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客[古代架空]——BY:小狐狸菌

作者:小狐狸菌  录入:03-12

  岑熙抱着药箱,深吸了口气,道:“知道了。”
  进门后七绕八绕,直走到最里头的屋子里,才见到了昏迷的江无昼。那一瞬间,岑熙止不住地哆嗦起来,血直往头上涌,手一滑,险些被药箱砸了脚。
  方怀远见他抖得厉害,道:“怎么了?”
  “没、没事,只是被吓到了。”
  岑熙捡起药箱放到桌上,慢慢走近床边,生怕自己一个不小心没绷住情绪,回头给方怀远一拳,当场露馅。
  他粗略地扫过江无昼身上的伤痕,有鞭伤、棍伤、利器刺伤……还遍布着大片淤青、磕碰擦伤,触目惊心,也不知道骨头断了几根。
  “……我先去打盆水回来。”
  “慢着,”方怀远喊住他,从怀里掏出一个瓷瓶,丢过去道,“里面的药,吃一颗。”
  岑熙依言照做,问道:“这是什么?”
  “这药丸一旦服用,每隔三日便要吃上一颗,否则生不如死。”方怀远哼道,“老实点,别想着耍花招。”
  岑熙老老实实应了声,打了盆清水回来,从最严重的伤口开始清理起来,用银针一根根挑出扎在里头的木刺,抹上药粉,再细细包扎好。
  这活儿费时费力,方怀远只盯着看了片刻,便有些坐不住了,起身道:“我去买些吃的来。”
  岑熙擦了擦额角的汗,顺口道:“给病人带份清淡的食物,汤或者粥都行。”
  方怀远脚步一顿,只觉声音听着有几分耳熟。而且这大夫也不似先前那般唯唯诺诺,好生奇怪。
  他回头瞅了岑熙半晌,也没能想出个所以然,满腹狐疑,一步一回头地离开了。
  岑熙忙完,看了眼天色。不知这家伙去哪里买食物了,快一个时辰了也没见影儿。于是他又从药箱里找出两片参给江无昼含着,跑到窗边瞧了瞧,随手关紧,才回来趴在耳边小声唤道:“江公子?江公子?醒一醒,是我,岑熙啊。”
  江无昼的眼皮微微动了下。
  岑熙正想再接再厉,忽然听见门外轻响,立刻收敛了喜色,装作在收拾沾了血的绷带和纱布。
  方怀远匆匆进门,随便瞧了两眼,把手里的食盒往桌上一放,道:“今日我还有事,明早会再来一趟,你先治着。莫要随便出门,需要什么我会带来。”
  “要纱布和止血消炎的……”
  话音未落,门又被“砰”地关上了。
  走得好哇。
  人一走,岑熙便不装了,捋了把头发,冲着紧闭的大门狠狠啐了一口,嘀嘀咕咕咒骂着,像只愤怒的麻雀。
  江无昼悄悄睁开眼,望着那头发凌乱打扮古怪的少年,眼神柔软得仿佛一抹轻云。
  作者有话说:
  这周也是四更


第60章
  岑熙掀开食盒看了看,除了两碗鱼片粥,还有点心小食之类的,估计又是砸开了哪家倒霉店铺的门弄来的。
  他刚把粥端出来,便听见身后响起一声虚弱的呼唤:“子熙。”
  “江公子,你醒了?”岑熙赶紧把整个食盒抱到了床边,一样样往外端,“我刚给你上完药,可能会有点痛。你看看想吃点什么?”
  江无昼静静地看着他,许久,轻声道:“不必叫得那么客气。”
  “哦……无昼哥,这些点心太干了,要不先尝尝鱼片粥?”
  江无昼闭了闭眼睛,问道:“我不饿。外面如何了?”
  “外面?你是说飞花阁?呃……你先把粥喝了,我就告诉你。哎哎,别扭头,你要是不肯吃东西,我只好来硬的了。”
  “……”
  连哄带骗地喂进去半碗粥,岑熙不想刺激到他,便斟酌着道:“飞花阁在到处找你,白云派也在帮忙一块儿找人。方怀远把你关在这儿,应当是擅作主张,兴许连玄宗也不晓得……”
  这些都不是江无昼想听的。
  “清欢呢?”
  “啊,他……”岑熙抓耳挠腮了半晌,实在想不出该怎么瞒过去,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病了。大概是太担心你,急的。”
  “担心?”江无昼皱了皱眉,懒得跟他绕圈子,直截了当问道,“我成了飞花阁的叛徒,是不是?”
  岑熙不敢去看他的眼睛,小声应道:“……是。我想这其中会不会有误会?”
  “他说,若我敢随意离开,按叛徒论处。”江无昼望着某处,眸子有几分失神,片刻之后,忽然笑了声,“他真是说到做到。”
  “可你不是自己走的,是方怀远把你关起来了。”岑熙急道,“我这就想办法离开这里,去跟晌清欢解释,让他来救你。”
  江无昼摇头,道:“我听说他旧伤复发在静养。好几年前他瞒着我偷偷跑去白云派,用的也是这个借口。所以,清欢不一定还在陵德湖,你多半会扑个空。”
  “那该怎么办?方怀远这卑鄙小人,还给我吃了乱七八糟的药,每隔三日便会发作一次,我没法跑得太远……说起来,他无缘无故为何要关你?”
  “方怀远给你喂药了?!”江无昼一下坐直了身,又疼得倒了回去,软绵绵地躺在床上,半天才缓过劲,“他掳走我,大概是想让飞花阁走到如今这般混乱不堪的局面。子熙,你不该牵扯进来,我会想办法骗到解药……到时你便走吧,去找鹤亭彻底解了这毒,不用管我。”
  “这混账下起手来没轻没重的,我走了,你怕不是要被打死!”岑熙差点跳起来,“晌清欢是个没良心的,迟兄又远在阙月山,我要是不管你了,还有谁管你?”
  “……”江无昼心里微热,慢慢抬起裹满纱布的手,在他脸上刮了两下,瞧着指尖的一点煤灰,又是感动又是好笑,“就这点伎俩,也敢只身闯虎穴?得亏是大晚上,方怀远又跟你不熟。等明日天色一亮,你打算怎么蒙混过关?”
  “呃……”
  “傻小子,做事瞻前不顾后的。明日一早,你就去买这些东西回来,记好……”
  岑熙小鸡啄米似的点着头,挨个记下,顿时觉得自己又能多活上几天了。
  “你是怎么找到我的?”
  “哦,这个。”岑熙掏出那半截琉璃莲花坠,递过去道,“我在附近找到的,正巧碰见方怀远鬼鬼祟祟的,便想着去陵德湖问问。谁料半路听说了那些事情,又折回来……总之阴差阳错,运气好罢。”
  江无昼怔怔地看着那烛火下流光溢彩的莲花坠,须臾,低声道:“我不要了,拿去扔了吧。”
  岑熙:“啊?你不是挺宝贝它的,虽然坏了……”
  “扔了。”
  见他说得斩钉截铁,岑熙不好再劝,顺手揣进怀里,去外面溜达了一圈再回来,装模作样道:“扔掉了。”
  江无昼已经困得眼睛都要睁不开了,含糊应声后,便没了动静。
  岑熙守在床边,想睡却睡不着,睁着眼直到启明星渐渐消失,天色微亮。他估摸着镇上的铺子差不多该开门了,绕开宅子后门那打盹的老头儿,悄悄摸摸地翻墙跑了出去。
  江无昼醒得很早,但岑熙回来得更快,动作麻利地将那些物件买齐了,献宝似的堆到他跟前,拣起拧开一个闻了闻,好奇道:“无昼哥,这些要怎么用?”
  “这个……”江无昼刚开口,肚子便不争气地咕噜叫了声,还挺响。
  他脸色微红,清清嗓子,正想继续说,岑熙摆摆手,变戏法般地端出一碗热乎米汤,道:“不急啊,先把早饭吃了。你伤得那么重,饿着不好。嗯……端得稳吗?不行的话我喂你。”
  江无昼不由一愣。
  以前不管是病了还是伤了,记忆里存在的,只有哑仆毕恭毕敬的神色,和默然不语的姿态,从未有过这样嘘寒问暖的悉心照顾。
  有些陌生,却又暖得令人贪恋。
  岑熙道:“怎么了?又不想喝?你现在是伤患,不可以挑三拣四,不喝我就给你灌下去。无昼哥,不是我说你,一天天不吃饭的怎么行……”
  江无昼:“……”
  江无昼忽然笑出声来,哪怕牵得全身伤口一跳一跳地疼,也止不住笑意,吓得岑熙还以为他受刺激失心疯了,针包都掏出来了,准备给他来两针清醒一下。
  “没事,我没事。”江无昼可不想平白无故挨针,“把米汤端过来,我饿了,边吃边跟你说。”
  “实不相瞒,我学东西可快了,以前师父都经常夸……咳咳咳,好多粉末……呕,这个胭脂是不是香过头了!阿嚏!诶诶诶翻了……”
  岑小大夫的易容技术实在拙劣,又没甚天赋,在白衣无面一对一的悉心指导下,依然不得要领。
  最终出来的那古怪模样差点把江无昼给呛到。
  他放下碗,叹了口气,道:“笔给我,我来。”
  “啊?”岑熙迟疑地瞅了眼他裹满纱布的双手,“你的手在抖……”
  “那也比你强。”
  “……”
  如今江无昼画不了太过细微的地方,只能退而求其次,在发型上下了点功夫。两人折腾了一早上,岑熙抱着铜镜,左看右看,满意得很:“不错,真不错。我觉得我会了。”
  “……切记莫沾水。现在天气冷,不容易出汗,你小心些便可以撑过这几日。”
  “知道了知道了。”岑熙把那些瓶瓶罐罐藏进床底下,“哥,你打算怎么逃出去?”
  “养好伤,再骗来解药。离开此地并不难,方怀远还不足为虑。”江无昼沉吟道,“难只难在……有飞花阁与白云派在,我逃不出平微州。”
  岑熙建议道:“可以易容啊。”
  “易容的材料并不好弄,改头换面要以人皮面具为基础。他们既然要找我,那种东西的来源,只怕早被飞花阁盯紧了。”
  岑熙迷茫地摸了把自己的脸,道:“这样随便画两下不行么?”
  “你那仅仅是略微调整,细看之下,还留有许多相似之处。只是方怀远跟你不熟悉,认不得。”江无昼冷笑,“至于我,别说容貌相似,哪怕只有一只眼睛相似,也会被抓去飞花阁细细鉴别一番。”
  “那我先给你争取点养伤的时间,其余再说……”
  外头忽然传来响动,似是有人进入。
  两人对视一眼,江无昼飞快盖上被子躺好,装作昏迷不醒的样子,岑熙则暗暗酝酿,待到房门一被推开,猛地扑倒方怀远脚下,抱紧大腿,气沉丹田,嗷一嗓子道:“不好了!”
  作者有话说:
  岑小大夫真的很小,大概十五六岁吧,比无昼小了差不多十岁,所以叫哥叫得很顺溜~


第61章
  方怀远被他浮夸的演技震住了:“怎、怎么了?”
  岑熙假意抹了把眼泪:“那位公子内伤太重,我用参片给吊住了命,至今还没醒来。”
  “内伤太重?”方怀远绕过他,走近床边打量一番,伸手便想把人拽起来瞧瞧,“这不还在喘气儿吗?”
  “哎,别碰他!呃、就是……我守了一宿才把人从鬼门关拉回来,要是随便乱动又伤着了,那可神仙也难救了!”岑熙反正也不要脸了,胡乱编了个理由,扑通跪倒在地,凄凄切切道,“我上有老下有小,还请您高抬贵手……”
  方怀远被唬得一愣一愣的,仿佛江无昼成了个碰不得的瓷娃娃,只得缩回手,问道:“几时能醒?醒了你就可以滚了。”
  “三天!”岑熙眼睛一亮,“三天便能醒。只是这伤得好生休养一番,半个月后保证活蹦乱跳不留一丁点儿毛病!爷,要不您三日后再来?”
  方怀远摸摸下巴,不知在想什么,好一会儿才道:“那行。”
  “哎!等等!”岑熙拽住他的袖子,露出讨好的笑容,“那解药……”
  “解药没有,等他醒了我再给你,先吃这个凑活。”方怀远随手倒出两粒药丸,往他手心里一拍,朝床边努努嘴,“记得分一粒给他。”
  “啊?哦,好嘞。”
  等方怀远走后,岑熙小心地护着那两粒药丸,凑到江无昼身边,不安道:“无昼哥,他也给你吃了这药?这东西容易解么?迟兄远在阙月山,虽然我已想办法送信给他,但也不知他在做甚,赶不赶得回来……”
  江无昼睁开眼,瞄过那两颗药丸,道:“这是玄宗的毒物,你说容易不容易?不过,我虽然受制于他,但一开始的毒不是他下的。”
  “除了方怀远,还有谁能弄到玄宗的东西?”
  “晌清欢。”
  岑熙一哆嗦,差点把手里的药丸弄掉了:“晌、晌清欢???”
  “先不说这个。”江无昼不愿多提,岔开话头道,“三日后,方怀远多半又会来逼我。我先假意应下,且看他究竟要做什么,到时……走一步看一步吧。”
  玉龙山脉深处。
  迟某人正捧着一本笔记,嘴里叽里咕噜念叨着什么,依葫芦画瓢地拨动着墙上的九把环形锁。
  前些日,他们无意中发现了藏顶层壁画附近的这个机关锁,据顾渺回忆,这锁背后极为可能藏有乾坤宝图。两人一番商量后,决意打开看看。
  只听“咔咔”两下,那九把锁缓缓归位,纹丝不动。
  “还是不对。”迟鹤亭扭头抱怨道,“你家的锁没一把好开的。”
  “不好开,那便不开了。”顾美人蹲在一旁拿肉干逗着花崽,百无聊赖道,“你不是说对乾坤宝图没兴趣么?为何还执意要打开这锁?”
  迟鹤亭捏着笔记,默了默,道:“好奇。”
  他前世曾见过宝图的摹本,花费数月时间推敲破译,只可惜最后的线索被方鸿轩截去一半,关于摧魂水煞的一切无从知晓,最终殒命于乾坤锁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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