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州帝王书[古代架空]——BY:于小荷

作者:于小荷  录入:10-09

  他人前脚刚到湖州,当天晚上就发起了高烧,头昏脑涨,吐到虚脱,整整四天,什么都吃不进肚里去,连着请了四五个大夫,都说是水土不服,开了方子熬的药,喝一口吐一口跟没喝一样,连着折腾这么多天,要不是自己这一身功夫底子,人恐怕就要废了。
  “王爷慢动,容在下先把针取了。”一直坐在床边的黑衣人出声了。
  顺着那人的视线,叶檀低头,看见自己两条胳膊上果然七长八短地戳着好多根银针,再看那人手边的针包,顿时明白了,这人看上去疏狂不羁,像个江湖侠客,想不到居然是个医生!而且,比起那些看上去很像郎中的郎中,反倒是不怎么像郎中的这位医好了自己的病。
  虽说要取针,但叶檀没动,其实也是没力气动弹,那位先生道了声“得罪”便径自托起他的胳膊,不紧不慢地把他身上的针一根根地取了下来。
  下完针,他观望一番叶檀的脸色,问道:“王爷觉得如何?”
  “好多了,先生妙手。”叶檀道,“不过,先生可见过这么严重的水土不服之症?”他声音虽然虚弱,但精神头却仍旧很足。
  “王爷这是中毒之症,并非水土不服。”先生说的云淡风轻,一边说话,一边慢条斯理地卷着针包。
  这话一出口,在场几人除了叶檀还算淡定,几名亲卫却惊得差点就把屋顶掀了。
  “先生!您是说有人蓄意谋害王爷?”
  “我们王爷中了什么毒?先生您倒是说清楚点啊……”
  ……
  “你们都给我闭嘴!”叶檀拧着眉,视线落在那位先生的脸上,眼神阴恻恻地,“照先生的意思,是有人给本王下毒?”
  “说是下毒也不全对,不过,所用的方法和下毒也没什么差别。”
  这话说的真绕,叶檀昏睡太久,脑子多少有点慢,他思索片刻才开口:“这意思是说,想要谋害我那个人所用的根本就不是毒药?因为怕被人发现,所以才用了另外一种方法吗?”
  先生点头:“没错,食材或药性相克。”
  “怎么还有这种方法?!”叶檀的眉心都拧成了死结,食材或药性相克?!居然还有人用这种办法害人?!这也太缺德了!
  “虽然没办法立即断言是何种食材或药材导致中毒,但可以确定的是,有人将相克之物添加在了食水中,导致王爷呕吐不能进食,水药不进,只需再耗上个三五日,王爷身体必然承受不住,届时药石难医,却仍旧会被误认成水土不服之症。”
  “这也太阴损了!想不到才刚到湖州,就有人等不及想要本王的命!”叶檀一双桃花眼危险地眯了起来,回忆起自己离京之后的种种迹象,咬牙切齿道,“看来这鬼地方的猫腻果然不小!不过这些孙子竟然都不尝试买通一下就急着想要本王的命,也是有意思。”
  淮安王这话原本没人敢接,纯属自说自话罢了。
  话音才落,却听那位先生悠然道:“可能有人觉得……贪墨来的那点银子全都用来买通王爷也未必拿得出手吧。”
  没想到一个看病的郎中会突然插上这么一嘴,叶檀冷不丁被噎了一下,余光一扫那几个亲卫死命憋笑的蠢样子,淮安王有点火大,但瞬间就冷静下来,不动声色地转移视线重新打量了一下这位救他一命的先生,心里慢慢浮出一个念头来。
  这人怕是不简单,一个跑江湖的大夫,居然能连自己下江南是冲着什么来的都一清二楚?而且在这中毒的四天之中,连着请了那么多一看就经验老道的白毛老郎中都看不出问题来,怎么他一来就手到病除了?而且还能从中看出那么多门道?这么一个人,突然出现在他身边真的就只是个巧合吗?
  这时,侍卫叶乙端着一碗热腾腾的米汤过来:“王爷,先喝点米汤吧,先生方才施针前吩咐属下给王爷备着的。”
  “嗯。”叶檀接过碗,试了试温度,然后几口把一小碗稀糊糊的米汤喝了个干净,空了好几天的肠胃立刻觉着舒服了,心里免不了又加上一分猜测。
  好家伙!出手之前就知道让人先备米汤?他怎么就知道一定能医的好?
  想到这,叶王爷长眉一挑:“先生手到病除,实在令本王感佩,不知先生如何称呼?”
  先生眉目微敛,微微一笑:“鄙姓江,名千秋。”
  江……姓江?还是个大夫?
  叶檀一愣,随口问道:“江先生可是湖州本地人?”
  “在下不过是一闲云野鹤,碰巧游历到此罢了。”
  叶檀追问:“那敢问江先生与天都江氏有什么渊源?”
  “正是在下本家。”江先生道。
  “想不到竟然能在这里遇到天都江家的先生,幸会。”叶檀正色道。
  天都江氏,天下闻名的大医之家,世代出名医圣手的门第。
  也难怪人家出手前就胸有成竹,并且一来就连病根在哪都摸得清清楚楚,想不到竟是江氏族人,并且还是江氏本家人,如果不是因缘际会,这样的大夫,举着银票也是请不来的。
  “王爷客气了。”江先生道,而且也不绕弯子,“在下游历至滨州时,恰逢王爷押粮入城赈济灾民,王爷的所作所为令人感佩,之后江某一路南下,沿路救治灾民,碰巧也刚到湖州,便从一位朋友口中听说王爷也到了湖州,并且贵体抱恙,细问之下,才发觉事有蹊跷,贵属前往朋友药堂求医时,江某便毛遂自荐来到府上。”
  滨州?!叶檀猛然记起,在滨州时就始终觉得有双眼睛如影随形地跟着自己,原来还真的不是错觉!
  “这么说……那时在滨州草庐里救治伤患的医者就是江先生?”
  “正是在下。”江先生起身,已有去意,“王爷四日不进水米,脾胃尚虚,这几日饮食要多加留意,平时也要以静养为主,残存于体内的毒素我以银针刺穴压制,已无大碍,过些时日自会不药而愈,江某告辞了。”说着朝叶檀拱了拱手,江先生就准备离开。
  “先生留步。”叶檀被侍卫搀扶着披衣下床,脸色虽十分苍白,浑身虚软无力,但那对桃花眼却仍旧神采奕奕,“不知先生在哪里落脚?”
  江先生答道:“在下江湖浪迹,停步是家。向来都是来即来,去即去,居无定所。”
  江湖浪迹,停步是家……叶檀的心突然间被什么东西触动了。
  ‘……身居高位,如履薄冰,反倒不如外面的万千世界来的精彩。表舅,那些江湖浪迹,停步是家的日子,远比做个高高在上的浮华傀儡要踏实的多……’
  ……
  曾几何时,有人对自己说过同样的一句话,说这话时,那人眼中有华光闪耀,可如今,他却不得不身为“高高在上的浮华傀儡”,做着身不由己的苦恼事,家国重任的磨砺,使他眼中那一瞬的光芒只定格在了旁人的记忆中。
  江先生只道了声“后会有期”,也不等叶檀开口,便径自去了。
  他以为此事到这里便告一段落了,从淮安王的宅子里出来,见天已经过午了,江先生也不急着回朋友的药堂,而是先晃去湖州最大的得月楼吃了个晌饭,之后又一步三晃地信步闲游,把湖州城逛了个遍,直到快晚饭时,才提着在得月楼买的酒菜回药堂找朋友喝酒。
  刚一转过巷子口,江先生就看见药堂门口杵着一个人,没看清面目,但看样子像是在等人,而且好像还等了很久。
  江先生初来湖州,也没什么故人亲友,心里便没觉得别人会是在等自己,于是颇不以为意地晃了过去。
  谁知那人一见他,眼睛立刻就是一亮,连忙朝他迎过来,施礼道:“见过江先生,叶丙已经在这里恭候先生多时了。”
  “原来是叶公子?”江先生方才看清这人,这不是淮安王的侍卫么?“你家王爷有事找我?”
  “正是。”叶丙说着从怀里取出一个宝蓝缎面锦袋,恭恭敬敬地双手奉上,“这是我家王爷命在下送来给江先生的谢礼。”
  见江先生腾不出手来,叶丙十分有眼力见儿的伸手接过他手上的东西,帮他提着。
  那锦袋沉甸甸的坠手,也不知里面装的是什么。
  江先生打开锦袋,拿出里面一枚巴掌大的圆牌子,黄澄澄金灿灿,一看就是纯金打造的,正面以篆书阳刻着“乾升令”三字,反面刻了两行小一些的字“大都葉錦廷”和“現銀伍仟両”这样的文字,金牌子周围还錾刻着回字纹,十分漂亮精美。
  “叶王爷这是何意?”尽管这东西看上去既讲究且价值不菲,江先生还是有些不明所以。
  “回江先生话,王爷说江先生行走江湖,悬壶济世,总有用得着它的地方。”叶丙解释道,“凭此令可到各地升和钱庄提取现银,以每日五千两为限,以五年为期,届时先生将之留在升和钱庄任意分号即可,乾升令全天下仅有五枚,还望先生妥善保管。”
  “这谢礼着实有些重了。”江先生看了看手中的金令牌,笑道,“也罢,在下也总不好拂了王爷的意,那就暂且恭敬不如从命,日后再见面时自当归还。”
  叶丙施礼:“谢先生体恤。”
  “好说。”看着令牌上“大都叶锦廷”这几个字,随口问道,“这上面写的叶锦廷,是叶王爷么?”
  “锦廷正是我家王爷表字。”
  江先生点头,把令牌收回锦袋,揣进怀中,从叶丙手中取回自己的东西。
  “天色不早了,叶丙告退。”
  “好,叶公子慢走不送。”
  江先生在药堂门口站了一会儿,看着叶丙的背影消失在巷口处,才闲闲地晃进药堂去。

  ☆、阿洛

  楚岚背上那些被竹鞭抽出来的伤口,让他这个自诩皮糙肉厚的人足足养了半个月才封口。伤在背后,他后脑勺又没长眼睛看着上药,而且这种家丑也没什么外扬的必要,没人帮他上药,他干脆就自己拿绷带草草一缠,挺着就算了,反正这点皮肉伤也要不了命。
  自那日之后,楚岚便再没同雁归私下见过面,虽然每天会在朝会时见到彼此,但两人的目光却再没有交集过。
  日子也就如此按部就班地过着了。
  就这样吧!楚岚心想,原本就是无解的事情,想那么多也没任何用处,反倒是徒增困扰,他每天都告诉自己,就当做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而雁归……每日为了政务忙得脚打后脑勺,这才半个月,人就瘦了一圈,他显然也没有精力去琢磨那些个儿女情长,鸡零狗碎的事,相信只要时间久了,他也就能放下了吧?
  又过了两日,这天楚岚刚从练武场的擂台上下来,满脸的汗珠子在阳光下闪闪发亮。
  前阵子背上有伤,弄得他成天跟个小媳妇儿似的窝在一边看着别人过招,看得他心痒手也痒,好不容易捱到伤口愈合,楚将军迫不及待地拎刀杀进战局,果不其然出手就拿了个三连胜!这种感觉,那真不是一般的爽!
  “我说你们几个!别苦着脸了啊!胜败乃兵家常事,可以输但绝不能怂!”楚岚将长刀往地上一掼,席地而坐,在人堆里也跟个老兵痞子似的,冲那些打输了的将士指手画脚,“每人去提两桶水,绕着营地跑三十圈!水洒了一半以上的,晚上就别吃饭了!还愣着干嘛!快去!”
  “是!”十多个人齐声一吼,撒丫子就去抢水桶,打满水之后拎起来再跑,一副副滑稽的模样逗得别人笑得前仰后合。
  偌大一座军营之中,连只母耗子都见不着,一群糙老爷们儿成天扎堆在一起,精力过剩无处发泄,要么打,要么斗,简单粗暴,日日如此,也翻新不出什么别的花样来了,可这么一群人还偏偏就兴致勃勃,玩得乐此不疲。
  “启禀将军!”营中的传令兵气喘吁吁地跑过来,“将军,咱们西面关口截住了一队苗疆人,他们说要进京城寻人,没您的命令,燕将军不敢擅自放人进城,特地遣属下来请将令。”
  楚岚立刻敛起笑容,起身问道:“什么样的苗疆人?来了多少?”
  “回将军,领头的是一男一女,还带着十二名苗疆武士,那些武士各个都带着武器。”
  “走!去看看!”
  “是!”
  不多时,楚岚率领一队人马抵达了京西隘口,远远地就望见了滞留在关卡处的一行人。
  “属下见过将军!”副将燕淮一见楚岚,立即迎上来施礼。
  楚岚点头还礼:“我听说他们要来京城寻人?找谁?问过没有?”
  “问过了,但是那对姐弟有点听不懂咱们的话,就一直说要找阿雁。”
  一听这名字,楚岚心中一抖,抬眼仔细看时,立刻辨认出来,站在几名武士中间的正是索玛和阿洛姐弟俩。
  此时索玛也认出了楚岚,赶紧朝他挥手,开心地喊道:“楚将军!”
  “索玛姑娘?蛊师阁下?”见到他们,楚岚也放下了戒备,下马走过去,“你们怎么来京城了?”
  索玛:“阿雁传信给我们,说他没事,那时候只是受了伤,现在伤养好了,在京城当了皇帝,我们就急着赶来看他了,喏,还有阿雁的小马,一直在我家里照顾着,这一趟把它也给阿雁送回来了。”
  楚岚顺着索玛手指的方向看过去,果然见到了在颍州时,雁归骑着的那匹马,还有马背上坐着不下来的,自从见着他就闷闷不乐的阿洛。
  “蛊师阁下,好久不见。”楚将军自然不会跟个孩子一般见识,朝他拱了拱手招呼道。
  阿洛也不高兴看他,只勉勉强强地咕哝了一句,:“楚将军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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