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都知道[古代架空]——BY:西子湖桂花鱼

作者:西子湖桂花鱼  录入:07-30

  他似乎听到有人唤他,一声声地,饱含深情。他心念一动,双手不由自主地抚上那人的背部,将他更加压向自己。
  张涣得到枣玠的回应,更是兴奋,舔着他的面颊,又用力吻上他的嘴,恨不能将舌头伸到他喉咙深处,伸到他身子里去。
  两人忘情地亲吻着,直到不知谁腹部的一声空叫打破了这气氛。两人面面相觑,枣玠先开口道:“先把馄饨吃了吧。”
  张涣应了声,连忙爬起来。不料衣服被黏住,他没站起身,又倒在枣玠身上。
  他觉得尴尬,只好打趣道:“这浆糊木头粘不上,衣服倒是粘得紧。”
  枣玠推了推他,说道:“你起来一些,我弄开。”
  张涣撑起身子,让枣玠将腹部粘着的那一小块撕开。枣玠在狭小的空间摆弄,一不留神用力过度,衣服分离后,那手直往张涣下边挥去。
  “啊,师父!”张涣猝不及防被他碰到那处,只觉得一股怪异热流流过,那快感直达脑后。他忍不住夹了腿儿,在枣玠身上磨蹭。
  枣玠见他又贴上来,便侧着脑袋避开,说道:“等会儿又粘上了。”
  那张涣不管不顾,依旧压着他抱着他。
  “我饿了,要吃馄饨。”枣玠说道。
  那张涣才放开他。所幸那浆糊经历这般折腾,不再瞎粘。张涣起身后,殷勤地舀了一碗锅里还热腾腾的馄饨给枣玠,自己吃冷掉的那碗。
  枣玠叹了口气,将他的碗夺了,一齐倒进锅里,再分成两碗,说道:“这便好了。”
  张涣接过那碗,只觉得碗里馄饨混着师父与自己的津液,便是不分你我之意,于是将那馄饨吃了,连碗底也添得干净。
  待二人出了厨房,天已经完全黑了。张涣捡起那个红灯笼,点了根蜡烛放在里边,挂在屋檐下。
  枣玠拿着红纸,在油灯下剪着窗花。红纸反光,映得他的面容红润,张涣坐在他对面看着,只觉得身子像是被火炉烤着,热得难受。
  师父手巧。不管是窗花,还是花钿,在面上绘画雕刻的玩意儿,他无一不通。
  先前看他饮酒的娇贵模样,猜测他曾是富贵人家;但这市井小民的手艺,却又不能是富贵人家该有的。
  张涣愣愣盯着那剪纸的手,只觉得像是有魔力一般,让那纸翩然而动。
  那碎纸在空中闪了几下,缓缓落地,像是从师父指尖飞出的红色小蝶,扑腾着翅膀,扑在他心上。
  暗色红光下静静坐着的枣玠,让他觉察不到时间的流逝。仿佛便能一直这般坐着,看着他,守着他,与他在这温柔的氛围里共度余生。
  “成了。”枣玠放下剪刀,展开手中的红纸。正是一幅鹌鹑栖落叶,取那安居乐业之意。
  张涣见他要起身离去,便按住他,说道:“师父,再剪一幅吧。”
  枣玠见他如像爹娘讨要玩具的孩童,只觉得他可爱,便也宠着回应道:“徒儿想要什么?师父给你剪。”
  张涣看着院子里孤独亮着的红灯笼,犹豫着,终于将心里徘徊许久的念头讲了:“剪个双喜,如何?”


第18章 剪纸
  枣玠听双喜二字,便知那小孩的心思。又见张涣对双喜之意避而不谈,他便装作不知,想引那孩子说出他那意图,于是说道:“除夕该贴福,不曾见除夕贴双喜的。”
  “喜与福都是吉祥之意,有什么不同?”张涣说道,见师父不为所动,眼珠一转,又说道:“莫非师父剪不出来?”
  枣玠见他拙劣地用着激将法,模样甚是滑稽,便忍不住笑道:“我就是剪不出来那双喜,你换一个图案吧。”
  “啊……”张涣只觉得千言万语都被堵了回去,一时不知该如何说话。
  枣玠将那鹌鹑图拿到店里,贴在窗户上。张涣跟在他身后,找准时机开口说道:“师父,你说这除夕又要贴红,又挂红灯笼,又点红鞭炮,又彻夜燃红烛,还要吃顿好的,这不如成亲一般么?”
  “嗯,所以呢?”
  “师父,你莫要再逗我了。你懂我心思的。”张涣见枣玠还在装傻,便垮下脸来。
  枣玠见他一脸失落,便叹了口气,轻声说道:“我们既已有夫妻之实,为何还在意这些虚的。”
  “我心里总不踏实,总想着要时时刻刻与你在一起,怕……怕你又突然疏远我。”张涣说到后边,声音微微发颤。
  枣玠知是他昨夜与今日摇摆不定的态度,让这小孩格外患得患失。便是自己造的因,果子便该由自己消化。
  枣玠于是将他抱住,脑袋埋在他胸前,做出那与他亲近的姿态,说道:“我怎会突然疏远你呢?昨夜不过是……恼你后边不管不顾,压得我难受,又羞于赤身见你罢了。今日你要与我揉面,我这年纪受不住这腻腻歪歪的动作,便将你赶了出去。你莫要当真了。”
  张涣听闻,心里一喜,又抱住他,凑着脸儿就要亲他。
  枣玠捂着他的嘴,偏过头去,说道:“你看你,又这般黏腻,教我如何受得住。”
  张涣只好放开他,一双手无处安放,拘谨地捏着自个儿衣摆,说道:“怕是我压抑太久,昨儿才释放,便控制不住。忍过这几日就好了。”
  枣玠听闻,只道再忍着,怕会越积越重,非得憋坏了不可。于是他说道:“你要抱便抱着,莫要动嘴。”
  张涣如蒙大赦,坐在椅子上拍拍大腿,让枣玠坐上去,从后边抱着他。
  “师父,坐得舒服么?”张涣脑袋搁在他肩膀上,凑着他耳朵吹气。
  枣玠痒得缩了缩脖子,应道:“嗯,你莫要乱动。”说着,又拿起剪子与红纸,剪起下一幅画来。
  张涣看着他手中的红纸,问道:“要剪什么?”
  枣玠听他那期待的语气,知他还在念道着那双喜,心中有一丝动摇。
  不如,就剪个双喜如何?有了个形式,有了那夫妻之名,那小子开心,自己也……
  也如何?
  枣玠硬生生按住了那幻想下去的念头,掐断了心中那喜悦之苗。
  他又何尝不渴望那红灯笼、红炮仗、红双喜?
  只是,他已经贪了张涣的身子,若连这名分也一齐要了去,这孩子今后怕是真的要非他不可,这便是强行将他绑在自己身边。
  张涣陷在爱欲里昏了头,而他年长一轮,自然是更为清醒,也知道这后果。
  他枣玠怎能如此欺他年少、骗他入局?这般过分之事他如何能做得?
  这般想着,便回答道:“自然是福字。我剪个贴在你屋门,保你洛阳之行顺利。”
  张涣听着,满脸的失落。但又想到师父仍然是体贴着他,心里又觉得如蜜一般甜。
  师父不愿剪那红双喜,怕还是因为害羞吧。
  这般想着,便越发觉得那一心一意剪纸的枣玠可爱动人,看着那近在咫尺的红脸儿,忍不住就想亲一下。
  又想到枣玠不许上嘴的约束,只好缩了脑袋,在他背后蹭了蹭,缓了缓自个儿面上痒得难受的欲望。
  那从枣玠手中飘落的碎纸,轻轻划过他的手背,挠得他痒痒的。他抓住一枚正在下落的红色碎纸,鬼使神差地递给枣玠,塞进他手心里。
  “给我做什么?”枣玠正拿着剪子,突然被他抓住了手,见他攥着一枚碎纸往他手里送,便疑惑不已。
  “师父,你看看吧,它很漂亮。”张涣说道。
  枣玠接过那纸片,看了看,发现不过是普通的一枚碎纸片,便想扔了。不料张涣紧紧握着他的手,强迫似的要让他看。
  明明是一枚废纸,张涣却如此宝贝。他竟对这枚红纸心生同情,颤着嗓子,也说道:“嗯,好看。”
  张涣得到他的认同,忍不住笑了。他就着枣玠的手,揉捏着他掌心,以及掌心那枚纸片。
  枣玠终是察觉他的意图,便放下手中剪子,腾出双手来与他十指相扣。
  “你要与我亲近,直说便好,不必找这些理由。”枣玠说着,压下方才心中的悸动。他松开那红纸,任它飘落在地上。
  张涣“啊”了一声,挥舞着双手,却没能捞起那枚碎纸。
  枣玠见他懊恼的模样,忍不住问道:“你为何会觉得它好看?”
  张涣不知他为何如此问,便说道:“师父不也觉得它漂亮。”
  枣玠回道:“你喜欢它,我便也喜爱它。”
  这情话一般的言语把张涣迷得昏头昏脑。他忍不住又在枣玠背后蹭了几下,一双手不禁在枣玠手上摩挲着,寻着里衣衣袖的缝隙往里钻。
  “莫要胡闹,今儿还要守岁。”枣玠拍开他的手,严肃道。
  张涣怕惹恼了他,便压下性子,双手规规矩矩放在他腰间。
  枣玠又拿起剪子,继续剪那福字。
  新的碎纸落下,滑过张涣的手。他忍不住说道:“师父,碎纸挠得我身子痒痒。”
  枣玠只道他觉得不快,便将纸往前放了一些,这样那碎纸便能直接落在地上,不会在中途侵扰他人。
  张涣此时的视角,并不能看到碎纸飘落时的模样。但他记得方才坐在枣玠对面时,看到的景象。
  那纸在空中打着旋儿,在灯下一闪一闪,轻盈可爱,如飞舞在空中的红色精灵。
  那颤动的艳红之中,带着几分喜悦、羞涩、爱欲与温暖。下落之时,又有意无意地划过他的手,挠在他的心尖上。
  他便是这般,将那对师父难以克制的情感,无意间移到那同样美艳的红纸上。
  只是这如同偷窥一般见不得人的事情,如何能与师父说明白?


第19章 守岁
  枣玠剪成那福字,便要起身去贴。那张涣像黏在他身上一般,跟着他来到自个儿屋前,看着他将那福正正贴在门上。
  “师父,咱进屋歇着吧。”张涣将他挤在门边。
  枣玠见他一脸急色模样,知他想做那等事儿。
  但夜夜淫乱,这如何像话?
  于是便推开他,说道:“你困了便歇着,我在店里守着那蜡烛便好。”
  “师父……”张涣眼看计划就要落空,便用胯部顶了顶他,说道:“师父,我这下边想了你一天了……”
  枣玠找了个借口,说道:“只是现在我那儿还疼着……”
  张涣听他也不是不愿,心里欣喜,便推他进屋,说道:“那师父你来插我。”
  枣玠见他自顾上床脱衣,连忙制止他,说道:“明日你不是还要当值么?今晚若这般做了,明日你怕是路都走不了。”
  张涣奇道:“怎会如此?昨夜咱们那般折腾,师父今儿不也没事?”
  枣玠正要解释,脸色却唰的一下白了。他该如何向这孩子解释,自己这早已习于承欢的身子?
  张涣见他支吾不答,又想着他这两日三番五次拒绝与自己亲热,心里也有些恼火,说道:“师父若不想与我亲近,也直说便是了,何必找这些理由!”
  我怎会不想与你亲近!
  枣玠心中叫道,却说不出口。若是说了这话,张涣又要刨根问底,他该如何解释?
  如今那孩子以为自己是在找托词疏远他。如此被误解,他也是想着要辩解;但转念一想,这般被误解也好,省得他再去解释张涣的疑问,便又要揭开过去那伤疤来。
  “我就是……不想与你亲近。你自己好好歇着吧。”枣玠走出屋去,又替他掩好屋门。
  “你怎地骗起人来了。你方才说不会疏远我的……”张涣在里边闷闷说道。
  枣玠站在门外,听到他这话,心疼不已。
  他只道还有更大的骗局,若是张涣知道,不知会伤心愤怒成什么模样。
  屋檐上挂着那孤零零一个小灯笼,屋里一支蜡烛缓缓摇动着烛光。枣玠回到前屋店里,坐在那蜡烛边,盯着那微弱的光,视线逐渐被一层水雾蒙住。
  方才张涣还抱着他坐在这儿,椅子上还留着他的温度。
  方才那些温暖,仿佛如梦一般。当下的心痛,才是真实的。
  眼泪滑落,模糊的烛光复又清晰。烛火旁那艳红的一张纸格外显眼,枣玠鬼使神差地拿起剪子,埋头摆弄起来。
  他怎可能不会剪那双喜呢?这完全左右对称的图案,比那福字要容易得多了。
  不一会儿,一只巴掌大的双喜在他手心展开。枣玠轻轻扯掉一枚还连在成品上的碎纸,干干净净的双喜便成了。
  这不是他剪的第一个双喜。年少之时,他也做过这样的梦。
  想着那时自己做的傻事儿,他越发觉得眼前这双喜如一张大嘴,正嘲笑着他的不堪。如此,这喜庆的双喜就变得难以直视,似成了他痛苦的根源。他于是将那剪纸放至烛火上,看着那火苗将它吞噬,看着那双喜化作灰烬,在空中飘散。
  怕是那灰烟熏了眼睛,枣玠只觉得双眼发涩,应是又要有泪流出,便闭了眼,将那泪兜住,顿时一股酸涩之感直冲鼻头。
  他终是没忍住,埋首在胳膊里呜咽。
  不知过了多久,一阵困意袭来,他脑袋昏昏沉沉地睡去。
  屋外突然一阵鞭炮声,惊得他猛然抬头。随后听到孩童的哭闹声,只怕是被吓着了。又听得孩童爹娘的安抚声。
  一刻之后,一切又归于宁静。
  枣玠见眼前蜡烛快要燃尽,便换了一根点上。
  被方才炮竹一惊,便睡意全无。独自守夜无趣,他便寻思着做些什么。拿起红纸,胡乱剪了几个梅花枝后,红纸也用完了,他便想着到房里取那本地理志来,打发打发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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