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夫郎的市井生活 完结+番外[古代架空]——BY:欲来迟

作者:欲来迟  录入:10-13

  盛尧微微红了眼眶,直直跪地,“孙儿已束发,还时常让外公外婆为我忧心,劳小舅为我所累,孙儿实在是惭愧。”
  到底是读过书的秀才爷,一开口就让三个长辈软了心肠。
  “孙儿自幼在奶奶院子里长大,家中唯一年岁相当的只有二弟,但到底不同院居住,二弟同我并不亲近,奶奶年事已高,幼弟又缠绵病榻,知舒尚八岁,但与孙儿同心,他早慧勤劳,着实帮孙儿缓解了不少压力。”
  “方氏将他领回来是有私心,但对于孙儿来说,却是送了个懂事贴心的弟弟于我。成亲之事还早,孙儿早已在心中立誓,不立业便不成家,将来的妻子若有了身子,我只要富富贵贵养着他,让他安安心心的待产,伴着我们的孩儿长大成人,与我一同寿终正寝!”
  “实不相瞒,孙儿留知舒在身边,实有大用。有他挡着,父亲也休想插手我的亲事。”
  孙奶奶丢开拐杖去扶外孙,“好孩子,我竟不知你娘的离世,在你心中埋下了这样大的警钟。尧儿,听外婆一句,你娘的死不怨你,女人产子本就是鬼门关里走一遭,但这不该怨腹中孩儿,你可不许再这样想了,外婆听了你心里的话,心如刀割……我可怜的媛姐儿,她在天有灵怎么忍心看你因她的死而自责啊……”
  孙鸿润高高大大一汉子也侧过头去拭泪,但到底是被外甥给劝住了。
  那孩子是无辜的,既然盛尧喜欢,就不能因为教训方氏伤了那孩子的心,还得从长计议。
  盛尧又连番说了不少乔知舒的好话,所以吃午饭的时候,二老爱屋及乌,又可怜乔知舒年纪小小没了爹娘,无依无靠的,山药炖肥鸭里俩大大的鸭腿给盛尧和乔知舒碗里各夹去了一个。
  一家人和和美美,半点儿看不出哭过一场。
  孙奶奶:“霜降后才收了白菜腌了几大坛子,明儿一早让你舅下山买些肉骨头回来,外婆拿酸白菜给你炖了,你小时候每回来都嚷着要吃,外婆都记着呢。”
  孙鸿润应声接话,“好,是该在家中备些肉了,明早我去多买些回来,去年的茶叶钱小舅都收回了,你们这几个小家伙就敞开了肚皮吃,多长些膘好过冬。”
  庆朝的房屋结构不耐寒,对于许多穷苦人家的孩子来说,挺过冬季是个可怕的困难。
  孙家的气氛和盛家是两个极端,孙家男女不分席,亲情浓厚。
  乔知舒在这里感受到了亲人的关怀和温暖,长辈们都温柔地撵他去玩,比他大几个月的胜哥待他如亲,六岁的嫣妹妹更是娇俏唤他小哥,总一副笑脸。
  明明入了秋,乔知舒的心里却如夏日一般艳阳高挂,将他的心窝子烘得暖暖的。
  吃完饭,乔知舒帮着端盘收碗,舅娘陶氏挡了去,“去找你哥哥玩耍去,你才八岁,家里哪就用得小娃儿做事了?”
  说完陶氏就唤了家中奴仆来,她二人合力很快就将正厅收拾干净了。
**
  那边盛尧跟小舅去将家中捕猎工具翻找出来,俩人就坐在稻场收拾,下午上山捉野兔。
  孙家大院子外面还有一块大空地,通常用来打稻谷,和晒茶,这块空地被叫做稻场。
  长辈不让乔知舒干活,他闲着没事做便蹭出院子去稻场粘着他哥哥。
  孙胜过去拉他,“乔儿弟弟,我给你打冬枣吃。”
  盛尧拍了拍乔知舒的小屁股,撵他去和同龄孩子玩儿。
  “跟你胜哥去,多打几个,哥也吃。”
  乔知舒撑着膝盖站起来,把胜哥伸向自己的手握住了,小声唤人:“胜哥。”
  “走!你跟妹妹捡,我来打!”
  孙胜虽也是个小哥儿,但是随他爹,皮实粗犷,上蹿下跳特别爱玩。
  六岁的孙含嫣腰上挎着一个小竹篓,往常是用来采茶的,这会儿她给背着在稻场边的枣树下跑来跑去,捡了枣子就捏着啃了起来。
  乔知舒接过胜哥递来的小竹篓,学着妹妹垮上了。
  三个小家伙齐心协力打了小半筐冬枣,围着坐在地上扒拉,比谁的枣更红,谁的枣个儿大,谁的枣更甜。在这一声声的童言童语中,孩子之间的友谊在悄然滋长。
  盛尧和孙鸿润收拾好了,准备出发,他三两步走去弹了弹乔知舒脑袋上的羊角。
  乔知舒昂头看哥哥,连忙从地上爬起来,小手举着两个大冬枣,“哥哥,好甜好甜!”
  盛尧接过来,俩枣被小家伙握在手里有一会儿了,都捂热了。小不点子还知道给自己藏好的,盛尧失笑,咬了一口冬枣,又脆又甜。
  “我跟小舅上后山挖几个陷阱捉兔子,你在家跟胜哥玩。”盛尧又对小表弟交代了一句,“胜儿,他要是困了,你领他上我屋睡觉,他不知道路。”
  孙胜扑去一旁父亲腿上,“爹,我也要去。”
  乔知舒也去抱哥哥,“哥哥,我跟着去好不?”
  ……秋猎变成五人队伍,大黑狗开路,俩大人打头阵,孙含嫣牵着乔知舒,乔知舒牵着孙胜,仨萝卜头把两个大人死死跟着。
  秋天打猎是民间传统,百姓渴望在秋季获得更多的食物储备好过冬。对于小动物来说,秋天是果子成熟的季节,它们要出洞觅食。
  盛尧他们不是专业的猎户,捉野兔的手段也就是挖陷阱,然后铺枯枝,上面再放一些萝卜叶子,最后附近插个棍子做记号就完事了。
  大人设陷阱,孙胜就领着弟弟妹妹在附近挖树根。
  土包子乔知舒什么都不认识,看大黑狗也跟着胜哥在刨土,他不解地问:“胜哥,这是啥呀?”
  孙胜蛮力掰断了一小节树根一样的东西,他举到鼻子下闻了闻,然后高兴地说:“是葛根,弟弟你去找我爹要一个小锄头来。”
  乔知舒回头,他已经看不到两个大人了,他迷路过,他害怕。
  孙胜等不及,扯着嗓子喊:“爹!我找到葛根啦!”
  孙鸿润也扬起声音回应,“哦!”
  就这一瞬,乔知舒突然开朗,这里没有人要丢下自己,前方还有抱自己下山的盛尧,他不需要害怕。
  “哥哥!”乔知舒一边跑一边喊,声音还有点喘。
  “欸。”盛尧捏着刨坑的锄头,几步出现在了乔知舒的视线里,他高大的身影将照射进来的太阳光挡了个瓷实,但是他就是乔知舒的光。
  乔知舒踩地枯叶‘卡吱卡吱’作响,他扬起笑脸,扑去抱着盛尧的腰身,“哈哈哈……”
  盛尧手上都是土,双手张开晾在一旁没抱他,“傻乐什么呢?葛根在哪儿?”
  乔知舒昂头,阳光被树叶挡去,零碎明暗的光点落在他脸上,他不得不半眯起一只眼睛,嘴里还是傻呵呵的乐,“哼哼……在前面!”
  盛尧也感觉此时的乔知舒有点黏糊人,但不让人反感。他递给乔知舒一根还算干净的手指头,被牵着去挖葛根。
  前段时间下雨,雨水冲刷山坡,这葛根就暴露出来,让小孙胜认出来了,要整根还需要往下挖。
  孙鸿润挖断了一截,他拿随身带的小刀削皮,给三个小家伙一人喂了一块。
  乔知舒还是第一次吃树根,去了皮的生葛根白白的,里面好多毛须须,嚼开头两下是苦的,再嚼就甜了。
  孙鸿润看着这仨小不点一模一样的咀嚼动作,鼓起腮帮子很是柔软可爱,慈爱地问:“好吃吗?”
  “像生红薯……”乔知舒腼腆地点点头,语气有怕说错话的小心翼翼。
  “哈哈哈。”孙鸿润笑,“没有红薯脆,就是甜树渣。”
  “嗯!”乔知舒点头,他感觉得到,小舅和他说话的语气很轻松,很平等。
  赶着山里凉快了,一行人才下山,一人扛着一节葛根回了孙家。
  晚饭依旧丰盛。
  山上的夜晚格外冻人,乔知舒和盛尧挤在一个被窝里,他抱着哥哥的手叽叽喳喳,兴奋不肯入睡。
  “哥哥,什么时候有野兔哇?”
  “明天上山不?”
  “葛根就那样吃的哇?去了皮就啃着吃哇?树根都叫葛根吗?所有树的根都可以吃哇?”
  “……”盛尧拿手捂他叭叭个不停的小嘴,手掌能将他小脸整个盖住。
  “嘻嘻嘻!”乔知舒摇头晃脑躲手掌,害羞地踢了踢被子,也知道自己闹人了,小身板一歪,埋头扑盛尧怀里傻笑。


第19章
  兴奋了一晚上的乔知舒,第二天太阳晒屁股了才睁眼。床上只有自己一人了,他急急忙忙穿衣跑出去。
  盛尧坐在院子里拿一把镰刀给葛根削皮,看见他出来踢了一张小板凳在自己身边,唤人过去坐。
  孙老爷子端着茶杯也坐在一旁,笑得温和,“睡好了没有?小乔儿。”
  乔知舒连连点头,哑着嗓子乖乖软软的,“外公,外婆,我睡好啦。”
  孙奶奶笑着起身回了屋,不一会儿拿了一件小袄子出来,给乔知舒披上了。
  “在山上,早上夜里一样冷,莫冻着了。”
  短短的一天,乔知舒在孙家被当成亲生孙子一样,长辈疼他,平辈友善。在这里,孙家上下时刻都在告诉他,他和他们是平等的。
  孙老爷喝完茶,也宝贝够了外孙,起身道:“我去把你舅叫起来,晚了赶不上新鲜肉。”
  二老都走开了,乔知舒才凑到盛尧耳边, “哥哥,我不是起最晚的呐?”
  盛尧撕了一块葛根,喂给乔知舒,“你胜哥能睡到日上三竿。”
  乔知舒咬着葛根只扯下一点儿,剩下的盛尧也没嫌弃,喂自己嘴里了。
  “哥哥,全削了吃不完。”
  “那你使劲吃。”
  乔知舒呆住,“我……我吃不下。”
  盛尧大笑,“那做成葛根粉,和藕粉一样吃。”
  乔知舒想起离开盛家的时候,他帮着盛雪姐姐做荸荠粉,葛根也可以用来做粉吗?他又兴奋起来,“我会做粉!”
  看乔知舒跃跃欲试的样子,盛尧很愿意让他上手。
  只是在乔知舒提出将葛根剁成小块,然后用石磨磨成浆的时候,盛尧才适当提议用大石臼砸成渣更方便,因为葛根没有水分。
  乔知舒当然是听哥哥的,砸完葛根,后面的工序,盛尧就全听他的了。他俩一起用水洗砸完后的葛根渣滓,洗出来的水就过滤出来沉淀,第一遍沉淀出来的葛根粉是褐色的,所以又加水洗了一遍,过滤出第二遍水再沉淀一夜,最后晒葛根粉的时候,粉末雪白细腻。
  孙家上下见了都要夸一遍乔知舒,才八岁就能制作葛根粉了。
  把乔知舒高兴的夜里不知道怎么拱人好了,就是睡不着,就是觉得太高兴了,他太喜欢孙家了。
  有了这个铺垫,盛尧说出乔知舒想做发糕的时候,孙家极力支持和鼓励,肥肉管够,放手做就是!
**
  于是第三日,乔知舒进了孙家厨房,尝试制作发糕。
  盛尧则跟着小舅去采冬茶了。
  舅娘陶氏也在厨房,她在切干枣碎,一边看着小不点两只手搓揉肥肉,也就是猪板油。
  她好奇发问:“乔儿啊,发糕是跟谁学的呢?”
  乔知舒站在小板凳上,锅底有余温,他借着这个余温两手搓揉绵软滑腻的肥肉。
  “蒸糕跟姐姐学的,发糕听哥哥说的。”乔知舒老老实实回答,给盛雪帮忙所以有了一些启发,然后盛尧见多识广,给他说了一下听来的发糕做法,他自己结合了一下。
  猪板油被揉成米粒油,再倒白糖进去继续揉,糖揉化了最后加酒糟。
  这时候的江南人常用酒酿来发酵面粉。
  看到这里,陶氏相信乔知舒是真的能做发糕了,她先表示惊讶:“你这孩子,还知道用酒糟发面,行了,剩下的怎么做你说就是,舅娘来揉,舅娘力气大。”
  乔知舒让舅娘把事先磨好的米粉倒入锅内,一起和成面糊。陶氏动作麻利,迅速和好了面糊,和乔知舒一起给蒸笼铺粽叶,粽叶也是农家人每年都会收集的。
  铺好粽叶,倒入浅浅一层面糊,再让它自己饧发半个时辰,从一层底发到满满一蒸笼,蒸熟之后就得到了白白胖胖,松松软软的发糕了。
  乔知舒做的或许不是正宗的龙游发糕,但是吃起来真如盛尧说的‘糯而不粘,甜而不腻’。
  第一个品尝的是孙老太太,她是地道的江南女子,读过一些书,听过不少故事。她说:“这发糕用我们江南话来念,叫福糕,所以有一种说法,这糕发的好,家就能发,我们老孙家有福咯。”
  舅娘陶氏爱夸孩子,“乔儿是带福之人。”
  ……
  乔知舒端着碗发糕,腰间挎着小竹篓,快乐地像林中的鸟儿,他奔出院子顺着山路往下跑,一口气跑到茶田,大声呼唤:“哥哥!”
  盛尧顶着秋天的太阳,弯腰采茶,听到叫声起身冲小家伙招了招手。
  等乔知舒走到面前了,他看着递来的碗,碗里的发糕色泽晶亮如玉,切面孔细如针,粽叶清香扑鼻。
  “这是什么?”盛尧明知故问。
  乔知舒腼腆一笑,答非所问:“纸上得来终觉浅,绝知此事要躬行。”
  盛尧挑了挑眉,这首‘教子诗’竟然被乔知舒运用到衣食方面,八岁孩子的见解还真是让人摸不着头绪。
  但是值得表扬,“同州府卖的相差无几。”
  “那哥哥你尝尝,味道一样不?”乔知舒看哥哥手上有茶汁和灰,便自己上手揪了一块发糕,踮脚喂去盛尧嘴边,然后两眼亮晶晶,迫不及待要听到哥哥的回答了。
推书 20234-10-13 :病美人太孙怀崽了》:简介:(入库时间2021-10-13) 晋江VIP2021-10-09完结总书评数:196 当前被收藏数:4390季茗笙死在大婚当日,死后才知道自己是一本古早狗血文里的炮灰男配而他会死完全只是因为女主被赐婚成了太孙妃,而身为太孙的他仅仅因为这个被一心搅乱女主婚事的男主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