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风楼遗事 完结+番外[古代架空]——BY:-阮白卿-

作者:-阮白卿-  录入:02-11

  他小腿一热,是那只猫走过来用头蹭着他顶他。杨渊在地毯上坐下来揉一揉它的脊背,低声问:“你叫什么名字,嗯?”
  那毛茸茸的小兽没听懂似的,绕着他转了个圈,杨渊突然想起什么,试探地叫了一声:“摇风?”
  猫“喵呜”地张口叫了一声以示回应,杨渊抱起它,发出一声悠长的叹息,“我的嘉安呐……”


第117章 番外:找到你了(7)(限)
  但他不敢在沈瑜面前提这茬,纵使后来总是在心里预演,譬如在什么场合讲,怎样措辞,沈瑜将是什么样的反应,但一次都没真尝试过。像近乡情怯的心态,真正地相互拥抱亲吻着,却只贪图眼下这点暧昧——至多是前进了一步的暧昧,经不起任何别的刺激。
  他们正儿八经约会起来,每个周末泡在电影院、音乐厅和戏院里,平时就很少见面,美术馆倒还没去过,因为难得碰上头脑清醒的策展人,不愿意浪费时间去参观一些不明所以的物品摆布。在这个城市里谈一场恋爱,最怕的就是浪费时间,在距离、堵车和排队之下,也实在给人留不下多少恋爱的时间。
  沈瑜对一切都有尝试的兴趣,很难看出他不喜欢什么,像对上一段人生的报复。杨渊熟悉他之后才意识到这一点,以至于再看到沈瑜的丰富充盈就带了一些怜惜。而对另一个人的怜惜往往是感情沦陷的开端。沈瑜的兴趣也体现在对身体的探究上。他们用一切方式做爱,在一切地方。他能理解沈瑜真正渴望的点在哪里,所以有时候并不用插入的方式,而是专注于“释放”本身。然而他总觉得是他爱沈瑜多些,这也无可厚非,从热爱到恋爱总归需要时间和推手,他已经有了,可能沈瑜还没有。
  暑假里沈瑜一直在写一篇论文,到八月末还没写完。有一天杨渊随口问他进度,又问:“你下个学期排了几门课?”沈瑜没有马上回答。他们面对面蜷坐在沙发里,沈瑜手里读着一本厄普代克的小说集,因为断断续续读了一夏天,很多书页折了角,这时候就沉默地把那些折过的纸一张张翻出来捋平。杨渊当他没听到,又问了一遍。沈瑜才说:“嗳?原来我没跟你讲过,下学期我没课,我被停课了。”杨渊吃惊地问:“为什么?”沈瑜把书一合,微笑着道:“那,上次你来听我课的那一节,有学生去系里投诉。”杨渊说:“投诉什么?”沈瑜撇撇嘴,一副嘲讽的神气,说:“总归是那些……引导了不恰当的取向之类,很冠冕堂皇的话。”
  杨渊噎了一噎,尽量平淡地道:“连你们也会有这种事。”沈瑜笑道:“只要三百个人里有一个偏激的孩子活在上世纪,就会出现这样的事。”他顿了顿,嗓音一低,“杨渊,我讲的那些,甚至没有带任何我个人的看法,没有传递任何的倾向,我只是把事实说出来了而已……不能当它不存在的。”
  杨渊放下电脑,爬到沈瑜身边抱着他,“连这一点都接受不了的学生,压根就不该学历史。”沈瑜笑起来推推他,“你干嘛帮我生气,或许人家也不是主动选择的这个专业……会出这样的事我一点都不意外。”杨渊叹了口气,埋怨似的说:“你又替人家找借口。你总能理解别人的错。”
  沈瑜的眉心微妙地一蹙,那沉默的片刻使两个人都非常紧张。沈瑜终于没有再深究,抬手揽住他的脖子,往自己身上一勾。他按着沈瑜倒下去,深深浅浅地吻他,又说:“我实在不能想象,这是一个现代社会了,不是五百年前,为什么还有人不敢承认。譬如取向这件事,它不是一种理论,不能被教授,也不是一种观点,无所谓支持或者不支持。它就好像说,天是蓝的,草是绿的,它就是一种客观的存在,为什么不能说?”沈瑜笑道:“你跟我发表什么演讲,我又没有在跟你辩论。”
  他恍然地道:“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是不是有一天晚上你打给我。”沈瑜“嗯”一声。他忽然觉得十分失落。沈瑜需要他,但限度也就仅仅是这样而已了,一点陪伴。他们一起度过了很多愉快的时间,令他以为他们已经有了精神上的共鸣,但这件事沈瑜竟丝毫没打算主动跟他提,他记起那天晚上沈瑜手机里不断弹出的消息,他甚至没有比那些人离沈瑜更近。
  他忍不住露出一点怅然的神气,又问道:“那么要停多久呢?”一面说一面推高了沈瑜的上衣,沈瑜夏天一直喜欢穿尺码大出许多的棉布衬衫当做睡衣,人空荡荡地藏在下面,显得腰肢纤瘦柔弱,现在那件蓝色的衬衫卷在脖颈下,露出大片白皙的胸膛。他埋头下去吮沈瑜的乳尖,沈瑜难耐地呻吟出来,断断续续地说:“那总要……一个学期吧……嗯……你放心,这点事,我还不至于……嗯……失业。”杨渊故意笑道:“那你买什么醉。”沈瑜说:“大概我是没……遇见过什么事的……这对我而言,已经很严重了。”杨渊笑道:“你一定从小就是那种使别人瞩目的人,家人朋友都把你保护得很好。”
  说到这里他又释然了。沈瑜这一生,至少到现在为止都是平静的,优渥无虑,有人爱,有事业,有乐趣,算真正弥补了上辈子的苦难。如果这种弥补也包括必须要他热烈而长久地单方面恋爱的话。事实上他已经堕入进去了,反正他愿意,他欠他的是还没还完,但又不是为了要还,情爱的亏负是还不出的,他只是不由自主地想要离沈瑜近一点。
  赤裸的沈瑜敞开了自己,热情地邀请他,舒展手脚,在他的舔吮下拧动起来。冷空调下的肌肤是光滑冰凉的,他滚烫的舌尖在那具身体上游走,听到沈瑜喉间发出半是喘息半是呻吟的声音。他深深地含住沈瑜,那柔软的东西在他嘴里渐渐伸开了,变得灼热、硬挺,不时微微跳动一下,沈瑜的一双手探下来揉着他的头发,摸他的脸,低声地、缠绵地叫他:“杨渊……杨渊……”然后突然推开他,那鼓胀的阴茎离开他的唇舌,精液喷在沈瑜的小腹上。
  “对不起,”沈瑜跪坐起来,认真擦掉他脸颊上沾到的一点浊液,“下次我会注意的。”
  他拉住沈瑜的手腕,从脉搏的位置开始沿着手臂内侧一路吻下去,缓缓地把他拉进自己怀里抱住,另一只手则伸下去抹他小腹上滑溜溜的东西,然后把黏滑的手指捅进了沈瑜的身体。“尝尝,你自己的。”
  沈瑜脸红了,伏在他肩上咬了一口,然而那湿软的甬道一缩一缩地绞着他的手指。他抽回手,反复几次,把沈瑜射出来的东西尽数涂抹在他自己的肠道里,沈瑜轻声呜咽着吞掉了那些温热的精液。“杨渊……”沈瑜侧头亲吻他的脖颈,手里一上一下地揉着他的性器,“抱着我。”
  杨渊再一次深深地进入他,一具新的躯体,也不是原来的那个灵魂,时间令他们截然不同,可总有一些留下来了,他还是忍不住爱他,甚至沈瑜越是克制他就愈发爱他。沈瑜闭着眼睛,紧紧地蜷在他怀里,高一声低一声地呻吟,他摸着沈瑜的心口,轻声问:“你有一点开始爱我吗?”
  沈瑜不响,只温柔地张开手臂在他身上爱抚,手臂,肩胛,脊背,髋骨,大腿……汗湿的掌心贴着他,无声地索求。他从沈瑜身体里退出来,湿淋淋的精液顺着皱襞流出穴口,是混杂着他们两个人的精液,彼此无分。沈瑜喘息着拉下衬衫,脸上露出一点羞涩的微笑,杨渊最禁不住他这样,明明是熟稔的肉体,却每每绽露出生疏的神情,仿佛他才是这具身体的第一个开拓者,是他首先采撷了沈瑜的美好。他起身去拿纸巾,沈瑜忽然在背后说:“爱这个字太重了,我不知道应该怎么说……”他的手向前伸着,就顿在茶几上。沈瑜说:“我很喜欢你,但爱一个人是很累的。”杨渊回过身来摸摸他的面颊,说:“嗯,因为你以前爱过一个人。”沈瑜说:“也许你会觉得我是个很坏的人。”
  在他心里是欣慰和失望混乱的心情,至少沈瑜是因为他而逃避他,算不上他的败退。爱总归是从粗浅的动心开始的。但沈瑜一天不死心塌地地爱他,他就一天惴惴不安。一种甜蜜的不安。可能他的确就是活该。他笑了一笑,说:“我也做过很坏的人。”沈瑜却又轻轻在他腿上打了一下,笑道:“你蛮好说我一点都不坏的……我只是要慢慢地来。”杨渊弯下腰去,沈瑜支起上半身,吃力地仰着脸和他接吻。


第118章 番外:找到你了(8)
  身上都汗津津的,于是一同去冲凉,在浴室里又闹了一阵。沈瑜催着他先出去。杨渊知道他是要把里面的东西弄干净,不想让自己看见,便出来披了衣服坐在沙发上。靠墙立着一只胡桃木的三层长条柜,应该是餐边柜,但里面横横竖竖塞满了书,那只猫就跳在柜子最顶上,团做一个大饼卧着,尾巴尖一动一动。方才他们在沙发上做爱,猫就赤裸裸地趴在那儿审视他们,一个冷静的观察者。杨渊走过去抚一抚它的头,“摇风……”喊出这名字,鼻子忽然一酸,“你是不是也认不出我了。”
  他偏过头看着墙上那幅画框发呆,沈瑜趿着拖鞋懒懒地走出来,单围着一条大浴巾,发梢滴滴答答,锁骨窝里凹着水。浴巾蓝得发黑,像现在,夏夜七点钟的天色裹在身上,一直盖到小腿,露出毛发稀疏的胫骨和白细的脚踝,但是过于苍白,如一座没有血肉的石膏塑像。“为什么总在看它?”沈瑜站在他身后,也抬起头凝视它。杨渊说:“剪得这样碎,就让人忍不住非要知道它原本是什么样子的。”沈瑜静默了一下,说道:“那我把它拼回去给你看。”
  沈瑜解开浴巾,蒙在头上胡乱地揉着,像刚从球场上下来的男高中生,短发结成细绺,身上一股潮湿的、温暖的橙花的香气。他进卧室去了,再出来换了一件白亚麻的衬衫,领口盘扣一粒粒系到最底下。杨渊已经把画框摘下来放在地毯上,但是没有打开,潜意识里觉得那里面有一些私密的隐情。沈瑜却十分平静地坐下来将它解体了。
  “在剪开以前,是同一个地方的两幅照片。右边是一幢塔楼公寓,我自己拍的……左边是这地方二十年前的样子……那时候还有几百年前的建筑,虽然很旧了。”沈瑜低着头,把一条条碎纸重新排起来。
  “……老照片是从档案馆找的,合成到一起做黑白处理,剪开,再打乱顺序,正反交叉,就变成你之前看到的样子。”
  杨渊一直没有吭声,断断续续的黑白纸片上像突然跳跃了几个世纪,一侧是整整齐齐的许多窗里亮着错落的灯,一辆老式出租车向左边驶过去,留下个尾灯的残影,车头消失在空气里,灰土路旁一间烂糟糟的青瓦楼,瓦片下铺着塑料布,从檐下垂到门口手写的招牌顶上,“乐乐小卖部”。他问:“这是在苏州?”其实不必问,他知道一定是那里。
  “我记得一些……很久以前的事。”沈瑜缓缓地说,“我想要求证,所以就去看一看。”杨渊又问:“这儿是你记得的地方吗?”沈瑜摇了摇头,“认不出来了。”
  杨渊也不能辨认,他们死了,但时间不会停下,摧枯拉朽地把那时候一切有形的物体全都毁灭,给风吹走,给推土机埋葬,给工业文明代替。然而实在奇妙,他仍然能从千万人之中把他的嘉安辨认出来。是重构,也是连结,一种隔着时间和过去握手言和的坦然之感。他和沈瑜一同把那些纸片重新打乱了贴回去,白色的画框背板上留着发黄的痕迹,像时间长了脚,一个印子一个印子踩在上面。
  夜里他在熟睡中惊醒过来,感到沈瑜在发抖,杨渊隔着被子抱住他,急促的喘息声呼呼地在房间里扩散,沈瑜突然惊叫一声坐起来,扼着喉咙,胸脯一高一低地起伏。沈瑜攫住他的手腕,求救似的,声音微弱,说:“杨渊……一个人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死于非命的。”杨渊只觉得惊惶,顺着那只手摸到他喉咙上去,脖子里全是汗。沈瑜又道:“如果我某一天死了,也就再见不到你了,是不是。”他不回答,黑暗里仿佛有一个庞然大物接近了,他一直怀疑但不敢触及的那件事,兽似的环伺在他们周围,不等他准备好,现在就要狺狺地扑上来了,他忍不住道:“沈瑜,你还记得……你上辈子是怎么死的?”
  房间里没开灯,路灯的微光透过窗帘,就着那点亮光,他盯着沈瑜迟疑着翕动的嘴唇,那天在松风楼的事突然回来了。他觉得自己应当感到欣慰,沈瑜愿意告诉他换了任何别人都不会信的秘密,是已经同他更近了一步,真正意义上的信任,但他不能控制自己的心脏像被人伸手进去掏出来撕开似的疼起来,沈瑜的手上沾着他的血。他背着窗躺在那,沈瑜没看见他的眼泪跨过鼻梁流到枕头里去。“你这人也很有意思,“沈瑜轻声说,“我以为你知道了我的死法,一定会问我为什么会那样死。”他不做声,翻身起来抱着沈瑜,亲吻他的喉咙,那不存在的窟窿。沈瑜觉得脖颈里温湿的泪水,先没说什么,忽然凄哀地笑了一声:“杨渊,你为什么哭了。”他的声音也颤抖着。
  他们并排躺在床上,听着不远处中环线上的车流声,巨大的车头拖着长而笨重的货箱,经过桥缝时惊心动魄地“轰隆——轰隆——”,使人心里某处也忐忑恐慌地轰鸣着。他知道沈瑜也有话想要问他,但最终没有说出口,也许还是不问更好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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