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了想,祁知年再道:“什么样子的你,我都喜欢的……”
祁淮笑着,低头在他的脸颊轻轻地亲了亲。
离开山谷后,他们没有再去那圣女的领地,反而是去了另一座小城。
这也是游族难得有建筑的州城,只是比历城还要小,建筑也更少,稀稀落落的,祁淮在游族的落脚点就在此处。
一进门,祁知年就看到堂屋主座上,一左一右各坐一人。
其中女的祁知年认识,是那个圣女!
男的,哪怕是坐着,也看得出来个子极高,相貌可用一词来形容:器宇轩昂,这就是祁淮的师兄许言吧?
他们俩坐那儿一动不动,看到他们回来,眼睛使劲儿地眨,却是说也说不出话来。
祁知年明白了,他们俩也被祁淮点穴了!
祁知年不由道:“活该!”
他们俩听了此话,眼睛更是眨得快要抽筋,祁淮道:“师兄与圣女是怎么招待我的,我也只能双倍招待回你们了,程渠,将师兄与圣女挨在一处。”
“好嘞!”
程渠上前,将他们俩紧紧推到一起,使得他们俩脸贴脸,身子挨身子。
祁淮笑眯眯:“我待你们已是很优待,二位还请慢慢享用。”
说罢,祁淮便领着祁知年去了后头屋子补觉。
祁知年追问后才知道,为何会如此,也才知道那晚祁淮是怎么被点的穴。
若不是自己恰好亲了祁淮一口,再碰到那啥,祁淮也会一直这样顿住不能动呢……
他越发觉得祁淮这么做再没有更好的了!
不知许言与圣女后来是怎么商量的,反正等祁知年醒来的时候,他们俩已能如常行动。
祁知年刚从卧房出来,到前头找祁淮,许言师兄便扑过来,拉住他的手臂,眼泪汪汪:“知年小兄弟,师兄我知道错了哇,你快替我求求情,快!”
许言师兄长得高高大大,这么一扑,哭得梨花带雨的,祁知年都看呆了。
祁淮冷笑:“别吓坏孩子,出来!”
“呜呜呜——”许言装哭,死活躲在祁知年身后不愿出来,“你就饶了我这回吧!我真的知错了!”
祁淮上前,一把将他拉出来:“师兄,我这是为你好,你都这么大年纪了,也不曾娶妻,我看你与圣女也是郎才女貌,两人早已暗度春风,成亲不正是顺理成章的事儿?”
许言吓得“嗷嗷”直叫:“我可不敢娶那妖女!什么暗度春风!那就是个狐狸精,我就是个炉鼎!”
祁知年听得迷迷糊糊的,到得这句“炉鼎”,才明白大概是个什么意思。
祁知年面皮薄,不禁不好意思地低下头。
祁淮将许言一脚踹出去:“滚回屋里收拾干净,回头我们就上门去提亲!”
许言哀嚎,到底是老老实实地回了屋子。
没人了,祁知年急急道:“这样也不好吧,虽然他们俩作弄我们,是不对,但姻缘这种事岂能强求?”
祁淮这才笑:“早与你说,游族民风开化,圣女压根不在意这些,许言若真不愿意,那晚他早逃了,他心里乐意着呢,我这是在帮他!”
“好的吧……”既然祁淮这样说,祁知年也就不再多问。
不等许言出去,次日圣女倒是先上门来,带了一大堆的礼物,一部分是用作赔礼用,圣女正式对祁知年、祁淮道歉。
说实话,当时是非常生气,祁知年甚至觉得自己永远无法原谅这个妖女。
事情过去后,倒还好,毕竟开始也只是个误会,圣女后来与许言师兄作弄他们,说到底也没有什么坏心思,只不过他们的性子便是如此,喜欢玩闹。
祁知年此时心情再好不过,当然也不会因为这样的事为难对方,很大方地收下圣女的礼物,这事儿便算过去。
却没想到圣女还有一部分礼物,是给许言的。
圣女大言不惭:“我允许你入我帐中,做我男宠!”
祁淮低头笑,许言却是涨得面色通红,大声道:“我们中原可没有这种说法!我们中原讲究的是一心一意!”
圣女更是反驳:“这是真当我外国人什么也不懂?你们中原人,不是最兴那三妻四妾?让你做我男宠,那是给你脸了!这叫男女公平!”
“你、你简直不可理喻!”
两人很快就吵了起来,祁知年旁观了会儿,纳闷地问祁淮:“许师兄若是不愿意,拒绝即可,何必还要这么吵呢?”
“是啊,你说这是为何?”
祁知年“啊”了声,笑得眼睛弯弯:“我懂了。”
看来许师兄还确实对这位圣女有意啊!!
后来也不知道许言与圣女是怎么商量的,突然地,他们便邀请祁知年与祁淮去参加他们的洞房礼。
祁知年目瞪口呆:“还有这么个礼?”
圣女哼声道:“那是,本圣女一声令下,多少美男子扑上来!洞房礼也是常举行的!”
“……”祁知年咋舌,很是感慨游族的民风之开化,再看许师兄,脸都快绿了。
祁淮笑出声,明显是在幸灾乐祸。
许言却已无心力上来找茬,回头不知又与圣女商量什么去了。
傍晚时分,他们再次回到圣女的领地。
再来这里,心境不同,祁知年也终于能好好欣赏一番,大小不一的帐篷置在雪地,顶上蒙了雪,落进夕阳的余晖里,像一个个可爱的雪人。
圣女的族人们似是已经知道她今夜要与许师兄办什么洞房礼,祁知年曾经也进过的属于圣女的帐篷,被布置得更喜庆,许言早已被拉去换衣裳,至于祁知年与祁淮,有侍女带他们去参观。
天渐渐黑了,族人们很快就点燃无数的篝火,映照得整片草原都亮堂堂的。
换好新衣的圣女走了出来,踩上一把椅子,高举手中酒杯,用游族话慷慨激昂地说了些话,族人们纷纷叫好,祁知年虽然听不懂,但也觉得很欢乐,加上他本来心情就好,也跟着叫好,祁淮则是笑出声。
圣女仰头,将那酒一饮而尽,又转身对许言说了什么。
许言不情不愿地也喝了。
随后圣女便跳下椅子,拽着许言直直走到篝火旁,祁知年正不解,不知他们要做什么。
已经有人开始敲鼓、奏乐,是很轻快、喜庆的曲子,身边的族人们更是欢呼几声,接着便手拉手地开始转起圈,祁知年还未反应过来,左手也已被人抓住,他低呼,祁淮赶忙抓住他的右手,他们俩已经被拽着一同转圈。
再看圣女站在正中央,也跳起了舞,她飞速地在原地旋转,满头小辫儿都飞了起来。
她还笑着伸手给许言,硬将许言也拉来一起跳。
大家围着他们俩又唱又跳,祁知年由开始的纳闷,到后来的乐在其中。
他跳来跳去,摆手摆得比任何人都积极,还使劲儿地摇着手中祁淮的手,祁淮纵容地看着他笑,随他拉着晃,跳到一半时,圣女便拉着许言去了帐篷内。
气氛更见热烈,很显然大家都知道他们要去做什么。
众人这时终于松开手,开始自由地跳舞,却不忘鼓掌、唱歌、叫好。
祁知年笑出声,扑上前去抱住祁淮,两人抱在一起,也在篝火旁旋转。
直到祁知年转得头都晕了,祁淮忽然将他抱起来,转身离去。
“嗯?我们要去哪里?”
祁淮大步抱着他走进另一个大红色的帐篷,祁知年还记得,这是他们昨夜“洞房”过的地方。
祁淮直直走到床畔,将祁知年小心放到床上,笑道:“我们也凑个热闹,一同行个洞房礼。”
“……可是我们昨晚洞房过了哎。”祁知年小声道。
“洞房,自是不嫌少的。”
祁知年瞪圆了眼睛。
“此时想来,我们也该学学游族的民风。”
“例如?”
“例如,日日洞房礼,夜夜做新郎?”
“……”
眼看着祁淮已经倾身覆来,祁知年伸手撑住他的身体,问他:“那你要夜夜与谁做新郎!”
“你说呢?”
“所以我要问你呀!圣女虽是常做新娘,却都不是同一个人呢!”祁知年在意的是这个。
祁淮笑出声,低头便堵住他的嘴,直将祁知年亲得说不出话来。
祁淮才在祁知年耳边缓声道:“当然是与我的祁小郎君。”
*
作者有话要说:
这应该是最后一次加更啦。
明天就要回京了,我要开始收尾啦,剩下的应该不会超过10章了,后面会写到崽崽~
第78章 亲爹的愤怒
后来……
圣女连着几天,夜夜做新娘,许师兄也夜夜做新郎。
至于祁知年与祁淮,也没有好到哪里去,说不定比人家二位还要夸张……
终于到了不得不离开的日子,圣女可算是想起与祁淮比武一事,挑了个晴朗的天气,就在草原上,旁观者只有祁知年与许言,他们俩痛痛快快地比了一场。
看得祁知年是心惊肉跳,又热血沸腾。
祁淮的武器是剑,圣女的武器竟然是长|枪。
祁知年是真没想到,小小个子,长得更像江南水乡之人的圣女,竟然使这样的武器,比武时,圣女小小身体爆发出的力量更是令他惊奇。
当然啦,在祁知年心中,肯定还是祁淮最厉害!
在这里,唯有圣女与许言知道他们俩的真实身份,为免去不必要的麻烦,这些天,祁知年还是作女子打扮,祁淮穿得也还是游族的服饰,也戴着假胡子。
看起来甚是粗犷,偏那长剑一上手,祁知年立刻就能想到当初香雪海初遇。
祁淮永远是他心目中那夜仿佛从天宫走出来的神仙郎君。
结果自然也是祁淮赢了。
圣女很有些不服气:“明年再比!”
祁淮收起剑,笑道:“明年我可不一定还有空。”
圣女气得用游族语又“呜呜啦啦”说了一通,再道:“技不如人,我认输!到时候但凭你吩咐,这次也多谢你相助!”
“客气,本是你我之间协议,互相帮助。”
圣女朝他拱拱手,祁淮也拱了拱手作回礼。
圣女转身便走,边走边道:“我便不送你们了,一路走好!”
许言眼神复杂地目送圣女离去,祁淮问:“师兄不追过去?”
许言冷笑:“我中原男子,岂能给人做男宠?!”
祁知年小声在心里道,其实他觉得许师兄这些天做得还挺开心的……
话虽如此,次日,祁知年与祁淮离开时,许言已经不见踪影。
祁知年好奇:“许师兄是已经走了,还是?”
祁淮笑:“你说呢?”
祁知年偷笑:“我就知道他舍不得的!”
“师兄这些年为了助我,奔波来去,做着他根本不喜欢的事,他也该享享清福,我劝他在此地再多留些时候,好歹转了正,再回去找我。”
祁知年笑着点头:“此言不假!”
祁淮揉揉他的脑袋,抱起他放到骆驼上。
这几日草原上风沙大,圣女给他们准备许多骆驼,送他们去边境。
祁知年还是头一回骑骆驼呢,他与祁淮一前一后,摇摇晃晃地,他只觉得有趣极了,到得边境时,祁知年又回头看了眼身后,其实那片草原已经离他们很远、很远。
但只要回头,仿佛一切都在眼前。
祁知年想,他会永远记住草原上的帐篷、篝火,漫天的星星,那条温暖的溪水,小小的石洞,彻夜燃烧的火堆,与他吃过最好吃的,祁淮亲手捉来、料理与烤的鱼。
以及他们那么多次的洞房。
祁淮看出他眼中的不舍,将他搂得更紧些,问他:“很喜欢这里?”
“嗯!”祁知年点头,“草原上的天空好蓝,放眼望去,看也看不到边际,人霎时就变得好小,同样地,烦恼也可以变得那样虚无缥缈,仿佛天底下再也没了烦恼!”
“以后我们会有很多时候,我再陪你来,便是住上一年两年也无碍。”
祁知年再点头:“好!!”
他也相信,等待着他们的,一定是越来越好的未来。
回到中原的地盘,祁知年与祁淮都换回原本的装扮,也都回到现实中。
即便不去打听,祁知年也能从人们口中的议论得知近来发生的事。
太子原本并没有着急回京,他想做好一切准备再回京,十万大军他都打算带回去,以防他的兄弟们作乱,偏偏这些大军都隶属于不同的州府,不同长官又各自有上司与效力的势力,或是某位皇子,或是某位宰相。
太子毕竟没有正式登基,无法统领全部,能利用的也只有彼此信息的差异。
然而祁淮也没有给他这个机会,京里早就知道皇帝驾崩的事儿。
试问这种情况下,有谁还忍得住?
二皇子原就势大,若不是前阵子被踩下去,他在朝中甚至比太子更说得上话,这几个月监国下来,他的形势再度好起来,他一方面稳住宫中,早就命人围住皇后的坤宁宫与太子的东宫,另一方面联手其他兄弟,允诺他们好未来。
其他皇子本就比不得他们俩,有那愿意赚个从龙之功的,便被二皇子派去“接”父皇的遗体与太子回来,不愿意的,也都已被二皇子囚禁。
二皇子本还担心长公主,长公主直接大门一关,自己给自己的大门上了锁,不许任何人进出。
这是摆明了不管事,二皇子觉得这倒也好,长公主是聪明人,到得最后争那个位子时,她自会知道要如何做,他需要的本就只是长公主的一个意思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