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的白月光他又装病 完结+番外[古代架空]——BY:言笙笙

作者:言笙笙  录入:10-06

  这样位高权重的人,未必会畏惧顾相这种清流,如今九个地坤只有顾远筝一人还在外面,难保那人不会铤而走险,暗害亲历过此事的顾远筝。
  毕竟替罪羊洪家的前车之鉴摆在那里。
  他想去提醒顾远筝,觉得这事很要紧耽误不得,又不能走正门,多少人盯着丞相府,他不好与丞相府光明正大的来往。
  于是五殿下出现在了丞相府后院的一棵树上,并被一只半人高的卷毛大黑狗给截住了。
  咬人的狗子都不叫,那大家伙只是呜呜呜的压着嗓子咆哮,邵云朗无奈,只得下了树,买了肉包子又折返回来,这次他懂了,翻墙前先扔了一只包子。
  计划通!这次翻过来没听到狗子威胁的声音。
  邵云朗安稳落地,得意的掸去下摆灰尘,一抬头,正对上个穿着鹅黄襦裙的小姑娘,乌黑柔顺的发髻间簪了两只活泼的铃铛步摇。
  一只包子正被架在两只步摇中间,保持了一个微妙的平衡,在五殿下的注视下,那包子也许是感到了压力,终于勉为其难的从小姑娘头上滚了下来。
  邵云朗:……
  小姑娘容貌娇美,细看的话与顾远筝生得很像,此时捂着头顶瞪圆了眼睛,惊呼:“你是采花贼?作案还带着包子,经验好丰富啊!”
  邵云朗:……我不是,我没有啊。
  小姑娘眼睛一亮,“你是来采我的吗?”
  这小丫头在期待什么啊?邵云朗连连摆手,“我是来采你哥……呸,找你哥顾远筝的。”
  小姑娘上下打量他两眼,又摇头道:“确实不像采花贼,这衣服料子是我上次没抢到的云罗织,采花贼不会这么有钱吧?”
  初见时顾远筝就说过他家里还有个小妹,想来这小姑娘就是了,私闯后宅还撞见人家家里的地坤,邵云朗尴尬的头皮一麻,差点就要顺着树再爬出去了。
  他深吸一口气,告诉自己要冷静,这时候爬出去,采花贼的名号就坐实了。
  唔,还是个穿着云罗织带着包子,有钱又有经验的采花贼。
  他尽量温和的笑了笑,可惜效果并不理想,他这张脸怎么笑都像是在勾引人,小姑娘谨慎的退了一步,满面狐疑的看着他。
  传闻中风流成性的五殿下手足无措的挠挠头,尽量诚恳的说:“我是你哥的朋友,有些私事不便递拜帖给相府,所以……”
  小姑娘:“可我有三个哥,你要找哪个?”
  邵云朗:?
  ……
  顾远筝在祠堂罚跪,少年背脊挺的笔直,即便是跪着,也透出一点凛然。
  这是他第一次跪在这里,以往都是他二弟顾远棋常年驻扎在这蒲团上,今日倒是风水轮流转。
  他爹让他跪,是因为他犯了家规。
  犯了一个“赌”字。
  想来是哪位先生察觉到他和邵云朗做的局,向他爹提了两句。
  本也不至于如此,但他爹问他知错了吗?
  顾远筝说知错。
  他爹又问下次还犯吗?
  顾远筝没说话,他自然可以不犯,但邵云朗要是还想这般胡闹,他又不会拒绝,自然还会成为共犯,而邵云朗又不是他顾家的人,家规约束不了邵云朗。
  所以他自然不能说再也不犯了。
  于是顾相震惊了,一脸古怪的让他滚去跪着。
  也不知道邵云朗在做什么,游戏红尘的戏唱没唱完,应该已经回宫了吧。
  “哥……”顾远婳小小声的叫。
  顾远筝略侧过身,垂着眼睫眉目冷淡的回拒妹妹:“小画,我不渴,也不饿,有事晚上再说吧,领罚要心诚。”
  “啊……这样啊……”顾远婳又小声说:“那我告诉那谁,让他晚上再来好了。”
  顾远筝微微一愣,心底莫名的冒出一个名字,“谁?”
  “说是叫‘云五’。”
  顾远筝起身,匆匆抚平衣角,边走边说:“我觉得天色已经不早了,可以算作晚上。”
  顾远婳:?可太阳还没下山呢?
  作者有话要说:  《心诚》

9.第 9 章
  顾远婳说将人安置在他的院子里了,顾远筝没想通邵云朗是用什么手段“买通”的自家小妹,顾远婳虽然单纯,但也没傻到放不认识的人随意进后宅的地步。
  推门便看见邵云朗只着中衣,看着他一脸无奈的笑:“顾兄,能借件衣服吗?”
  顾远筝手一顿,将门关上后才问:“殿下的外衫呢?”
  邵云朗摸摸鼻子,“被……被你家小妹拿走了……”
  他看出顾远婳很喜欢云罗织,恰好端妃那还有一匹,邵云朗很有眼色的贿赂给了顾家小姐,但那古灵精怪的丫头仍不放心,非要扣下他的外衫,要他践诺时拿布来换。
  听完前因后果,顾远筝皱眉道:“胡闹。”
  “唉!算了算了,你别训她,本来我翻墙进来就挺不像个好人的,初见印象都这么差了,你训她一顿,她要记恨我的。”
  五殿下为非作歹多年,这还是第一次怕别人记恨他。
  顾远筝想,自然不是因为那只见过一面的丫头特别,而是因为……那丫头是他的家人吧?
  这样一想,他唇角不由自主的漫上些笑意,又听邵云朗说:“顾兄!你家风水好养人啊,地坤都生的这般钟灵毓秀!”
  顾远筝:……
  他没佩香囊,可惜邵云朗身为对信引不太敏感的泽兑,除非他有意释放信引压迫威胁邵云朗,否则他还真察觉不了。
  顾远筝叹了口气,“我去给殿下拿件外衫。”
  他拿了一件月白色的锦袍,这是新做的衣服,这个年岁的少年,身量恨不得一天一变,各家给府里公子做衣服时总会做的略微大一些。
  顾远筝本就比邵云朗高出半个脑袋,加上衣服宽松,邵云朗穿上后袖子长了,只能露出一点指尖,他也不介意,甩了甩袖子,给自己系上腰绳,顺便简略的说了说上午泛舟时看到的那八个地坤。
  “……总之,顾兄你最近行事还是要小心一些,话说相府的家丁仆役怎么这么少?我翻墙进来都没人管的吗?”
  顾远筝在里间找东西,闻言回道:“我爹才回雍京不久,宅邸是圣上赐下的,原有的仆役里有各个势力的眼线,都被我爹赶走了,新的还没来得及找。”
  他拿着条系着丝绦的玉佩绕过屏风,“管家还在青州清点祖祠里的东西,家里暂时没有掌管后宅的人,这件事便耽搁了,殿下?”
  邵云朗站在房门后的架子旁,面色古怪的指着一杆通体雪银色的长-枪,“这是你的吗?”
  顾远筝颔首:“是。”
  邵云朗:“我能拿下来看看吗?”
  顾远筝笑了笑,“殿下自便就好。”
  邵云朗把那长-枪从架子上拿下来,入手的分量让他一惊,差点没砸自己脚上。
  这这这……
  这枪杆不是镀了金属,而是实心的,其上雕刻了一只瞠目咆哮的凶兽,看材质还是西南特有的“岁金”锻造的,岁金比铁要轻,但硬度和韧性却又比铁要高。
  由于开采和锻造困难,大昭境内还没有一支军队能全员配备岁金的武器。
  可就算比铁轻……
  邵云朗掂了掂这长-枪,估量了一下重量。
  是庄竟思提起来半刻钟就能累哭的分量。
  顾远筝装作没看到他愈发古怪的脸色,将那和衣服配套的玉饰递给邵云朗,见他还两手握着枪发愣,不由得失笑,上前亲手给他系在腰带上。
  “殿下怕是关心则乱。”他垂眸,纤长浓密的眼睫半遮住眸光,“我爹刚还朝,事务繁忙,他本来是无暇去管青州这件贩卖人口的案子的,更何况我在青州是以地坤的身份参加的祭祀,而回到雍京后,便一直以泽兑的身份示人,应该足以掩人耳目。”
  修长的手指理顺玉佩下面的流苏,顾远筝轻声说:“不过,多谢殿下了。”
  关心则乱。
  邵云朗耳根一热,将那长-枪放回架子上,掩饰的咳了一声,“确实是我心急了。”
  “但这事确实蹊跷。”顾远筝沉吟片刻后问道:“殿下可还记得是哪艘画舫?”
  ……
  入夜,一叶小舟将两位客人送上了“清梦楼”的画舫。
  “醉后不知天在水,满船清梦压星河……”顾远筝轻笑,“名字起的雅致,还只接待持有‘清梦令’的客人,看来殿下应是常客。”
  不知道是不是邵云朗的错觉,总觉得顾公子这话语气颇为微妙,他也没深思,嘿嘿一笑,回身来扶顾远筝。
  顾远筝拉着他的手上了画舫。
  邵云朗抬手按住顾远筝被风掀起一角的帷帽,压低声音说:“先帝时期废除了官员不能狎妓的律法,一路上我都看见三四个熟人了,你还是遮好脸,上这来被看见了,传出去会坏了你的名声。”
  顾远筝扶着帷帽,低头跟在他身后,“难道殿下不觉得……我这样在人群里反而更显眼了吗?”
  “那快走,进包厢说。”邵云朗拉着他的袖子,跟着引路的小厮上了二层。
  清梦楼的画舫是从江南海家造船厂定制的,不仅巨大,且结构巧妙,上下三层,雕梁画栋,其上更有貌美的伶人歌舞奏乐,从河岸上看过来宛如神仙楼阁浮于水上。
  进了包厢,邵云朗便带上了他那风流纨绔的面皮,一身月白都压不住他的张扬轻浮,他“唰”的一声展开从顾远筝那里顺来的折扇,对着那侍立的小厮招了招手。
  小厮连忙躬身凑过来。
  “明人不说暗话……”邵云朗眼角眉梢尽是笑意,自钱袋里摸出一张银票,压低声音道:“小爷今个请朋友来玩,得玩点新鲜的。”
  小厮一看那银票上的数目,立刻眉开眼笑,“爷想玩点什么?您是要惜玉姑娘给您来抚琴?还是要绮烟姑娘来给您唱个曲?我们这还有刚从西域买来的胡姬,那腰身……那叫一个销魂……”
  他又嘿嘿一笑,“当然,您要是在这过夜,我们这也有姑娘能把两位爷伺候好……”
  “咔哒——”
  青玉茶盏被那带着帷帽的少年放在桌上,不大的一声,却让邵云朗莫名的抖了一下。
  还有点心虚是怎么回事?
  他晃了晃扇子,又摸出一张银票,“我们过夜,但爷要两个地坤。”
  小厮笑容一僵,“爷你说笑了,我们这儿没有地坤,让地坤出来卖,那可是要杀头的。”
  “是么……”邵云朗眨眼,又摸出一张银票并一个深色的木牌,“现在有没有?”
  小厮一见那木牌脸色就变了,快速的说了一句,“小的这就去给大爷安排。”
  然后他便捧着那木牌,恭恭敬敬的退了下去。
  等人走了,邵云朗长舒一口气,端起茶盏喝了一口。
  顾远筝一撩帷帽下的轻纱,挑眉问:“那牌子?”
  “呼……”邵云朗前倾身体,凑的近了才小声说:“去你家之前,找了‘鬼市’的人帮忙买的。”
  所谓鬼市,不过就是黑市,流通一些明面上不让流通的货物。
  顾远筝真心道:“殿下好手段。”
  “算不上手段。”邵云朗摆摆手,“不过是在织金河上漂的久了,三教九流都认识一点……唔?顾兄,你有没有觉得,这屋里的香还怪好闻的?”
  顾远筝凝神轻嗅,颔首道:“甜而不腻,确实是……”
  他顿了顿,“春-药?”
  邵云朗:……
  “这东西现在点起来有什么用?”邵云朗一手掩住口鼻,一手推窗,“还没送人上来,先点了助兴的药?这顺序不对吧?”
  他推了两下,窗子毫无动静。
  顾远筝一手掀开帷帽,俯身在窗缝上看了一眼,“外面抵住了。”
  邵云朗脸色一变,快步走到门边,伸手一推。
  门外细微的铁链摩擦声传进来,有人在外面将门锁上了。
  两人对视一眼,邵云朗低骂一声,“娘的,他们给我下套!”
  顾远筝拿起桌上的凉茶泼进香炉,溅起一些飞灰,他放下茶壶,一手支着额头,垂着头,身体细微的发着抖。
  药效竟然已经开始发挥效用,顾远筝半眯着眼睛,强自压制着躁动的信引,白檀的冷香却还是在瞬间盈满室内,更要命的是,邵云朗还疾步走了过来,低声问他有没有事。
  灼热的呼吸间,那人的声音都开始飘忽不定,然而顾远筝却隐约嗅到了酒香。
  醇烈的,缠绵的纠缠着白檀的冷香,像一触即燃的烟花,瞬间侵蚀了感官。
  那是和他契合度极高的地坤信引,在平时对天干而言就是极致的诱惑,更何况他现在被催-情-药诱导进入了易感期。
  他抬头,循着味道,眼底微红的看向站在他身边,满面焦急的邵云朗。
  “顾兄?顾远筝?你还好吧?”
  兴许是这药对泽兑影响没那么大,邵云朗虽然也燥的慌,但神智仍清醒着,见顾远筝红着眼睛看过来,他立刻抬手做发誓状,“顾兄你放心,我绝对不会对你做什么禽兽之事……”
  要是顾远筝受药效影响扑过来,他就只好先将人捆起来了。
  可费尽心思这样坑他们两个,那人到底要做什么?
  他刚隐约理出个头绪,就被一直垂着头的人捏住了手腕。
  邵云朗愕然,“顾兄?”
  他看着顾远筝,微微一愣。
  人还是那个端方温润的人,眼神却和他平时看到的翩翩少年有些许不同,像束缚在笼中的兽,一朝挣脱锁链,那眼神似要磨牙吮血,把看中的猎物连皮带骨的吞入腹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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