恨君不似江楼月 原著小说[古代架空]——BY:师良

作者:师良  录入:07-04

  “宋戎,你说,头儿今天不能找我麻烦吧?我也是好心,我不是故意把陈医生惹到爆炸现场去的……”
  宋戎没好气地看了他一眼:“我要是你,今天就老老实实的,公事公办,不提这茬事。”
  “不不不,我心虚啊我。”他说着,往外张望了好几眼:“头儿怎么还不来,这生煎都要凉了……”
  他话音刚落,江月楼便走进院子,两人立刻迎了上来。
  孙永仁特别谄媚地打起了招呼:“头儿,没吃早饭呢吧,我特意给您带了生煎包……”
  江月楼瞪着他,直将他瞪得心惊胆战,这才开口道:“还有工夫买生煎?滚去码头查金马堂的消息……”
  孙永仁被吓得一哆嗦,忙不迭地把生煎塞到宋戎手上,向院外窜去:“我这就去,马上,马上。”
  江月楼懒得理他,和宋戎一起朝着办公楼走去。边走边问:“查得怎么样?”
  “旅馆前台说,那人戴着帽子进来的,没看清长相。至于孙永仁后来打死的那个,老赵已经验过尸了,是金马堂的人,之前围堵地下赌场的时候,我在望远镜里见过。”
  江月楼一掌拍在墙上,厉声道:“查,把所有金马堂有关的资料,给我整理出来,送到办公室。”
  “是。”
  两人在办公室热火朝天地翻看资料,惊动了白金波,打了电话叫不动江月楼,只好亲自到他办公室一趟。宋戎知道他们有事要说,连忙借口做调查走了出去。
  白金波看着满屋子资料文件,一张硕大的景城地图被江月楼画得惨不忍睹,忍不住叹息道:“何苦呢?”
  江月楼停了停手中的笔,绷着嘴不吭声。
  “吴委员的案子,蔡市长已经催了几回了,我一直替你压着。再没进展,你我都没好果子吃。”
  江月楼怎会不知这个道理,但依旧不肯妥协:“之前金马堂销声匿迹,无处可寻。现在,他们回来了。我会全力以赴,找到证据,揪出幕后真凶。”
  白金波见他没有受到枪伤的影响,反而干劲十足,欣慰地笑了:“这才是我认识的江月楼。放手干吧,别让我失望。”
  江月楼利落地并脚敬礼,转头又埋入资料堆中。
  他是不愿休息,恨不得一天有48个小时供他查案,而陈余之则是异常疲惫却怎么都睡不着。
  他不想闲着,端着盆准备将换下来的衣服洗掉。一拿起衣服,就发现后背的位置沾染了很多红色的血迹。
  耳边再次传来爆炸声,火焰燃烧声,以及江月楼禁锢着自己,不让自己去送死的吼声。
  江月楼当时应该刚受了枪伤,就这么不管不顾地拦着自己,只怕伤势更加严重。
  他看着衣服,叹了口气,揉了揉泛酸的眼睛,认认真真将血迹清洗洗净。


第九章
  白金波走后,江月楼和宋戎继续翻看着桌上的资料。
  “这是五年以来,跟金马堂有关的所有消息汇总。咱们之前梳理过几遍,没有什么线索。”宋戎将其中一份资料放下,按了按太阳穴,即便他习惯保持冷静,此刻也有些懊恼。
  办公桌对面的江月楼头也不抬,就算这些资料已经看过一遍又一遍,但还是企图从中找出新的勾连和线索。
  “你先去做别的事,我再换个思路想一想。另外,还是要把人手撒出去,码头、仓库、工厂……所有相关的地方再认真翻一遍,包括医馆,看看是否有可疑的人长期买止血、消炎的药。”
  “是。”宋戎领命而去。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原本就阴郁的天空更是翻滚起一片乌云,没多久,大雨倾盆而下。
  江月楼已经伏案工作好几个小时,再看下去更加头晕脑胀,不利分析,便也没再勉强自己,等雨势稍减,就下班回家。
  经过陈余之家门前,他站了许久,很想敲开门问问他心情平复得如何。可这些苍白的安慰对于陈余之来说根本没什么作用,更怕他见到自己就会想起可盈死得多么无辜。
  江月楼叹了口气,转身回家,才走了几步,就听见身后传来猫叫,小白猫从陈余之家的墙头一跃而下,跑到他脚边,咬住了他的裤腿往后拖。
  莫不是陈余之出了什么事?江月楼越想越不对劲,抄起小白猫就往陈余之家门走去。
  他家外门并未上锁,拍得重些就直接将门拍开了。
  小白猫顺着门缝飞快挤了进去,跑到陈余之身边绕着圈,喵喵直叫。
  这时,江月楼才看见,陈余之倒在院子里,手里拿着一块灵牌,旁边还有刻刀、木屑等物,想来是在这里雕刻陈可盈的灵牌,就连大雨将他淋透也没有挪开。
  他赶紧跑了进去,扶起陈余之,让他靠在自己怀里,焦急喊道:“陈余之……余之……”
  陈余之的脸上布满了水渍,也不知道是泪水还是雨水,眉头紧锁,非常痛苦。他的手指因为雕刻灵牌的关系变得伤痕累累,雨水非但没有将血迹冲刷干净,反而不断冒出新的血水。
  他在昏迷中,还是忍不住剧烈咳嗽起来,脸色涨得通红。
  江月楼察觉到他的体温有点异常,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竟热得有些烫手。他立刻蹲下身,将陈余之背起,大步走向屋内。
  先替他换上干爽的睡衣,再扶到床上平躺着盖好被子。陈余之烧得太厉害,被他粗手粗脚地折腾,始终没有意识。
  江月楼独来独往惯了,工作上又有两个得力属下,从未照顾过旁人,一时有些手忙脚乱。他想起陈余之在香港照顾自己时的样子,连忙打了盆水过来,将毛巾浸湿,拧至半干敷在他额头上。
  他手上还有伤,虽已止血,但还需要上药包扎。江月楼又急匆匆走到客厅,将他的药箱翻出来,从里面找出外伤药水及绷带等物品,忽然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药品包装。
  香港时,陈余之曾给他吃过这种药,他还记得是用来退热的。
  他将这些药一窝蜂拿到卧室,倒了杯水,半扶起陈余之,将药片塞进他口中,强迫他喝水将药咽下去。可惜陈余之昏迷着,不知吞咽,水很快顺着嘴角流了出来。
  江月楼蹙眉,思索片刻,想了个不怎么温柔的法子。他先将陈余之放下躺好,一手舀水,一手捏开陈余之的下颚,小心地将水倒进去,然后使劲抬起他的下巴,强迫他将药咽下。
  这样粗鲁的举动让陈余之很不舒服,无意识地挣扎了一下,但喉结耸动,已将退烧药吞下。
  江月楼不放心,又以同样的方式喂了好几口水,这才稍稍松口气。
  一整夜的时间,他都待在陈余之的卧室里。一会替换他额头上的湿毛巾,一会站在卧室墙上的地图前仔细查看。
  陈余之被他照顾得非常妥帖,紧皱的眉头松开了,几个月来难得地睡了个好觉。
  窗外,阳光渐渐将黑暗击退,一寸一寸爬进房间里。
  江月楼坐在床边迷瞪了一会,突然清醒过来,再次伸手试了试陈余之的体温,热度终于退了下去。
  他轻轻舒了口气,忽然见陈余之眼皮下的眼珠转了转,似乎有清醒的迹象,立刻端起水盆和毛巾走出卧室。
  不知为何,他并不想让陈余之知道是他在这里照顾他,手忙脚乱地将用过的物件放回原处,又飞快地将被他翻乱的药箱恢复原样。
  卧室内,传来陈余之醒来起床的动静。他胡乱将药箱放好,轻手轻脚地快速往外走去。
  陈余之坐起身,晃了晃头,想让自己清醒一点。他瞄到手指的伤口被包扎妥当,身上也换了衣裳,不觉有些莫名其妙。他茫然地四下看了看,见他给陈可盈雕刻的灵牌正端正地摆在床头柜上。
  记忆终于回笼,他察觉出不对劲来,立刻掀开被子下床。
  走到客厅,虽然各种物件依旧摆放整齐,但很明显摆放位置和方式都与他的习惯不同。尤其是桌子上的药箱,盖子半开着,露出乱七八糟塞入的药盒。
  他似乎猜到了什么,连忙快步往门口走去。
  还是晚了一步,巷子里已经没有人影,只有江月楼家门口闪过一片衣角,以及轻微关门的声音。
  他已猜测到昨晚的情景,站在门口沉默片刻,最终还是没有追上门去。
  江月楼仅回家换了身衣服,便又要回警署追查线索。因为肩膀上的枪伤,他费了不少劲才穿上外套,疼出了一身冷汗。
  他掬了捧水泼在脸上,水滴顺着棱角分明的脸滑落,濡湿的长睫毛下,是一双坚定而深邃的眼睛。因为几乎一夜未眠,这双眼睛里布满了红血丝。
  他顿时觉得清醒多了,直接回了警署。
  孙永仁已经在办公室候着了,见他憔悴不堪,特意泡了杯咖啡放在他桌上。当然,八卦也不能少。
  “头儿,你昨晚干嘛去了,好像一夜没睡似的。”
  江月楼眼前猛地出现陈余之安静地睡颜,脸色一僵,扯谎道:“猫太吵。”
  “啊?小白不是不爱叫嘛。”孙永仁傻愣愣地揭穿。
  江月楼被他噎了一下,没好气地改口:“发情了。”
  “猫叫春不是春天吗?冬天也发情?”孙永仁挠了挠头,更加疑惑。
  江月楼不耐,抬头瞥向他,冰冷的眼神透着一丝危险,仿佛他再多说一句,就绝不会完好无损地走出去。
  “头儿你说什么都对。我想来了,我还有份报告没看……”孙永仁威武能屈,赶紧改口,顺便想要溜出去,远离江月楼的恐怖气场。
  他刚退到门口,宋戎猛然推门而入,差点把他撞倒。
  孙永仁一个趔趄,叫苦不迭:“今天是什么日子啊,怎么都刁难善良的我啊。”
  宋戎顾不上搭理他,快步走向江月楼,一脸严肃地汇报:“科长,又有少女失踪了。”
  江月楼神情一凛,立刻放下咖啡杯,端正地坐起来。“看样子金马堂又回来了。少女失踪是什么时候的事?”
  “跟您被暗杀同一天。”
  孙永仁捂着被撞疼的屁股凑过来:“他们这次很嚣张啊,跟之前的行事方式完全不同。”
  江月楼思忖着,琢磨了会这中间的联系。“如果猜得没错,应该是另有其人在背后指点。”
  “会是那个杀死吴书为的神秘人吗?”孙永仁问道。
  “不清楚,但敌暗我明,情势很不利。最好能设局,把他引到明面上来。”
  宋戎的目光随着江月楼起身走动而移动:“您有什么计划?”
  江月楼站在地图前,看着红笔圈住的几个地点,回答:“还不成熟,让我再想想。这期间,你们也谨慎些。”
  “好。”
  赵小春……王老四……吴书为……王猛……江月楼的手指摩挲着下巴,陷入沉思。
  夜深人静,小巷口的馄饨摊散发着诱人的香气。
  江月楼心事重重地吃着馄饨,有些心不在焉,仅为了填饱肚子,辜负了馄饨的鲜美。
  突然,有个人影在他对面坐下,他好奇地抬头,看见一本正经的陈余之对他说:“吃完去我家,有些线索跟你分析一下。”
  江月楼点了点头,有些不太敢看他的眼睛,低头继续大口吃着馄饨。
  “顺便给你看看伤。”
  他嘴里咀嚼的动作一顿,对陈余之后一句话有些意外,但嘴角却忍不住微微上扬。
  再次来到陈余之家,被江月楼弄乱的物件已经各归各位,房间内非常干净整洁。
  在陈余之的示意下,江月楼乖乖脱了上衣,任由陈余之给他肩膀上的伤口重新上药包扎。
  “好了。差一点就感染了。”
  陈余之的动作难得轻柔,待遇好得江月楼有些不敢相信。他试着活动自己的肩膀,疼痛确实缓解了不少。
  正准备穿衣,就见陈余之已经拿着他的衬衣抖了抖,站在他身后准备替他穿上。江月楼这才彻底放松下来,笑着伸出手臂。
  两人在桌边坐下,陈余之问道:“今天有什么发现对吧?”
  “你怎么知道?”江月楼突然觉得陈余之有些神奇。
  “你脸上的表情,就差写大字告诉所有人你有心事。可是对你来说唯一的心事就是案子有了线索。”
  江月楼恍然大悟,不好意思地揉了揉脸:“是。又有女孩失踪了。”他没有隐瞒,将自己的分析细细道来。
  陈余之认真听着,不知不觉双眉紧锁。
  城市阴暗处有一个废弃的地下仓库,是金马堂的秘密据点。
  李超站在一张桌子旁,正和几个金马堂喽啰玩骰子。
  几颗骰子在盖碗里转动着,他侧耳聆听,对骰子的点数一猜一个准。
  金马堂喽啰纷纷鼓掌叫好,而李超却觉得没劲,嘴里骂骂咧咧:“再在这破地方耗着,我他妈都要发霉了。”
  一个喽啰在旁边安慰:“超哥消消气,这不是三爷的命令嘛,咱们也只能听从。”
  “我熬得住,我兄弟他妈的熬不住了!不行,我得再弄个人回来。”李超说完,活动着全身的筋骨,准备离开地下仓库。
  喽啰着急拦着他:“不行啊,超哥,前两天你弄回来那小姑娘,家人已经报警了,火哥为此发了好大的脾气,你还是别往枪口上撞了。”
  “他江月楼那天差点被咱们的人弄死,有什么好怕的?我出去一趟,他们问起来,就说不知道。”李超不屑一顾,一把推开那人,大步往外走去。
  他在街上无所事事地闲逛,无意间注意到一个面容清秀的小姑娘,正独自一人急匆匆往一个方向赶去。他眼睛一亮,四下看看,见无人注意他,便快速跟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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