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都知道[古代架空]——BY:西子湖桂花鱼

作者:西子湖桂花鱼  录入:07-30

  待睁开眼,已是满脸的泪。
  他只觉得又悔又恨。他恨那负心汉如此糟蹋他的爱人,又恨自个儿年幼无能,没能与枣玠在他情窦初开的年纪遇上他,珍爱他,护着他的身心。
  如此想来,即使是这样的枣玠,他也是想要捧在手里珍视,并无嫌弃之意。
  但为何,他对那身子失了欲望,又为何会逃也似的离开枣玠?
  他此时这悲痛欲绝的心情,又究竟是为何?
  他恼得揪着头发,又将方才那心思在脑中过了几遍,却仍然得不出答案。
  夜深了,店里透来一阵风。张涣只觉得左脚如裸露在外一般,冻得他一个哆嗦。他低头一看,果然发现左鞋已不知所踪。
  端着蜡烛寻找一番,又到院里走了走,也没找着鞋子。
  想来,那鞋子应该是落在了屋里。但让他此时进去拿鞋,他是万万不敢的。
  他还没想明白他对枣玠是何感情,也不知该如何面对那人。
  冷得受不住,他便想着去厨房弄个炭盆。来到厨房找寻,发现炭盆也不知所踪。
  他这才想起午后那会儿,他怕枣玠夜里冻着,于是将家里两个炭盆都给放进了屋里。
  如此一来,那炭盆也不指望了,他便只能挨着炉子将就一夜。
  张涣坐在炉子旁,粘了满手的灰。
  他指尖搓了搓那灰,脑中有什么一闪而过,却因疲惫不堪,迷迷糊糊睡去。


第28章
  张涣第二日醒来,见窗外已蒙蒙亮。他一骨碌爬起来,冲出厨房。
  糟了糟了,怕是赶不上点卯了。
  院子里胡乱丢着一只鞋与腰牌。他想也来不及想,蹬着鞋捞起牌,不等站稳就跌跌撞撞冲出大门去。
  昨夜那伤心欲绝之事,这一觉起来,竟是记不得了。
  一路疾走到城外城隍山下,那儿已有零星几人在张罗摊位。李俊见着张涣一副邋遢模样,笑道:“今儿怎如此狼狈,莫不是被枣玠赶出来了?”
  张涣本已忘了昨夜之事,李俊这一提枣玠,他又全想了起来。他心里瞬间就堵得厉害,连话也不会说了。
  李俊见他不过是玩笑一句,却惹得张涣像失了魂魄般默然,也着实吓了一跳。但碍着庙会街就要开张,也不好多说些什么,只能催促张涣去准备准备。
  张涣浑浑噩噩到山后小溪梳洗,脑袋遭那冰冷的溪水一浸,也清醒了。
  他用力闭了闭眼,只道暂且先将那些杂事放在一旁,待干完今天的活儿,说不定这问题就自然而然解决了。
  这城隍庙会从初一到初三,每日都有舞狮卖艺。在濯阳这个小地方,一年到头也只有这几天能见着些杂耍表演,故日日人山人海。这初一人人均到城隍庙拜会,这初二人人无事,倒是都往这山下庙会来,争相挤在戏台前。
  太阳已升得老高,戏台前也已全是人。张涣站在戏台边上,盯着密密挤着的人群,只觉得双眼一黑,差点儿就要晕倒。
  李俊瞥见他那副虚弱模样,立刻让辅屋内其他捕快换上。
  张涣被扶着靠在椅子上,只觉得眼冒金星。
  李俊瞧他那样儿,想着他昨日午后离岗之时还满面红光,今早却变成这副模样,昨晚定是与枣玠发生了些什么。
  “可有吃的么?好饿……”张涣喃喃道。
  一旁王捕快递上几个包子,说道:“我媳妇儿给我做的点心,我也吃不了这么多。若是中午被她发现还未吃完,怕是又要遭她责怪。”
  张涣听着,又不知怎的想起了他自个儿与枣玠来。如此,又觉得今儿百事不顺,怎么人人都在他面前提枣玠,逼着他想起那伤心事来。
  他却未意识到,这王捕快还不认识枣玠呢。
  他想要拒绝,却饿得晕,迷迷糊糊吃下几口,气才顺了。
  李俊只道张涣这模样怕是撑不住这繁忙公事,便打发他回了衙门。
  这正旦初三日的衙门,相比平日倒是清闲不少。丁盛坐在辅屋里,一早上还没接着案子,却见张涣提早来了。见他精神不济的模样,以为他昨日受了一天城隍庙当值,今儿又受了半天庙会当值,精力消耗没了。他不禁笑道:“孩子,快来你丁叔叔这儿,休息休息。”
  张涣看着丁盛朝他挥手,便如木偶人一般移向辅屋。
  “怎么来得如此早?定是李俊体贴他徒儿疲了,提早送来衙门休息呢。”丁盛说道,心里发酸,忍不住推了推他的肩,“你这孩子,真让人羡慕,怎么人人都疼爱你呢。”
  张涣听着,心里又是一抽,心道他最珍视之人……并不疼爱他。
  他却不曾细想,这“枣玠不喜爱他”的结论,是从何处得来。
  丁盛说这话,也是为了自然地向张涣打探枣玠的消息。于是他似无意般说道:“昨日你走后,枣玠醒来不见你,急得到处找你。让那样一个美人儿为你倾心,你小子怎么做的,嗯?”
  张涣摇摇头。他只道枣玠向来对他忽冷忽热,弄得他也不知那情是喜爱还是厌烦。
  丁盛见张涣一句话也不说,便想一个法子激他一激。
  “昨日我见的枣玠,与平日不同,想来是用涂抹妆容的手段改换了容貌。”丁盛故作严肃,“只怕他有罪在身,故意隐瞒。我受梁大人之托对枣玠进行调查,你是枣玠亲近者,也是调查对象之一。”
  这一段漏洞百出的说辞,倒是唬住了此时心神不宁的张涣。他急忙反驳道:“师父怎会有罪?我与他朝夕相处四长载,不曾见他有犯恶之心。”
  丁盛见张涣上了钩,便顺着他的话引道:“那他恐怕是为了躲避仇家。你可知他近日有与谁龃龉不和么?”
  张涣想了想,便将樊威骚扰枣玠一事说了,末了又补充道:“但枣玠不认识他,应该不是仇人。”
  丁盛暗地里点了点头,记下了樊威的名字,又问道:“枣玠与那唐东家,相处得好么?”
  张涣摇摇头道:“我不知道。师父交租时,我从不跟去。”
  丁盛摸了摸下巴,又问道:“你可听过莲玉二字?”
  “莲玉……”张涣喃喃,“好像……未曾听过。”
  又好似听过这二字。想到此,他问道:“可是个人名?”
  丁盛点了点头,又迅速坐直了身子,问:“你怎知是个人名?你可知他是什么人?他……是男是女?”
  张涣被他问住,支支吾吾道:“我猜的。我不知他是谁。”
  他见丁盛默然不语,便小心翼翼问道:“莲玉与枣玠有何关系么?”
  丁盛摇摇头,对他笑道:“这是另一个案子,想顺便问问你的想法罢了。”说着,他站起身:“走吧,伙房要开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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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傍晚日头偏西,庙会人群渐渐散去。李俊打发了手下的捕快们,锁好辅屋,往城里走去。
  这走着走着,想起他那徒儿张涣,想到他今早那反常神态,只道他真被枣玠赶了出来。如若真如此,他今夜恐怕只能露宿街头,忍饥挨饿。
  李俊自然是舍不得见自个儿带大的孩子受苦,便想着上枣玠那儿替他说说情。
  这孩子气着爹,被赶出家门的案子,他们衙役也不是没有处理过。
  走到枣玠家,李俊瞧着大门没从外边锁上,便知枣玠此时定在家里。他敲了敲门,听得大门里一阵急促脚步,便等着门开。
  门却毫无动静。
  李俊将脑袋贴在门上,听着屋里也没了动静,不由以为枣玠遇了险,立刻大力拍门大叫他的名字。
  “别叫了。”屋里传来闷闷的声音。李俊听着是枣玠,一颗心也放下了,说道:“你开开门,让我来蹭你家饭吃。你是不是炖了鸡汤?真香啊……”
  门开了,李俊仔细瞧着枣玠的模样,只见面容与往常无异,只是眼神多了些疲惫。
  “你怎不早说,我就做了两人份的菜。”枣玠说道,又愤愤推了他一把。
  “那等张涣回来,我就走。”李俊搬了把两把椅子到院子里,躺在中庭晒太阳。
  枣玠在厨房忙活,将他晾在一旁。
  李俊躺了一会儿,便看到屋顶上有一个斗笠尖儿。他听着厨房锅碗正响得厉害,只道枣玠不会出来,便飞身前去探探。
  屋顶那人便是方捕快,受丁盛所托来盯梢枣玠。他见着是李捕头,以为他也是在调查枣玠,便将丁盛的计划对他说了。
  待枣玠从厨房出来,天色开始变暗。李俊坐在院子里,看不大清面容。
  枣玠这才开口问道:“你可是有事儿与我说?”
  李俊点点头,答道:“后日,丁盛就要去洛阳了。他的那份保文,怕是赶不出来。”
  “知道了,那我再想办法凑一份。”枣玠答道。
  李俊仔细观察他的表情,企图发现如畏惧、痛苦之类的情绪,却见他像是毫不在意一般平淡如水。
  “张涣今儿差点病倒了。”李俊说着,果然见枣玠变了脸色,于是抓紧问道:“你可知发生了什么?”
  枣玠摇摇头,侧过脸去。李俊瞧着他眉毛耸拉下来,似乎是悲伤模样。于是试探问道:“你们争吵了?是张涣去洛阳之事?”
  枣玠又摇头。
  李俊叹了口气,知枣玠此时定是不想与他说话,只好闭了口。
  两人就这么干坐着,眼看天已全黑,听着邻里也收拾了碗筷准备入睡,张涣还是没有回来。
  “你还要等他么?午后衙门当值都得酉时才结束。”
  “可这酉时也过了,他怎么还不回来?”枣玠面上焦灼,只觉得坐立难安。他担忧着张涣的安危,又忧虑着若张涣此时真回来了,他是该避着他,还是如往常那般迎他。
  “你身子虚,先把饭吃了。”李俊说道。见枣玠要摇头拒绝,又说道:“我去找那混小子,你在这儿守着,莫让他回家时无人应门。”
  “只好如此。”枣玠坐下,又起身叫住正要出门的李俊,说道:“你先等一等。”说罢,走进厨房捣鼓起来。
  李俊见他将那饭菜放入一简易食盒中,连忙摆手说道:“我还不饿,不用替我准备这些。”
  枣玠瞥了他一眼,将食盒塞到他怀里,说道:“你若是见着张涣,替我给他,别让他饿着。”
  李俊见他如此关心张涣,知这二人之间定只是些小矛盾,也许明日他们又如往常那般友好了。
  这般想着,也放心下来,面上带着笑,接过食盒出了门去。
  枣玠长舒一口气。
  这李俊倒是帮了他个忙。他只道张涣嫌弃他,却不知还愿不愿意吃他做的菜。如此便让李俊替他去试探,就算那孩子真的不愿再与他扯上关系……他未亲眼所见,便能装作不知。
  枣玠往炉子里加了一块炭,炭火烤着锅,锅里温着半只鸡熬成的鸡汤。
  昨日张涣回家就喊饿,自己还让他等了许久。今儿先熬好了鸡汤等他回来,他却迟迟不回。
  枣玠看着窗外漆黑的夜空,心中升起一股不详预感。


第29章
  李俊提着食盒,先是走到了衙门,却见门内灯火暗淡,仅剩几个整理信件的捕快。他上前问道:“遇着张涣了吗?”
  那衙役答道:“与丁捕头一块儿走了。”
  李俊满脸疑惑,猜是张涣不敢回家,就找上丁盛,打算借宿呢。
  如此想来,只道自个儿带大的孩子,如今反而与那没见过几次面的丁盛更亲,心里也有些不平来。
  此时,他倒是能理解枣玠将那混小子赶出来的心情了。
  李俊又赶到丁盛家中。站在门外,听着里边热热闹闹,丁盛那大嗓子吵得他耳朵疼。他知这位多年老同僚并无家室,心道今儿来了如此多人,莫不是弟兄们都背着他聚会?
  他敲了敲门,听得丁盛那嗓音近了,接着门被打开。
  “李俊?来,进来一起坐坐。”丁盛只是愣了愣,将李俊请进屋。
  李俊进屋后,见屋内摆着个桌儿,桌上菜肴许多,桌边坐着几个人儿。
  李俊一眼看到了梁知县,立刻弯腰行礼。待直起身子,便看到坐在一旁的张涣,见他脸上带着笑,眼里却满是茫然,于是问道:“这是……?”
  丁盛解释道:“我与张涣后日便要启程,寻思着明日得好好准备,就在今儿聚一聚。我们正听梁大人讲洛阳风土呢。”
  张涣点点头。
  李俊看着这满桌的菜,问他道:“吃过了么?”
  张涣答道:“吃了。”
  李俊点点头,说道:“那便好。我听说你没回家,担心你遇了险。如今见你好好的,我也就放心了。”说完,对着这一桌人道了别,往大门走去。
  丁盛一把揽住他,说道:“唉,怎好让你白跑一趟。一起坐坐?”
  李俊举了举手中食盒,说道:“我还有事呢,失陪了。”
  张涣看到那食盒上的花纹,心中一动。
  那是枣玠绘制的风格。
  李俊快要出门时,张涣突然叫住了他:“你替我与枣玠说一声,我……我今晚不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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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俊回到枣玠屋前,掂了掂手里的食盒,迟迟不敢敲门。
  方才他想与张涣说清楚,说那枣玠已经不生他的气,正在家里巴巴等着他回去吃饭。却没想到梁大人竟也在场,这让他怎好开口。
  张涣今儿不回家,怕也是以为枣玠不让他回去。
  这阴差阳错之下,那两人如何才能和好?
  李俊想着,索性蹲在墙角,将食盒里的菜肴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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