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与君同[古代架空]——BY:征宵

作者:征宵  录入:09-28
  《我心与君同》作者:征宵
  传统渣攻,但受不是传统贱受。
  文案
  一个渣攻看上了软受抓来强制爱,软受不服怒起反抗最后黑化的故事。
  内容标签:江湖恩怨 强取豪夺 虐恋情深
  搜索关键字:主角:秦风丞,阮因

第一章
  正是严冬,方下过一场大雪,天地皆白,万物俱静。
  阮因倒在雪地里,只觉全身都冻得快要没了知觉,甚至连先前那钻心刺骨的痛楚也要感觉不到了。他的神智愈发昏沉,几乎连眼睛都睁不开了,却仍伸出了手,想往前爬去,但终究是爬不动了。
  朦胧间,他听见有人道:“还想走,不要命了么?”
  这声音沉如金石,即使此刻仿佛压抑了滔天怒意,亦十分悦耳。
  阮因听在耳中,却只如遭雷亟,他挣扎了一下,却还是没能往前爬动半分。
  然后他便被人从地上一把捞起,横抱进怀里,裹入了一袭温暖的大氅中去。
  他勉强睁开眼,果然看见那张最不愿见到的英俊面孔,那双眼眸此刻炽烈如火,却教人不寒而栗。
  “不是我不放你走,是你已走不了了。”
  阮因这回被带回来,便发起了高热,烧得浑浑噩噩,竟昏迷不醒。
  大夫已经前来诊治完毕,战战兢兢地给阮因处理过了身上伤处,退下去煎药了。
  秦风丞站在床前,看见阮因一张俏脸苍白如纸,两颊却透着胭脂般的薄薄绯红,心里不知怎的,忽然生出些烦躁不宁来。
  除却第一回外,秦风丞在将阮因带回来的路上便没再碰过他,昨日得归无忧城,自然再不能放过了他。只是阮因虽被下了软筋散,一开始却未被点穴,仍挣扎得极是厉害,期间甚至差点从床上跌了下去,连足踝都扭伤了。秦风丞在归途中忍了好几日,不免便折腾得狠了些,记忆中阮因像是昏过去了两次,今早离开之时,他还在昏睡,沉静的面孔颇有几分温顺堪怜之意。然而下午却听得有人来报,道阮因意欲自尽,被及时阻住了。
  他急忙赶去阮因住处,就见阮因仍躺在床上,纤瘦的手腕搭在锦被之外,被绷带缠得严严实实。
  他本似有满腔焦灼,此时却只余了怒气,不由冷笑出声道:“想不到阮家公子,竟效仿起那些贞洁烈妇来了。”
  阮因看也不看他,一双漆黑的眼睛不知是望着头顶纱帐,还是望向了虚空,半分神采也无。
  秦风丞又笑道:“你若非要如此,也由得你。只是你孤身上路,未免太过凄凉寂寞,我便做一回好人,让你阮家其他人也去陪你,如何?”
  阮因突然有了反应,他的眼睛慢慢看向秦风丞,眸中似有一团烈火:“你想杀我哥哥他们,却没那么容易。”
  秦风丞道:“阮荀固然武功不弱,但你以为,他单凭一门碧水剑法,便能是我敌手了?至于其他人,就更不值一提。这样罢,你若不信,我不妨明天就杀一个来给你看看?”
  阮因在被带回之时,曾见过秦风丞杀人的样子,他也早就知晓秦风丞武功盖世,又心性残暴,加之无忧城势力极大,这种事又哪里做不出来?不由脱口道:“不要!”
  秦风丞微微一笑,凝视他道:“你也不想吧?那乖乖待在我身边便是了。”他的目光有些慑人,尽是不加掩饰的炽烈欲望。
  阮因被他这么一看,一下又想起被他肆意凌辱之事,心底又气又恨。他毕竟不过是个十七岁少年,从未遭过这等祸劫,忍不住便鼻中一酸,泪水在眼眶中滚来滚去,泛起一片盈盈水光。
  秦风丞见他如此模样,不由心中一软,口中却道:“刚学完烈女自尽,又做出这副委屈模样,不知道的,可真要以为你是个大姑娘了。”
  他如此刻薄讥嘲,阮因本就羞愤得快哭出来,此刻即便竭力想忍住,却到底抑制不住了。
  秦风丞本待再说几句作弄之辞,却见阮因泪水已止不住地从眼角滑落,滚入鬓边乌发里,不禁看得有些不忍了,便放软了声音道:“好了,别哭了。你做我的人,我也决不会亏待你的。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
  阮因忽的开口道:“放我回去。”
  秦风丞本自以为难得地说了几句软话,岂料竟得来如此一句回答,不由一下怒自心头起,几乎就要扬手打去!但他手还没动,却一下看见阮因眼角的泪痕,终是忍住了,只冷声道:“好,只要你现在能走得出这无忧城,我便再不留你。”
  他知道阮因被他伤得颇重,且右足足踝亦因挣扎得太过而受了些伤,恐怕连床也下不得,如何能从偌大一个无忧城走出去?何况此时正是寒冬腊月,外面冰天雪地,阮因身上不过一件单衣,又如何能抵御刺骨严寒?
  原本其他任何一个人,还不至于如此和自己的身体过不去的,然而他在盛怒之下,一时却忘了,阮因方才连死都已寻过了,又怎会在意这些呢?
  阮因闻言立刻翻身坐起,这一动便是痛极,他不由倒抽了一口气,才道:“还望秦城主说话算数。”
  然后他在秦风丞的注视之下,慢慢将双腿移到床下,扶着床架勉强下了地。然而他一放开床架,便身子一倾,几乎要跌倒,却终究没有跌倒。他略略站稳了,便往门外走去,一瘸一拐,走得极慢,但居然当真走到了门口,毫无迟疑地踏出了房门。
  秦风丞冷眼瞧着他的动作,他原本不是个易怒之人,但此时心底怒火却越烧越炽,几乎要灼穿胸膛一般,怒到极处,竟还生出了几分莫名痛楚出来,搅得他更是一阵烦乱难忍,只恨不得立刻将阮因抓了回来锁在床上,教他再无法离开半步。
  他心下虽气,面上却只更冷峻森寒,当下几步走出屋子,却一眼就见极宽阔的庭院中,阮因步履蹒跚,仍在前行,单薄的背影在一片苍茫白雪中显得很是孱弱无援。
  他见此情形,心中已说不出是何滋味了,他能听见自己手掌紧握,骨节爆出的声响,几乎用尽了全部忍耐之力,才能依旧站在原地不动。
  这时却见阮因足下一个踉跄,摔在了地上,他似乎想挣扎着爬起,动了几下,却始终爬不起来。
  
  秦风丞终于再站不住,几步疾掠了过去。
  药汤已经被送了上来,一个侍婢扶起了阮因,另一个端了药碗,就欲给他喂药。然而阮因双唇紧闭,那侍婢又不敢用劲,一时竟喂不进去。
  秦风丞见状,走过去道:“让开。”
  那侍婢忙站了开去,将药碗递给秦风丞,秦风丞在阮因双颊上一捏,迫得他张开了嘴,便舀了一勺喂他。
  阮因虽在昏迷,却似仍有些意识,当那药慢慢喂进口中之时,倒也配合了他的动作咽下药去。
  秦风丞自见到阮因以来,从未见过他如此柔顺听话的模样,先前那点烦躁之意一下便全然不知所踪,手上动作不由也愈发温柔细致起来。他这般一来,倒教身边两个侍婢看得都暗自心惊,只觉城主平日素来跋扈张狂,竟还有如此悉心照顾于人的时候。
  阮因这一病,足足昏迷了两天才醒转过来。他醒来时,恰看见秦风丞从一旁侍婢手中接过了药碗,他怔了怔,移开了目光。
  秦风丞见他醒了,本是一喜,但见他立刻将自己全然视若无物,不由又是怒火一炽。秦风丞此人,一出生便是无忧城少城主,身边从来没人敢拂逆于他,哪里受得了如此轻视,当下就要发作,然而一看见阮因毫无血色的脸庞,还是生生忍了下来,只道:“你再敢这般不要性命,休怪我让其他人给你陪葬。”
  阮因眼神似乎闪烁了一下,却仍不看他。
  他这副模样简直全然将秦风丞视若无物,秦风丞只觉再这样下去便真要忍不住发作起来了,但阮因病成这样,再经不起折腾,只好站起了身来,将药碗又递给了那侍婢,道:“给他喝,不喝就强灌。”说罢拂袖便走。


第二章
  秦风丞走了,阮因仍一动也未动。那侍婢端着药碗,在床前坐下,轻声道:“阮公子,您把药喝了吧。”
  阮因置若罔闻,连眼睛也没眨一下。
  那侍婢轻叹一声,又柔声道:“阮公子,您纵然心里难受,也别跟自己的身体过不去。而且您现在把身体弄坏了,今后若能有……脱困的机会,又如何能逃出去呢?”她说到最后,声音已是极轻,几乎只有他二人才能听得清了。
  阮因闻言浑身一震,看向那侍婢,只见她一张瓜子脸清丽动人,一双莹润的眸子盈盈望着自己,说不清是同情还是惋惜。
  阮因见到这眼神,心头如被针刺,却道:“姑娘……你能助我逃出去吗?”
  那侍婢摇头道:“非是玉音不愿,而是我也帮不了您。”
  阮因又道:“或者……你能帮我传个信出去么?好歹……教我哥哥知晓我还活着。”
  那名唤玉音的侍婢仍是摇头:“这也不行,因为我根本连这无忧城内城也不出了,而且要传这等消息,若是被旁人知道了,我亦自身难保,实在是抱歉了。”
  阮因皱眉,失望道:“原来你不过是替他来劝我。”
  “不,绝不是。玉音见阮公子如此人物,实是不忍看您憔悴下去,”玉音恳切地道,“而且说句公子不爱听的,城主的行事阮公子也该当知晓,假若您真有什么不测,他一腔悲戚怒意无处发泄,怕是不会放过阮家的,公子想必却也不愿看到。”
  阮因咬牙道:“所以我只能乖乖当他的玩物,是不是?”
  玉音摇头道:“不,玉音以为天无绝人之路,公子怎知能不能再寻得出逃之机?又怎知令兄不会派人来救您?假若来日公子真能逃出生天,身子却坏了,那才真是后悔莫及。
  “而且公子若有何损伤,令兄怕也会伤心难抑吧。”
  “玉音说这些话,绝非为了城主劝公子顺服,却是为了公子着想,只盼公子保重身体,以图后计,还望公子明白。”
  她这一番话说得的确有理,而且听她提及哥哥,阮因心中又是一酸,即便仍觉得她不过是在替秦风丞劝服自己,却也听进去了七八分,一眼瞥见玉音手中的药碗,当下道:“药凉了么?给我喝了吧。”
  秦风丞看完刚呈上来的密报,推开了面前信笺。
  信是离火堂堂主飞鸽传书而来的,信上道武林中各大门派、世家所结成的武林盟近日来颇有蠢动之意,日前在苏州红叶山庄一带聚集了各路英雄豪杰,像要密谋对无忧城不利之事,但由于守卫极严,却是暂时探不到具体事宜。
  然而这一桩事着实不甚新鲜,因为那武林盟筹划剿灭无忧城之事,早不在一天两天了,如此集会,也是常常有的,只不过也未见真有什么动作。
  无忧城自初建以来,便由于城中之人行事过于强横毒辣,而为武林正道所不齿,双方几番摩擦之下,仇怨越结越多,终成水火之势。十余年间,曾数度交战,直至今日仍是僵持不下。最近一役,正是两年前老城主亡故不久之时,武林盟率众攻来,本拟能将无忧城打个措手不及,却未料到秦风丞神功初成,又预先布下了天罗地网般的机关暗伏,反使得武林盟伤亡惨重,铩羽而归,两年内都未再敢来犯。
  但这一役无忧城亦损兵折将,否则以秦风丞这般狠厉霸道的性子,又安能放过那些残兵败将?怕是早已从冰焰谷一路杀去江南了。
  正想着些前尘往事,忽有人走了进来,秦风丞抬头一看,就见一名红衣女子缓缓行来,盈盈一拜道:“参见城主。”
  秦风丞忙道:“连姑姑快不必多礼,可是有何要事?”
  这女子已是中年,容色却依旧照人,颇有风韵。她乃是秦风丞之父的结义妹妹连絮,秦风丞纵然肆意妄为,对她到底还有几分恭敬之意。
  连絮道:“要事倒是没有,只听闻你此回下江南,带回来的那个人……是阮荀的弟弟?”
  秦风丞笑道:“不错,连姑姑消息真是灵通。”
  连絮略略一顿,迟疑道:“从前却不知城主……还有这般喜好……”
  秦风丞失笑道:“不过玩玩而已。”
  连絮道:“你若想玩固然可以,但他阮家到底是武林盟一派,你将这么个人好好地养在城内竹轩之中,却不怕他对无忧城不利?”
  秦风丞道:“连姑姑多虑了,我这回下江南本没几人知晓,他又是我一时兴起才强带回来的,天底下哪有这般凑巧之事?再说武林盟便是真要派人浑水摸鱼,也断不会派他这样的。”
  “人不可貌相,这未必不是他们故意设下的局,”连絮见他神色显是一派不以为意,叹了口气,又道,“城主,两年前武林盟大举来袭,无忧城所以能将他们击退,全赖巽风堂堂主混入武林盟十年之功,我们既能如此,他们未必便不能……”
  “此事我自有分寸,”秦风丞截断她的话,又见她仍是满面忧色,道,“那人我已派人严加看守,竹轩之内便是只苍蝇也飞不出去的。连姑姑且放心吧,我决不会让任何人威胁到无忧城的。”
  连絮被他这般堵得无话可说,只得道了声“还是多加小心些”,便作罢了。
  秦风丞再看到阮因之时,就见他呆坐在床上,望着前方怔怔出神,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秦风丞并不说话,只挥退了两名侍婢,待得那房门被关上之后,他已经坐到了阮因床前,凑近了他笑道:“两日未见,想我不曾?”
  他所做之事明明那般凶狠暴虐,此刻却偏要故作这等亲昵之态,阮因只觉恶心欲呕,干脆略略偏了头去,连看也不想看他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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