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哒一声,手腕处的锁扣被打开,突然的失重使得晏归尘扑通一声跪在了冰冷的地上,膝盖处钝痛传来,这回是真真切切地贴在了那杏黄色的龙腾暗纹袍上。
有尘土飞扬的味道,和着些许燃烧后淡淡的龙涎香。
明玄锦蹲下来,霸道地抬起晏归尘的下巴,完全没有顾及这个角度是否会弄疼他。一边细细地凝视,一边用拇指的指腹抚摸着他干燥的唇。
“你说过,这辈子都要做我的狗。”
明玄锦笑着,可眼神分明是如冰似霜。
是“我”,不是“朕”。一如年少时彼此之间的交谈,人却早已不似那时的人。
“哥哥,我对女人没有兴趣。”
晏归尘一字一句,说得分外认真。
他知道,明玄锦当然知道。他们是一类人,从青梅竹马一路走来,谁不清楚谁的取向?可他是年轻的帝王,不容许他的江山有半分动摇,更不准所爱之人有半分不忠。
突然,晏归尘的一袭黑衣被明玄锦粗暴地撕扯,衣领从肩上滑落,袒露出紧实的肌肤,这肉体似乎承受了太多,早已是伤痕累累。可这大大小小的各处疤痕,对于晏归尘来说都是勋章,是荣耀,是他对明玄锦还有用的证明。
明玄锦俯身,一口咬住了晏归尘的脖颈,那里还有星点淤红,宣告着之前疯狂的爱欲。
这下,当真是哪哪儿都疼了。喉咙,膝盖,脖颈……
明玄锦咬住之后,开始吮吸了起来,不多时,有一片新鲜的暗红浮现在脖颈处。晏归尘苍白一笑,身体却不由自主地想要靠近,于是伸出双手,紧紧抱住了在他身上肆虐的帝王。
起初是脖颈,接着便舔舐亲吻到了耳垂,脸颊,嘴唇,晏归尘能清楚地感知到明玄锦炽热的鼻息。
晏归尘那双隐匿于黑夜的眼睛迷离闭合,身体跟着微微颤抖,仿佛在期待着一场狂风暴雨。
“可我觉得,程妙瑜那个女人,觊觎你很久了。”
明玄锦笑着,扯住了晏归尘早已凌乱的发髻。
这下,连带着头皮也开始痛了。可不等晏归尘再次坚定地阐明心意,明玄锦早已一手抓着他的头发,一手捏开了晏归尘的嘴,强迫他张开,毫不留情地将龙袍下坚挺的欲望捅了进去。
“程妙瑜……哈哈哈哈!她真的是你妹妹吗?她在我胯下承欢时,还真是不如你。你比她还要骚,还要贱。”
明玄锦说罢,放肆地笑了起来。
听到瑜妃的名讳被这般提起,晏归尘短暂地愣了一下,很快继续吞吐抚弄起来。明玄锦敏锐地捕捉到了这一点,冷笑着按住了晏归尘的头,狠狠推向自己。
深喉带来更加深入的快感,明玄锦难掩愉悦地闷哼一声,褒奖一般地抚摸着晏归尘的脸颊,温热的泪沿着眼角滑落,顺着手指不知流向何方。
生理性的不适,令晏归尘感到痛苦的呕吐欲。可他又怎么能让明玄锦误以为是心理上的不适,使他感到恶心呢?所以只能强忍着,被明玄锦强硬地按着头,不停深深地吞吐,任凭彼时冷峻无言,此时眼泪不值钱。
“你又要说,你们不是亲兄妹,对吗?也是。像你这样的野种,你爹都不愿意认你。瑜妃怎么会舍得为了认你这个所谓哥哥,把好不容易爬上龙床的机会丢下呢?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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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玄锦冷笑着,加快了身下的速度。
家人,早已无所谓了。从年幼时开始,从被赶出家门起,晏归尘便知道,是明玄锦收留了他,允许他伴随左右。他是皇帝隐藏于黑暗中的刽子手,是他杀人的工具,是他床上的狗。
巨物从嘴里拔出那一刻,一条银链垂悬于肉端与唇间。晏归尘太清楚此时该怎么办了,旋即转身褪去衣裤,抬高了臀部,软下声来祈求一场性事。果不其然,明玄锦很快便提枪上阵,冲了进来。
“啊,疼……哥哥,我疼……”
晏归尘皱眉,咬着自己的手指忍耐。
撕扯的痛随着异物入侵而来,刚展开的花蕊被粗暴地捅进拔出,不多时,鲜红血液便顺着与肉棒相接之处流了下来,就着这血的包裹,抽插开始顺畅了一些。
“疼?没有润滑当然疼。但是我把你干得狠一点,润滑不就来了吗?”
明玄锦笑着俯身,在身下那满是伤疤的脊背上留下一吻。
“哥哥,我不疼了,你用力干我吧……求你,干我。”
晏归尘几乎是在哀求,那副狼狈的神情与在他人面前时大相径庭。
“啊对了。西北不安分的事,提醒我让杜渊去看看。过阵子除夕宴,把明玄钰叫来,还有他那个朋友。听说我这个弟弟,近日可受了不少苦。”
明玄锦一边加快了身下的摆动,一边随口交代起了任务。
撕裂的痛感进一步扩大,腿已有些酸软颤抖了。可晏归尘只能贴在冰冷潮湿的墙面上,咬牙坚持着,应承了下来。
暗无天日的地牢,看不见阳光风雪,歌舞升平。只有靡靡之音,还有无人听见的呜咽。
第二十六章 别有用心
暮景斜芳殿,年华丽绮宫。
大抵这里就是整个皇城的除夕最辉煌的地方了。明玄锦设了所谓家宴,只邀了些许亲近的皇亲国戚,朝中重臣,以及几个正当红得宠的妃子。
自然,明玄钰也在其列。出人意料的是,明玄锦居然亲自点名,邀请景竹随行前来。
这当真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听到消息的那日起,景竹眉眼都快拧成了一团,把一句“为什么”从早问到晚,就连晚上就寝都要趴在明玄钰枕边问上至少八九遍。
“你那皇帝哥哥又不认识我,他叫我干嘛?我不去,我不去啊!啊我生病了,王爷啊你这被子有毒,枕头也有毒,你快抱抱我啊我不行了救救我……”
景竹随性在床上撒泼打滚,耍起赖来。
以往一个人睡,那种分外安静的感觉总是会让明玄钰得到片刻安宁休憩。可是现在,景竹要么不让他好好休息,要么……不让他好好休息。
忍耐是有限度的。明玄钰皱眉,对着景竹的屁股踹了一脚,没想到这家伙竟缩成一团,蒙着被子盖住了半张脸,剩下一双水汪汪又委屈巴巴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明玄钰,像极了委屈巴巴的小狗。如果给他安个尾巴,一定能摇得飞快。
“呜呜呜,你踹我,你不爱我了。”
景竹把被子拉下去了一些,露出他委屈得撅起的嘴巴。
到底是谁昨晚生龙活虎地从床上到桌上,换着地方和花样折腾了一晚上?那时候强势而不可逆的,不就是这个现在一副可怜相的男人吗?明玄钰扶额叹气,对于这反差的撒娇,竟意外地没有脾气。
反身骑了上来,明玄钰压在了景竹身上,双手扣住他的手腕,让他被迫摆出了投降状。
“既然襄王府哪里都有毒,让你动弹不得,那是否我也有毒?”
明玄钰面无表情地俯视着身下的人,披散的墨发从他肩上滑落,带来阵阵檀香味道。
“有毒。襄王大人让我中的,那是情毒。不拿一生作陪,我可好不了咯。”
景竹调皮地嘿嘿一笑,扭头伸出舌尖,在压住自己的那白皙手腕上轻舔一下。
虽然闹是闹了点,但明玄钰这阵子明显心情好了许多,王府上下全都看出来了,易安还以为是因为杜将军这阵子被派兵镇守西北战乱,不在王府,让王爷难得清闲自在了。
不过好心情没持续几天,该面对的还是要面对。于是,明玄钰安顿好王府上下,给易安交代清楚后,为景竹量身打扮了一下,便出发进宫了。
从没见过便宜爹爹这么容雍华贵,现下一见当真器宇不凡,仪表堂堂,想不到之前居然是捡破烂的乞丐。麦子万分诧异,围着景竹转了好几圈。不过,便宜爹爹从骨子里透出来的气质,倒也确实不像是寻常乞丐。
“爹,你是不是给我神仙爹爹当小妾去了?我听说,突然变得很有钱的样子,八成就是给有钱人家当……哎哟!疼疼疼别别!哎哟哟……”
麦子鬼哭狼嚎地捂着刚被打过的屁股,嘴巴噘得能挂油瓶。
“我跟你神仙爹爹有事出去,你在这好好待着,可别给我闯祸。不然,我把你抓去送给别人当小妾。”
景竹笑嘻嘻地撸起袖子,吓唬麦子。
“不了不了!我我我……我出去找豆子玩,告辞!江湖再见!”
麦子说罢,一溜烟跑了。
要说入宫,景竹这是头一遭,一路上如同一只缠人的蜜蜂,一直在明玄钰这朵鲜花旁嗡嗡嗡,问了很多要注意的事项。直到进了宫门才老老实实闭上嘴巴,开始戴上快乐面具,尴尬假笑。
灯火通明,珠帘逶迤,大殿上伶人舞姬咿咿呀呀,杨柳枝腰。宫里的夜晚,当真热闹非常。
两人坐在大殿两侧的位置,因为明玄钰的身份,又坐得离正中龙椅上的皇帝近了些。周遭都是各种看起来就威风凛然的贵人,也有身穿朝服的官宦及部分家眷,想来必定是官居高位的大人物。
景竹挠头,带家眷的话,自己算什么身份呢?
明玄锦在除夕前一天如此大摆宴席,宴请诸多皇亲国戚,朝中重臣。这排场,令景竹开始紧张了起来。一旁的明玄钰倒是镇定自若,依旧顶着他那张面无表情的冰山脸。
现下看着这张脸,景竹总觉得更移不开眼了。别看襄王大人今儿个在这里正襟危坐,一举一动优雅得如同画中谪仙。可昨个夜里,也不知道是谁被压在身下,攥着床单,面颊潮红如霞,嘴边淫语绵绵。
而这副光景,自是只有身旁的景竹知道。
想到这里,景竹的手指本是搭在桌上的酒盏边,可是环顾四周后发现没有人注意这边,他嘿嘿一笑,两根手指悄咪咪地游走到身旁。偷偷的,轻轻的,刮了刮明玄钰的手背。
不过,这一举动很快便被制止了。明玄钰皱了皱眉,看也没看旁边,反手将那不老实的手指拍掉了。
突然感觉一丝丝委屈,景竹轻哼了一声噘起了嘴巴,其程度不亚于今天被他嘲讽的麦子那张可以挂油瓶的小嘴。
这份委屈一直持续了很久,因为明玄钰在这种环境下当真是格外严肃,一丝不苟。景竹觉得无聊,开始郁郁寡欢地玩起了果盘里的橘子叶,好像面前正献舞的窈窕淑女们全都不如这几片叶子。
正中的龙台上,明玄锦龙颜大悦,搂着瑜妃的肩,看着台下献舞的美姬哈哈大笑。瑜妃娇羞地依偎在他怀里,一副持宠而娇的得意模样。一旁的皇后就连景竹都能看出来,虽然保持着大气端庄的气场,脸却都快绿得跟青菜叶一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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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一高兴,就想整点事情。起初是妃子们献艺,干什么的都有,研磨写诗贺新春的,蝶舞蹁跹祝盛世的。瑜妃也端着一把描金彩绘杉木琴,衣袂飘飘地奏了一曲,明玄锦开心得直拍手叫好。景竹一个都不认识,随便瞥了几眼就继续偷瞄身旁的美人王爷了。
接着,便是在场的文武百官们家中的女眷献艺了。景竹这才恍惚明白,这场宴席原是别有用心,远不止明玄锦所说的“家宴”那般简单。
因为明玄锦一开心,竟当场指婚了几个前来献艺的官家女子给在场的皇室宗亲。怪不得那些穿着官服的人们家中女眷一个个打扮得花枝招展,争相斗艳。
景竹抿了一口酒盏里的琼浆玉液,感觉食之无味,甚是无趣。这宫里的贡酒,竟远不及醉仙阁的醉春枝。
将景竹的思绪唤回来的,是从皇帝的嘴中听到了明玄钰的名字。
“玄钰,近来可好?听说你最近身体抱恙,可是发生了些事?”
明玄锦望了过来,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
“劳皇兄挂记。同友人出游一番,领略民俗风情。舟车劳顿而已,休养几日,已是无恙了。”
明玄钰恭敬回礼,淡言道。
“玄钰一向是有闲情逸致的,想必你的友人也定是如此了。”
明玄锦舒展了眉头,唇角上扬。
突然被皇帝念叨了,景竹玩弄橘子叶的手瞬间停了下来,脑内瞬间回想起入宫前恶补的礼数,对明玄锦的注视,认真而礼备地回应。毕竟在这个地方,身上是无处不挂着襄王的牌子,怎么着都不能给他丢人才是。
显然明玄锦没想多作质问,寒暄几句就转移了话题,去继续欣赏那些争相献艺的官家女子们了,景竹也算是松了口气。
像是寻求慰藉,景竹偷偷将手移至桌下,趁着没人注意,悄咪咪地抓住了明玄钰的手,还巧妙地甩了甩袖口,遮住二人相扣的十指。这次,明玄钰倒是没有躲避,只是眉目轻挑,依旧不言。
可是没多久,景竹的心又提了起来。明玄锦铿锵有力的声音再次传来,带着调笑的语气。
“玄钰,左相有许久未曾拜访过襄王府了吧?我看,苏荷都有些闷闷不乐了。”
明玄钰笑着,抬手指了指女眷们的一侧。
那一侧恰巧就在景竹他们对面。三五女子听到此言,悄悄地围着中间一位粉衣女子小声嬉笑着,那女子便是明玄锦方才提到的苏荷,当朝左相家的二小姐。
一袭粉衣的苏荷,在人群中当真像极了一朵粉白相间的荷。她面容姣好,身姿婀娜,脸上还带着几分稚气。景竹这才注意到,方才献舞的女子们,这位苏荷是站在最中间,最出彩的那位。
此时,突然被皇帝点名的苏荷 ,正红着脸以袖掩面,娇羞地瞄了一眼对面的明玄钰,又很快佯怒地嗔怪几句身边打趣的女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