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陛下心头宠[古代架空]——BY:旧酿

作者:旧酿  录入:10-11

  欲买桂花同载酒,终不似,少年游。
  南憧皇宫也有许多桂树,大概是气候与淮北不同的缘故。花香是香,但酿出蜜糖来总带着股子苦味。
  是以蔺衡曾经私下试过好几次,可惜始终做不出慕裎喜欢的味道,最后就都让小舅舅拿去借花献佛赠予姑娘了。
  制作蜜糖的手艺是当年娘亲教的,每每盛夏酷暑难熬,夜间又遭蚊虫叮咬很难睡踏实。
  娘亲便挑拣完整的桂花,加盐洗净放在背光处阴干。
  用蒸笼蒸熟拌上几勺蜂蜜和红糖,装在瓷坛里,埋在树根底下。
  睡不着时舀上两勺,一边当点心吃一边听蝉虫鸣叫,以此捱过炎炎长夜。
  那时日子拮据,所用的蜂蜜及红糖都是寻常次品。酿制出来的口感说不上好,但也是难得的佳肴。
  到了淮北以后,逢遇佳节,阖宫欢庆。蔺衡就会如法炮制,尝上些许以慰思念之情。
  至于某日突然发觉花蜜少了大半,罪魁祸首被当场活捉。
  不仅不道歉,还十分利落的以‘本太子怕那玩意儿太甜,你吃多了牙口不好’为由全数占走,就都是后话了。
  -
  -
  因着先前已经见过太子殿下洗手做羹汤,此刻国君大人在案前精心摆弄糕点装盘,唤月倒也没觉得有多不可思议。
  不过看蔺衡的手法,比起只会熬汤的太子殿下,似乎确实要精进娴熟不少。
  软糯香甜的千层糕白白胖胖,每一层中间都被添了厚厚的花蜜,稍一挤压就从间隙中淌出来。
  玲珑剔透、糖芯夹裹,诱人胃口大开。
  皇帝陛下对作品也甚是满意。
  深嗅了嗅浓郁的甜腻气息,正式预备着拿去哄人高兴了。
  小厨房距正殿寝屋不足百十步远,行至小院时,见风旸并没有守在门口。而是蹲在熄灭的炭火堆边,不知愣神在看什么。
  唤月眼见着国君面露不悦,忙捡起小石子准确砸到风旸脑袋上。
  被砸的那个懵懵抬头,随即慌忙拜倒:“参见陛下!”
  蔺衡刚想启唇叫人拖他出去杖毙。
  风旸先道:“陛下息怒!方才殿下醒了片刻,交代奴不准惊动您。殿下还吩咐奴去收拾残余火堆,所以奴这才违背了您的旨意。”
  说罢,他又往前跪行几步,重重磕头。
  “奴纵是有一万个胆子也不敢擅离职守,只是奴斗胆揣测,陛下待我们主子极好,事事以他为重。倘若奴不听殿下的吩咐,怕是要惹人气恼,不利于歇息养病。如此一来,陛下必定也更加忧心。”
  口齿清晰。
  句句周全。
  饶是蔺衡有意要降罪,一时也找不出其他错漏。
  “既然是太子殿下吩咐的,你就依他照做罢。”
  风旸叩首称喏,重新起笤帚去清扫冷焰残灰。
  眼神极尖的皇帝陛下随意一扫,倏然发现火堆边像是有几条痕迹很新的划痕。
  一时起了好奇,不由辗转脚步向那边迈了迈。
  慕裎坐过的团蒲仍旧扔在原地,不过周围切实比之前多了些字迹。
  大抵是坐着赌气,顺手捡根枯枝胡乱写着泄愤的。
  走近再看,蔺衡脸色陡然一僵。
  宛如鬼画符一般的两个大字,正是皇帝陛下的本名。
  后头还画着看不出是猪还是狗的动物,中间加了个大大的双横等号。
  孤真是闲的。
  作甚非要给自己找不痛快呢。
  皇帝陛下心中暗诽。
  转头捕捉到另一个痕迹时,面上的僵硬神情转而化为了道不明的复杂。
  吃剩的骨头架子拼拼凑凑,依稀能看出是珍珠鸡生前的样子。
  然而旁边地面上多了道相当明显的刻痕。
  ——是个卍字。
  ‘留在池清宫养伤,顺便,给孤的鸡超个度。’
  ‘我可听你的话了。’
  蔺衡脑子里同时闪过这两句言语。
  原来慕裎所问的是否还在生气,从始至终指的都是偷鸡。
  傻子。
  皇帝陛下无奈一笑。
  赤尾珍珠鸡是少有,但再怎样稀罕,终究找得出第二只、第三只、乃至更多。
  可能将他一步步从暗无天日救赎到暖阳底下,真心回护、绝对信任、不见前景也敢站到他这边的人。
  世间唯此一个。
  这样独一无二之人,怎愿意让他不开心分毫,又怎舍得让他受伤半点呢。
  -
  -
  蔺衡端着点心进门的时候,太子殿下仍伏在枕上睡得迷迷胧胧。
  药效挥发,他的脸色比离开那会要明显好上几分。
  慕裎许是做了噩梦,眉结微拧,偶尔哼出不适的嘤咛。
  皇帝陛下心下一紧,想试试他的高热褪得如何。
  不料手刚抬起,床榻上的人猛然启眸。从床榻和墙壁的缝隙中摸出一把袖珍匕首,直直就往蔺衡胸口刺去。
  幸而人在病重浑身无力,加之国君大人反应极快。寒光闪过,徒然将空气一分为二,并未伤到什么其他。
  慕裎用力捏了捏太阳穴,头昏脑胀、隐隐作痛。
  这回是真的清醒了。
  见人站住不动,再低头瞧瞧手心里的匕首,他轻声道:“我要说我不是故意的,你信吗?”
  蔺衡自然知道他话里的意思,点点头坐下,顺势用糖糕换走凶器。
  “在淮北,很辛苦罢?”
  慕裎像是想笑,抿抿唇倒咳嗽了几声。“放心,想暗杀我的一定没有盼着你死的多,你本事多大呀,都敢吼我了。”
  皇帝陛下莞尔。“逞一时威风而已,吼完不还得给太子殿下鞍前马后,伏低做小么?”
  “蔺衡。”
  连名带姓的唤声从床榻上传来。
  不同于以往平淡的、嘲讽的、气急败坏的。
  声音很轻,也很温柔。
  “难过的话就别笑了。”
  话落。
  做皇帝的那个果然敛下唇角,眉眼间泛起深邃的落寞。
  “我会护你周全,不论何时,不论何地。”
  君王重诺。
  一言九鼎。
  慕裎颔首:“允了。”
  两人相视一笑。
  糖糕的甜、药味的苦、炭火的暖,悉数融化在这个意味绵长的笑里。
  “趁热尝尝?”蔺衡将千层糕递到人唇畔。
  “太久不做了,手有些生。若是难吃,你使个眼色就行,多少给我留点面子。”
  慕裎挑眉,顺着他的动作咬下半块。
  糖糕入口即化,松软非常。
  细细咬嚼香甜更甚。
  “陛下谦虚了,这样好的手艺不转行当厨子真是.......”
  打趣儿的话头戛然而止。
  蔺衡疑惑的嗯了声:“怎么了?”
  慕裎原本因点心可口露出来的欢欣瞬间消散,眸子里的光一压再压,逐渐化成愤怒与责备。
  皇帝陛下见状当即心虚的往后挪了挪。
  试图药遁。
  未遂。
  慕裎死死瞪他,扬声一喝:“说啊!什么时候受伤的?!”
  作者有话要说:
  啦啦啦啦
  评论的宝宝发红包噜!!!
  快来按爪
  啾咪~~~


第28章
  蔺衡见他这般笃定,就知受伤的事一定遮掩不过去了。
  “小伤而已,不碍事的。”
  慕裎一嗤,冷声道:“你当本太子好糊弄吗?小伤犯得上用灼华?”
  灼华,取自灼灼其华之意。
  因伤处深可露骨,血液汩汩不止,远瞧通身犹如桃花荼蘼。
  须得用这等名贵药物疗伤才能愈合,故得此名。
  这方子得来极不容易,其中所用药材皆是可遇不可求的稀罕物。
  当初淮北老国君起了兴致想配一味。
  十几名御医昼夜翻看医术,琢磨近半年,方得了巴掌大的一小盒。
  金贵地跟什么似的,单放置药膏的暗格都满是玲珑锁铸。
  慕裎嗅觉一贯灵敏,即便屋内多种气息交杂,但如此细微的味道仍然能够单独嗅出来。
  且那药膏味道很独特,一旦沾在衣衫上,两三日后还能闻到淡淡的药香。
  先前是病得迷糊,可眼下人已然恢复清醒,连带着感官嗅觉也敏锐如初。
  皇帝陛下略带傻气的赔笑:“我哪糊弄你了,伤得不重,当真无妨。”
  “你说了不算。”慕裎不睬他,指指玄黄相间的朝服腰带。“上衣褪了。”
  光天化日的。
  让人脱衣裳。
  这多少有点.......
  做皇帝的那个面颊微红,往后避了避:“今日清晨已经上过药了,你若不放心,我回长明殿让太医拟了验伤贴给你看,好不好?”
  慕裎相当不满的啧声。“我都不嫌臊,你怕什么?况且你不穿衣裳的样子本太子又不是没见过,那会儿......唔唔唔!!!”
  “嘶。”蔺衡轻呼,一面甩着被咬出齿印的手一面往窗外张望。
  “小点儿声,万一让人听见了还以为.......”
  慕裎不满:“以为什么?”
  “..........以为孤不顾你病重,又在和你玩那起子捆绑滴烛油的把戏。”
  太子殿下听着他颇有些怨念的话,忍不住一哼:“少扯旁的,你褪是不褪?不褪我可上手扒了啊!”
  “好好好。”蔺衡着实无奈,捉住他不安分探过来的腕子。“你先答应我,看完不许气恼。”
  “管我呢,本太子不过是想瞧一瞧,灼华是不是确有传言说的那般神乎其神,治伤效果堪比灵丹妙药。”
  说是这么说。
  真待皇帝陛下褪去上衣露出伤痕时,慕裎神色陡然一寒。
  伤处不但深,而且极长。
  从心口直到腹部,皆泛起粉褐色的肉痂。
  之前的伤口尚未完全长好,里面的肌里不知是受挤压还是药物用得猛了,往外翻生覆盖在表层。
  显然是旧伤未愈,再添新伤的境况。
  看最里一层结痂的颜色,受伤应当在四五天前。
  “你那日从朝暮阁抱我回来,已是有伤在身了,对吗?”
  蔺衡微微低头,一如在淮北给人当侍从时的温顺模样。
  他不吱声,做太子的那个愈加怄得直锤床榻。
  “在你眼里,我就只会吃喝享乐、贪玩生事,半点心都与我交不得?”
  “没有。”皇帝陛下轻声辩解。
  “我不想你不开心。”
  这是实话。
  当时慕裎正陷在那样的状况里,脚一沾地就疼的哆嗦。
  反正人如此清瘦,哪怕身上有伤,一路背回去也耗费不了多少体力。
  与其说出来惹人心烦,不如当作没发生过的,回头再找些上品膏药养好就是了。
  眼见着太子殿下气成一只小河豚,蔺衡一笑,戳了戳他鼓囊的脸颊主动示软。
  “别气啦,我保证,以后就是磕破点皮,我都派人来知会你一声。”
  慕裎闻言闷闷瞪过去一记。
  “哼,再有下次,无需旁人动手伤你,本太子亲自代劳!”
  -
  -
  反正衣裳都褪了,伤成这样怎么也得换个药才能收场。
  蔺衡便让宫人去长明殿取来灼华,刚想把铜镜往窗边挪一些,方便看清药膏是否抹匀。
  太子殿下却扯了件外衣披上,一把抢过小盒,凉凉道:“要不是救我,这伤早该好了。陛下且坐着罢,我来将功赎罪。”
  蔺衡好笑,端坐着点头称是,一副任杀任剐的样子。
  灼华药如其名。
  未揭盖前就能闻到味儿,不比一般药物清苦,鼻息间似有若无的萦绕着的是恬淡桃香。
  里面膏体呈半透明的赭红,细看可以瞧出混杂了磨碎的玉屑。
  慕裎沾了少许在伤处涂抹,像是担心会弄疼他,涂两下就偏头望一眼,见蔺衡神色平常才继续。
  他这番作为,倒叫被伺候的那个不禁喟叹。
  所谓久病成医。
  若不是自己亲有体味,怎会知晓上药是比受伤更难熬的事。
  更遑论小心谨慎,只为给对方少添痛楚。
  自古位高权重等于众矢之的。
  国君如此,太子殿下亦是如此。
  慕裎敏锐察觉身侧传来的目光中带了温度,抬眸匆匆对上,又抿唇急急避开。
  “总盯着我作甚,问你话呢?你武功这般精绝,怎会让人伤在正面?”
  “噢,明着来了十几个,一时没防备暗处还藏了人。”皇帝陛下挑眉,面上略略有些得意。
  “他们加在一起都打不过我,我只受了点皮外伤,他们全赔了命呢。”
  听似随意的语调,然而个中酸苦实难遮掩。
  这必不会是他第一次遭刺杀,也不会是最后一次。
  慕裎恍然想起在暗室中赌气埋怨的话。
  ‘好好的我进暗道作甚,去刺杀你吗?!’
  那时蔺衡神情里的黯然,大抵是真的被戳中了软肋罢。
  “伤你的人查过底细没有?是旧朝余孽,还是.........淮北?”
  皇帝陛下认真道:“若是淮北派来的呢?”
  慕裎一怔。
  片刻发觉对方双眸重隐隐含着玩味,不由恼羞成怒。
  敛下愧色在他伤处重重一按,直听见蔺衡咬牙倒抽冷气才满意道:“若真是淮北派来的,那我就要问罪了。叫他们来刺杀国君,十几个人,竟只伤到了你的皮毛。”
  “哪就十几个,明里暗里近三十多呢。”
  皇帝陛下疼得厉害,弓下腰身道:“玩笑而已,那些都是旧朝余孽,否则怎能悄无声息混进宫来。”
推书 20234-10-09 :九州帝王书[古代架》:简介:(入库时间2021-10-09) 晋江2021-10-07完结HE!不虐!直球将军与戏精上司的清凉解暑故事。身为武将,楚岚一直以为,自己的圆满,便是战死沙场,为国尽忠。可是,就在他捡了那个哑巴孩子之后,一切都变得不一样了……强强 年下 情有独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