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公主的面首被各路攻强制爱了[古代架空]——BY:baicaitang

作者:baicaitang  录入:11-29

  他居高临下地凝视着高高在上的帝王,身后是冉冉而生的旭日,壮丽的颜色烧在阴私的宫闱中,悄无声息地融化了去年的雪。熹微的晨光落在他的肩膀上,也落在他的眉发上,他已不再是端谦的君子,而是邪恶的奸佞,眼中没有众生,只看得到草木。
  “陛下,你没有发现你的枕边人早已面目全非?我有时恨我的相貌,可这与我的相貌又有什么关系?”
  他的声音在日光下变成了奇异的沙哑,紫色的朝服在红日下仿佛猎猎烧了起来,往日清冷的面容也似乎被烧沸了。
  “陛下,我想了很久要怎么复仇,我想杀了太子,可你不肯,你要留着他活到利用殆尽的那一天,我等不到那一天,只能先杀了你。”
  他弯下腰,蜷缩在皇帝身边,一个个地数着他的仇人,神情却像个残忍而天真的孩子,“温行远死了,温家没了,顾绪死了,陈司礼死了,易欢没死,太子没死。”
  温姝眨了眨眼睛,“陛下也还没死,不过快要死了。”
  “只要陛下死了,他们也都活不成了。”
  祁凛州或许永远也不会知道,当初那个对他充满敬仰畏惧的少年,只要他肯纡尊降贵弯下腰,牵着他的手从泥沼中出来,他愿意为他做任何事。
  他们究竟是怎么走到你死我活这一步的?
  “我这双手杀了很多人。”
  “像陛下一样,杀了很多人。”
  温姝喃喃自语,疯癫笑起。
  冀北死了很多无辜的将士,守着冀北的人是桑英,尽管他做了万全的准备去保住了桑英的性命,桑英却永远不会原谅他。
  或许这刻骨的仇恨与巨大的痛苦让他仅存的人性渐渐扭曲,生出了毁天灭地的怨气,又或许是他本来就是这样的人,只有从不断的杀人中才能取得快感。
  可他原来不是这样肮脏下作。
  他做了这个国家的叛徒,亲手将自己钉在了历史的耻辱柱上并且实至名归。
  原来的他是什么模样,温姝早就记不清楚了,唯一记得的是在桑家时候,桑柔从她的头上摘了一朵花,放在了他的手心里。清风拂过,少女的面颊艳如桃李,他握着那瓣柔软的桑花,心脏就要从胸腔中跳出来。
  那是他第一次感知到活着是一件如此令人动容的事。
  后来,一顶鲜红的花轿抬进了温家的门,再也没有出来过。
  他眨了眨眼睛,手指摸到了眼角的一滴泪。
  活着是为了什么?
  为了报仇,为了杀人。
  时间是这世上可怕的存在,记不住南飞的雁,也记不住死去的人,那三个女人的面容已经从记忆中消失,留下的只有温姝亲自刻下的牌位,而只有这些东西才能恒古永恒。
  温姝第一次发现了祁凤霄和他的不同。
  他是永远活在过去的人,而祁凤霄不是。
  他将头歪在皇帝的膝盖上,“陛下,你为什么不肯好好待我?”
  这不是卑微的乞求,更像是困惑他许久的不解,时至今日终于问出来似的。
  温姝平静地想,他变成了一个疯子也不能全然怪陛下。
  就这样沉默地过了很久,温姝终于听到了他的回答。
  “因为你不配。”
  祁凛州的声音冷淡而平静,仿佛只是陈述了一个事实,不带有任何鄙夷或不屑。
  祁凛州的手落在怀中青年的发上轻轻揉了揉,或许这是他对温姝最后的温柔。


第一百九十章
  温姝闭上了眼睛。
  他多年的困惑得到了解答,原来不是君王无情,而是他不配。
  这么多年他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无数,不知多少次气息奄奄,几年前皇帝兴致来了,在他的背上用烙铁印上了一个奴字,他听到了自己的皮肤被滚烫的烙铁烫焦后发出了刺耳的声音,直接在剧烈的痛楚之下昏死过去,如今疤痕尤在,他永远是皇帝手中的玩偶。
  所以温姝从来不感激皇帝,他有今天的地位全是他自己数次死里逃生换来的,伴君如伴虎,本就是互相利用,无须这样挑明,但他到底不甘心。
  他总是宁愿清醒地活着,不愿糊涂地度日,兰玉曾经笑言这样的性子迟早要吃尽苦头,一语成谶。
  他想从皇帝口中听到答案,竟颇有恍然大悟之感。
  可惜他这么多年竟无自知之明。
  温姝有一瞬间仿佛忘记了自己从哪里来,要到哪里去。
  他一生都在寻找自己存在的价值,甚至用杀人,报仇来佐证一切,原来在上位者的眼里始终不值一文。
  “您第一次见我的时候在想什么?”
  如今的温姝不值得被好好对待,过去的温姝呢?
  皇帝闭了闭眼睛,似乎回忆起了曾经那个披着月光走入正殿的少年,时日长久,他已记不清那少年的面容,却能感受到与多年后的温姝天壤之别。
  “朕觉得你有趣,想过要好好栽培你。”
  但从温姝蓄意勾引的时候,一切都改变了。
  他在皇帝的眼中变的下贱不堪,更遑论皇帝早已知道他与多人有染。
  无论温姝是否自愿,后果已经发生。
  虽然下贱,却依然喜欢,于是留到了现在。
  但已不值得被好好对待了。
  祁凛州忽然笑了,“温姝,你不知道,朕对自己床上的人,和对自己看重的臣子全然两个态度,你既想做朕床上的人,又想做朕的重臣,你在朕身边越是下贱,便越是彰显自己的野心,而朕这辈子最讨厌有野心的人,天下没有两全其美的好事。但是朕自认为对你还算不错。”
  一边厌恶这丑陋的性子,一边贪恋这柔软的身子,自始自终没有杀了他,已经是皇帝对温姝最大的仁慈。
  温姝终于明白,原来当初他敬畏崇拜的那个陛下,是陛下在臣子面前摆出的一张脸,只要他愿意,他能让任何人如沐春风。
  而将他推进深渊的陛下,是他在自己的玩物面前摆出的另一张脸,只要他愿意,他能让任何人进地狱。
  在他看不到的地方,皇帝是否还有第三张脸?
  温姝的脸色苍白,阳光笼罩着他,轻盈的像一团紫色的雾。
  “可这是我的错吗?”
  他喃喃自语,似乎在问自己,也似乎在问皇帝。
  皇帝摇头,“温姝,朕一开始对你便寄予厚望,到底是你被这一身皮囊连累走入歧路,如今这一切都是你自己的选择。”
  温姝垂眸接受了加害者道貌岸然的指责,“陛下如此公正,史官日后定会给陛下留个好名声。”
  “你到底恨朕。”
  “陛下高高在上,怎么会体会凡人的喜怒?我啊,只是想报仇罢了。”
  “你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将这天下拖入绵延的战火,实在是自私自利。你当年困到温家的烂账里,如今困在私仇里,这么多年没有一点长进。”
  “陛下,温姝不是好人,格局没有陛下那么大,眼里没有天下众生,只有自己身边活生生看到的人。”
  天下众生一一
  他认识哪一个?
  早就变成了侩子手,也便无须假惺惺地披着人皮。
  温姝笑了。
  他觉得有些讽刺。
  一个杀尽自己身边亲人的屠夫却说自己心中有天下苍生,天下苍生只怕也要瑟瑟发抖了。
  “陛下,做了婊子的都不立牌坊,做了屠夫的又何必欺世盗名?”
  “胸无丘壑,难成大器。”
  皇帝这样评价温姝。
  温姝听着这八个字,弯着眉眼道,“多谢陛下夸赞。”
  到了这个时候,他似乎也不恨皇帝了。
  他就要死了。
  谢卓手里得来的蛊毒足够要了皇帝的命。
  他笑着给皇帝说了最后一句话,“陛下,真正的三皇子在我手里,您真的要杀了我吗?”
  皇帝似乎有些乏了,他没有再看温姝一眼,摆手道,“昌巳,将人带下去罢。”
  昌巳推门而入,温姝被带了出去,温家上下被幽禁,没有人知道发生了什么。


第一百九十一章
  寝殿内终于又只剩下了一人。
  已经不再年轻的君王扶着床榻咳嗽出声。
  如果温姝没有爬上他的床,或许他会对温姝的美色动心,却绝不会主动将自己的臣子招揽为入幕之宾。或许这是温姝的另外一条路,而彼时的温姝若不成为他的入幕之宾,他自然不会庇佑温姝,也许温姝早已经死在了易家人层出不穷的手段里。
  这是一个无解的死结。
  温姝救过他,这是温姝拥有如今一切的原因,而这一切在温姝给他下毒的时候已经抵消殆尽,他给温姝的一切是时候拿回来了。
  他回忆起了自己辉煌血腥的过去,也回忆起了未曾登基时候在战场杀伐的快感,他的父亲,他的兄弟他的妻子儿女,他们有的在地下长眠,有的活成行尸走肉,有的死而复生来夺这权柄,唱戏的戏子换了一拨又一拨,皇家的戏码却亘古不变。
  龙榻上朱红的漆还未剥落,这天下就要换了主人。
  猎鹰人老了,容易被鹰啄了眼睛。
  阳光落在帝王的身上,仿佛死神在为他加冕。
  祁凛州让昌巳扶着他,看着镜中的自己老去的容貌。
  他这一生即将走到了终点。
  或许也死的太过轻易了些。
  他以为自己会死在一场惊心动魄的宫变中,又或许死在刺客凶险的杀招中,却没想到要死在一个微不足道的玩宠手里。
  这微不足道的玩宠坏了他所有的大计。
  这实在是一场莫大的讽刺。
  这是他刚愎自用的报应,又或许温姝是他死去兄弟们化成的怨魂前来索命,他想到了自己的母亲在病榻上口口声声的诅咒,他将来必定死在至亲手中,而祁凤霄回来了。
  他杀祁凤霄的时候倒是没有想过他们之间血脉相连,实为至亲。
  从隆庆王未死的消息传入京城的时候,他便已经猜度到了一切,只是如今为时已晚。
  当年死的是隆裕。
  他脑海中平静地冒出了这样一个念头,于是也能解释为什么太后会被人劫走。劫走太后,祁凤霄再无掣肘。
  这一切发生在这数个月里,他用一辈子治理的江山分崩离析。
  守住一件东西需要许多年,弄坏他只需要几个月。
  祁凛州心智过人,向来眼高于顶,竟从没有想过自己能被逼迫到如今这一步。
  他闭了闭眼睛,想到了曾经被宫女用枕头捂死的帝王,也想到了史书上掉进河里淹死的帝王。历代的皇帝活着的时候大同小异,死的时候倒是五花八门。
  祁凛州挺直了背脊,或许他一辈子没有弯腰,于是将死的时候也绝不示弱人前。
  昌巳躬身道,“陛下,温大人那边……”
  前方传来帝王邈远的声音,“拟旨罢。”
  “温家温氏,逆行不端,为平民怨,今剥去官身,禁大理寺,永世不出也。”


第一百九十二章
  “温家温氏,逆行不端,为平民怨,今剥去官身,禁大理寺,永世不出也。”
  温姝沉默地接过了旨意。
  温氏?
  温姝的目光落在温氏这两个字上。
  皇帝没有在圣旨上揭露自己病重的真相,他是个要脸面的人,不肯让自己被一玩宠算计手心的真相给后世蒙羞,但他仍然不肯放过温姝。
  于是皇帝在自己的圣旨上用温氏这一词汇来形容他,让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两省长官从此无名无号,如同女子般只有氏,这是一道写在圣旨上的羞辱,而这羞辱将流传百代。
  若干年后的史官或许不会记得一个叫温姝的佞臣,但永远会记住一个被皇帝以最大的恶意称为温氏的佞臣。
  人们会猜度,当时的皇帝为什么用这样的词汇形容他?
  也许是因为他爬了皇帝的床。
  又或许是因为他虽然是个男人,行为举止却像个女子。
  这样的男人担任了两省长官,也不过一时蛊惑了皇帝,你看看最后的下场,还是皇帝明察秋毫。
  这一道圣旨,将温姝永远贬在了耻辱柱上。
  即便祁凤霄赢了,也翻不了前任皇帝定下的案,这是从祖上下来的规矩,除非他另立新朝。
  而祁凤霄若是另立新朝,他也将和温姝一起被钉死在耻辱柱上。
  男人玩弄另一个男人,那是是风流。
  男人爱上另一个男人,那是下流。
  男人委身于另一个男人,那是笑柄。
  祁凛州一手将温姝变成了一个笑柄,一个流传千秋百代的笑柄。让他在自己的有生之年永远背负着这个笑柄活着,死后仍旧不能安生。
  温姝握着明黄的圣旨,仿佛被揉碎了似的,终于一口血溅落在膝盖下的积雪中。
  昌巳将温府中的情形回禀于病重的皇帝,皇帝的声音竟有些温柔,“他送给了朕一份大礼,朕也送他一份大礼。”
  昌巳心道,您这大礼,倒不如直接要了他的命。
  祁凛州笑了起来。
  还没到最后一刻他仍是晋国的君王。
  民间真正的三皇子在影卫的重重保护下依然被温姝劫走没了下落,是他小看了温姝。温姝想用云歧来保住自己的性命,这一招倒是高明。
  皇帝闭着眼睛,似乎想到了什么,对昌巳道,“告诉大理寺的人,不许易家和东宫的人接近温姝,并想尽一切办法从他口中问出三皇子的下落,必要时可以用极刑。”
  云歧的存在绝不能暴露于东宫和易家眼前,否则他们会先动手杀了云歧。禁止东宫和易家的人靠近,不过是为了防止他们从温姝口中知道一些本来不应该知道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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