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桂闻言一怔,错愕的看向摄政王,有些怀疑是不是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
“侍……侍奉皇上?”他结结巴巴的问了出来。
谢晏归横了他一眼,
“嗯,皇上若是不碰,你便速速告知本王,若是碰了,记得给避子汤,万万不得留下后患。”
“是……”
丁桂两腿发软的退下后,心头禁不住百转千回,
暗道:
这下糟了!王爷这是要试探皇上啊!
故意弄个女子去给皇上启蒙敦伦之礼,皇上不碰还好,若是没忍住碰了,岂不是没通过王爷的考验?
到时候惹得摄政王大怒,那女子的性命保不住不说,皇上也要遭殃……
丁桂越想越是觉得焦急,暗暗决定得想个法子提醒皇上才是。
被撵回金华殿「歇息」的云笙此时正在殿内忙着藏那些话本子。
被褥底下藏几本,花瓶里面藏几本,抽屉暗格藏两本,就连装衣服的箱子里也藏了几本……
当所有的话本都藏好后,云笙才放下了心,四仰八叉的躺在了龙床上歇息。
听到丁桂回来的动静,云笙一个鲤鱼打挺便跳了起来,两步迎到殿门口扯着丁桂的胳膊便仔细打量起来,
口中关切的问道:“如何?摄政王可有为难你?”
丁桂见皇帝如此关心自己的安危,感激的不得了,想要暗中提示的念头便更强烈了几分,他忙摆了摆手,
“皇上无需挂念,摄政王并没有为难奴才,只是交代奴才办些事罢了。”
云笙见他除了脸色苍白了些,其余地方都是毫发无损,这才堪堪松了口气,连声道:“如此便好如此便好。”
看来以后可不能再把那些话本子带去勤政殿了,若是再被摄政王逮到,全都没收了不说,恐还会连累了丁桂。
……
丁桂不知道皇帝心头在琢磨什么,只踌躇着该如何提示皇上为好。
皇帝性子纯真,话说的隐晦些,他定然是听不懂,可若是说的太直白了,又怕摄政王那里会看出端倪。
丁桂琢磨了大半日也没想到什么好法子,眼看着天色暗了下来,此前选好的宫女也已经沐浴梳洗完毕,正含羞带怯的坐在偏殿里等候传见了。
丁桂看着趴在床上吃饱喝足正抱着话本子看的皇帝一眼,咬了咬牙小声道:“皇上,奴才记得您说过,这世上摄政王是您最亲近的人。”
云笙这会儿看得是一本江湖话本,讲的是个废柴少年捡到一本武功秘籍至此走上人生巅峰的故事。
他正看得起劲,听到丁桂的话后,以为他有什么正经事,忙放下了话本子,认真的点头,
“当然!摄政王是朕最重要的人!”
说完,云笙想了想又补充道:“丁公公第二重要。”
丁桂闻言胸口涌上一股暖流,瞬间抛下那些瞻前顾后的顾虑,后槽牙一咬开口说道:
“皇上,摄政王不喜女色,更不喜沉迷女色之人,前朝元帝便是因着沉迷女色荒淫无度,这才被推翻了皇朝失了性命,皇上万万不可如他那般,免得惹摄政王不喜。”
云笙听后点头如捣蒜,神情格外认真的回答:“你放心,朕不是元帝,绝对不会像他一样沉迷女色,朕要向摄政王学习,洁身自好一心爱民!”
第17章 开荤?
得了皇帝诚恳保证的丁桂,一直忐忑不安的心稍许放下了些。
他伺候着皇帝用了一碗桂圆羹后,又为其换了身绣房新送来的丝绸寝衣,这才同门口的小太监使了个眼色,将侍寝宫女带了上来。
云笙白日里因着摄政王发怒的事也没抽出空来午睡,便想着今夜不看话本子了早些安置,免得耽搁了明日的晨练。
他正要吩咐丁桂将床帏放下,就瞧见殿内走进来个身着桃粉色宫装的宫女。
云笙一时间愣住,好奇的看向那宫女。
只见她扭着细腰走到床边,屈膝行了个福礼,轻声细语的问安道:“蕊儿给皇上请安,皇上万福金安。”
云笙眨了眨眼,叫了声起后便叫住了正悄悄往外退的丁桂,
“丁公公,这是要做什么?朕的寝殿怎么有女子?”
丁桂讪讪一笑道,“皇上,今夜老奴歇上一歇,便让蕊儿伺候您安置吧。”
云笙想起丁桂这一下午都是心事重重的模样,想必是被摄政王吓着了,他既然想歇,那便让他歇歇吧。
想到这里,云笙只好「唔」了一声,
“也好,那为何不让小连子伺候?蕊儿毕竟是女子,能侍奉朕什么?”
女子能侍奉的那可多了!
“小连子毛手毛脚哪能伺候好皇上,蕊儿是个稳重的。”丁桂不好直言相告,只朝着蕊儿使了个眼色后,便胡乱寻个借口退了出去。
殿内只剩云笙与蕊儿两人,气氛一时间有些奇怪。
云笙受前世影响,对女子十分宽容,要一个柔柔弱弱的女孩子为自己守夜,云笙有些于心不忍。
他指了指屏风另一侧的床榻道:“朕乏了,这就睡下了,你便在那榻上歇下吧。”
蕊儿今夜是带着为皇帝开荤的重要使命而来,怎能睡到榻上去?
她羞涩的看了皇帝一眼,见皇上生的如此俊美不俗,欢喜顿时涌上心头,她跪伏在床边,伸出纤纤玉手搭在皇帝的手臂之上,柔着嗓子开口道:
“皇上既然乏了,奴婢便给您按按解解乏吧。”
云笙前世就不大喜欢让旁人碰触自己的身体,除了老大和几个关系相对密切的同伴外,其余人是压根摸不到他的。
眼下成为皇帝之后,龙体金贵更是旁人碰不得,眼下忽然被个娇滴滴的女子碰了手臂,云笙顿时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他猛然间抽回胳膊,一退三尺远,“你,你别碰朕!”
云笙缩到了龙床里头,满眼戒备的看着蕊儿。
蕊儿没想到皇帝的反应会如此之大,吓了一跳忙跪倒在地,诚惶诚恐道:“皇上,奴婢并无恶意,奴婢……只是想侍奉皇上。”
云笙只觉手臂处还留有小宫女的余温,这让他不舒服极了,用手蹭了蹭后冷下了脸,“你退下吧,朕不需要你伺候。”
蕊儿闻后脸色一白,心中慌乱至极。
她来之前本是不大愿意的,毕竟这宫中谁人不知皇帝不过是个傀儡,若是委身跟了他,未来的日子很是堪忧。
但蕊儿见到皇帝的容貌后,便改变了主意,打心底愿意侍奉他,这样玉树临风的男儿,哪个女子会不喜欢呢?
眼下皇帝让她退下,蕊儿十分的不甘心。
她咬了咬牙,不退反进,当即脱下了身上的外衫,露出里面仅剩的粉红小衣,大片的肌肤顿时裸露在外,昏暗的灯光下显得愈加楚楚可怜,
她娇滴滴的央求道:“皇上,就让奴婢伺候您吧……奴婢会让您舒服的……”
明明是再香艳不过的场景,看在云笙的眼中却成了另一番风景。
云笙这会儿被蕊儿的举动唬得一怔,不仅没有被诱惑到,反而莫名觉得眼前这场面有些眼熟。
他努力在脑海中回想,猛然记起上辈子有个女孩子追求自家老大时,也是这般强闯入老大和自己的房间,随后脱掉衣裳便要往老大怀里钻。
当时老大是怎么做的来着?
哦对了,老大为了不碰到那赤着身体的姑娘,直接拿起床上的被子裹在那女生的身上,随后连人带被子一起丢了出去。
云笙那时候还认为老大一点也不怜香惜玉,竟然如此粗鲁的对待一个女孩子,抱一下就抱一下嘛,有什么大不了的,可眼下轮到自己遇到这种场面,云笙顿时又觉得老大英明神武了!
想到这里,云笙连忙扯过一旁的被子,不容置疑道:“你这是要做什么?朕用不着你伺候!还不快下去!”
蕊儿这会儿已经豁出了脸皮,衣服都脱了又岂会轻言放弃?
她只想着皇帝刚刚成年,还未尝过女人的好,等待会儿沾了她的身子,自然会喜欢上这男女之间的妙事。
想到这里,蕊儿不再犹豫,当即朝着皇帝扑了过去。
云笙察觉到「危险」,眼疾手快的将被子蒙了上去,顿时将蕊儿遮了个严严实实。
云笙又看了看四周,就地取材抽出自己的腰带,三下五除二就把蕊儿捆了起来。
“唔唔唔!皇上!皇上……奴婢什么也看不见了,您快放奴婢出来呀——”
蕊儿还以为皇上要玩什么刺激的,心口澎湃激动的很,出口的话也是要多娇气有多娇气,要多缠绵有多缠绵。
本就丰腴的身体不断扭动着,试图往皇帝怀里挤。
可惜她这会儿目不能视,压根看不到皇帝早就离她一丈多远,正立在地上愁眉苦脸的看着她。
云笙此时正在犯愁纠结,是学着老大一样被她丢出殿外,让她失尽颜面,还是就这样捆着她呢?
踌躇了好一会儿,云笙到底狠不下心,无奈的叹了口气后,将蕊儿的脑袋自被子中扒了出来。
蕊儿被蒙了半天已经满头大汗,此时她也察觉到了有些不对劲,小皇帝似乎没有碰自己的意思。
再低头一瞧,见自己手脚都被捆的动弹不得,心头顿时升起一股惧意。
蕊儿眼窝一红慌忙求饶起来,“皇上!皇上饶了奴婢吧,奴婢只是想侍奉您啊!”
云笙不想再听她那副嘤嘤嘤的腔调,捡起地上散落的衣裳便揉做一团塞到了蕊儿的口中,
压低嗓音警告道:“朕说了用不着你侍奉,朕要睡了,你不许再打扰朕!”
话落,云笙扛起地上的蕊儿,将其丢到了屏风后面的榻上。
第18章 美丽的误会
终于将麻烦解决后的云笙回到龙床之上,呈大字型躺在那里,胸口堪堪松了口气。
这么大这么舒服的床,还是自己睡起来舒坦!
哼哼唧唧的翻了两个身后,云笙便沉沉进入了梦乡。
殿门口的丁桂将宫人都撵到了庭院外守着,自己则是恨不得贴在门上,只为能听到里面的动静。
摄政王可是特意交代了,皇上若是不肯碰蕊儿,他得立马去禀报才行。
丁桂听了半晌,除了听到里面传来几声蕊儿的说话声后,便再没听到旁的。
既然没动静,那就是没发生什么了,否则定不会如此寂静。
可若是皇上不肯碰蕊儿,该是让其退下才是,怎么会将人留在殿里这么久呢?
丁桂胡乱琢磨了一会儿,仍是没听到任何声响,更是没等到蕊儿的身影出来。
事态如此反常,不仅让丁桂想到了旁处,莫非那蕊儿是有心人安排的刺客?趁着屋内没人便伤了皇上?
到底是担心皇帝的安危,丁桂咬牙推开了殿门,蹑手蹑脚的进了寝殿。
殿内烛火未灭,昏暗的光线下,丁桂一进门便瞧见了榻上用被子裹着,捆的严严实实嘴里还堵着团东西的蕊儿。
丁桂大惊失色,忙朝着龙床的方向奔了过去,当他撩开床帏瞧见皇帝正骑着靠枕睡的香甜时,高悬的心这才落了地。
他抹了把额头吓出来的冷汗,帮皇帝盖了盖被子,又轻手轻脚的走到了塌边,解开了蕊儿脚上的腰带,将其扶出了金华殿。
到了殿外,丁桂才将蕊儿口中的那团布拿了出来,小声问道:“这是怎么回事?是皇上捆了你?”
蕊儿泪水涟涟,不住的点头,“皇上说什么也不让奴婢伺候,还将奴婢捆了起来……呜呜呜……”
丁桂听后有些想笑,却强装着严肃质问道,“怎么?莫不是你冒犯了皇上,惹得皇上不痛快了?”
蕊儿见丁公公厉着眼睛,吓得慌忙摇头:“奴婢不敢!奴婢岂敢冒犯皇上,奴婢……奴婢连皇上的手都没碰到,就被捆上了,呜呜呜……”
丁桂这下彻底放了心,站直了腰清了清嗓子,“行了,莫要哭了,随我去见王爷!”
这些日子政务繁忙,摄政王为了方便,直接将勤政殿一侧的未央园收拾出来住了进去,也省去了整日宫里宫外奔波所耗去的时光。
这夜亦是如此,摄政王忙碌朝政之事忙到了半夜,眼下刚刚回到未央园准备歇息。
沐浴之后,摄政王换了寝衣,正要去床上安置,却猛地记起小皇帝那厢此刻许是在享受敦伦之乐。
摄政王脑海中不由自主的浮现出,那呆头呆脑的笨小子与一女子身无寸缕纠缠在龙床之上的画面。
只是他想象不出,唇红齿白俊美如斯的皇帝行起床笫之事时,究竟会是怎样的一副表情。
摄政王心头莫名涌出一股恶心和嫌恶之感,失算了,岂不是让他们脏了龙床?
思及此处,摄政王眉头紧蹙,淡淡的瞥了眼金华殿的方向,长腿一迈便打算去看看事成了没有。
心道:若是还未开始,那便让他们换个地方!
丁桂带着蕊儿到了未央园时,恰好遇见英俊高大的摄政王身着寝衣阴沉着脸推门而出。
丁桂连忙上前行礼,蕊儿紧随其后。
摄政王瞧见来人眉头一蹙,打量了衣衫不整满脸泪痕的蕊儿两眼,凤眸泛起一道寒光,冷声问道:“何事?”
丁桂回头朝着蕊儿使了个眼色。
蕊儿被王爷周身散发出的摄人气势震慑的打了个寒颤,收到暗示后,便战战兢兢的将方才在金华殿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
谢晏归立于台阶之上,面无表情听着蕊儿的回禀。
当听到她说自己脱了衣裳想侍奉皇帝,却被皇帝用被子盖脸还捆了个结结实实时,谢晏归心底顿时冒出一股想大笑的冲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