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千岁[重生][古代架空]——BY:绣生

作者:绣生  录入:12-24

  她挥了挥手,赵掌司便捧着布匹退了下去,连着殿中其他伺候的宫人也一并离开。
  秋姑姑关好了门回来,身后还跟着四个膀大腰圆的嬷嬷,一看便是做惯了力气活的。
  殷慈光下颌绷紧,将容妃挡在了身后:“贵妃娘娘想做什么?”
  文贵妃也不与他绕弯子了,方才一番试探,已然确定了殷慈光心中有鬼。
  她抚了抚尾指上尖锐锋利的护甲,声音在殿内回荡,透着股阴冷:“大公主?或者该叫你大皇子?咱们就打开天窗说亮话,你再狡辩也是徒劳。景仁宫是本宫的地盘,你说……若是本宫叫四个嬷嬷将你扒光了验一验身,结果会如何?”
  欣赏着母子二人苍白的脸色,她冷笑了声,目光如刀刺向容妃:“真是人不可貌相,本宫倒是瞧不出来你还有这等胆识和本事!”
  木巴尔发现了殷慈光的异样,也只以为殷慈光是阴阳人,是男女同体的怪物。
  不过是因为他不知内情罢了。
  毕竟后宫里哪个女人不想生个皇子、母凭子贵呢?他自然想不到容妃会将儿子假扮做女儿养大。
  但文贵妃只略让人查了查,甚至不需要证据,便确定了殷慈光的真实身份。
  她凶狠地盯着容妃,当初她与容妃先后有孕,结果她腹中孩子被克死,容妃这个贱人却顺利生产。
  若早知生下来的是个男孩,她绝不会让殷慈光活到这么大!
  她的两个孩子都没了,凭什么这些贱人的孩子却能活着长大?
  文贵妃眼中闪过狠色,却又玩味地笑起来:“欺君之罪,也不知陛下会不会看在大皇子的面上赦免了。”
  “文贵妃将我们请来,便是听你说些废话么?”身份已经被戳破,殷慈光索性不再伪装。他安抚地握住容妃的手,目光直直对上的文贵妃。
  “做了太子的狗就是不一样,都敢朝本宫吠了。”
  文贵妃冷嗤,扬了扬下巴,便见秋姑姑自屏风后将一个香囊端出来:“你既然如此忠心,便叫本宫看看,太子和你母妃,你选哪一个。”
  秋姑姑将香囊送到殷慈光面前:“这香囊里掺了蛇胆草,佩戴久了可逐渐侵蚀人的神智。蛇胆草磨成粉掺在香料之中,无色无味,便是太医也查不出来。”
  “听闻容妃的绣件颇得皇后喜爱,这香囊便由你绣完了献给皇后如何?”她见容妃欲开口,抬手止住了她的话头,笑道:“先别着急拒绝,先听听拒绝的后果。”
  她的脸上的笑意淡下来,阴沉道:“陛下最近病了,你说我要是这时候告诉他,后宫里出了个男女不分的妖物,正是妖物克了龙体,你们母子可还有活路?”
  作者有话要说:
  大狗勾:臣另还有一事要禀(x)
  大狗勾:我想和殿下贴贴(√)


第91章
  外面的风雪大了起来,北风啸声如厉鬼嚎叫,砰砰撞击着紧闭的门扉。寒意从门缝窗缝里渗透进来,烛台上的烛火因此摇摆跃动,光影幢幢,衬得大殿里鬼气森森。
  主位上的文贵妃居高临下瞧着母子二人,明灭的光影在她脸上割裂开来,宛若森罗厉鬼。
  容妃性情柔弱,此时一张脸已不见丝毫血色,眼里满是仓惶。
  虞皇后和善,待她多有照拂,她不愿去害人,却也害怕文贵妃真会将殷慈光的秘密捅出去。
  她不怕死,只是舍不得殷慈光同她一起去死。
  这个孩子自小吃了太多苦,每一日都活得在谎言里战战兢兢,不曾有过一天轻松日子。
  偶尔她也会想,当初她是不是做错了。
  她眼里满是绝望,嘴唇颤抖着,甚至想要下跪哀求文贵妃放殷慈光一条活路。若文贵妃不解气,便只管把她的命拿去好了。
  然而殷慈光却在她之前开了口,他的表情很淡:“我答应。”
  容妃悚然一惊,下意识想要出口阻止,却被他握住了手。感受到手上传来的力道,容妃收了声。
  她心里有不安,却到底还是听从了儿子的暗示,没有再贸然开口。
  “皇后娘娘仁厚,早就免了各宫妃嫔请安。我母妃也是每隔四五日才会去请安,昨日她才去过坤宁宫,若立即再去,恐怕太过明显,会惹人疑心。”
  “还以为是多忠心的狗,也不过如此。”文贵妃打量着他,施舍一般道:“那便宽限你们三日,你也别想着耍花招,若三日之后没在虞皇后身上瞧见这香囊,你们知道后果。”
  殷慈光低低咳嗽了两声,将香囊收下:“贵妃娘娘若没有其他吩咐,我与母妃便先退下了。”
  文贵妃瞧着他病歪歪的样子,心情好了些,挥了挥手:“滚吧。本宫等着你们的好消息。”
  殷慈光这才带着容妃离开。
  风雪变大,天色也变得蒙昧起来,明明还是晌午时分,天色却暗得如同入了夜。
  殷慈光身体不好,刚才又在殿中对峙,骤然出来受了寒风,便是一阵急迫的咳嗽。容妃红着眼眶拍着他的背,到底忍住了没有哭。
  只颤着声说:“你不能答应她。”
  她不是什么顶聪明的人,但也知道,若有了开头,被文贵妃拿住了更多的把柄,他们母子便再也挣不脱了。
  殷慈光咳得停不下来,苍白的脸上甚至泛起了不正常的红。许久才顺过了气。他动作轻柔地替容妃将兜帽戴好,用身体替她挡住了凛冽风雪,护着她往永熙宫走,嗓音温柔沉静:“母妃放心,我有分寸的。”
  *
  离了曲阳亭,殷承玉往慈庆宫的方向走。
  薛恕撑着伞走在他身侧,恰替他挡住了吹来的寒风。
  风将他的袍袖吹得飘飞,漫天风雪之中、昏暗的天色里,他一袭绯色蟒袍极艳,直直扎入殷承玉眼里。
  像是上一世那个人,又不太像。
  重来一世,不论是他还是薛恕,都变了许多。
  这种变化叫殷承玉满意,因此更多了几分耐心与纵容,说话的语气也不知不觉柔和下来:“你还有何事要禀?”
  此时恰行至回廊转角之处,薛恕轻轻飘飘一个眼神,随他一道过来的崔辞领会了他的意思,抬手将东宫护卫拦在了原地:“我们督主有事要单独禀报殿下,诸位留步。”
  薛恕在慈庆宫当过差,护卫虽与他相熟,却也不敢贸然留太子一人。领头的护卫长征询地看向殷承玉。
  崔辞的声音并不小,殷承玉自然也听见了,微微颔首。
  护卫留在原地,只有薛恕与殷承玉转过拐角。
  廊腰缦回,从护卫们的位置看过去,只隐约看到暗红的袍角。
  殷承玉被夹在薛恕与廊壁之间,抬眸看他,语气带了点玩味:“这就是薛督主要禀的事?”
  薛恕逼近他,直勾勾与他对视,眼底情绪一览无遗:“殿下已经数日未曾召臣。”
  “你已不是东宫属官。”殷承玉微眯起眼,指尖从他凸起的喉结划过:“薛督主当早日认清自己的身份,免得惹人闲话。”
  “这几日,殿下便半点不曾想起臣吗?”他恶狠狠地盯着殷承玉,只觉得这人就像外头纷飞的白雪,看得见却抓不住,叫他恨得牙痒痒,却又心甘情愿地追逐:“臣对殿下,一日不见,思之如狂。”
  明明是情话,但从他嘴里吐出来,一字一顿,宛若恶语。
  又似乎有些怨愤。
  殷承玉却未答,漂亮的凤眼往上掀起,眼底有从容的笑意:“薛督主今日模样,恰叫孤忆起一位故人。”
  他看进薛恕眼底,没有半分闪避:“这故人薛督主应当也是识得的。”
  薛恕眼神闪动,顿了下方才疑惑道:“哦?殿下说得是谁?”
  又在装傻。
  殷承玉冷嗤一声,手抵在他的肩上,坚定地将人推开,朝他笑了下:“你猜。”
  说罢,便拂袖走了。
  瞧着有些许不快。
  薛恕瞧着他背影,舌尖舔过齿列,有些许烦躁。
  他知道在殷承玉在说什么,殷承玉也知道他明白。两人心知肚明,却谁也没有先捅破那一层薄薄的窗户纸。
  薛恕走进风雪里,借由风雪平息心底的躁意。
  雪花拂面而来,叫他又回忆起了地宫里刻入骨髓的冷。那并不是什么美好的回忆。
  往事不堪记,于他如此,于殷承玉想来也是如此。
  他不明白为什么殷承玉总是屡屡试探他。
  他不敢承认,也不愿承认。如今的一切宛若镜中花水中月,他怕一旦说破了,梦便醒了。
  上一世苦守五年,他夜不能寐,更遑论梦见他。
  他心甘情愿收敛起所有爪牙,只留下他喜欢的模样,不过是想在这美梦里沉溺得更久一些,最好永远也不要醒。
  薛恕定在风雪当中久久未动,最后小心将挂在颈上、藏于衣中的玉戒拉出来,以唇轻触。
  天太冷,玉戒上沾染的体温散去,竟比冰雪还要冷几分。
  上一世他一遍遍亲吻冰棺时,也是这样冷。
  身体里的渴望如野草疯长,薛恕忽然很想拥抱殷承玉,确认他的体温。
  只是殷承玉早已经回了慈庆宫,而他如今是司礼监的秉笔太监、东厂督主,再不能同从前一般,肆无忌惮地出入慈庆宫。
  薛恕将玉戒重新放回去,遥遥看着慈庆宫的方向,心想再等一等,再等一等。
  等待的时间总是漫长又煎熬。
  好不容易等到深夜,风雪停歇,宫中巡逻的侍卫们也寻了暖和的角落躲风,换了一身黑色常服的薛恕才踏着夜色,去了慈庆宫。
  熟门熟路地绕开防卫,潜入了太子寝殿。
  为做百官表率,今冬慈庆宫没有烧地龙,屋子四个角摆放了青铜兽纹暖炉,碳火烧得倒是很足,偶尔爆出一两点猩红的火星。
  薛恕在暖炉边驱除了寒气,才绕过屏风,到了拔步床边。
  这个时辰,殷承玉早已睡下。
  他畏寒,半张脸都藏在了被子里,捂出来的热意将他的脸颊熏得微红,中和了眉眼间的清冷之感。
  薛恕在床边蹲下来,贪婪地看着他,最后小心翼翼地将被子往下掖了掖,将脸埋在他颈窝里。
  殷承玉不喜奢靡享受,却唯独偏爱熏香,不论是衣裳还是被褥,都要用雪岭梅熏过一遍。
  雪岭梅味道清淡,用在这冷冷清清的人身上,便越添冷冽。可此时这冷淡的香染了暖意,便又沁出丝丝缕缕的甜来。
  薛恕阖着眼,深深吸一口气。
  雪岭迷的香味合着另一种说不出来的、独属于殷承玉的气味涌入鼻中,充盈了他干涸空虚的胸腔。
  疯狂叫嚣的不满平息了下来,风雪褪去,又有另一种热意涌上来。
  他抬起头来,长久地凝视着睡熟的人,眼中闪过贪婪与欲,却最终都被压制下去,只余下未得到满足的渴。
  将手伸进被子里,薛恕摸索着找到了殷承玉的手,小心地握住。
  动作轻柔又克制。
  从前他不懂情爱,只会强迫与掠夺。
  他只以为将神灵拉下神坛占为己有,便是圆满。可后来发现,这从来不是他真正所求。他想要的不是拉着神灵堕落凡尘,与他沉沦。而是想要神灵俯首,眼中只看他一人。
  只是他明白得太晚,歧路已走了太远。蓦然回首之时,才发现早已与所爱之人分隔两端,遥不可及。
  覆水难收,破镜难圆。
  是上天恩赐,才给了他重来一次的机会。
  薛恕就这么坐在脚踏上,握着殷承玉的手,静静守着他。
  源源不断的暖意从相握的手上传来,叫他安心。
  殷承玉模模糊糊间感觉到有人抓住了自己的手,那感觉太过熟悉,以至于提不起丝毫警惕之心,只是皱着眉不甚清醒地睁开眼扫了一眼,瞧见熟悉的身影时,有种果然如此的感觉。
  “大半夜你不去睡觉,坐在这做什么?”
  薛恕没想到会吵醒他,僵了一瞬,却没有松开手,嗓音有些哑:“臣想殿下了。”
  殷承玉拧着眉看他,清醒了一些:“又做噩梦了?柜子里有被褥,去罗汉床上睡。”
  薛恕却只是摇头:“我想看着殿下。”
  殷承玉不知道他又犯了什么疯病,盯着他看了半晌,却到底没有挣开他的手,又藏进了被褥里,含糊咕哝一句:“随你。”
  作者有话要说:
  大狗勾:?殿下竟然没有邀请我上床睡,这不河狸。
  殿下:。


第92章
  薛恕就这么握着殷承玉的手,在脚踏上合衣将就了一夜。
  交握的手让他安心,这种踏实感甚至抵消了身体上的疲惫,到了天亮时分他便醒了,精神却比往常还要更好一些。
  榻上的人还睡着,他不想吵醒他,也舍不得松开手,就支着腿坐在榻边,眼也不错地看着他。
  用目光一遍遍将这张朝思暮想的脸镌刻在心底。
  被他用灼热的目光盯着,殷承玉便是个木头人,也该有了感觉。他睁开眼来,脸往床边侧了侧,果然就对上了薛恕黑漆漆的眼。
  见他醒来,薛恕又往前凑了些,指腹摩挲着他的手背,哑着嗓子叫了声“殿下”,声音带着清晨刚睡醒的低沉,有些像厚重的埙,音色幽深,绵绵不绝。
  不轻不重地搔殷承玉心口上。
  撑着手肘坐起来,锦被滑落,两人相扣的手也露了出来,殷承玉瞥了一眼,眼珠又斜向薛恕:“还不松开?”
  交握的手不舍松开,手心霎时空了一块,薛恕留念地捻了捻指腹,站起身来,抿唇看他:“臣伺候殿下洗漱更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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