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陛下心头宠[古代架空]——BY:旧酿

作者:旧酿  录入:10-11

  可这声带着颤抖的殿下。
  和话语中无尽的哀戚。
  让做太子的那个心下了然。
  这道由他亲手制造出来的伤,是蔺衡一生的意难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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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意外损坏遗物事件,以慕裎求国君寻了支纯玉雕琢的羌笛,趁夜悄悄放在贴身侍从枕边而告终。
  没人察觉当日云尽殿里发生过什么,颈侧淤痕让太子殿下精心遮挡,纵是常常到帝后宫中用膳,也不曾被抓包。
  蔺衡再未提及任何相关的只言片语,慕裎不追究,但他始终难过心里那关。
  便每晚将案阁上剩余的珍藏典籍搬出来,跪在灯下一字字全数抄录。
  年少时谁的骨子里都是倔强的。
  自然,亏欠对方的道歉,皆由两人埋进心底。
  并试图在无尽的漫长岁月中。
  心照不宣的,以温暖作馈赠。


第30章
  窗外不知何时簌簌落下雪来,但屋内依旧暖和舒适。
  太子殿下还陷在对过往的沉思里,倚在榻边,盯着炭火怔怔出神。
  原本支着手肘小憩的蔺衡却突然转醒,起身不等站定便匆匆要往门口走。
  那两步迈的甚是急促,以至于血气上涌,眼前结结实实昏黑了一阵。
  “做噩梦了?”
  “没有。”皇帝陛下摇手示意无事,顺便在身上摸了摸,看朝服是否穿戴齐整。
  “我昨儿犯困时天色已经渐暗,若不抓紧,今日早朝必定赶不上了。”
  话落,慕裎面上的神情变得十分古怪。
  他挪回目光,极认真望向眼前的人。
  “可你才睡了一个时辰不到。”
  蔺衡步子一顿,似乎有些尴尬,指尖无措的攥住朝服绦带。
  “是吗.......我真是睡糊涂了,竟闹了个笑话。”
  “过来坐罢。”慕裎轻拍床衔。“辛苦你了,忙于朝政,还要为我费心。”
  话说的很真切,并不带半点揶揄味道。
  倒让做皇帝的那个不禁意外。
  蔺衡依言坐近,探手试了试人额上的温度。
  不等开口,太子殿下先嚅嗫道:“我不是故意的。”
  他嗓音柔和,在只有细微炭火炸响的房间,听上去犹如梦呓。
  蔺衡缓缓勾唇。“通常这句话的意思,约等于抱歉罢?”
  “哎呀!你好烦!”
  被不留情面的拆穿,慕裎抱住软枕,当作某人脑袋一般狠锤。
  “我做了半晌的心理建设呢!”
  “好,是我不解风情,白糟蹋了你的一番美意。要不你重说?我酝酿酝酿,以求达到感激涕零的效果?”
  知道他是故作轻松茬开话头,以免勾起旧事惹得两个人都不开心。
  太子殿下一哼:“哭的难看死了,我才不乐意瞧呢。”
  “难看吗?”
  一贯对自个儿模样还比较自信的皇帝陛下挑眉,对着铜镜做了好几个鬼脸,终于逗的慕裎忍不住发笑。
  “院子墙角边上有根扁担,回头让工匠嵌上珠宝,给你送到长明殿去。”
  “我要那个作甚?”
  “取经啊。”太子殿下佯装要往外赶人。“二师兄,上早朝的时辰到了,你还不快走?”
  见他肯出言打趣,蔺衡心下不由一松。像是哄小猫儿似的,在人后脑勺上轻揉。
  “你高热褪却不少,但药得继续吃。冬日时节身子本就不易痊愈,万一反复怕是要留下病根的。”
  “知道知道。”
  慕裎遭他呼噜的极舒服,连眸子都享受的微微眯起。
  “放心罢,我可厉害了,能照顾好自己。”
  嗯。
  大冬天敢在外头生生睡一夜。
  岂止是厉害。
  “好啦,千层糕都凉透了。一日未吃东西,不若陪你用个晚膳?”
  细算算上回正儿八经一起吃饭,还是太子殿下刚来南憧不久。
  将近大半个月,两人总算都心平气和的碰在一块儿,自然要好好珍惜这难得的机会。
  慕裎本来不觉得饿,让他一提真隐约听见肚子咕咕叫了两声
  忙掰着手指头点菜:“我要吃龙井虾仁、松瓤拌鹿肉、翡翠银耳炒鱼骨,还有宫保兔丁,甜点就杏仁酥酪和糖浇山楂罢。”
  啧啧。
  口味称不上多金贵。
  但这几道都是精细磨人的菜式。
  皇帝陛下琢磨着有荤有素外带甜点,这位小祖宗的要求也该是差不多了。
  不成想慕裎娇俏颔首:“你做。”
  “我?”
  蔺衡蹙眉。
  做顿饭而已,于他倒不是什么难事。
  只是放着厨子不用,专要他来,难保没留折腾人的后招。
  “我哪儿惹着你了?”
  “没有啊。”
  小心思被戳破,相当记仇的太子殿下眨眨眸子。
  “就想尝尝你的手艺,不可以?正好,这会儿小厨房的宫人都去躲闲了。陛下动作麻利点儿,咱们吃了也好早点歇息。”
  后半句乍一听像是老夫老妻的言谈,慕裎被他玩味一瞧,脸颊当即蕴起绯红。
  “看什么呢,去呀!”
  带着温度的目光稳稳不动,太子殿下莫名一阵心虚,抓过棉被连身子带发髻整个儿盖严实。
  “半个时辰后我要吃不上,池清宫的大门你就再别进踏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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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做近侍的时候,成天巴巴儿伺候人端茶添水、焚香研墨。
  如今好不容易成了皇帝,本以为能翻身一回,谁知待遇还不如近侍呢。
  “错付了啊.......孤的满腔情意,终究是错付了。”
  颠锅勺的国君大人如是感叹。
  “陛下,您有何吩咐?”
  唤月鼓足腮帮子往炉灶内吹气,试图让火烧得更旺些。
  依稀听见头顶传来说话声,忙仰面回问。
  蔺衡翻炒着酥脆的鱼骨,淡淡道:“无事,把盐递给孤。”
  “喏。”
  小侍从听话的捧上瓷罐,看看锅又看看人,咧嘴傻气一乐。
  “奴瞧陛下心情甚好,可是有什么喜事?”
  皇帝陛下正熟稔的往锅中撒香料,听闻这话,手头不禁一停。“孤心情甚好?”
  “是啊,您从进小厨房开始就一直在笑呢。”
  哪有的事。
  蔺衡疑惑不已。
  他在人前一贯淡漠,泰山崩之而神色不改。
  何况堂堂国君,沦落成太子殿下的私人御厨。
  一直在笑?于情于理都是小侍从的胡说。
  不过.....唇角怎么好像有些酸的样子。
  蔺衡咳了两声,遮掩住‘其实很乐意’的事实。“别知会给你们主子听,否则孤把你舌头拔了。”
  唤月被他几次抓壮丁捞来打杂,见识过人细致体贴的一面,比起之前对国君的生疏与畏惧,现下由衷多生出了几分拜服。
  “陛下,恕奴斗胆,奴觉得您该多笑笑才是。殿下也说过,您笑起来很好看。”
  “真的?”话出口方知露了馅,国君大人面不改色的用倒酱汁做以掩饰。“他还在背后说孤什么了?”
  “殿下说的都是好话,夸您骁勇果敢、待人关怀入微,是个难得的好皇帝呢。”
  很棒。
  若没猜错的话。
  骁勇果敢换成匹夫之勇。
  关怀入微换成丧尽天良。
  好皇帝换成狗皇帝。
  基本就是太子殿下的原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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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慕裎指名要的菜是掐着点送进寝屋的。
  他刚沐浴完,换下常服,只着了身雪浪白纱里衣,外罩着竹青色雀翎长锦。
  肌若软玉,皙如凝脂。
  发丝半挽,好整以暇坐在榻边。
  浅浅一笑的模样并无丝毫矫揉媚态,反而显出整个人皎净似月。
  病中的虚弱亦不减神采,在清冷绝尘里增添温润之感。
  蔺衡堪堪往他松散的衣襟处瞄了一眼,面庞霎时泛起微红。
  忙转移注意力道:“饿坏了罢?来尝尝。”
  四菜一汤一份甜点,青瓷碟里泛起阵阵令人食指大动的香味,紫砂瓦罐盖子掀开一半,隐隐可见滚烫的汤汁。
  半个时辰能拾掇出这些菜品属实是为难人了,慕裎懒怠计较杏仁酥酪的去向,拿筷尖点点其中一个小碟。
  “这个?”他夹起一根状如枯草的玩意儿。“欺负本太子没喝过龙井茶呢?”
  蔺衡略有些不好意思。“南憧不适宜栽这种茶,旧时的贡品龙井用完了,我随手抓了把老君眉做替代。别看色泽不好,味道还是不错的。”
  “是么。”太子殿下一哼。“那也该是老君眉虾仁才对,这银鱼?”
  “新鲜虾仁小厨房里碰巧没有,横竖是水里生长的,除了没腿,其他都一样。再者银鱼对身子好,你病体未愈,要多吃一些补补。”
  振振有词的辩解加上俊朗无二的眉眼,无端叫人怨不起来。
  慕裎暂且放过这道本该是龙井虾仁,却变成老君眉银鱼的菜,偏头瞧另一个碟子半晌。
  “我记得要的是翡翠银耳炒鱼骨,你下毒了是怎么着,银耳黑了?”
  蔺衡抿唇:“银耳要提前泡发才好吃,半个时辰哪里够。不论怎么说,黑木耳.........也算是同类的一种不是。”
  太子殿下深呼吸数次,强烈压下把人脑袋按到汤碗里去的冲动。
  不过闹归闹,带着伤还亲自下厨的心意不可辜负。
  况且如国君所言,味道的确不错。
  两副空空的胃囊在嫌弃和哄劝间终于渐鼓。
  待两人双双放下碗筷,碟子里的佳肴早已只剩装饰用的青椒蒜苗。
  吃饱喝足。
  接下来,就该进入今夜的核心主题了。
  ——国君大人在哪儿就寝。
  慕裎含着糖浇山楂,酸酸甜甜的滋味简直让他愉悦至极。
  于是本因有的矜持和腼腆,悉数融化在那份尝到美味的快乐里。
  蔺衡只象征性的提出‘外头风雪交加、天黑路远,不大方便趁夜回长明殿。’
  太子殿下就恍恍惚惚接茬儿,说反正他的床榻宽敞,睡两个人也不挤。
  等后知后觉反应过来,做皇帝的那个已然睡到枕边。
  除此之外,蔺衡还以靠近才暖和为由,将小侍从送来的物什全部撤走。
  念叨着‘孤是想走来着,但殿下如此挽留,实在盛情难却。’等话,一脸无辜的挪进了他盖的那张棉被。


第31章
  太子殿下的床榻很大、很宽、很柔软。
  若是放在平时,他一定会松缓整个儿腰背,用最舒服的姿势赖进棉被里。
  但此刻不行。
  姓蔺名衡的国君大人正躺在身侧,呼吸平缓,明眸轻闭。
  慕裎醒的很早。
  或者说他压根就没合眼,大部分时间都是歪在枕上含情脉脉(呸!划掉!)的盯着人睡颜细看。
  三年未见,蔺衡的五官比那会儿长得更开了。褪去不及弱冠的青涩,被棱角分明取而代之。
  不过睡熟后薄唇不自觉微抿的模样,又没来由让人恍惚。
  他仍是那个十五六岁不善言辞的少年。
  糖浇山楂冲昏头脑的后遗症消散于子时三刻。
  之所以计算的如此精确,是因为国君大人迷糊间不小心卷走了棉被,致使慕裎用露在外面的腿相当生气的蹬过去一记。
  蔺衡闷声一哼,睡眼惺忪喃喃道抱歉。
  而后归还棉被,顺带拿臂弯将人揽到怀中裹紧。
  慕裎知道这是他下意识的反应。
  包括探手试额上的温度,轻拍后背哄睡等作为。
  不拍还好,一拍倒让太子殿下的困意瞬间荡然无存。
  那时在淮北,闯了祸遭老国君罚的下不来床,整夜整夜高热不褪,蔺衡就是这般守在身边照顾的。
  每隔半个时辰打水给他降温,一夜至少反复十多次察看褪烧情况。
  臀腿上杖责留下的青紫极容易牵扯痛醒,一醒就是一身薄汗。贴身近侍便轻轻拍抚,哄他睡安稳。
  回想过去种种,原本因甜食带来的愉悦,转化为零星感慨与悸动。
  当然,还有某国君随意一搭,手不偏不倚刚好落在他腰间的羞怒。
  蔺衡掌心有茧,那是常年习武磨出来的。
  隔着锦绸里衣,慕裎甚至能感觉到有几个小小的凸包,以及脉搏微跳的动静。
  不是没有同床共枕过。
  只是各盖各的被子躺一张榻上,旨在于方便吩咐差事伺候人。
  如此不留间隙的挨到一块儿。
  难免气息碰撞,难免耳鬓厮磨,难免应了那句
  ........饱暖思什么来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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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显然酣梦一场的国君大人并不在状况内,直至天光破晓,他才迷蒙转醒。
  眸子一睁,瞧见的就是太子殿下愠怒的面庞。
  “早......”
  后半句问安尚未吐出喉咙,慕裎先幽幽道:“手感如何?”
  蔺衡一怔。
  随即发觉腕子依然垂在人腰上,被问的陡然,紧张之余似乎还捏了捏。
  “挺软......”
  完全是大脑一片空白,不由自主的回答。
  做皇帝的那个暗暗咬住下唇,试图说点什么,好挽回一下‘巴巴儿馋人身子’的形象。
  “孤昨晚没对你做其他的罢?”
  完了。
  要凉。
  蔺衡慌忙辩解:“不是!孤的意思是,昨晚除了摸你的腰,孤.......”
  闭嘴多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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