雾瑜[古代架空]——BY:羡凡

作者:羡凡  录入:01-01


  林城胸口剧烈起伏,气的脸色涨红,他低头看向自己窝囊的儿子,眼中尽是厌恶,他上前拎起林荐的领口,林荐都要哭了,哭丧个脸喊,“父亲……”

  林城伸手想打,眼睛瞪大如铜铃,手臂颤抖片刻却又无力的松下,将他扔到地上,整个人疲惫又压抑的倒在身后的椅子上,咬牙道,“都滚出去。”

  众人这才如蒙大赦,鱼贯而出。

  空荡的前厅只剩林城一人,他呆愣的看着虚空一点,似是孤寂将他锁在了木椅上,半晌,林城才喃喃自语,“最是无情帝王家……”

  他说着说着就笑了起来,疯了似的狂笑,癫狂的笑声在林府荡开,月色之下灯火都显得阴森,令人心中胆寒。

  莫湖水患被他压下消息,林府每日的支出不小,如今林家隐有失势之意,没了其他家族贿赂的礼品,没了陛下隔三差五的赏赐,他还能撑上多久呢?

  林城眼中一片狠意,若他覆灭,定然也不会让他人好过。

  只可惜,一切早已偏离了原本的发展。

  次日上朝,邢尚便狠狠参了林城一本,说是林城副将与张皇后来往甚密,这是得到了林城的授意,林城抵死不认。

  奈何邢尚早有准备,拿出这些年林、张两家来往的凭证,都是些不干净的利益来往,林城简直是百口莫辩,不可置信的往后退了一步,心中一片冰凉。

  他早年与张家确实有些来往,只是这些东西怎么会这么快就被查到?

  很快他便知道了答案。

  张大人唯恐林城拖累,自己站出来将事情抖落了个干净,关键时刻,只能想着先将林城退出去,保住自己初登后位的女儿。

  林城自然忍不下这口气,朝堂上上演了一出狗咬狗好戏,弄得是乌烟瘴气,重戮震怒,将林城与张大人压入大牢,待事情查清后在做处置。

  谢陵瑜听到这个消息时,人在自家院前,与孙黔几人品茶聊天,邢雅娴在府中静养,有人盯着她一举一动,恰好他们几个男子,也不好这个时候去探望,便约在谢府小聚。

  青丘玦为了不引人耳目,又换上了粗布衣裳,只是衣服是谢陵瑜特地吩咐做的,用的是好料子,尺寸也刚好合适。

  谢家如今封侯,谢府的牌匾原本应该换成安贤候府,谢陵瑜却婉拒了,只道:“一身功名身外物,忠君不二乃本分。”

  这句话传到重戮耳中,又是龙心大悦。

  孟毅着咂嘴,啧啧称奇,“我说云楼,你这说话就是不一样,有水平!”

  孙黔颔首表示赞同,放下茶盏道,“灯寂大师已在赶来的路上,今日傍晚便能到。”

  这话他说的自然,青丘玦神色却微不可查的一僵,不着痕迹的侧目,瞧了一眼正在喂鱼的谢陵瑜。

  谢陵瑜挠挠眉心,心头有些难以言喻的失落,看来自己果然是最后知道的那个,偏偏知道之后还沾沾自喜,以为自己是特殊的。

  他没有接茬,而是轻声问,“莫湖附近的百姓如何,可有妥善安置?”

  青丘玦点头,语速有些快,“洪水将村落都冲没了,我们的人已经将百姓安置好了,林城一心治水,没有察觉。”

  “林家也风光够了,恐怕这下林城是真的出不来了。” 谢陵瑜抿了口茶,淡淡的笑着。

  他目光看向青丘玦,带着不易察觉的温柔。

  哪怕他们如今不过是君子之交,大局也未定。

  谢陵瑜垂下眼,一口热茶温到心头,似他将情愫藏进心底,暗暗想着若日后阿诀身边无人,他未必不能做那知心人。

  缘,不争取争取如何知道呢?

  ——————

  皇宫御花园。

  闲亭中二人对弈,心思却都不在棋局上。

  重戮将棋子扔回棋篓中,叹息一声。

  灯寂大师双手合十,敛目道:“陛下,何故如此?”

  重戮起身,摇晃着背起手来回走动,半真半假的问,“国师料事如神,怎会不知朕心中所想?”

  灯寂大师沉默片刻。

  忽而将手中的佛珠放在棋局上,那佛珠圆润光滑,一看就是被主人悉心保管,唯一美中不足的是,中间的一颗竟生了裂纹,在一颗颗圆润饱满的佛珠中,显得极为明显。

  重戮自然也看到了,脸色倏地变了。

  灯寂低喃道,“这串佛珠乃师傅所赐,自我拜入潭天寺便一直带着,他老人家早已功德圆满,位列仙班,谁料前些日子我诵经焚香,手中却传来一声脆响。”

  灯寂大师闭眼念了句佛号,这才缓缓道,“龙凤难合,天灾不断,佛珠朝南,水之所向。”

  “陛下,您可明白?”

  重戮面沉如水,眸中一片晦涩,他沉声道,“多谢大师提点。”

  龙凤难合,乃张家。

  南边之水,只有林家莫江最大。

  难怪来往甚密,这分明就是合起伙来算计他,想必礼部这一事中,少不了林城授意!

  重戮望着灯寂大师离开的地方,突然掀了棋盘,眼中压抑着怒火。

  好一个张家林家,他给自己拉拢的两大势力,没想到竟是最大的阻力。

  真是胆大至极!

  “来人。” 重戮咬牙道。

  周喜低眉顺眼的走出来,“陛下。”

  “给朕审张、林两家,派人去查莫湖的情况,还有皇后与朕的八字!”

  周喜领旨退下,瞧不出什么情绪,只是那嘴角微微一挑,很快又归于平整。

  林城前一刻还在大牢里耀武扬威,狱卒们也不敢亏待他,毕竟往日的积威仍在,谁知后一秒就被押入了邢部,邢尚站在布满刑具屋中负手而立,见他狼狈的跌在地上破口大骂,露出个淡笑,只不过眼中一片薄凉。

  “林将军,陛下有旨,得罪了。”

  林城瞪大眼睛,挣扎的动作停下,随即又大声质问,“这不可能,邢尚,你少给老子玩花样,陛下不可能……”

  邢尚懒得和他废话,眼皮子一抬,狱卒们便齐齐上去将人按在木椅上绑起来。

  “此一时彼一时,林将军还得认清形势啊。”

  邢尚留下这么一句话,便毫不犹豫的转身离开,林城嘴里的叫骂很快变成了惨叫,渐渐消失在刑部大门的尽头。

  林城如今自身难保,手下的人乱成了一锅粥,正因如此,前往莫湖的探子很快便带回消息,莫湖周遭的村落无一幸免,洪水泛滥,堤坝屡修屡塌,各个村落的村民们被迫搬离莫湖附近,好在当地富商宅心仁厚,给他们提供了一个栖息之所。

  重戮怒火中烧,上朝时大发雷霆,收缴林城全部兵权,张皇后被囚禁在冷宫。

  天子震怒,万人俯首。

  谢丞相退朝归来,神色有些疲惫。

  谢陵瑜只得亲手为他煮上一碗热茶,谢丞相接过,叹了口气。

  77 莫城

  “父亲,孩儿是来辞行的。” 谢陵瑜缓缓开口,袖中的手有些潮意,静候谢丞相发问。

  可谢丞相什么都没问,似乎心中有数,并不觉得惊讶,只是拍拍他的肩膀,交代他多加小心,嘱咐完后,一时也没了旁的话要说,只觉得一切尽在不言中。

  父子俩沉默许久,谢陵瑜忽而粲然一笑,“父亲,孩儿定平安归来。”

  谢丞相见他如此,眼中是藏不住的笑意,他转身负手而立,慢悠悠道:“行李为父交代谢管家收拾好了,你且放心去罢。”

  知子莫若父,这一番话令谢陵瑜安下心来,没有依依惜别之意,他只身一人入宫请旨,重戮正是愁眉不展之际,谢陵瑜主动请旨犹如雪中送炭,解了他的燃眉之急。

  这哪有推拒之理?

  他当即下旨,命谢家大公子前往莫湖治水。

  京中权贵再度哗然,恍惚间再度忆起当初谢丞相的辉煌,不难想象谢家日后门槛要被踏破的局面。

  谢丞相之子再次名动京城,现如今林家已倒,还接二连三的触陛下霉头,再难翻身了,京中风向大乱,依附林家的权贵急于寻找新的大树乘凉。

  可这些并没有让身处风暴中央的人放在心上。

  谢陵瑜跳下了马车,抬头便骤然停住了。

  谢府门前早早备好了马车,而马车前倚着个清瘦的身影,他抱臂倚在马车旁,腰侧别着弯刀,正偏头看过来。

  风声略过耳畔,吹起了马车上的丝带,不小心缠到了那人的墨发。

  谢陵瑜忍不住抬步走过去,眼前人比他略高些许,他需微微扬起头,伸手为他摘去丝带,捋顺发丝。

  青丘玦没躲,挑眉看着他,等到完事了,这才退后一步,略微欠身,“多谢公子。”

  谢陵瑜轻笑摇头,不做纠缠,进府与孟毅道别,也让他给孙黔带句辞别的话,此行不好带上他们遭罪,再见也不知何时了。

  令他没想到的是孙黔居然也在,谢陵瑜嘴角上扬,心中是一片温烫。

  孙小将军对他一行礼,郑重道:“谢兄此行多多保重,京城有在下与孟兄,你且放心。”

  谢陵瑜回礼,“多谢。”

  孟毅越过孙黔,不舍的给他一个拥抱,他们二人自相识以来很少有分别的时候,这一去早说数月,多则半年,叫人如何舍得。

  谢陵瑜也回抱他,心中也不好受,低声安慰道:“我已给贺蔚书信一封,若是闲来无事便与他去寻孙小将军聚聚,京中诸多事宜就交给你了。”

  “雅娴妹妹你多看着些,父亲若是操劳,你便拦着些,知道了吗?”

  孟毅一一应声,最后深吸一口气,用力的拍拍他的背,将人推回青丘玦跟前,挥了挥手,“去罢,京中一切有我们…… 你们万事小心。”

  青丘玦站在一旁,静静与谢陵瑜一起拱手道别,他没有吭声,离别之苦早已化作烟灰埋葬在心底,更何况此行不是他一人。

  这次只有他们二人前往。

  林城被革职后,莫湖更是一团乱麻,急需一个引领他们的人,治水不是一蹴而就的,也不是凭一己之力可以挽回的。

  散沙堆不起坚实的堤坝,不难想形势的严峻,回想这一路走来,多少天灾人祸,分明可以避免,可位高权重的人选择视而不见,放任成灾。

  谢陵瑜没有坐在马车里,行至郊外后,便与青丘玦并肩坐在马车的栏板上,摇摇晃晃的一路闲聊看着风景。

  “阿诀,莫湖坐镇的是哪位能人?” 谢陵瑜靠在门板上,好奇的问。

  “戮” 可真所可谓是卧虎藏龙,鹿回能算上是一代神医,这让他愈发好奇更多的人,也不知道青丘玦是哪里找来的。

  青丘玦斜睨他一眼,“你很好奇?”

  谢陵瑜点头,目光一片诚恳,状似漫不经心道:“想了解你,这些自然是想知道的。”

  “……” 青丘玦不自在的偏开头,“富商是金缠,狐面也在。”

  狐面他不陌生,金缠的大名也够响亮,毕竟论起铁公鸡一毛不拔,谁也拼不过他。

  谢陵瑜现在差不多摸清楚 “戮” 的内部情况,与他得到的消息差不多,此前他交代玄一盯着“戮”,那会儿还是针锋相对,如今就没那必要了。

  更何况,“戮” 或许早已发现了他们的小把戏,只不过不痛不痒,便也懒得去管了,青丘玦怕是早就知道了。

  谢陵瑜也不慌,并没有觉得窘迫,反而勾起了淡淡的笑容,自怀中翻了翻,掏出一枚黑白玉佩,在光下泛着润色,正是 “危旗” 样式。

  这是危楼星君独有的旗符,可号令黑衣白衣,危楼虽不及 “戮” 庞大,但也是一方大势力,只不过它平日里不惹是非,不愿犯险,过于低调了些。

  如今既已决定趟这趟浑水,又明白了自己的心意,那就没有隐瞒的必要了。

  青丘玦见到他手中的玉旗,神色微微一变,下一刻,谢陵瑜便将玉佩轻轻放进他的手中。

  “…… 你?” 青丘玦望着手中的玉旗,有些愣怔。

  谢陵瑜坦坦荡荡的用肩膀靠住他的肩,“你想必早已知晓,不过玉旗仅此一枚,你可别丢了。”

  说着他一顿,又小声道,“丢了也没关系,以后混个脸熟就行。”

  青丘玦攥紧手中的玉佩,眼前的人坦坦荡荡,似乎无论对哪个 “阿玦” 都是如此,一眼看过去干净通透的像是清潭。

  可自己假死时压根没在意过他,如今 “活过来了” 却仍要欺骗他,他分明有坦白的机会,可因为无聊的逗弄,硬生生的错过了。

  现在是进退两难,贪恋暧昧,又怕说清后云楼会因此与他心生隔阂,从而远离他。

  真是咎由自取。

  青丘玦面无表情的内心天人交战,混杂着一些脏话,半晌才心虚的低下头,声音暗哑的道:“好。”

  然后将玉旗放进怀中,是紧贴心口的位置。
推书 20234-01-01 :重生之将军总把自》:简介:(入库时间2022-01-01) 书耽VIP2021-05-30完结收藏:33650 推荐:18484慕之明前世被他所敬仰之人欺骗迫害,惨死在流放的路上。重生一世,势必要扭转乾坤,此生安宁。就在他翻手为云,历经京城疑团,战火纷争,皇子夺权时,忽而窥见一片赤诚情深,慕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