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敌国皇子巧取豪夺后[古代架空]——BY:风露沁酒

作者:风露沁酒  录入:09-05

  他生出些亏欠的心思来,定睛看了一眼楚韶耳垂的朱砂,见颜色又淡了许多,钟情蛊的一年之期已经快到了。
  楚韶被御前侍卫带往刑部,淮祯立刻让人备马进宫。
  皇帝料到他会过来,特意喝了一碗药吊着精神,把淮祯召到兴政殿议事。
  淮祯单刀直入地把今日文腾父女两一唱一和的事情尽数挑明。
  “他们想动儿臣枕边人!”他跪在地上告状道。
  “错啦。”皇帝随手翻着桌上一本无名的书籍,“是朕要动楚韶,文腾只是奉命办事,你今日若只是来告状,恐怕要让你失望了。”
  淮祯猜到皇帝插手了此事,却没想到他认得这么干脆。
  越是明火执仗地来诬陷,越说明楚韶凶多吉少!
  “楚韶并未犯错,父皇为何针对他?”
  “他没犯错?”皇帝冷笑一声,厉声道,“他杀我边关十万将士,这是中溱与南岐的血仇!”
  “!!!”
  裕王愕然,他费尽心思给楚轻煦套上新身份,果然还是瞒不过皇帝的眼睛。
  “六年前,中溱与南岐水火不容时,朕安排在边境的眼线就将那个戴着面具大杀四方被岐人称之为战神的人调查得一清二楚,他的画像,他和南岐安宁侯府的关系,没人比朕更清楚!"
  皇帝不想承认,楚韶一度是他登基以后的噩梦,既然是忌惮多年的敌人,又怎么可能轻易遗忘?
  淮祯问:“所以父皇在庆功宴那一日就认出来了?”
  “朕虽然病体沉疴,还不至于老眼昏花到连敌国大患站在眼前都认不出!九顾,你真是艺高人胆大,把这样一个人留在身边,日日与他同床共枕,就不怕他哪一天趁你熟睡杀了你吗?!”
  “绝不可能,他没这个能耐!”淮祯无比笃定,“父皇既然查得这么清楚,自然也该知道,楚轻煦已经是废人一个!他那双手连刀剑都提不动,何谈复国报仇呢?!”
  “废人?能凭一双废手反杀半个人大的野狼,一脚能踹废一个二百斤的土匪,在随州只有三千兵马的情况下能调动全城去抵抗数万私兵的人,你称他为废人?!”
  淮祯:“...........”
  所以皇帝到底在他身边安插了多少眼线!?居然连岐州郊外的野狼都知道!?
  “瘦死的骆驼尚且比马大,楚韶当年可是差点奇袭到我中溱腹地的猛将,他就是废了,恐怕也能撂倒千军万马,朕那日不说破他的身份,就是要看看你对他到底是什么打算,如今看来,还当真是和随州民间风传的一样,要娶他做裕王妃吗?!”
  “儿臣还没有这么想。”
  “如果你没有这么想,今日生日宴上,你就该袒护文容语,而不是护着楚轻煦!朕实话告诉你,文家今日做的这些事,就是来断你娶楚韶的念头的,朕绝不容许皇室再多一个男妻。”
  皇帝冷哼一声,“温霈若不是镇国公之子,朕早派人杀他灭口,淮旸虽然荒唐,但好色是天下男子的通病,天下多少女子都能忍得下丈夫三妻四妾,怎么到了温霈这里,便一个都不能容了呢?”
  淮祯抬眼望向皇帝,不可置信:“所以父皇一早就知道瑞王府的事?”
  也对,连他远在南岐的一举一动都瞒不过皇帝的眼睛,瑞王可是在他的眼皮底下!怎么可能瞒得过!?
  “朕自然知道他有多荒唐,本来只是无关痛痒的家事,被温霈这样一闹,全天下都知道我淮氏一族出了这种丑事。”
  皇帝将手中的书籍扔向淮祯,“还要多谢楚轻煦写的这本戏文,现在连北游那等野蛮地界都在传唱这出色王爷的戏码,淮氏百年清誉,尽数毁在楚轻煦这个废人手里了!”
  那书落在地上,摊开的那一页正是楚韶的字迹——这本是戏文的手稿。
  本该在裕王府书房的书,凭空出现在皇帝的手中。
  京都的裕王府,果然是漏洞百出的渔网,竟不知有多少宫里的暗卫潜藏其中。
  淮祯强作镇定,辩道:“瑞王如果没做那些荒唐事,又怎会有这出戏文?父皇明知这件事错不在温霈和楚韶,为何要咄咄逼人?”
  “朕是皇帝,九五至尊,朕说谁错,谁就是错!”
  淮渊不容置喙地道,“况且现在淮旸已经幽禁于府内,你作为受益者,理应提前站到帝王的角度来看待这些事的利与弊。就像有温霈这一前车之鉴在,你就该知道,有朝一日楚韶也会这样鱼死网破地背叛你,与其让他负你,不如你先负他!”
  “可楚韶对我是真心。”
  这话说出来,淮祯自己都虚了,哪来的真心?钟情蛊养出来的真心,为期只有一年的真心?
  等情蛊的毒性散去,楚韶或许真是第二个温霈。
  不,淮祯想,他应该比温霈还要狠辣。
  皇帝听他说到真心二字,忽然大笑出声,直到胸腔又震出咳嗽,一旁的大太监连忙端了水过去。
  喝下两口茶水,勉强压住了咳嗽,但皇帝已经肉眼可见地虚弱了下来,靠药吊起来的精气神,快速地开始流失。
  “没想到...你还是个情种,跟你生母一样,是个...可笑的情种。”
  提及母亲,淮祯难掩心痛,他红了眼眶,质问时日无多的淮渊,“父皇到现在还不愿意承认当年错怪了母妃吗?”
  淮渊登基第二年,朝中齐王发动叛乱,中溱各地乱了半年之久,后来内乱平息,清算反贼逆党时,淮祯的生母玉妃被皇后指控与逆党勾连,说玉妃暗中与母族北游昆兰氏一族暗通书信,为逆党提供粮草。
  当年玉妃虽然受宠,但只是个外族进献给中溱的女子,名位不高,在朝中更不可能有势力做她的后盾,彼时淮祯也才10岁出头,什么都不懂,所以皇后一党拿着所谓证据向玉妃碾压而来时,玉妃毫无还手之力。
  最后只能执剑,在皇帝面前自刎以自证清白。
  当年淮祯亲眼目睹母妃引剑自刎,父皇的手按在母妃脖颈上时,血还在不断地往外涌。
  淮祯记得父皇为母妃伤心了好几天,在玉妃死前,他终于口头承认是自己冤枉了她和她背后的母族。
  然而还北游昆兰一族清白的圣旨却从未颁布过,他仅仅只是恢复了玉妃的声誉,然后让她到死都还在挂念的母族世代戴罪为奴。
  “你母妃,是在拿她的死报复朕。”淮渊执拗地说,“朕也要报复她,她要是活着,昆兰氏还有得到饶恕的一天,可她死了,朕永失所爱,昆兰一族也该跟朕一样,日夜为小玉的死而忏悔痛苦!”
  “祯儿,祯儿啊。”他抬起枯瘦的手,摸上淮祯的脸,“朕知道,你想坐在这把龙椅上,无非是为了颁一道宽恕昆兰氏的圣旨,朕会让你如愿的。”
  “只要你娶文容语做正妻,再让楚韶认下今日这场罪名,朕就立你为储君,你想为母妃做的事,就都能实现了。”
  “父皇当真以为,儿臣必须有您的圣旨才能坐上这张龙椅吗?”淮祯从地上站起来,目光如狼崽一样直视着自己的父亲,“儿臣养在边境的十万‘铁阎罗’,或许比父皇立储的圣旨更能让儿臣舒心些。”
  淮渊咳嗽两声,道:“朕知道你有这个能耐,可是,逼宫逼出来的皇位,天下百姓是不会认的,朕从小就教你,名不正则言不顺,言不顺则事不成。”
  “你身上流着一半外族的血,又靠逼宫夺下皇位,这样的帝王再颁一道饶恕外族的圣旨,你以为中溱子民会信服你吗?九顾,你只会把昆兰氏进一步推向水深火热中,你母妃在泉下也将永不得安宁。”
  皇帝成竹在胸,“楚韶和你生母的遗愿,你只能成全一个。”
  “父皇是在逼儿臣吗?你明明知道当年是赵氏陷害的母妃,你明明知道昆兰一族都是冤枉的!为什么就不肯饶恕他们,这于你而言不过是一道旨意而已!”
  “因为朕已经定了他们的罪!朕已经昭告全天下他们是罪人!朕不能饶恕他们,饶恕他们,岂不是在告诉天下所有人,朕犯错了吗?”
  淮渊近乎魔怔地抓着淮祯的肩膀,字字锥心地告诫他:“帝王是不会犯错的,九顾,等你坐到朕这个位置,你就知道,帝王是永远不会犯错的!”
  作者有话说:
  啾咕:是吗?后来全天下都知道,我当皇帝后天天跟老婆认错耶!
  韶儿:..............(觉得丢人走开了)
  啾咕:你怎么又不理我,韶儿!我错了!
  溱帝:死不瞑目死不瞑目!!
  *没有“昆兰”这个姓,我编的,啾咕的母妃全名:昆兰小玉


第44章 诛心(四)
  楚韶被带到刑部后,连公堂都没上,直接被押进了大牢。
  没有审问,直接定罪,这也在意料之中,他并不惊慌。
  踏进牢狱时,一股腐烂的朽木气息扑面而来,大牢的墙壁都是用大块的石头堆砌而成,因为是夏天,石壁上冒着潮湿的水气。
  夹道两边的牢狱中关着各种人,多以男子为主,或是被铁链五花大绑,或是全身皮开肉绽地瘫倒在地上苟延残喘,血腥味时有时无,惨叫声和鞭打声时远时近,在这种环境待上一刻钟都要让人发疯。
  “进去。”
  侍卫粗暴地把楚韶推进最深处的一间牢狱中。
  地上铺着错乱的稻草,楚韶一个趔趄险些摔了一跤,幸好扶了一把门框才没有跌倒,但手却被木门上的倒刺划出了血。
  他用衣袖捂住这个小伤口,在满地潮湿中找了一块勉强算是干燥的稻草坐下,位置刚好和临近的监牢靠在一起。
  他刚坐下,耳边的木栏就被人猛撞了一下,楚韶吓了一跳,转头看去。
  在昏暗的光线下看到一团乌黑的毛发和破乱的身形,像一只从黑泥里刚滚出来的狮子,要定睛细看,才能确认这是个人。
  这人开口问:“你也是南岐的俘虏?”
  只能看到对方的眼白在闪动,嘴巴一开一合,说出的话带着浓重的岐州口音。
  “我不是俘虏。”
  楚轻煦不喜欢“俘虏”这两个字,这样的关系直接把他和啾咕放在了对立面,他不喜欢。
  那人却说:“关在这里的人,都是南岐的俘虏,你也是俘虏!”
  “你看看,你看看你对面那个人。”
  他指了指楚韶对面那个被倒吊起来的男人,对方脸部充血,双眼翻白,身形枯瘦,乍然一看像具陈年干尸,面容已经消瘦到脱相,楚韶却莫名觉得有些眼熟,似乎在哪里见过。
  “他曾经是南岐最有名的弓箭手,曾经一箭取了中溱两个小将的人头,你知道中溱有个甜点叫糖葫芦吗?当年那两个小将的头血淋淋的,在那把箭上,真就像一串糖葫芦,血淋淋的血淋淋的哈哈哈哈。”
  “......”楚韶想起他在随州吃过的几串糖葫芦,莫名有点反胃,他想远离这个疯子,却被对方隔着木栏抓住了手臂。
  “你别走,你告诉我,南岐现在怎么样了?”??  “这世上已经没有南岐了,只有中溱岐州。”楚韶残忍地回答他。
  “你胡说!南岐怎么会没有了!”
  “你们那个姓魏的昏君都跑路了,国之不国,自然只有灭亡一条路。”
  “你胡说!你胡说!皇帝没用,可我们还有楚氏啊!我们还有战神啊!南岐从来不是靠魏氏皇族来撑着啊!”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南熹!南熹!!”疯子的眼睛忽然迸发出光芒,似乎这两个字真的像熹光一样照亮他的希望。
  楚韶在说书先生口中听过这位“南熹将军”的事迹,岐州也有不少这位英雄的话本,知道这位厉害,但他的内心毫无波澜,只觉得疯子吵闹,身陷囹圄,话本的故事并不能给他多少慰藉。
  他准备挣脱疯子的手,离他远些,因为他身上有股泔水般难闻的臭味。
  然而对方下一句话却让楚韶彻底愣住了。
  “安宁侯府是南岐的熹光,安宁侯楚轻煦我们的希望。”
  “......”
  “你说什么?”
  疯子笑着重复了这句话,楚韶听得清清楚楚,他喊的是自己的名字。
  或许只是重名了。
  这下轮到他抓着疯子的胳膊,“哪个煦?你说的是哪个楚轻煦?”
  疯子忽然低吟出一句诗来:“煦色韶光明媚...轻霭低笼芳树...”
  他低念了几句,忽然用南岐小调唱了起来。
  监牢上空有一个正正方方的小窗户,阳光从这里打入牢狱,疯子挣脱楚韶没有什么力气的手,跑到那方小小的阳光下,唱着这句诗,手舞足蹈地跳起了舞。
  “就给咱们儿子取名叫韶,字轻煦,韶儿像轻柔温暖的阳光一样,照进娘亲的生命中。”
  “娘亲最爱韶儿了。”
  “爹爹也最爱小韶了。”
  “轻煦,到哥哥这儿来,哥哥带你去放风筝!”
  侯府昔日的时光凝缩成一句句有血有肉的话语,钻入楚韶白纸一般的记忆中。
  他闭上眼睛,灵魂仿佛重回岐州侯府,那里的一草一木,都沾着往日的欢声笑语。
  爹爹抱住他小小的身躯,将他抛到空中又稳稳接住,孩童稚嫩的咯咯笑声响彻侯府上空。
  桃花树下,哥哥给他扎了个小小的秋千,抱着他坐在上面,越推越高,但他一点都不怕,甚至笑得更加欢乐。
  被母亲抱进怀里时,他又举着小木剑,在空中比划起来,嫩声嫩气地同母亲撒娇,说自己还想要一个脸盆大的拨浪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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