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室内的响动,门口的侍卫小心翼翼地问了句,却被明玄锦和善地道了句无妨给噎了回去,深谙皇上秉性的侍卫也继续缄口不言,不再向里张望。
“晏归尘,你这是希望我多让她们生些皇子,看我子孙满堂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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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玄锦冷笑道,手上愈发用力。
“咳……哥哥,我……咳,哥哥作为一代帝王,自是要让后宫绵延子嗣,让王朝盛世繁荣。可无论如何,咳咳……咳,我只希望,希望哥哥爱我,垂怜我。”
晏归尘被勒住喉咙,却忍受着这份痛苦在尽力地回复。
“我爱你呀,晏归尘。我当然爱你,就算你一本正经不发骚,也想干死你的那种。”
明玄锦笑着,蓦地松开了手。
“我对哥哥一心一意……咳咳,咳。”
晏归尘深呼吸调解气息,尽管疼痛难耐,一言一语却极尽真诚。
“我也想像名垂千古的祖先那般做个好皇帝,可是……算了,没有可是。晏归尘,你要是个女人,我定当力排众议,立你为后。让你为我绵延子嗣,陪我看这大好河山。”
明玄锦忽的温柔了起来,伸手拨过晏归尘额前的碎发,落下一吻。
“哥哥。我虽不能为你绵延子嗣,但我可以伴你左右……也许护不了江山,但誓死护你。”
晏归尘揽住明玄锦的脖颈,温柔地以吻回应。
唇舌纠缠,十指相扣,衣衫半敞,情欲满载。这次明玄锦倒是温柔了许多,除了挺进时一贯的粗暴,现下竟然一边像奋力抽插的野兽,一边不住地低声呢喃爱语。
他说,我好爱你呀,晏归尘。
最是受不住明玄锦的柔情,晏归尘的眼里盈着泪,奋力地跟随他的节奏摆动。尽管他不敢辨别,那些温柔一刀的爱语里有几分为真。他只需要这个男人需要他,就足够了。
第二十九章 别有滋味
“啊……啊嚏!”
景竹吸了吸鼻子,又打了一个喷嚏。
自从上次冒雪跑出宴席,又在宫里迷了路,最后在梅园侧门被明玄钰捡回府上,景竹就惹了风寒,一天涕泗横流,无精打采,已经持续了好几天。
虽然嘴上嫌弃不停,明玄钰还是差人一天几顿药给景竹安排好,不仅勒令他饮食清淡,还没收了他所有藏在床下的醉春枝。
谁能想到景竹看起来高高大大的,实际还挺弱不禁风呢?对于这点,景竹辩解了多种说法,之前从房上摔下摔坏了肋骨,扛不住风寒了。亦或是在梅园侧门等明玄钰来救时,相思病犯了,没空管是否受冻了。
对于这些借口,不仅明玄钰,就连麦子都嗤之以鼻。
自从惹了风寒,哈欠不断,景竹非常自觉地搬离了明玄钰的房间,重新住进了当初和麦子一起居住的别院。美其名曰,不能传染给王爷,这是为襄王大人的身体健康考虑。
这下,轮到麦子不清净了。每天喷嚏声环绕在耳边,还得被虚弱的便宜爹爹使唤来使唤去,端个药,喂个水果,捏捏腿揉揉肩。
神仙爹爹是个宝贝,我就不是亲生的了吗?麦子经常愤怒呐喊,喊完才意识到,好吧,还真不是亲生的。
“你怕什么,我要是传染给你神仙爹爹,他一进宫,这个那个都传染上了,那还了得?传染给你,你能再传染给谁,院子里枯枝败叶吗?”
景竹躺在床上翘着二郎腿,悠哉地啃着麦子刚削好的红苹果。
“你你你你……!我,我要是被传染了,再传染给豆子哥哥怎么办?”
麦子气得跺了跺脚,涨红了脸。
“哎哟呵,几天不见,都成你豆子哥哥了?”
景竹一下从床上坐了起来,用八卦的小眼神打量起了麦子。
“他比我大,是我哥哥不对吗?难道,难道……难道我要喊他姐姐吗!”
麦子红着脸,别过头去。
“行行行,只要你俩开心,你喊他爹爹都行。”
景竹啧了一声,笑着躺了回去。
正说着,房门嘎吱一声被推开了。刚躺下的景竹一猜便知道是谁,刚想嗔怪一句怎么不敲门,转念一想,本来也没什么事,再说又是他自己家,不敲就不敲了吧。
况且,他能没事就到这别院来,其实景竹是非常高兴的。
于是刚躺下的景竹,笑得像是终于盼到主人回家的小狗狗一般,从床上蹦起来,顾不得地上的鞋要如何去穿,乱蹋一气反正勾在脚上就行了,飞扑向明玄钰,将他一把抱在怀里。
“不怕传染给我了?”
明玄钰被紧紧裹在怀里,只能顺毛一般伸手抚摸他的后背。
“就抱一下,一小下就好。我真的很想你。嗯,很想你。”
景竹低头将脸埋在那带着檀香,分外柔顺且好闻的墨发里。
“呕!你们能注意一下吗?我还是个孩子啊!啊我瞎了,真的瞎了……”
麦子夸张地翻了个白眼,捂着眼睛跑出了房间。
在麦子面前,景竹从没想过避讳。反正神仙爹爹和便宜爹爹,那都是爹爹。既然都是爹爹,只要不太过分地在孩子面前亲亲热热,应该也不算什么吧。
当然,过分的事,景竹也舍不得让别人看到,比如现在,他就很想做点什么。
被紧紧地抱在怀里,明玄钰有点透不过气。景竹生怕弄疼他,赶快松了手,还这儿看看,那儿瞧瞧,确定这金枝玉叶没被自己给弄坏了,又开心地咧嘴一笑,吧唧在明玄钰那面无表情的脸上亲了一口。
亲完就后悔了。说好的不能传染给王爷呢?景竹撇撇嘴,抓起袖口在明玄钰脸上刚被亲过的地方擦了又擦。
“对不起,说好不传染给你的。我就是……太喜欢你了,有点忍不住。”
景竹委屈巴巴地眨了眨眼。
“那就不忍,我没那么容易被传染的。”
明玄钰扯住了景竹的衣袖,抬眸凝视。
这是故意的吧?这幅样子,怎么能忍得了呢?可是不想把风寒传染给他也是真的。景竹思前想后,又将明玄钰揽在了怀里。
视若珍宝般,嗅着他身上的味道。那不仅是檀香,更是深埋的爱欲,是明玄钰独有的味道。想要,想疯,想占有,可更多的却是克制,是珍藏,是放心尖上。
用手指轻轻托起一缕发丝,景竹笑着,在那泼墨长发上一吻,权当是以表思念。
明玄钰将脸靠在景竹的锁骨处,感受着这个给他怀抱的男人身上的体温。
“前几日左相说要来府上拜访,我找借口推辞了。但是我不能一推再推了,过几日,苏荷要过来,是明玄锦的旨意。”
明玄钰将脸整个埋在景竹怀里,声音显得闷闷的。
“嗯,我听易叔说了。”
景竹平淡地回应道,摸了摸怀中人冰凉的耳垂。
“还有……杜渊要回来了。听说情况不太好,从马上摔了下来,差点折了腿。还有其他的伤,我……”
明玄钰欲言又止,迟疑半晌才张了口,默默攥住了景竹的手指。
又是这个名字。景竹甚是反感听到这人的相关信息。讨厌苏荷,顶多是对她觊觎明玄钰的行为感到不爽。不同的是,只要提到杜渊,景竹便会回想起那些不堪的回忆,心疼明玄钰曾经遭过的罪。
可是万千纠结,郁于胸,止于口。到头来只轻飘飘地道了一句对不起。
对这莫名其妙的道歉,明玄钰有些诧异。为何提到杜渊,他要道歉?
“对不起。如果我能早点遇到你就好了,我是说真的……我也,唉我也不知道我在说什么。就是觉得,是我没能早点出现,让你受了那么多委屈。”
景竹的声音有些低沉,手指在不停轻柔而珍重地摩挲怀中人肩上的衣料。
这不是你的错啊。
明玄钰想要去说,一句话却如鲠在喉。如果是杜渊说这些话,他可能只会觉得恶心,虚伪。可从景竹的口中缓缓道出,却是别有一番滋味在心头。
未说完的话,终究还是被咽了下去。明玄钰不知如何跟景竹解释,他必须要趁这个机会去“照顾”杜渊,这不仅是明玄锦的旨意,更是他让杜渊彻底倒台的一个好机会。
就算不愿,但这是他不得不去做的事情。
虽不知杜渊是否真像明玄锦所言,贪污腐败,里应外合,勾结外邦,大逆不道,不知悔改。这其中任一罪名,都可将其置于死地,且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但是明玄钰知道,这是明玄锦和晏归尘无法亲自动手的事,需要借助他的力量。所以才会有了“美色襄王”一说,去完成他们无法完成的阴暗面。
这次之后,明玄锦许诺会给解药。只要拿到解药,或许就有希望了。
只是这些想法,明玄钰不知如何向景竹说起,关于他的性瘾,也是三两句话解释不清。景竹倒也不曾追问,大抵是抱着愿说便会说,不说便是不愿的心态。
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明玄钰缓缓闭上眼睛,放松地将全身靠在景竹的怀里,感受着这份依靠带来的慰藉。
第三十章 灯火阑珊
翌日清晨,苏荷便携礼只身前来,造访襄王府。
虽美其名曰是看望当日宴上初识的襄王友人,顺便与襄王叙旧。
可这哪里前来看望,顺便叙旧?分明是前来叙旧,顺便看望。或许连顺便都称不上,苏荷那水灵灵的大眼睛,转呀转,明玄钰在哪儿,她便笑盈盈地望着哪儿。
这可把景竹看得气不打一出来,可还是要保持微笑。毕竟是娇贵的相府千金,一顿打狗棒不得给打成壁画了?
“景公子近来可好?”
苏荷端庄地坐着,终于想起了旁边是有这么个人。
“托苏二小姐的福,好着呢。哎,全靠王爷念着,好吃好喝紧着,都把我吃胖了。”
景竹说完,还露出一个仿佛小人得志一般不怀好意的笑。
“钰哥哥对待友人,向来客气大方。对我这种从小被他看着长大的妹妹,那更是疼爱得很了。”
苏荷见招拆招,笑得更是得意。
“苏二小姐倾国倾城,一舞惊人,想来不论是天子,还是襄王,或是其他众王爷们,都是喜欢极了的呢。”
景竹笑着夸赞,话里话外是越听越有深意。
“景公子说笑了。苏荷不才,不懂人情往来,所以也只有幸得钰哥哥垂怜,这十几年来不嫌弃我这笨拙样子。”
苏荷刻意地将只有和十几年两个词加了重音。
没有硝烟,却已是修罗战场。苏荷据理力争,不停翻着旧账力图证明她对于明玄钰而言的独特。景竹懒得争辩,挑着她话里的字词,添油加醋地嘲讽。
然而,明玄钰倒是分外淡定,相比争得近乎要面红耳赤的两人,万年不变的冰山脸看不到一丝波澜,淡定地品着茶,好一副与世无争的姿态。
看到这幅样子的明玄钰,正在气头上的景竹当真是牙痒痒,恨不得飞踢一脚把他的茶盏踹到九霄云外去。可是,正当苏荷滔滔不绝地讲述更多有襄王参与的童年往事时,明玄钰慢慢阴了脸。
“茶凉了。”
明玄钰皱眉,轻描淡写地说道。
语罢,苏荷显然是听出了个中深意,对自己方才滔滔不绝的失态感到一丝尴尬。大家闺秀,名门望族,怎地能做出泼妇骂街般的姿态?当真失仪。
于是,整了整衣领,尴尬地假装咳嗽了一声,苏荷说了些客套话便回去了,临走时不忘念叨一句还会再来拜访。不过明玄钰以近日要事在身,不在府上为由,拒绝了苏荷的再次造访。
“您可别来了吧,略略略!”
望着那坐上马车远去的背影,景竹吐舌做了个鬼脸。
当然,这话苏荷是听不到的,景竹也只是过过嘴瘾,转身他便抱住了身旁明玄钰的胳膊,晃呀晃地开心着。
送走了聒噪不堪的蝉,却忘了家里还有个上蹿下跳的猴。回到府内,景竹果断推开了苏荷送来的那一堆吃食伴手礼,开心地为明玄钰续茶。
“跟她一个小孩子吵什么,不嫌累?”
明玄钰接过茶,用手指戳了戳景竹红扑扑的脸蛋。
“王爷,我还不知道呢,你以前还收过苏荷绣的香包?还是别人的不收,只收她的?”
景竹嗔怪地避开了那根戳脸的手指。
“给我跟明玄锦都送了。”
明玄钰淡然道。
“那为她送衣裳是怎么回事?我可没听说过,您这位王爷还会挑衣裳送姑娘的哦?”
景竹的话里带尽了酸溜溜的味道。
“夏天,一条襦裙。是我不小心把酸梅汤洒到她身上的,嫌她哭闹,索性随便找了件宫里的衣服赔她了。”
明玄钰有条不紊地解释道。
其实景竹对这些童年往事并不是很在意,大家都有小的时候,景竹自己小时候还把二姨娘的女儿给惹哭过不少次呢。
他只是想更了解这个看似冷若冰霜的王爷,以前都经历了什么,过着怎么样的生活。不过景竹不会这么轻易作罢,依旧针对苏荷方才的言行举止佯怒找茬。明玄钰说着说着,突然将茶杯一放,起身离开了位置。
“啊,生气啦?”
这下,景竹才开始有点慌了,生怕玩笑开得太过。
望着那衣袂翩翩的身影,景竹的内心已经开始作出深刻的检讨了。明玄钰关上房门,将一众庭院之景拒之门外,旋即转身,舔了舔唇,对着景竹所在的前方伸出双臂。
对于这个举动,景竹有点懵。这算什么意思,过来让我打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