,声声控诉句句如刀子一样扎进李怀玉的心中,他苦笑一声,眼里流光闪闪。
  “对不起,我不会再骗你了。你相信我,不会再有下次了。”李怀玉的保证,长欢却已经不会信了,傻子才会信一个惯犯说他不会犯了!长欢当着他的面嘲讽一笑,仿佛是在讽刺他的虚情假意。
  “对我说,你觉得我还信吗?”
  “那你要怎样才能相信我。”
  两人对视,李怀玉在等他的回答,长欢在思考问题。
  李怀玉总是这样,明明是他做错了,最后为难却还是他,现在还想要一句答案用来换取信任,一个人的信任难得,他能糟蹋得一干二净,还能如此轻描淡写的来找他挽回。真是好笑,他李怀玉大能,高高在上,别人就得任他糟践!
  长欢反讽,似是自嘲,闭眼睛压住了内心的狂风暴雨,义愤填膺指着上面的牌位恨道。
  “去,对他们说,说你李怀玉对不住我,保证不会再骗我了,要不然,我谢长欢与你不死不休,你也将死无葬身之地!”最后那句话长欢吐字格外郑重,似是咬碎了再吐出来,看着李怀玉的眼神里俱是恼恨,若李怀玉不敢起誓便真要不死不休了。
  李怀玉轻轻地瞟了一眼牌位,抿嘴沉默的看着面目可憎的长欢,既不起誓也不说话。
  李怀玉的不作为在长欢看来,就是他不敢,轻嘲,“怎么,不敢,既然这样你还痴心妄想当什么伪君子!”
  长欢别过头,牙齿咬住自己口腔里的嫩肉,微微仰头,阻止可能会涌出的泪珠,他得逼自己狠点,不然,他真就心软了。能对李怀玉说这么狠的话,他也该多么难受啊,他曾经一心一意全心全意的待一个人好,后来发现是满腔热忱错付流水了,他能怎么样,又没有人教过他,可能就是失望吧,自己这样被人对待,失望透顶了。或许这样最好,这样他们就有理由老死不往来了,何必让他们再多烦忧。
  李怀玉咬咬牙,几次欲言又止,话到嘴边都咽了回去。可最后还是败在了他珍重的情谊上。或许,他到现在都没有做到心口合一,他满以为,自己就是那样一个重利的人,却好像不是那么回事了,有什么东西已经开始发生改变了,只是他察觉到了,却没有明白过来是什么。
  “我李怀玉今日对着谢家先辈的灵位前起誓,今后定不辱没谢长欢待我之情,不再欺他、利用他,不然我将与他不死不休,死无葬身之地。”
  他李怀玉看重利益,没什么东西能比得上他的前途,可是,好像,自从谢长欢出现在了皇城,他一次次改变初衷,做着一些连他自己都不认同的事,明明知道,这是不对的,可是,他却一发不可收拾的改不了了。或许,世人说的是对的,他李怀玉阴狠狡诈、冷血无情,他就是这样,这样的一个人,为什么要一而再再而三的在谢长欢面前活得不像自己,好像,就仅仅是为了让他看得顺眼,让他认同自己。
  如果李怀玉真的冷血,又何必发如此毒誓。
  长欢听完李怀玉的誓言,颓败的闭了闭眼。心中说不出的滋味,或许是庆幸,庆幸李怀玉敢起誓,没有辜负自己的期望,又或者是难过,到他强硬的逼他的时候他才起誓,如果他真的没有想法,何必会迟疑不决。他不知道他该不该继续选择相信他,或许应该再给他一个机会,毕竟,考量情深的就是一次次的误会。
  “罢了,你走吧。”
  “谢长欢……”李怀玉嗫嚅,欲言又止,他不知道长欢有没有原谅他,他惶恐不安。
  “我要想想。”想想该怎么办,想想你的誓言够不够我回心转意。
  长欢显然不想再多说什么,李怀玉看出来,便不再留着惹他厌烦,最后缓慢的起身,退了出去。
  江山易改禀性难移。
  谢厚远从皇宫回来,是给马车拉回来的,给人扶着回了房内,安阳郡主紧随左右,止不住的心疼,不是埋怨延二的不省心就是痛恶翟霄的手段再者就是气恼翟聿不顾亲情,下手如此之狠。谢厚远被天子杖责之事已经众所周知了府里的人均缄默其口,生怕惹了郡主不痛快。谢厚远看着是受了大苦的,脸色难看得很,尽管谢厚远说着没事但安阳郡主仍不放心要了大夫去给瞧瞧,的确是皮肉伤,无大碍,郡主才松了口气。谢厚远歇下了,安阳郡主本也是拖着病体,是以这下也熬不住了,孱弱无力的给满月扶回了馨荣堂。躺在床上,算是了了一桩心事,看见谢厚远平安归来,本应该安心了才是,却辗转反侧,却
  终是挂念祠堂的人。昨儿个也是她气得狠了,才会那般动怒,要是长欢不顶嘴还好,却来给她讲道理,惹她愈加不痛快。自己手里捧出来的孩子,从小就教他说话、教他走路、什么都是手把手的教他,自己对他也是寄予厚望,怎么就生了反骨了。因为一个李怀玉,把她的话当耳旁风,几次三番的为此与她驳论,怎能不气。自己的孩子,承载了她太多的期望,就应该一言一行听自己的,不该存了别的心思!
  现在气也消得差不多了,长欢却是在祠堂跪了一天一夜,还不知怎么样呢。郡主想着,有气无力的吩咐床边伺候的满月。
  “去叫燕谟来,还有,让荻苼去摄政王府递句话,就说,我病了,他会明白的。”
  “是。”满月退下,不稍一会儿,燕谟就跟着来了。
  “郡主。”燕谟在半开的窗外,侧立,垂着眼睑看着地上的大理石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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