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知舒看着岗儿气冲冲的去找长姐,扭头看盛尧说:“你近日干嘛老惹他?”
盛尧捏起缺了一口的茶糕递到乔知舒嘴边,哄道:“从南县回来,他愈发娇气了,他总要长大。”
一家人都哄着岗儿,但是方荷都入土为安这么久了,岗儿早晚要接受独自长大成人的事实。
乔知舒看了眼茶糕,胃口还没回来,睨了眼盛尧被茶水润过的唇,佯装自然地问:“雅间客人招待好了?”
盛尧失笑,将茶糕一口塞嘴里了,“嗯?”
乔知舒抿了抿嘴,觉得哥哥嘴角的笑碍眼,扭头不去看,却追着问:“这么开心?都聊什么了?”
盛尧还是扬起嘴角,顺手把乔知舒面前的茶也喝了,然后突然一把捞起乔知舒放自己腿上。
乔知舒差点叫出声,又怕引来家人,“唔?”
盛尧抱着人亲了好几口,才心满意足地回答:“禀东家,洪天顺茶号想雇佣我们的商队,我计算了一番,双方都有利,便答应了。”
先让乔知舒放心了,才又招惹,“你想什么呢?嗯?好好跟夫君说道说道。”
乔知舒还是第一次称呼盛尧夫君,虽然是为了宣示主权,但让盛尧更加欣喜。
乔知舒感觉自己的脸开始发热了,连忙抬手去捂着盛尧的眼睛,“闭嘴!”
盛尧扯了一下乔知舒的手臂,还挺有劲儿?于是他也不扯了,低头凑近乔知舒耳边撩拨。
“夫君被人看,生气了?”盛尧擦着乔知舒的鬓角,找到滚烫的耳朵,凑上去亲亲啄吻,声音低哑惑人,“若不然,把夫君绑起来?”
乔知舒缩着脖子想要躲避那温热的气息,熏得他脸更烫了。
“日日只疼你一人,再不然,将夫君……”
盛尧还没说完呢,眼睛上的手‘唰’一下挪到嘴上捂着了。
乔知舒眼角红红,眉尾微垂,可怜巴巴又羞坏了的样子,让盛尧更心痒了。
偏偏乔知舒还要嘴硬,露着小尖牙说:“回去就把你捆起来!”
给盛尧期待的,晚饭都没好好吃……
结果晚上乔知舒吃完饭,去爬阁楼搬东西的时候,脚滑了,摔下楼直接劈了个叉。
盛尧去抱他的时候,他疼的眼角的泪直飙。
盛莺听闻之后拿了跌伤药来,忧心忡忡地说:“哎哟怎么摔的?疼成这样呢?我就说回来就把亲结了,你俩非要算吉日,别真的要……”
‘绝户了’这三个字盛莺还是忌讳,没说出来。
大庆朝民间有个关于‘重丧’的说法,像南县盛家几乎死了一户的,就绝对是‘重丧’了,人说是重丧之后,必有不详,需要大办喜事。其实就是说家里活着的人会受到去世人的影响,相继离世。
所以为了破除重丧,需要‘喜冲丧’。
喜冲丧就是在办丧事的一年之内举办婚礼,打破丧事的不详。
家里没了那么多人,盛莺这段时间真的是寝食难安,跑了好几趟卧龙禅寺上供香火,一听到乔知舒从阁楼摔了下来,吓得她魂儿都飞了。
乔知舒咬着被子一角,手背挡着眼睛,男孩儿那处最脆弱的地方火辣辣的疼。
盛尧接过长姐手里的药,“没事,只是崴了脚,成亲的日子也没几天了,长姐别担心了。”
“那你快给他上药,千万仔细了,马上就成亲了……”盛莺拧着细眉,又指盛尧道:“唉,你仔细着乔儿呀,给我急得都不行了。”
但看乔知舒疼坏了的样子,她又只好快步离去,反手将门带上,亮了一声:“快给乔儿上药,我走了。”
盛莺回去烧香,祈求祖上保佑。
盛尧去掀了被单,他的知舒大咧咧岔着两条小细腿,细看大腿还在发抖……
他给乔知舒腿了里衣,乔知舒疼的都顾不上羞耻了。
腿间的小知舒白生生耷拉着脑袋,腿根儿泛红,娇嫩的皮肤被磨掉了最外面那一层油皮。看着没什么大碍,就是不知道,小宝贝摔坏了没?
盛尧刚上手抹药,乔知舒就咬着牙哼哼,“哼呜呜……”
盛尧心疼坏了,对着腿根儿吹了好几下,“怎么个疼法?我让茅尖去叫大夫。”
乔知舒抽抽嗒嗒,“就是疼嘛。”
“腿能动吗?合上我看看。”盛尧担心坏了骨头。
乔知舒委屈的说:“能……可我疼呀!”
等药劲儿上来了,乔知舒又哼唧,“哥哥,我那儿火辣辣的……”
盛尧去拿了蒲扇掰着他的大白腿,朝腿根儿扇风。
眼看着乔知舒终于不掉泪珠子了,盛尧哭笑不得,“黑灯瞎火的,你要什么不能让下人去拿?下人靠不住,你不知道靠我?”
“哥哥把灯剪了去。”乔知舒知道害羞了,扯了被单想把哪儿盖住,
盛尧扒开他的手,“别动。”
乔知舒还是不说话,别过头去抿嘴揪床帐,只是两条细腿儿还是敞着,滑稽的很。
盛尧看着他侧脸漂亮的弧度,和他害羞的神色,心痒难耐,低头在他肚脐下方亲了一口。
“嗯!”乔知舒惊呼,害羞想拢腿,结果扯的腿根儿更疼了,又带着哭腔撒娇,“你别招我嘛!我疼……呜……”
……大意了的盛尧软声道了一夜的歉。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两天没加更,因为要顺一下后面的剧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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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乔知舒第一次露着小知舒睡觉, 都睡着了心底的羞耻还是挥之不去。他满脑子都在身下,并且下意识觉得下面冷,抱着盛尧的胳膊紧紧挨着, 睡到后半夜,腿无意识拢起, 把盛尧手夹着了。
初夏的夜,温度已经不低了,所以两个人睡一起, 基本上就不盖被单了,要不热。
盛尧睡到时辰自然醒, 睁眼后第一件事就是看身旁的乔知舒。后者又蜷缩成一小团,眉眼放松着, 面容无暇纯粹,额头紧紧抵着他的胳膊。顺着往下看,上身的雪锻里衣被蹭起来, 露出白软软的肚皮,再往下,就是那个正在抬头的小东西了。
乔知舒还在梦里追太阳,他想要贴近温暖,通过他努力的追赶,终于是贴上了, 他开始发热……
盛尧的第一反应是, 幸好知舒的小宝贝没摔坏, 第二反应就有些难以自控了。
滚烫的火种在体内游窜, 最后一起往身下涌,乔知舒被热醒了,他一睁眼恰好盛尧要起身, 乔知舒迷迷糊糊的,下意识追着顶了一下……
“装睡呢?嗯?”盛尧的声音和往日不太一样,好像在压抑着什么,又好像有什么要爆发出来。
乔知舒大眼睛完全睁开,看盛尧俯身下来,连忙张开双臂把人环住,整个人呆呆地,眉眼也是软的,惹得盛尧在他唇角、下巴无比着迷地啄吻。
等小知舒被握住了,乔知舒才绷紧了全身……
……过了两刻钟。
盛尧吩咐下人打水洗漱,乔知舒就坐起身缩在床角,低头看着自己放在枕头上的右手发呆,他感觉这只手的手掌心还很滚烫……
刚刚那一幕太震撼,盛尧说公平起见,也给他看,也抓他的手去碰……
舒服又羞耻极了。
下人端了水盆放在外间就退出去了,并且合上了门。
等盛尧拧了帕子回来床边坐下,乔知舒赶紧埋头,然后他就听见盛尧轻轻笑了一声,很讨厌!
“开窍了,羞什么?”盛尧调侃了一句,伸手去拖乔知舒的脚踝,把人扯躺下,拿帕子的手轻柔的给人清洁。
“啊?”乔知舒惊慌地喊了一声,躺下来之后羞耻地连连蹬腿。
两条大白腿瞎蹬了两下,因为怕真的踹到盛尧,所以限制了发挥,最后只能手臂挡着脸,自暴自弃躺平了让盛尧给自己清洁。
这天早上,下人往东家屋里打了两盆水。
两人一前一后去堂屋吃饭,盛莺看到他俩的身影终于放下心了,心里默念了一句感谢佛祖。
“真是奇了,往日吃早饭,乔儿都打着头阵,今儿躲在尧儿身后,倒像是一桌子早饭要吃了他似的。”
等看清乔知舒了又担忧起来,她问道:“乔儿?怎的脸这样红?过来我看看,别是发热了。”
“没!”乔知舒连忙扯了一下盛尧的腰封。
盛尧心中温存,又咬牙这小东西不争气,脸皮儿也太薄了,“早上洗脸的时候他没注意,今日水稍烫。”
“那没事儿,过完早估计就褪红了,快坐下。”
乔知舒坐下后,看着一桌子早饭,只要是柱状的食物,如油条,他看一眼脸就热的要爆炸……
虽说他自己也有,但它也是第一次抬头,然后还和盛尧挨着比较了一番,被加深了印象。
用过早饭之后,盛尧最近是没啥可忙的了,江南银叶隔年送,所以闲的没事就跟着乔知舒去茶楼。一整天把人跟着,不挪眼都还看不够。
等乔知舒忙起来了,拿着岗儿最近在读的《茶经》在后院里,东家休息的正房内看书。
乔知舒亲自检查完后厨的情况,就出到茶楼看客人都爱吃什么,这还不到正午呢,茶楼桌桌客满,一楼还挺热闹,最重要的是,听到了岗儿的声音。
乔知舒过去围观。
只见岗儿与一蜀锦华服小公子在辨茶,岗儿打开装茶叶的茶盅,“我们乔家盛只卖新茶,辨别新茶和陈茶的方法有三,一是观其色,新茶色泽新鲜翠绿,陈茶则暗软发潮。”
“二是嗅其味,新茶味清香,陈茶气低沉。”
“三就需要品了。”岗儿让下人上沸水,舀了几勺新茶放茶壶里,一边倒沸水一边介绍说:“乔家盛的茶叶是我亲自炒青而成,用热水冲泡即刻,无需食用就可以品其芬芳。”
华服小公子挑了挑乌眉,赞了一句,“不错,色泽由碧绿转为微黄。”
岗儿骄傲极了,“当然。”
华服小公子端起来饮了一口,仔细回味了一番才道:“入口醇和清香。”
围观的人都鼓掌,人都爱凑热闹,看着热闹茶水一壶一壶的添。
乔知舒抿嘴忍住笑意,不知道这是哪家的小少爷跑出来玩儿了。不过也好,他们搬来这府城之后,岗儿一直没有年岁相当的竹马玩耍,在这里能有结交也不错,到时候他在备礼主动来往,让弟弟也能有小伙伴一起成长。
看完热闹,乔知舒一闲下来就开始想盛尧,茶楼上上下下走了个遍,也没寻着人,顺着后院回房,不想盛尧一人借着日光在安安静静看书。
靠窗有榻,榻上有矮桌,盛尧单手持书侧倚在矮桌上,看书时垂下眼来,眉眼的轮廓和微微煽动的睫毛,美的摄人心魄。他的五官一直都是华丽一派的,只要出现在人前百步以内,势必会被他夺去目光。
听见脚步声,盛尧保持着姿势,只是掀起眼帘,看向来人。
看着乔知舒,脑海难免浮现早上那令人血脉喷张的一幕,盛尧勾起唇角,抛开手中《茶经》,张开手臂诱人入怀,“过来。”
乔知舒难掩见到喜欢的人后开心的情绪,一笑将下巴绷得尖尖的,因为太喜欢了,又有个把时辰没见着人,过去扑人怀里,跨坐着。
“躲在我屋里干嘛!”乔知舒捧着盛尧的脸,凶巴巴地问。
盛尧大手搭在人腰窝处,用力将人往怀里叩,大大方方地答:“等情郎。”
乔知舒就哈哈笑,“茶经好看吗?岗儿刚刚在茶楼跟人斗茶,被夸赞了。”
“嗯。”盛尧就拥着人,欣赏乔知舒因为害羞所以顾左右而言其他,傻乎乎的样子。
“我想着岗儿也热衷于茶道,我带着他研制团茶吧。”
团茶是一种小茶饼,团茶的制作十分精细,需要有足够的人力和财力支撑,所以它的价格也十分高昂。关于团茶,最出名的就是‘北苑新茗’,还有诗人以诗评之——
‘贡入明光殿,分来王谢家。’
足可见其昂贵。
盛尧点了点头,“万物于商,一种是薄利多销,另一种就是奇货可居,你若喜欢,放手去做就是。”
盛尧的商队生产、加工、运输一条龙,现在开了茶楼,也半自销了,他薄利多销,乔知舒奇货可居,很难不支持。他们一直都还没有买院子,打算自己建,地已经在量了。
所以算下来,还真再没有要花钱的地方了,卧龙禅寺第一次回南县的时候就出了银子动工修葺了,筹备婚宴,该铺张的也都铺了,他俩都不是死守银子的人。
乔知舒就难为情地讨手,“那……我要银子。”
“好。”盛尧一口答应,捏着乔知舒的下巴贴过去,“让夫君尝个利息。”
两人甜甜蜜蜜,数着成亲的日子,有的人肠子都悔青了,度日如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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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夏后的五月,盛莺一身藕色软烟罗,花色素雅似贵人,她牵着粉花花的小还笙,跟余兰从万家大院出来,身后跟着俩雄壮威武的护院。
“我说万老太太怎的忽然把我们叫跟前儿去,我一看她拉着你的手,问个不停就知道了,她是万嘉荣的嫡母吧?”
万老太太其实是万成器的嫂嫂,万成器是万太平二东家,大东家是他大哥,大了万成器许多,前些年已经病故。他哥有三个儿子,都从仕途,最小的万嘉荣还没成亲,二十三了还是个秀才,家中条件好,多少有些富家子弟爱玩的劣根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