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夜啼[古代架空]——BY:霜见廿四

作者:霜见廿四  录入:08-14

  萧琢蹙眉,问道:“何解?”
  清霜附耳同他说了一句,萧琢眉间刻痕更深,他后退了一步,将手从清霜本就松垮的桎梏之中抽出来。清霜仍是那副八风不动的冷静,他那双覆着冰雪的眼瞳不带感情地映出萧琢苍白的脸,清霜像是没有看见一般,嗓音冷淡,像是大雪过后的深山:“自古千秋功业皆垒于白骨。”
  “尚有转圜之余地,何至于此。”认识了这么久,萧琢像是第一次看清了眼前的人。他不是甘愿囚于烟花之地的潜龙,他也不是只知舞文弄墨诗词歌赋的文人。清霜,或许说是江澹,他身上压着的江家几十条人命由不得他风花雪月,他只能在这枯骨荒冢之中杀出一条血路来。
  清霜没有继续坚持,他最后深深地看了一眼萧琢,轻笑了一声,“做不做取决于你,我只是提个建议。品蟹宴你刚刚答应了的,可别忘了。”
  “不会。”
  晚上萧琢泡了澡,长发湿漉漉地垂在背上,往上蒸腾着热气,整个房间都被熏染的带着氤氲的水汽。
  贺暄拿了毛巾,坐在他身边小心地控制着力道给他擦干,萧琢被他揉的犯困,眼皮耷拉着半睁不睁的样子,脑袋一点一点地就要往贺暄肩上靠。
  “今日付湛川同我说他们要办品蟹宴,你可想去?”
  萧琢正迷迷糊糊地打盹,他半个身子缩在贺暄怀里,贺暄只得维持着一个别扭的姿势给他发尾的头发拭干,讲话的时候热气打在萧琢的耳根上,惹得他微微一颤。
  萧琢下意识地在贺暄怀里蹭了蹭,他毛茸茸的发顶摩挲着贺暄的下巴,贺暄只觉痒意从颚下一路蔓延至心底,他不动声色地吞咽了一下,听见萧琢拖着长音问他,吐字的时候头尾粘连着,落在贺暄的耳朵里,带着一种说不清的调情的意味。
  “你去吗?”
  贺暄的手指捻弄着他的发尾,心猿意马地看着萧琢因为困意微微泛红的眼睛:“嗯?”
  “你肯定会去的。”萧琢微阖上眼,自说自话道:“那我也去吧。”
  “好。”贺暄将沾着水的毛巾扔在一边,一个翻身将怀里的萧琢压在身下,他右手撑着床,左手覆上萧琢微微张开的唇,不轻不重地揉捻着,萧琢本因为泡澡显得红润的唇更是几欲滴血,萧琢脑子还是钝钝的,迷迷蒙蒙地看着贺暄,像是隔着一层将散未散的雾。
  “唔。”贺暄轻轻衔住萧琢的唇,很有耐心地品咂着,萧琢很配合地伸出舌头,他接吻的时候依旧像是个未经人事的少年人,带着五分的生疏和五分的羞涩回应着。贺暄微微眯起眼睛,加重了些力道,像一只不知餍足的凶兽,将萧琢拆吞入腹。
  萧琢被贺暄弄得头顶一下一下撞在梨花木大床的床背上,惹得他难以抑制地泄出破碎的吸气声,被贺暄一点不漏地堵在嘴里。他只得忍着痛呜咽,报复性地啃贺暄的舌头,贺暄浑然不觉,就着四散的血腥气继续深入,嗜血的野兽对自己的伤从来都不以为意,萧琢甚至能感觉贺暄因为这血气兴奋地微微颤栗起来,疼痛和快意混杂着撕扯着他的身体,最后叫嚣着将他淹没在灭顶的快意里。
  天知道第二天萧琢是怎么起床的,他顶着两个乌青的黑眼圈洗漱的时候把紫菀都吓了一跳,这小妮子这几日都不见人影,说起来他还没问过祭月节那天晚上那个男人到底是谁。
  “紫菀,我有个问题,你要如实回答我。”
  紫菀将水盆里的毛巾拧干了给他,点头道:“紫菀什么时候骗过侯爷。”
  萧琢加快速度洗完脸,转过头严肃地问道:“祭月节那天晚上,你和谁一起走的?”
  “侯爷看见了?”紫菀脸色微红,她含羞带怯地挪开目光,盯着自己绣着鸳鸯的鞋面,轻声说:“是府里的侍卫,叫流钟。”
  “你们……”萧琢想了想措辞,轻咳了一声,道:“下回我观察观察他。”
  “他人挺好的。”紫菀两只手背在身后,低着头替流钟解释了一句,然后飞快地端起水盆就往外走,“奴婢还有事先去忙了!”
  萧琢手里还拎着毛巾,他目瞪口呆地看着紫菀一阵风似的关上了门,只得无奈地将毛巾挂在一边的木架上,出门去用早膳。
  贺暄今日一大早荣光焕发地杵在大殿上,引得身边的几个王爷都甚是惊讶地多看了他一眼。许昱行来的路上同他说了两句,贺暄少见地早上没有跟他黑脸,甚至不吝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堪称友好的微笑,让许昱行着实深刻地反思了一回最近自己有没有做什么大逆不道之事,惹得贺暄怒极反笑,吓得他下意识地就想绕道走。
  不过目前看来应该是贺暄遇见了什么好事,许昱行刚刚仔细观察一番,发现他甚至对最讨厌的几个墙头草都没有冷脸,看来这好事还不小。
  “肃静……”孙得禄尖细的嗓子让紧赶慢赶来上早朝的众人都打了个激灵,朝龙椅上的贺蘅山呼万岁。
  “众爱卿平身。”贺蘅轻抬手,说道:“有事启奏。”
  “禀陛下。”户部侍郎出列,“南地诸镇大旱,又兼蝗灾,颗粒无收,还需朝廷拨款赈灾。”
  “朕记得柳光远不是南地镇守使么?就让他全权负责赈灾一事。”
  贺暄心中一凛,蹙眉望向御座上的贺蘅,贺蘅垂眸扫视了一眼座下群臣,问道:“各位爱卿可有异议?”
  殿中众人皆噤若寒蝉,低头喏喏不语。贺蘅收回目光,一锤定音道:“那便如此定了。”
  “陛下又钦点了柳光远?”柳后问出此话时,正斜靠着贵妃椅,澜衣给她端了一碗红枣生姜茶,她近半年来月事不准,且颇有坠痛之感,太医都道她是过度劳神疲累所致,让她好好静养。贺蘅还特意为此来含元殿坐了几回,很是嘘寒问暖了一番,最后顺理成章地让她好好休息,给了宫里的四位妃位协理六宫之权。
  自从柳芳蕤坐上凤座之后,她确是一日也不得安睡。要她花心思琢磨的事情太多了,帝王的宠爱、握在手里的权柄、家族的荣耀、后宫的平衡、子嗣的教养便不用说了,甚至有些时候哪位妃嫔又有个什么头疼脑热的,她也得好好记下送些补品药材过去,她仿佛练就了一身仙家本领,每日忙得只有时间睡上一会儿,在人前却依然神采奕奕,看不出半分虚色。
  以至于到了如今倏尔闲了下来,柳芳蕤反而不知该做些什么了。她神色恹恹地搅着杯里的茶,眉头蹙的如春山叠嶂,“柳光远在南梁本就名声恶劣,本宫花了多少心力才将流言压了下来,如今让他赈灾,能出什么好事?”
  “柳大人虽说性子不好,但终归还是有些分寸的,断不会惹出大事来。”澜衣给柳芳蕤轻轻捶打着肩膀,宽慰道。
  柳芳蕤嗤笑了一声,她摇摇头,“你不了解他,当时要不是本家极力举荐他,本宫是定要拦着不让他去做那镇守使的。虽说本宫同柳光远一脉向来不和,只是毕竟柳家同宗,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你派人传书一封,让他老实点,别捅出篓子来。”


第66章 品蟹
  自上回松风茶会之后,这算是萧琢第四次来松风亭。中间三回都是同付湛川一起来的,萧琢人长得隽秀,诗词歌赋又自有清疏明快之风,来松风茶会的俱是同龄的文人雅客,萧琢很快便同他们熟络起来,平日里也偶尔一起饮酒赋诗,也可谓是文人风骨自沉香。
  此番萧琢本不愿来的,晋国的蟹比不得南梁,到底北地缺山少水,蟹肉的滋味总是略逊一筹。他又不是一个极爱吃蟹之人,对这品蟹宴实在是兴致不高。自从上回同清霜闹得不欢而散之后,他很是在家消沉了一段时日,每日里也不出门,只闷在房里看些书打发时间,贺暄也是看不过去,才硬是拉着他出来散散心。
  众人寒暄了一番后,萧琢几杯淡酒下肚,早就等在门口的侍女们端着香味扑鼻的黄金蟹鱼贯而入。
  萧琢垂头看着金黄酥脆的蟹肉,上头均匀地撒着姜末与黄瓜片,他正拾起筷子准备尝尝,贺暄微微侧身,偏头对他轻声道:“你知道为什么这道菜叫黄金蟹么?”
  “不是因为上头的姜末看着像黄金?”
  “差矣。”贺暄挑眉,饶有兴味地解释道:“据说大兴有一位皇帝特别喜欢吃蟹,但口味非常挑剔,御厨为他做的蟹他都不满意,这皇帝性情还很暴烈,若是那日他心情不好,便会将那做蟹的大厨处死。
  有一日这位皇帝巡幸至江南,晚上做了一个梦,梦里有一位神仙赐了他一道黄金蟹的秘方,以蟹肉为主菜,辅以姜末黄瓜片等洒于盘上,观之若黄金碎屑。梦醒以后,这位皇帝便让人按着菜谱给他做这道黄金蟹,只是这皇帝吃的时候,上头的姜末就变成了真的黄金,吃完便殡天了。”
  萧琢刚夹了一筷子姜末往嘴里送,听到这里,他手一抖,略带僵硬地将筷子放了下去,说道:“那定是这个皇帝滥杀无辜被神仙知道了,这才降下天罚。”
  “嗯。”贺暄若有所指地说道:“善恶轮回,终有一报。”
  “你平日里不是不相信鬼神的么?”萧琢有些奇怪,“这故事定是你编出来唬我的。”
  “是啊。”贺暄促狭地弯了弯眼睛,“你不喜欢么?”
  “不喜欢。”萧琢抿了抿嘴,他拿起筷子有一搭没一搭地戳着蟹肉,说道:“生当提三尺剑,除天下不平事。若事事仰赖于神明,怎能护佑一方百姓。”
  贺暄没有接话,他若有所思地把玩着手里的酒壶,给自己斟了杯酒。
  约莫过了一个时辰,萧琢扫了一眼座上,俱只余下些残羹冷炙,贺暄方才被朝中的人叫走了,说临时有事要处理,萧琢独自坐在角落里,低着头不知在想些什么。
  “萧萧!”付湛川大咧咧地拍了拍萧琢的肩膀,一脸委屈地撇嘴道:“你说你同清霜闹别扭,怎么连我也不搭理了?难为我方才看了你半天,你半个眼神都没给我。”
  “我方才在想事呢,没注意。”
  “想什么?”付湛川拉了把椅子挨着萧琢坐了下来,索性他们周围没人,他给自己倒了杯酒,懒散地叼着酒杯问道。
  “听说南梁此次赈灾的是柳光远,我有些担心。”
  “柳光远这人确实不是什么好东西。”付湛川蹙眉,“不过他应当还算有些分寸,不会做太出格的事。况且当时晋国分东、北两路军攻入,柳光远不过是东路军的将军,北路军的白骁也不是善茬,柳光远受白骁牵制,应该不会出大事。”
  “但愿吧。”萧琢声音嗡嗡的,他将头埋在臂弯里,疲惫地合上眼。
  付湛川本想问问他跟清霜到底怎么回事,清霜这人向来是油盐不进,他若是不想说,便是打死也问不出来,只是如今萧琢一副忧心忡忡筋疲力尽的样子,他倒也开不了这个口,只得安抚般地轻轻拍了拍他的背,“没事的。”
  不过,这尘世间的芸芸众生,总是事与愿违者众,而心想事成者寡。
  萧琢抱着一本书正晃悠到贺暄书房门口,隔着花棂窗,贺暄的声音像是被北风吹散到了很远的地方一般断断续续,只有破碎的几个字漏进萧琢的耳朵里。
  他听见了南梁,还有柳光远,萧琢心里一紧,下意识地停住了脚步。
  “柳光远……叛军……造反……”贺暄的声音不大,他嗓音又低沉,萧琢莫名在这个时候有些恍惚的想,他特别喜欢贺暄有些时候压着嗓子说话的时候,沉郁而又温柔,像是晋国春暖花开时候的熏风。
  “谁在外面?”跟贺暄说话的那人影子动了动,萧琢还没来得及挪开,那人已经先一步打开了门,皱眉看着他。
  贺暄坐在书桌后边的靠椅上,他只是极淡地瞥了一眼萧琢,并没有什么起伏的惊讶情绪,萧琢看着贺暄挥了挥手,那人很恭敬地退了下去,带上了门。
  “问吧。”贺暄朝他抬了抬下巴,“你想知道的,我定知无不言。”
  萧琢略微迟疑了一瞬,他轻咳了一声,将脑子里纷乱的思绪迅速梳理了一遍,方开口道。
  “南梁如今情况如何?”
  “白骁所在的北路军和柳光远所在的东路军因争功不睦,在清陵附近开战。两方目前来看尚且势均力敌,怕是要僵持些时日。”
  没想到清霜那日同他说的话,到底还是成真了。
  “不如釜底抽薪。”清霜说道,“你在南梁不是还有些旧部么?我们可借此将事情索性闹大,置之死地而后生。”
  萧琢当时没有答应,一旦战争又起,对百姓而言势必又是一场浩劫。南梁的百姓经不起折腾了,他只想让他们好好地生活下去,他已经欠他们太多了。
  “你……”眼前的萧琢嘴唇煞白,脸上毫无血色,就像是被人涂了层层叠叠的白蜡,苍白而又摇摇欲坠,像一只游荡的孤魂野鬼。
  “我没事。”萧琢飞快地往后退了一步,他垂着头,额前的碎发在朦胧的烛火里犹如鬼魅头上的面纱,他重复了一遍,声音飘忽,“我没事,我先走了。”
  贺暄安慰的话滞涩地卡在嘴边,将他的嘴皮都快磨破了,终究还是没能说出口。他有些疲惫地伸手揉了揉眉心,本想伸出的左手握成了拳,带着些懊悔和狼狈地搁在腿上。
  作者有话说:
  权谋什么的都是我胡扯的qwq逻辑死,不要深究


第67章 白骁
  外头带着寒气的风几乎是撵着失魂落魄的萧琢乱窜,他衣服穿的单薄,平日里他定是要冷得哆嗦的,今日却毫无所觉,目光凝滞地看着地面,漫无目的地在院子里走着。
推书 20234-08-14 :出家前怀了殿下的》:简介:(入库时间2021-08-13) 晋江VIP2021-08-12完结总书评数:3619 当前被收藏数:29608cp:禁欲冷清年上美人受X占有欲超强披着奶狗皮的心机小狼狗攻十方决定出家前的那晚,做了个梦。他梦到与他一起长大的太子,得知他招呼都不打一声就出了家,一怒之下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