萱城命自己帐下的邓羌,张蚝训练新军,长安城的嫡系军队总共有十万众,洛阳,幽州,邺城等军事重地也是由苻氏直系镇守,萱城在想,也许,秦的版图是该再扩张一下了,只是他们与谢安有十年之约,谁都不能动彼此的国土。
校场上,邓羌正在训练新兵,萱城站在不远处静静的望着,低声对苻晖说,“邓羌有勇有谋,不但骁勇善战,而且精通兵法,皇兄的意思我明白,让邓羌带着你,晖儿,你福分不浅。”
苻晖道,“皇叔,我听说早些年,丕哥哥也是邓羌带出来的。”
萱城道,“没错,皇兄早早的便让丕儿跟着邓羌学习兵法,你看看你丕哥哥,如今以一人之力镇守邺城五年,这样的功绩,可给我苻氏长脸啊。”
说起苻丕,萱城不得不称赞苻坚这位长子,苻丕从小就聪慧好学,尤其是战事,经常有独特的见解,苻坚很喜欢他这位长子,与苻丕谈论用兵谋略时总是赞赏不已,苻坚让苻丕跟着邓羌学习了两年军事兵法,灭燕之战中,邓羌建立大功,那时候苻丕就在邓羌的身边。
苻晖的眼中闪烁着光芒,萱城轻笑,“晖儿,来,我带你去见见邓羌。”
苻晖这个时候脸色又露出了羞涩,“皇叔,镇军将军真的愿意教我吗?”
萱城笑笑,“放心,有我在。”
苻晖鼓起勇气跟在萱城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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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5入门考试
邓羌训练新兵时格外严厉,基本功除外,每日他都命新兵对战骑射超过五个时辰。
刚好一个新兵上马时绊了一下,邓羌亲自执剑抽上去,萱城喊住他,“镇军将军。”
邓羌回头,见是萱城,脸色和善了些,“阳平公来了。”
邓羌虽然智勇双全,可比起阳平公苻融,文武才干却略逊色了些,这是萱城知道的史实,当然,是这具身体的原本主人。
因此以军中的威望,无人敢对苻融不敬,人人见了苻融都谦卑了许多。
“这些个新兵,你也不要急于求成,时间久了,他们自会学成。”萱城道。
“阳平公说的是。”
“平原公。”邓羌的视线落在苻晖身上,恭敬的行了礼。
苻晖连忙还礼,“镇军将军。”他的眼睛里尽是崇拜,可被邓羌投过去的目光盯上时,苻晖还是不自然的躲避了下。
萱城笑了笑,“我看我这皇侄倒是和镇军将军投缘,将军,要不我们坐下聊聊。”
邓羌道,“好。”
三人进了军帐,军中侍从奉上了茶水,三人对坐,苻晖没来由的紧张,萱城用眼神鼓励他,“晖儿,去给镇军将军行礼。”
萱城在主位,邓羌和苻晖皆在两边副位上,苻晖于是站起身轻轻走到邓羌身边,弯腰拜了三拜。
邓羌赶忙站起身,一脸疑问,“阳平公,这?平原公,你这是作甚?”
“镇军将军,你听晖儿说嘛,你且坐下。”邓羌于是坐了下来,苻晖行了礼依旧站在面前未去自己位子上。
“镇军将军,请您收下苻晖。”苻晖跪地再拜。
邓羌怔住,“这?平原公,你且站起说话。”
苻晖求助的眼神望向萱城,萱城端起案几上的茶盏,朝着邓羌的方向,“来,镇军将军,我以茶代酒,敬您。”
邓羌惶恐不已,“阳平公今日何故这般庄重,我不过一军中粗人,怎可受得起阳平公、平原公之大礼。”
萱城饮茶代酒,郑重道,“镇军将军,今日我的确是带着晖儿来拜师的,你收下他吧,算是我欠你的人情。”
“阳平公太客气了,什么人情,我跟在您身边十几年了,圣上和您都对邓某委以重任,您跟我之间谈何人情,您说什么就是什么。”
“那晖儿,镇军将军这是应下了?”萱城问。
苻晖期待的眼神望向邓羌。
邓羌道,“阳平公和平原公之求,邓某自是应下。只是,平原公,你且待我问话之后,便算正式入我帐下吧,你可应我?”
“应,镇军将军请讲。”苻晖面露喜色,萱城第一次见苻晖眼睛里有这种欢愉的表情,他总是文雅过度,不过多的表现内心喜怒哀乐的,看来他的内心深处还是很渴望建功立业。
邓羌放下手中茶盏,郑重道,“兵者,诡道也。故能而示之不能,用而示之不用,近而示之远,远而示之近。近而诱之,乱而取之,实而备之,强而避之,怒而挠之,卑而骄之,佚而劳之,亲而远之,攻其不备,出其不意。此兵家之胜,不可先传也。”
苻晖眨眼,眼神一下子变得无辜。
邓羌道,“我方才这段话是出自哪一部兵书?”
苻晖楞,萱城抿嘴暗笑,晖儿啊,你读了些什么书,你整日读儒,这下拜师学艺的时候竟然难到自己了。
“好,既然如此,我给平原公提供以下参考,一,姜太公之六韬三略,二,孙武之孙子兵法,三,鬼谷子之谷鬼兵法,四,姜太公之司马法。”
这有这等操作,萱城佩服邓羌的灵活应变。
苻晖目光愈发呆滞,第一次他的额头渗出了细汗,他望向萱城,低声,“皇叔,皇叔。”
萱城扬声大笑,“哈哈,镇军将军,你这不是存心为难我这侄儿嘛,你知道他以往从来不接触这些兵书的,皇兄兴儒,晖儿整日读书学习,脑子有些木,将军,你这存心打我脸。”
“既然如此,平原公,那你何不猜一猜,猜中了也算你对,可否?”
萱城嗤的一声笑了,“嗯,镇军将军这倒有趣了。”
苻晖眼神迷离,萱城咳咳了两声,苻晖投过视线,正好邓羌低头,萱城伸出手来比划了个二。
邓羌抬起眼来,苻晖脱口而出,“孙子兵法。”
邓羌一愣,旋即朗笑,“好,平原公运气齐天。”
苻晖裂开嘴露出整齐发光的贝齿笑了,好一副少年天真的模样。
却听邓羌道,“光知道兵法出处还不够,平原公,我再问你,司马法的宗旨什么?”
苻晖脸上刚露出的笑容僵住。
“镇军将军,你可耍赖了喔。”萱城笑。
“好,平原公既然回答不上来,那么,阳平公,您是他的皇叔,你便来替他答了吧。”
萱城一愣,这邓羌认真起来的模样真叫人敬佩。
也罢,自己带着侄儿来拜师,侄儿被面试官难住,只有自己来替侄作答了。
“司马法,三代兵法之化石。一曰人本。以仁为本,以义治之之谓正。正不获意则权。权出于战,不出于中人。二曰天子之义。天子之义,必纯取法天地而观于先圣。士庶之义,必奉于父母而正于君长。故虽有明君,士不先教,不可用也。三曰定爵,凡战,定爵位,着功罪,收游士,申教诏。四曰严位,凡战之道,位欲严,政欲栗,力欲窕,气欲闲,心欲一。五曰用众,凡战之道,用寡固,用众治。”
邓羌肃然起敬,脸色既郑重又欣喜。
萱城心道,苻融带兵十几年,战无不胜攻无不克,历史记载,前秦所有的将领几乎都在苻融的账下效力,他一定熟读了古时所有的兵法谋略,连苻坚用兵都不得不请教苻融,苻坚把苻丕交给邓羌带,邓羌曾经推脱说自己武功不足以带皇子,要让给阳平公苻融亲自带侄,可那时候刚好是前秦与东晋以及北方诸国的的战事期间,苻融征伐四方没有时间,于是苻丕在邓羌军中学习兵法,两年时间,苻丕就已经对兵法军事熟记于心,萱城来时,灭燕之战中,刚好苻丕跟着邓羌立了功,萱城想,苻坚能把邺城交给苻丕镇守,多半也是灭燕之中的功劳。
可惜,洛阳那次阳平公苻融沉睡千年,萱城的心一阵绞痛。
用手捂住心口,不知为何,想起洛阳那次,他的心总是没来由的剧烈反应,他不知道这具身体到底在抗拒什么,为何苻融要睡过去。
邓羌察觉到了他脸色的一丝变化,关心道,“阳平公,您怎么了?”
萱城的心回到现实,他轻笑道,“没事,继续吧,镇军将军,你出题吧。”
邓羌点了点头,看着苻晖道,“平原公,我考你一些基本的军事常识,可否?”
苻晖羞涩的嗯了一声。
“行军打仗,何事必须率先?”
苻晖小声道,“兵马未动粮草先行。”这本来就是儒学大家孟子编撰的《南皮县志·风土志下·歌谣》“兵马不动,粮草先行。年年防歉,夜夜防贼。”中的一句,苻晖读儒,自然知晓。
“与敌对战,商议谋略之时最忌讳何事?”
“将参不和。”苻晖亦是小声,他生怕自己答错。
邓羌道,“与敌对战,商议破敌之策,主将与参将,主将与督军之间容易起争议,这时候,作为主将应该怎么做?”
“兼听则明。”苻晖读了些儒家法家方面的书,他知晓历代帝王的光辉事迹,臣子与帝王之间,英明的帝王会听取各方不同意见。
邓羌缓缓一笑,“平原公,若你是主将,比如说这次要攻打洛阳,在商议具体围攻洛阳的谋略时,你与参将和督军以及军司马的商议都有不同意见,你会兼听则明吗?”
“这?”苻晖不知如何作答。
萱城再次暗笑,晖儿,行军打仗,你听取那么多的意见那你作为主将干什么,你该怎么明断,参军和督军,司马说的都有理,你怎么办。
洛阳是王城,围攻王城,是一场艰难的战事,多少英雄都败在了洛阳之战上,邓羌呀,你出个拜师入门题干嘛给晖儿这么难的列子。
邓羌也不追问,嘴角扬起来一丝不可捉摸的笑,苻晖怔怔的望着他。
“我且问你,王翦灭楚之战,印证了什么军事理论?”
萱城抢道,“镇军将军,你为难晖儿了,我来替他答好了,王翦灭楚,正式对战一个月,兵贵神速,远途作战,不宜旷日持久,王翦从秦国南下楚国一年,秦军休养生息一年,楚兵不出,秦军粮草受限,再不灭楚,恐败,镇军将军,这些东西你考晖儿,难住他了。”
“阳平公熟悉兵法战事,邓某佩服。”
萱城笑道,“我倒想考考你,镇军将军,平原作战,优先考虑战术何为?长途海战,忌讳何为?”
“平原作战,以骑兵布阵,突击为先,至于海战,首当忌讳水土不服,忌用北方人士长途海战。”
萱城道,“我大秦多数士兵多为北方人士,若是我们渡江作战,岂不是要惨败?”
邓羌结语愣住。
“哈哈,镇军将军,海战并不忌讳水土,只要战术正确,北方人士照样可以一统长江南,你看,秦始皇不就也灭了南方诸国么?”
苻晖笑了一下,萱城斜眼睨他,“晖儿,那你来说,还敢笑。”
苻晖即刻收起脸上微许表情。
邓羌终于叹息了一口,“也罢,阳平公,平原公,我就应下你这请求,平原公,你便跟着我学习兵法吧。”苻晖大喜,萱城朗朗道,“晖儿,还不叩谢你师父。”
苻晖跪下再拜了三拜,邓羌赶忙从座上离身,走过去从地上搀扶起苻晖,“平原公啊,邓某可受不起,要叩头你也只能叩谢阳平公。”
苻晖作势要拜,萱城赶紧拦住,“罢了,晖儿,是我要你跟着我学习的,我却把这事交给了镇军将军,要谢也是我该谢镇军将军啊,你这一拜,我是不是也得拜拜镇军将军呢。”
“哈哈。”
三人笑声顿时夹杂在一起,一片欢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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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6性骚扰
萱城在心底感激这位镇军将军邓羌,他为苻坚守住了多少山河国土,战事中他总是身先士卒,他还亲自带了苻坚的两个儿子学习兵法,这等功劳,萱城这具身体的主人不知要拜了多少次才能感激得尽。
“阳平公,平原公,既然收徒已成,我们便出去瞧瞧这军队,兵书有云,三人成参,五人成伍,我们光在这里谈论兵法并无实际作用,还是去看看这些个训练的士兵吧。”
“镇军将军言之有理,走,去瞧瞧。”
三个人出了军帐,外面的新兵见到了萱城,皆是面露惊喜之色。
“参见阳平公。”士兵们都围过来争相行礼。
萱城笑,“都起来吧,继续训练吧。”
苻晖道,“皇叔,这些兵士们看来很崇拜你。”
“所以,晖儿啊,你好好跟着镇军将军学习兵法,将来也为国家效力,以后的世界啊,都是你们年轻人的。”
萱城说这话的时候他都在心里不知闷笑了多少次,他明明才是一个29岁的青年,为何来到前秦有种中年人的危机感。
邓羌抱拳承诺,“阳平公放心,我一定好好教习平原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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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这拜师学艺之事就这么确定下来了。
在建元十年的头一天早上,萱城便把自己的侄子的学习军法之事办好了,接下来他该好好完成王勐留下来的遗言了。
当天下午,萱城又领着苻晖一一见了张蚝,姚苌等人,他们都长期在苻融身边行军打仗十多年了,除了对姚苌的后来之事有一点忌讳之外,萱城此刻对这些话都是客客气气的。
酉时,太阳快要落下时,南岸过来说是苻坚请他们入宫。
萱城滞了一下,似乎觉得什么地方不对,可又说不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