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颗舍利[古代架空]——BY:ranana

作者:ranana  录入:05-31

  曲九川擦了擦嘴,指着那骨灰,一拽怜江月:“你看,是不是舍利子?”
  怜吾憎的骨灰中隐约可见一些黑亮的石子。
  曲九川声音一高,激动地说道:“我懂了,你爸是这个寺的挂名居士吧?虽然这地方也不知道能不能称得上是寺,可他烧出了舍利子啊,你数数,好多颗呢!”
  怜江月抱着手臂,瞅着那些石子,讶异道:“没想到真的会有七颗舍利。”
  “什么叫没想到?”
  “怜吾憎说,他死后会烧出七颗舍利,要我去七个地方交给七个人。”
  曲九川迷惑道:“你爸还是个rpg游戏玩家?”
  那僧人将那些发着黑光的石子净数挑了出来,递给怜江月,怜江月伸出手,石子一颗颗落在他的手掌心里,一共七颗,还带着温热。
  怜江月垂下眼睛,从那些舍利子中挑了一颗,递还给那僧人:“其中一颗,说是给你的。”
  僧人接过黑舍利,收进袖中,脸上既没有笑,也不做哭相。怜江月看着他,又是如同面对腊月风霜,似是有一阵西北风猛然吹向他,风声呼啸,风声里竟还夹着人声!怜江月听到有人在他耳畔说道:“这把哭雨剑既然能被你拔出来,说明它杀伐未了,你带走吧。”
  他一看僧人,这至此都没说过一句话的僧人颈间的疤痕蓦地无影无踪,他又看那斜插在地上,浑身发着幽光的黑剑。怜江月忙问曲九川:“你听见了吗,他刚才说话了!”
  “有人说话吗?”曲九川眨了眨眼睛,“你该不会是还没从幻影草的幻觉里出来吧?”曲九川拍了下大腿:“我又懂了,我们都还在幻影草营造的幻觉里,不然这些……这里刚才发生的一切?要怎么解释?”他指了周围一大圈,上一秒还神采奕奕地说着话,忽而眼神就涣散了,一看怜江月,一脸的疲倦,打了个哈欠,便躺倒在地,咕哝着:“我好困,我先睡会儿。”
  怜江月推了他几下,曲九川却已经睡得死沉,鼾声渐起。怜江月再看僧人,他喉间的长疤竟又出现了!
  天光尚且大亮,怜江月收起余下的六颗舍利,安定下心绪,竟然也有些困了,眼皮不受控制地闭上,就此睡了过去。他醒来时,曲九川还在他边上,已经醒了,正把手机举得高高的。还是个白天,太阳当头照着,天上飘着几朵浮云。
  “有了!”曲九川欢呼了声,一蹦老高,回头一看,瞅着怜江月,笑嘻嘻地说:“你醒啦?我们回来啦,回到石头村啦!”
  怜江月爬起身,扒拉开周围的玉米茎杆,毫无疑问,他们正身处一片玉米田里,被高高的玉米包围着,他问道:“你怎么知道这里是石头村?你开了定位?”
  曲九川随手掰下一节玉米,揣在兜里:“十里八乡就石头村老李家种这种五彩玉米,小李个熊货,临阵落跑,还不如小王一开始就不讲义气。”
  说着,他又掰下一节玉米,扔给怜江月,大摇大摆地分开玉米田往前走去,道:“我醒过来的时候人已经在这里了,那把黑剑你要是不要,那给我吧,我这可还赔了一颗珠子。”
  怜江月一看,那黑剑就插在他脚边,却与先前看上去有些不同了,剑身上仿佛裹上了一层厚重的黑漆。他为难了:“这我怎么带回去,过不了车站的安检吧?”
  “可以带啊,我刚才研究过了,这剑是石头做的啊,过安检的时候你就说是买个小孩儿的玩具嘛,要不说cosplay也行啊,你看你这一头长发,你这身段,这脸,我看,说是模特也行,自带道具出外景。”曲九川回头招呼怜江月:“你还走不走啊?”
  怜江月拔出那黑剑,心里又是一奇,这黑剑也不似先前那么沉了,轻得仿佛一根羽毛。
  曲九川又喊了他一声,怜江月忙跟上他。两人走出了玉米田,爬上田埂,正互相收拾着衣服上的草和泥土,只见一个中年女人从近旁的一座院子里挥舞着双手,朝着他们叽里呱啦喊着话跑了过来。到了两人跟前,二话不说,拽着他们就上了辆三轮货车。女人开车,一路把他们带去了村里的医院。
  曲九川和怜江月说:“这是小李妈妈,说是小李生病了,魂不守舍的病,要带我们去见小李,他在医院输液。”
  医院的输液室里只有小李一个人,他面如死灰地躺在一张输液床上,整个人瘦了一大圈,一看见曲九川和怜江月,小李惊惶地坐起,乱掐自己的胳膊,乱抽自己的脸:“我不是在做梦吧!”
  小李的母亲上前抱住他,他的眼泪立时就下来了,直道:“我撒完尿一回头就不见了你们,你们是两天两夜都没个信啊!我们一村的人一顿好找,好多人都开始说没见过你们这两个人,我还以为你们……你们……我还以为我得了神经病!”
  小李的妈妈也掉起了眼泪,擦着眼睛,看了看曲九川,拿了床头的热水瓶出去了。
  曲九川安抚地拍着小李的肩,把兜里的玉米放在了他的病床上,还冲怜江月不停使眼色。怜江月也赶紧把玉米拿了出来。
  曲九川道:“你妈让我带给你的,说你肯定想吃家里的玉米了,回头让护士给你蒸一蒸。”
  曲九川还说道:“你下车撒尿的时候忘记拉手刹了,我们那时候正好在一个坡上,车直接往下滑,等我把车稳住,开回去就找不着你了,后来车子抛锚了,我们商量着走回村里,我仗着自己来了一年多,对这块儿熟,加上还有手机,以为能找自己找回来,没想到我的手机坏了,他的手机没电,我们迷了路,刚才才找回来的。”
  小李拍着曲九川的胳膊:“回来就好,回来就好。”他一搓眼睛,瞅着怜江月手里的黑剑:“这是个啥?”
  曲九川抢着说:“哦,路上找的拐杖,趁手,别致。”
  怜江月笑了笑,问了声:“附近有快递站吗?”
  曲九川推着他出去:“我带你去,走,走。”他嘱咐小李,“你好好休息,好吃好睡!”
  出了输液室,曲九川便和怜江月道:“我们这趟的遭遇千万别和村里的人说,你要是说了,我也不会承认,这样大家都会以为你是神经病,只有你是神经病。一是这事情太离奇了,写成小说读者都会说你扯淡,二来,我怕你说到九曲珠的事情说漏了嘴。”
  怜江月道:“你放心,我答应你保守秘密,就一定守口如瓶。”
  曲九川一笑,问他:“你找快递站干吗?”
  “寄些东西。”
  曲九川便带着怜江月去了村里的一个杂货店,这是全村唯一一个快递收发点,怜江月进去就要了六个纸盒子,六张快递单。曲九川在旁看出点门道来了,问他:“舍利子是很贵重的东西吧?你就这么快递了?”
  怜江月边写单子边说:“这都什么年代了,难道还要我一个一个去找这些人?”
  曲九川道:“亏你记得住这些地址。”
  怜江月说:“亏怜吾憎就只有一口气了,还能把这些地方说下来。”
  曲九川指着对面的早点铺子,走到了外面:“一块儿吃个早饭吧,我先去点几样,回头你看不够再添。”
  怜江月继续填单子,寄件人一栏,他写的是怜吾憎,到了手机号这一栏,他顿了顿,抬头看看外头,草草写下了曲九川的号码。
  六件快递花了近二百,怜江月付了钱,走出去,数了数身上的现金,拿了五张一百出来,走进那早点店里塞给了曲九川。曲九川抽了两百,说:“再多我也不要了,受不起,这两百是送葬跑腿的费用,我们明码标价的。”
  怜江月一点头:“那行。”
  早点上桌了,两大碗胡辣汤搀豆腐脑,搭两个鸡蛋灌饼,一碗咸菜肉丝干拌面,两碟腌胡萝卜丝。怜江月捏着钱问:“那这顿,我们aa?”
  曲九川喝了口热汤,一张脸笑得发了皱,点着头说:“行,好,本来我是想请你的,但是看你这么抠门,我就改了主意了,aa吧。”他另要了两杯店家自酿的果酒,酒送到,他举杯敬怜江月,道:“这酒我请你,你在了却寺也算是救了我一命,以后再来河南这一带,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找我。”
  怜江月也举杯:“以后你要是去浙江,有什么事也大可找我。”
  他要喝酒,曲九川拦了他一下:“你意思意思就行了。”
  怜江月点头:“好,意思意思。”
  他喝了小半杯,放下酒杯时,一看曲九川,他正抬着眼睛盯着他,眼里不无忧虑,说起话来也是忧心忡忡的:“哥,不是我说,你这身体总是得治治啊……”
  怜江月倒不在意:“算命的说我能活到九十岁。”
  曲九川更忧愁了:“活得那么久可也就没什么意思了。”
  两人都笑,边吃边又说了些闲话,一桌的汤汤水水,饼面小菜都吃完了,他们就此在早点铺前道了别。怜江月赶上了早上往北县去的班车回了北县,接着,他又转车去仲州,再转洛阳,从洛阳火车站去温州,再下平阳。他在洛阳火车站候车时,逛了逛特产店,买了一瓶杜康酒,两盒牡丹饼,提着回了平阳。


第7章 (1)
  这浙江平阳县属内十四镇二乡,东可及东海,西可至南雁荡山,县内多数居民都聚集在南雁荡山脉一带,怜江月最终要回的地方便也在此地。
  他到南雁镇埭头村时,太阳已经西落,正是村里各家各户用晚饭的时候,空气中飘散着饭菜的香味,邻里间端着饭碗互相串门,都是些上了年纪的人了,见了怜江月,都与他点头致意。
  几个孩子在街上乱窜,乱叫,惹得一些土狗也跟着激动地满街跑,一些老人跟在孩子后头,捧着碗追着喊着。村里热闹极了。几片黑黑的山影映在藏青的夜幕中。
  两个疯跑的孩子撞在了怜江月身上,一个跌倒在地,另一个捂着额头摇晃起了脑袋。同一条路上,他们身后十来米处,一个矮胖的老妇人边喊着:“回来!回来!再闹就把你们送上山!去打铁,去烧煤!”边朝他们跑来。
  怜江月扶起那摔倒的孩子,看着那摇晃脑袋的,递了盒牡丹饼过去,说:“大家分着吃吧。”
  孩子们先是回头张望,那老妇人跑了没几步就停在了路边,弯着腰直喘气,念叨着:“小怜,小怜,那两个死孩子……”
  怜江月拍拍孩子:“走吧。”
  两个孩子乐开了,先前摔倒在地的那个扒着怜江月的衣袖擦了擦自己油光光的嘴,抓过他给的礼盒,搂紧了就跑,那摇晃脑袋的跟着他也跑了。老妇人气喘吁吁地站在原地,待到怜江月走到她跟前,她没好气地道:“再过两年,也把他们送给卞师傅去教去!上学闹学堂,回家闹祠堂!我这把老骨头带不动了!带不动啦!”
  怜江月搀着她的胳膊,道:“徐阿婆,又一个人在家?”
  徐阿婆点了点头,瞅着怜江月,拍拍他的手背,声音轻软了:“才从外头回来,还没吃饭呢吧?上阿婆家吃点?”
  怜江月往前一看:“上山还要一段路,怕回去晚了,弄出太大的动静打扰了师傅休息。”
  徐阿婆皱着眉头抱怨道:“哎呀,你们的规矩也太多了,好吧好吧,那你赶早些回去吧。”她也没再挽留他。
  怜江月将徐阿婆送回了家,朝着那山影行去。途经村委会,又穿过一座五颜六色的凉亭,来到了一道傍山而建,笔直向上的石阶前,村里的喧闹已经离他很远了,没有路灯的小路上,不见半个人影。
  一弯钩月撒下稀稀落落的月光,仅能照出二十来级石阶还有那阶梯起始处拉着的两道半人高的金属护栏,护栏上挂着个写有“上山健身步道夜间危险!游人勿入!后果自负!”的告示。
  石阶两边皆是黑茫茫的草。
  怜江月翻过那护栏,踏上石阶,往山上去。
  走了百来级台阶,他的呼吸匀和,步伐也很轻松,背上背着的行李也不觉得沉,只是他这一手抓着那从了却寺带出来的哭雨剑,一手提着火车站买的特产,上行时,剑身颇有些碍事,那酒和饼又总是碰来撞去,于是,他将剑一横,把杜康挂在一头,那牡丹饼礼盒挂在另一头,担在肩上,继续爬山。
  兴许因为这黑剑是石头制的缘故,加上又轻又薄,他从河南回到浙江,每每遇上安检,他便说是拍照道具,竟也都安然无事地过了关。
  如此绕过了一座状似笔架的山峰,既见脚下两山之间夹着一间黑顶黄墙的寺庙,怜江月翻出了台阶步道,钻进了一片密林。夜间的树林鸟兽尽喑,四下唯有他自己的脚步声,呼吸声,还有那行李擦过树叶的身声音,因是个钩月夜,林中暗影幢幢,几近无光,根本看不清路,不过怜江月一步一个脚印,全都踏在了实处。这条山路他已不知走了多少回了。
  这么不急不慢地走了一阵,凭着气味顺手采了些金银花,半夏之类的草药,一股水声钻进了怜江月的耳朵里。怜江月一探头,但见一帘瀑布在一片枝桠后闪闪发着银光。
  这瀑布前乱石林立,许多笋状的,犬齿状的细长石头直指向天空。那瀑布就高高悬在在这些乱石的簇拥中,此时仰头看着,仿佛它是从那钩月的月牙处挂下来似的。这股细流落在地上,汇成了一方清潭。
  就在这瀑布后头,一个黑黢黢的洞穴正对着怜江月。
  怜江月在水边脱了鞋袜,单手抱鞋,卷起裤腿,踏着那没到小腿肚的潭水走进了那洞穴之中。
  平阳全境受常年从东部吹袭来的海风与西部的一屏绿障的影响,四季恒温,湿燠异常,这一路走来,树林中的湿热之气已将怜江月弄得满身是汗,不过一进这洞穴,那周身的水汽便像自动蒸发了。瀑布后的洞穴里十分干燥清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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