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在皇上帐外时,他却再次被荣禄拦下,项清很意外,也很恼怒,这个荣禄是不知死活么,被他整治这么多次,如今他恩宠更胜,他竟然还敢拦他!
但荣禄却似浑然不觉,“项大人,皇上吩咐了,今夜不要人伺候。”
“皇上不要人伺候?”项清强压着怒火,“皇上要不要人伺候不用你来跟我说吧。”
“是,项大人说的是。”荣禄笑道,项清现在已完全不将他放在眼里了,荣禄简直恨得牙痒痒,一时真想不顾一切把项清放进去,到时候且看皇上怎样。
当然荣禄并不敢,李将军随后就到,如果被项清看到,再觉察到一丝半点蛛丝马迹,他荣禄估计就是百死,也不能令皇上解气。
☆、第十二章
(十二)
“项大人,如果您非要进去,皇上怪罪下来,可不是奴才没劝您。”荣禄只得道。
项清只是恼怒荣禄不识时务,一再惹他,他可并不傻,他也知道荣禄拦他必然他便不应该再进去,他狠狠瞪了荣禄一眼,转身离去。
荣禄望着他的背影冷笑一声。
李成终于过来,荣禄忙迎上去道,“将军,您可来了。”
李成嗯了一声,荣禄赶紧回身把帐帘掀开,待李成进去,他四周望了望,四周没有一个人影。
李胄璋正靠坐椅中翻看桌上文书。
李成叩拜。在京中时,李胄璋私下召见李成都不令他叩拜,但在军中,李成却十分不适,李胄璋放下文书,似笑非笑望着他道,“李将军为何又向朕叩拜?”
李成低头道,“臣向皇上叩拜,本是天经地义。”
“天经地义,”李胄璋念一遍,“那将军此时来朕帐中,可知要做何事,可也天经地义吗?”
李成低着头,他没有回话,李胄璋只见李成头盔上的红樱,他慢慢起身走到李成身前站定,“将军为何还穿着盔甲?”
“回皇上,军中规定睡觉时才可脱下盔甲。”李成低声回禀。
李胄璋眼神亮了一下,他轻笑着伸手过去挑起李成下颌,李成垂下视线,“……就像现在吗?”
李成继续不语,他能说什么呢,他不知道为什么皇上总喜欢这样逗弄他,可他没有办法,不管皇上想怎样对他,他都只能忍耐。
李胄璋也没指望他能说什么,这番微妙的对话把他的火全勾了起来,他解开李成下巴上的系带,然后,把头盔摘了下来。
李成的头发被头盔压的凌乱,李胄璋却想起他刚刚坐在草地上的样子,也是这样摘掉头盔,草原上的风吹着他的头发。
只是他的表情,却没有当时那般适意了。
李胄璋继续解他的盔甲,他一件件的解开绑带,盔甲便一件件的落在地上,李成的头又转开了,李胄璋看到他闭上眼睛。
李胄璋的手却没有停,终于,他伸向李成腰间,特意放慢了动作,解开他最后一件盔甲,然后,轻轻松手掷在一边。
现在,李成只穿了一身薄棉衣站在他面前。
经过这一番对李成也是对他自己的挑逗,李胄璋的呼吸都加重了,他上前一步拥住李成,嘴唇在他的颈项间抚动。
李成忍着,可他最终还是忍不住躲避了,“……皇上。”李成只希望皇上赶紧做完那件事,不要再这样折磨他。
可李胄璋却早已被他惹的心火更甚,他突然转过李成脸颊,便向着那张干裂的唇吻了下去!李成被惊呆了,条件反射的咬紧牙关,李胄璋的唇在他的唇上肆虐,李成往后倒退了一步,他用手反握住李胄璋的胳膊,挣开了他,李成跪了下去,“求皇上……饶了臣吧。”
李胄璋还在喘息着,他看着李成跪在地上,有些反应不过来,虽然一直知道李成是不情愿的,但是他从来没有反抗过他,现在李成竟让他饶了他,这提醒了李胄璋,他不过是在强迫他!李胄璋因莫名的失望而恼怒了。
“饶了你……你是说朕一直都在强迫你吗?”
李成没有说话,他求皇上饶了他,并不是指望皇上放过他,只是希望他能少些逗弄,尽快的结束。
李胄璋居高临下俯视他,他满心的邪火既压不住,也发不出,偏偏满脑子都还留着李成嘴唇的触感,他无论怎样都想要再尝一尝。
“朕从京中到这边境,爱卿竟说你不愿意。”
李成听着皇上的话越来越向另一个方向说去,他很无奈,他也怕惹恼了皇上横生枝节,“臣……愿意,只求皇上不要再逗弄臣了。”
李胄璋听到李成的话,便呆住了。
李胄璋从来不曾想李成跟他说他愿意竟会如此令他动心,他的心有力的跳动着,慢慢伸手过去拉起李成,“朕没有逗弄爱卿,”李胄璋再次拥住他,“朕只是情不自禁。”
是夜,李胄璋便极尽温柔之能事,将李成里里外外温存了个遍。
时隔大半年,终于再次尝到李成的滋味,李胄璋说不出的满足。
第二日站在操练场,草原的风劲吹着,李胄璋觉得自己的脸都被风吹得干裂疼痛,看着场中时而四处巡视,时而和将士们一起操练的李成,耳边全是将士们震撼的呼喝,李胄璋觉得胸臆完全打开了。
一场操练下来,李成只觉得汗流浃背,里衣都湿透了,虽然昨晚因为李胄璋的温柔,李成没有再怎样,但他仍然十分不适,可他凡事身先士卒,此刻也只能忍着了。
然而便在这日晚间,一向与他们作战的狄夷部落突然再次来袭。
早在有奏报前来,李成便奏请李胄璋穿上寻常将士盔甲,他十分担心狄夷是因为探听到皇上亲来劳军故才偷袭,如此变故陡生只能以非常手段应对,幸而李胄璋并没有说什么,就那么穿上了。
项清此时也在帐中,他随在皇上身边保护,看到李胄璋对李成竟如此信赖依从,他莫名的不是滋味,他已决定了,一定要在今日多多杀敌,务必建立军功。
此时帐外厮杀声此起彼伏,火把明暗来去,帐内的将士们把李胄璋等人护在中间全神盯着帐外。
李成虽然很想出去看看战事情况,但今日情况特殊,他必须留在这里保护皇上,若皇上出一点问题,他们百死也难以赎罪,狄夷与他们自来相互偷袭,就算平时,军中也始终防范,只怕他们今日是有备而来。
忽而帐帘掀起杀入几个狄夷士兵,门口将士手起刀落,没等他们近身便把他们结果了,但随即乱兵越涌越多,帐内很快战成一团,几个狄夷杀到李成这里,一个奔李胄璋而去,李成奋力砍翻眼前狄夷,一刀横过去,铛的一声架住砍向李胄璋的长刀,这时李胄璋身边的侍卫才反应过来,顿时乱刀将这人砍死。
项清和众侍卫一起砍死那个狄夷,他的眼睛有些赤红,感到非常紧张兴奋,看着帐帘处不断涌入的狄夷,急于立功的他突然大喝一声冲了过去。
李胄璋被侍卫护着不时躲避退后,李成始终挡在他身前奋勇杀敌,眼看着项清冲了出去,李胄璋眉头一皱,随即便没再理他,在不停的砍杀中,李成盔甲已有大片暗血渗出,李胄璋死死看着,紧紧闭着唇。
终于在帐内将士拼死的保护中,李胄璋没有受到丝毫伤害,狄夷并没有认出他,不再杀进来,继续在帐外四处搜寻奔袭。
项清此时早已杀红了眼,掀帘奔出,李成看看神色不明的李胄璋,从墙上取下弓箭亦追了出去。
☆、第十三章
(十三)
帐外此时早已是一片火光冲天,狄夷在营内四处搜寻没有结果,又被李朝将士层层围困,现正在突围脱身。
李胄璋在侍卫的簇拥下走出帐内,正见将士们出营追击狄夷,李成早已不见了踪影。
李胄璋一夜未睡,直到第二日凌晨,才见将士们折返回来,经过一夜厮杀追击,将士们多数都带了伤,十分疲惫。
李胄璋急召李成,将士们回禀李将军受了重伤,现正在帐中医治。
李胄璋顿时大步向李成军帐而去。
坐于李成榻边,李胄璋脸色冷凝看着太医为李成治伤,三名太医围在榻前,在皇上注目下战战兢兢,他们久在宫中,何时见过这么多血淋淋翻卷的伤口,更还有一支箭直直插在李成左肩,李成半边身子都淌成了血人,营内军医倒是见惯这种场面,在下首帮忙止血取箭。
项清由将士搀扶进来,他昨夜也随军追了出去,只是贪功冒进,李成已下令不再追击他还是往前追去,不料被他就快要追上的狄夷一刀砍到马下,眼看就要被杀,李成远远骑马过来,连发数箭射退狄夷,可就在他护着项清上马的时候,被奔至不远处的狄夷回身射中,李成俯身横刀拍在项清马背上,然后回头不顾肩头汩汩流出的鲜血,射了数箭将那狄夷射死,此时已有将士前来接应,项清趴在马背上,被砍伤的刀口几乎痛晕,此后,他便一直昏昏沉沉的跟着将士们回了营中。
李胄璋此时早已大概问明昨夜的情况,项清身上扎着绷带向他叩拜,他的脸色因失血和疲惫十分苍白,但项清很满意,他做到了,他昨夜杀了无数敌人,非常勇猛,还负了伤,他相信皇上定会对他嘉赏,“皇上,臣回来了。”
项清垂着头,但久久,他并没有听到皇上叫他起身,他有些莫名的抬起头,却见李胄璋只是看着他,“……皇上。”项清轻声道,皇上为什么是这种神情。
“项清,”李胄璋终于说话了,“你昨夜无视大局,贪功冒进,累的李将军为你受伤,是不是?”
项清看了看榻上的李成,李成一身血污仍在昏迷中,项清不知为何觉得皇上语气里有一些他很陌生的东西,他不免有些心虚和紧张,他急忙转头看着皇上辩道,“没有,皇上,臣没有贪功冒进,臣只是奋勇杀敌,臣也受伤了,还差点死在狄夷刀下……”
李胄璋打断他,“项大人确实很勇猛,但你不该累的李将军为你受伤,”项清呆呆看着他,李胄璋俯视他,突然间,项清觉得有什么不对,一直以来便有什么不对!项清的心突突跳起来。
项清再次看向昏迷的李成,他想起荣禄多次对他的阻拦,皇上的生气,想起皇上坐在草地上那样看着李成……一直以来在他心底似明不明的东西全都浮现出来,项清的唇颤抖了。
“李将军是朕的戍边大将军,是国之重臣……项大人,你就算死一百次,又怎抵得过朕的李将军呢?”李胄璋继续反问,只是,他并不需要项清的回答。
项清也不知道他该怎样回答了,李胄璋的神情语气好像始终都没有多么严厉,可项清的心里却一片冰凉,他全明白了,他只不过是皇上的一个玩意,或许更糟,他根本就是一个就算死一百次都抵不过李成的替身与挡箭牌!
可皇上说什么呢,李将军是他的大将军,是国之重臣,所以他才如此重视他?项清简直想笑,皇上到现在都不肯把那个男人和他的关系公之于众,那他项清算什么,他才貌出众,心比天高,可他在所有人眼中都不过是一个男宠!
对皇上有多爱,此刻项清的心里就有多恨,他真的从来不了解皇上,不知道他原来可以这样待一个人。
“皇上,李将军比臣好吗?”项清突然轻声惨笑,看向李胄璋。
李胄璋脸色微变。
“李将军哪里比臣好呢,”项清喃喃,“是身……”
“你闭嘴。”李胄璋冷冷打断他。
“是,皇上,臣不说了,”项清于是闭嘴了,他咬牙阖目磕下头去,“臣有罪。”
几日后,皇上劳军已毕,本应即日返京了,皇上却说因前几日狄夷偷袭,他身体甚感不适,故延迟启程。
李成自那天昏睡了一天,又发烧三天,李胄璋每日派太医为他把脉调理,第五天上,李成终于好点了。
在李成昏睡的几天里,军中事务均由李胄璋代为接管,李成好点后,不时听到手下将士在他面前议论皇上处理军务的手段,言下都十分敬仰钦佩,李成每每都静静听着。
不觉半月过去,李成又好了许多,也便每日去大帐议事听命,李胄璋处理军务也像他处理朝政一般,先是听将士们各陈己见,然后他斟酌思忖后拿出决断。
李成发现皇上虽不善战场厮杀,可他看问题却比他要高明许多,李成经常需要思考很久的事情,皇上都很快便能找到问题症结。
这段时间,李胄璋白天与李成在操练场看将士们操练,一起在大帐议事,晚间,他便去李成的军帐与他同榻而眠。
因为荣禄安排的隐秘,李胄璋又都是从帐后密门里进出,故一直无人察觉。
其实现在李成重伤未愈,李胄璋并干不了什么,但他大半年来千里迢迢跑到边境才终于得见李成,他哪能这么轻易的放过他。
而且睡在一起,就算暂时干不了什么,抱抱摸摸总还是可以的。
李成总是靠着榻里睡去,李胄璋知道他这是想躲开他,李胄璋便越发贴上去,李成的头发扫在李胄璋的脸旁,撩动的李胄璋心里很痒,可他无法轻举妄动,因为就在前两日,他忍不住非想要亲了李成,把他按在榻上时不小心挣到了他的伤口,李成当时就又渗出血来。
李成心里很无奈,他不知道为什么皇上最近总是要亲他,从第一次皇上亲他李成就很震撼,他想不到自己一个男人会被那样霸道有力的男人嘴唇吻住,李成与自己的妻子也很少亲吻,他不是浪漫多情的丈夫,又太过朴实和羞涩,但在有限的亲吻里,他知道女人的唇是温软的,妻子对他也是依从的,但李胄璋却全然不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