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的江山又亡了[重生] 完结+番外[古代架空]——BY:琴扶苏

作者:琴扶苏  录入:09-12

  去年离开坪都时,谢如琢就跟着沈辞去了吴峰一处有名的桃林,当时第一次看到那般盛大的场面,桃林绵延数里,置身其间都望不到头尾,相比之下,当年他们在南谷琅山看的桃林根本不能称之为桃林,江南的景致与北方也大为不同,山上有更多争奇斗艳的春花,还有春雨洗过后独有的湿润清香,山脚下更有旧朝下文人雅客置的园林,亭台水榭美得各有千秋,他一度兴奋得大叫起来。
  活了两世,无数次从嘴里说出江南两个字,可直到如今才第一次真切来到这里,看到从前在诗文中看到的景致,领略到“游人只合江南老”是什么样的感觉,后来他们又去了江南的许多地方,去湖上坐画舫看六月荷花,走过长堤看岸边杨柳,去雨中看粉墙黛瓦的小巷,登上塔楼听浣纱女唱温软的歌。
  到了今年,他们仍然没有丧失玩兴,打听了几处有意思的美景,开始新一轮地游山玩水,此地的桃林只是第一个地方。
  不同于去年看过的绵延数里的盛大场面,这里的桃林分布错落有致,踏过小溪会看到几排,随着山道转过几个弯又会看到几株,很有几分山间寻宝的野趣,山泉叮咚,游鱼欢跃,静中有闹。
  谢如琢还是很喜欢玩水,一碰到山间的溪水就喜欢泼沈辞一脸水,而后笑得前仰后合,隔了会又去地上捡掉落的桃花瓣,抛入溪水中看着花瓣随着水流漂走。
  “明年还想看桃花,听说越州江边有两排桃林也很好看。”谢如琢笑着去看沈辞,眼中也盛满了灿烂的春光,“现在看的都是山上的桃花,还没有看过水边的桃花,明年我们去越州吧。”
  “好。”沈辞应了一声,从他怀中取出手巾帮他擦干净水,眼中也有笑意,“之前就答应过你,要把江南最美的几片桃林都看一遍,现在才看了两处,自然是要继续看的。有名的看完了,我们还可以去找藏在山间无人问津的,每一年我们都要去一个地方看桃花,你还要把我们看过的桃花都画下来,直到有一天我们都走不动了,我们就在家里看画上的桃花。”
  他们特意来了一处幽静的山涧,鲜有人踏足,谢如琢也不怕有人会看见,坐在溪边,靠在沈辞身上,他想说“谢谢你”,又想说“你真好”,可最后都觉得这些话已经说了太多了,他和沈辞之间也没有必要再说这些,末了只是笑着应道:“嗯。”
  离黄昏还有一段时日,他们靠坐在一起没有再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林间西斜的阳光,树上时不时飘落下几片桃花瓣,这分静谧便已诉说了他们至深的情意。
  “回家挺晚了吧,师父师娘应该不会等我们吃饭了。”谢如琢看时辰差不多了,“我们要不在外头吃?”
  “听你的。”沈辞道,“我都可以。”
  “不行,上次我们回去晚了,师父师娘还等我们来着。”谢如琢又摇摇头,“还是回去吧,别又等我们了。”
  每次他们出门时都让沈澈和叶莘湄别等他们吃饭,可每次他们都还会等,或是给他们留两份饭菜,沈辞道:“师娘已经习惯了,以前师父还在军中,有时回来有时又不能回来,她怕师父回来时没吃饭,就总是多备些饭菜。后来在南谷我也不一定总回去,她又怕我吃不上饭,就还是这样。”
  谢如琢点头道:“这样的感觉真好,你和你师父都好幸福。”
  “现在你也可以体会这样的感觉。”沈辞拉他起来,帮他拍掉身上的尘土,“师娘现在对你可比对我更好,还总教训我,以为我欺负了你一样。”
  谢如琢骄傲道:“那是因为我长得讨人喜欢。”
  “那是自然。”沈辞重新牵着他的手,从另一条路下山,“你不讨人喜欢,我是怎么喜欢上你的?”
  “回去吃完饭,先抄十遍李后主的《浪淘沙令》。”谢如琢听了好话,心情舒畅,“我盯着你抄。”
  “……你怎么还想着这个?”沈辞无奈至极,“今天也玩累了,就算了吧。”
  “不行,就今天,十遍!”
  “……晚上我们去坐游船怎么样?”
  “你闭嘴。这样吧,你要是抄得好,晚上有奖励。”
  “什么奖励?”
  “现在不能说,你要是抄得不能让我满意,就永远不告诉你了。”
  “这一招不是你对付太子殿下的吗?”
  “谢明庭还比你上进呢!你还好意思说!”
  “……”
  两人又吵了一路嘴,下了山骑马回去时都还在吵嚷着今晚到底要不要抄那十遍。
  他们离京后就来了玉江同州,在此地买了间二进宅院,原主人是个风雅的人,宅院里各处都打理得雅致怡人,他们没怎么改,只修缮了几处陈旧的地方,而后按自己的喜好重新置了些新的物件,便把沈澈和叶莘湄也接了过来,一道住进去了。
  曾经谢如琢信誓旦旦说要买下一整条街,再不济也得比扎布苏在梧州的宅子大,但真正离了坪都,他又没有了那样的心思,只想过过有烟火气的日子,能有舒适的家,和长辈其乐融融就已是最快意之事,买那么大宅子晚上还怪瘆人的。
  谢如琢现在名义上还是皇帝,也不可能太招摇,家中也不会让下人伺候,二进宅院对他们来说已经很大了,再大就有些夸张了。
  他们入了柳林巷,看到大门虚掩着,里面透着灯火,便猜到沈澈和叶莘湄在等他们,两人放好了马,走进屋果然有饭菜的香味。
  自从谢如琢让太医给叶莘湄换了药,又每日吃着各种上好的补品,气色看着倒是比从前好了许多,对此谢如琢还得意地对沈辞说,你看这明明有用,你之前还不让我找太医给婶婶看,明明是之前吃的药还不够好嘛。
  “还没吃饭吧?”叶莘湄起身去厨房拿菜,“今天烧了小鱼,可鲜了,江南的鱼就是比北方的好。”
  沈辞拦住叶莘湄,自己去厨房把菜都端了过来,又去拿了碗筷,道:“师父师娘,你们怎么又等到这么晚,我们要是真不回来了呢?”
  “那我们也不是傻子。”叶莘湄笑道,“再等一刻你们不来就打算自己先吃了,这不正好你们来了。”
  “还是有点晚了,天都要黑了,别饿坏了。”谢如琢也担忧道,“下回别这样了。”
  “没事,我们早上也出去玩了,午饭吃得晚。”叶莘湄习惯成自然地先给谢如琢夹一堆菜,“你们别担心我们,饿了自然会先吃。”
  江南这边的鱼虾鲜嫩肥美,确实比绥坊、池州那边的都要好吃,谢如琢这种从前没吃过的,吃一次便爱上了,前世他直到死前都没有什么爱吃的菜,像是已经遗忘了自己也可以有喜好,这一世倒是发现了自己的许多喜好,比如喜好吃鱼,吃各种鱼,只要好吃都是他的爱。
  “清璩瞧着比从前脸圆了些。”叶莘湄满意地端详着谢如琢,“所以说还是要吃得好一点,不管怎么说都是有用的。”
  沈澈笑了笑,道:“他那是没了心事,吃得香睡得好。”
  “所以皇帝真不是人当的。”叶莘湄继续给谢如琢夹菜,“看之前把我们清璩磋磨成什么样了。”
  每回吃饭,谢如琢碗里必然要堆满了菜,叶莘湄夹一筷子,沈澈也要夹一筷子,隔一会沈辞还会夹一筷子,他只用埋头一个劲吃就行,连说话都顾不上了,说一句话的工夫,一低头碗里又多了不少菜,但他从前吃得太少,肠胃也撑不住,吃太多反而难消化,因而大家也知道适可而止,看差不多了也就不会再给他夹。
  巷子外是喧闹的夜市,家中灯火通明,饭菜喷香,没有尔虞我诈,也没有忧愁叹息,有的只是他从前不曾看过的烟火人间。
  吃完饭,沈澈和叶莘湄去休息了,洗碗的活向来是沈辞做的,谢如琢会和他一起收拾桌子,至于洗碗,他自觉地不去沾。
  不是他偷懒,实在是他不适合做这个。
  之前他洗了一次,只那一次就打碎了两个碗,磕破了三个盘子,为此叶莘湄还训了顿沈辞,嚷嚷着怎么可以让他做这个,这次是打碎碗,下次伤了手怎么办。
  沈辞也不敢再让他洗,但他后来不死心,缠着沈辞又洗了一次,而后手一滑又摔了一只碗,那只碗还砸进一堆杯盘碗碟里,那些杯盘碗碟也大多不能幸免地遭了殃,更不幸的是,他的手还真被碎瓷片给割了。
  叶莘湄心疼不已,又把沈辞训了一顿,这下彻底是谁也不敢让他洗了,他自己也觉得不应该再碰这件事,沈辞与琴棋书画无缘,他与洗碗无缘,还连累沈辞被教训了两次,真是罪孽深重。
  然而事实证明,谢如琢与其他的家务活也是无缘的,两世加一起数十年,他实在是没有干这些的经验,干什么都手忙脚乱,扫个地都能把自己呛一嘴灰,洗衣服也能把衣服洗破,最后他还是选择安静待着,别人是干活,他是去添乱,想想都尴尬。
  于是每次沈辞做什么,他就搬条凳子做一边看,今日也是如此,沈辞在洗碗,他就坐一边和沈辞聊天。
  叶莘湄从房中出来拿水果,看他一直待里面还以为他又去洗碗了,颇为担心地在厨房门口嘱咐道:“小辞,不许再让清璩洗碗了,你也是,怎么好意思让人家洗?”
  “我没有……”沈辞百口莫辩,“是是是,我再也不敢了,师娘你放心吧,我绝对不会再让清璩洗碗了,其他活我也不会让他干的。”
  叶莘湄点点头,分给谢如琢一碟樱桃,对沈辞说一句“那你快点洗”,便转头走了。
  沈辞:“……”
  谢如琢吃了个樱桃,汁水饱满,看沈辞有点可怜,走过去也往他嘴里递了一颗,道:“下个月不出去了,今年南方有涝,待家里好。嗯……我记得北方好像今年又会有点旱情。唉,朝廷又要没钱了。”
  “让太子操心去吧。”沈辞吃掉一颗樱桃,碗已经洗得差不多了,慢慢擦掉水迹,“这不是你要操心的事了。”
  “过年不是还得回京吗?”谢如琢道,“你等着吧,太子又要跟我哭穷。”
  谢如琢虽然已经撂了挑子,但仍是个皇帝,去年过年还是意思意思回去了几天,在朝臣们面前病恹恹地露个面,再和谢明庭、杜若说些话,且现在朝堂上势力刚刚重新洗过牌,属于孙秉德的势力淡去,杜若的势力成为主力,新兴势力又崛起,交替之际也不宜有皇位变动,听谢明庭的意思,想再等十年。
  再等十年,属于谢明庭的势力就该长成了,谢如琢也同意,寻思着过个十年差不多又到了前世他驾崩的时候,也许历史对待一个皇帝的生平就是这样不容改变的吧,便干脆定下依然在隆兴三十一年正式将皇位交给谢明庭。
  但在那之前,皇帝已经常年病得起不了床,他当然还是什么都不用干,是不是皇帝都没什么分别,照样在江南快活度日,京中都丢给太子就好。
  “明庭今年要成婚,我们还是要回去看一看的。”谢如琢又道,“成婚这种大事,内库还是要支笔银子的,啧,真的没钱了。”
  “反正你又不用那么多钱,够用就行了。”沈辞无奈道,“没钱就没钱吧。”
  “那可不行。”谢如琢听他这么说,收回了要再喂一颗樱桃的手,“师娘身体不好,那些补品都可贵了,不能断。我们出去玩不要钱的吗?师父师娘也要出去玩,你难道还想委屈他们?”
  “那也不至于这点钱都没吧?”沈辞自己低头从他手里叼走了那颗樱桃,含糊不清道,“你前些年不是攒了好些钱吗?”
  谢如琢凑到他耳边轻声道:“去年京中三大营要换一批火器,兵部哪能从户部手里支出这么多银子来,况且造火器素来也是秘密,不好让大家知道太多,其实从前大多都是皇帝自己出钱的,所以去年最后还是内库贴过去的,然后我又买了这座宅子,不剩多少了。”
  沈辞甩干手上的水,道:“太子自己没钱吗?”
  “还真没有。”谢如琢道,“他还不敢在我眼皮底下存大笔的私房钱,今后应该会存了。”说着他又愁眉苦脸起来,“今年内库又得贴洪涝和干旱的钱,太子还要大婚……这日子没法过了。”
  沈辞更为无奈,道:“我那里还有些钱。”
  “那是给师父师娘养老备用着的,不能动。”谢如琢看他一眼,下定决心道,“我觉得我们需要出去赚钱。”
  沈辞仿佛受了惊吓,瞪大眼睛道:“你说什么?赚、赚钱?”
  “是啊。”谢如琢狠狠咬碎一颗樱桃,“我们也是要养老的嘛!”
  沈辞有不祥的预感:“你……你想干什么?”
  嚷嚷了这么多年攒钱,但事实上偌大一个国家,琐事繁多,大虞战乱平息至今并没几年,谢如琢也真没攒下多少钱,况且他也做不到当真诸事不管,拍拍屁股走人,末了还是要为钱发愁。
  “扎布苏都能做生意。”谢如琢眼睛一亮,“我们也做生意吧!”
  “他在大虞没人认识他,你呢?”沈辞戳戳他的额头,“你等着有人认出你,昭告天下皇帝是装病的?”
  谢如琢一晚上便和沈辞细数了所有可以赚钱的法子,可惜全都被沈辞否决,好处就是这人彻底忘了之前说过要抄十遍李后主的《浪淘沙令》的话。
  思索来思索去都不对,谢如琢愁得皱眉,忽而灵机一动,嘻嘻笑道:“我突然觉得……赚大虞的钱没意思,要赚就去赚别人的钱!”
  这个别人不用猜都知道是谁,沈辞心道:即使谢如琢不想当皇帝了,某人也不能逃开被压榨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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