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有师兄真绝色[古代架空]——BY:晚星雀

作者:晚星雀  录入:03-14

  ......
  贺北恨自己太晚明白,他在北府,他在别人的地方,从神殿殿主烧掉书信那一刻起,就已经在默认,晋芳长老不管有没有出卖军情都不重要......因为他们是一伙的。
  神殿殿主语气温和,目光循循善诱:“小北,不如你向晋芳长老赔个罪,此事就算了了。北府西南本就是一家人,我们定会为你爹讨回公道。”
  贺北握紧拳头,指尖陷进掌心的肉中,他眼含恨意,心中燃着熊熊怒火无处发泄,他知道世有不公,掌权者可以随意颠倒黑白,但他觉得无比恶心,他恨不得一把火烧毁整座神殿。
  但是他没有这个能力,他甚至连路都走不利索,吃饭还会手抖,有时候要师兄喂。
  他拄着木拐一瘸一拐来到晋芳长老面前。
  他能想到的,他现在唯一可以做的,恐怕只有这件事。
  贺北一字一字道:“晋芳长老。”
  晋芳长老摸摸胡须,眉眼眯起,端起一副慈祥面容,道了句:“好孩子,有什么误会,解开便好。”
  贺北忽而笑了一声。
  他笑这北府神殿上至殿主、下至长老,再至可君,全部端着一副伪善的面具。当他撕下这张面具,底下还是一副面带微笑、悲悯世人的面孔,无论他撕下多少张面具,底下都是副令世人信奉的纯良模样。除非他一刀一刀剥开对方的心,才能知道那颗心,比玄河的水还要黑。
  “晋芳长老,操、你奶奶。”
  于是,贺北在世人看来最光明纯净的殿堂吐露出肮脏的言语,他亮出藏于袖间的匕首,对准晋芳长老的心口不偏不倚的深捅下去。他怕对方死不透,□□,又捅一刀,再□□,最后捅一刀。
  晋芳长老死不瞑目,身子直直倒下去,终于,血溅三尺神殿。
  “贺北,你疯了!”
  “贺北,你头顶神明,居然在神殿做出杀生之事!”
  “贺北,你要逆天而行!”
  ......
  贺北只道:“我今日不杀他这个老不死的,我才是真的疯了,这就是要看看这老东西的心是不是黑的!我西南忆林军三十万将士尸骨未寒,我岂能容他苟活!既然你们神殿舍不得动手,要庇护这个所谓的善人,那么,就让我这个恶人来解决。”
  贺北恰好站在神殿的天窗之下,他沐浴天光,满手鲜血,他像是突然降落、占领光明的绝美邪神,他做了令在场所有人都惊心动魄、瞠目结舌之事,但那一刻,对于他来说,他做了此生最爽快、最舒心、最值得炫耀以及最值得怀念之事。
  如果他不做这件事,他才要后悔一辈子。
  从这一刻起,围观者在这无法正常行走的少年身上感受到一抹气息,一抹令人畏惧的气息,一抹欲要把天捅穿的气息。
  贺北从来都是骄傲的,也是这三刀,让贺北彻底打开自己,也彻底明白,他不要做苟活在看人脸色受人摆布北府的渺小蝼蚁,他要复仇,他要变得强大,强大这世人没有任何一个人敢于轻视他。哪怕这种手段是血腥与残酷的。哪怕这种方式在外人看来不被理解,是疯魔的。
  所以贺北面对着脚下的冰冷尸体,畅快的笑了。
  世人也皆知,贺北疯了。
  贺北被北府神军羁押进地牢。
  那是的谢倦因公事而不在神殿,待他听闻此事赶回神殿时,看到的是在地牢中经历过一番酷刑的贺北。
  地牢中,贺北的面容是疲惫的,目光却又是坚定的,谢倦能感受他满腔的恨意,甚至被三桶冰水浇透才苏醒过来,但依然热血滚烫。
  “寒川......”
  贺北本以为谢倦会向所有人一样,责怪他冲动、疯魔。只有谢倦抱着他哭了。
  这是他第二次见谢倦哭。
  第一次是剑庄灭门那一天。
  谢倦抱着他哭了许久,谢倦没有说话,只默默脱下贺北被血浸透的衣物,替他仔细清理伤口,替他上药,替他梳头,再换上干净的衣物。,
  从头到尾谢倦都一言未发。
  他与贺北在地牢潮湿肮脏的草席上静静依偎着。
  谢倦是北府将来的神官,但他更看重他是贺北的师兄这个身份。
  “师兄......”贺北动动嘴唇,他想解释什么,又不知从何解释。想必谢倦已经知道事前原委,也听够许多指责他的风言风语。
  谢倦用指腹掩住他干涸的唇,示意他别解释。
  有时候,一个眼神可以表达许多,胜过千言万语,两人对视着,无言。
  贺北欣慰一笑,这一刻,他通过谢倦的眼神,知道谢倦是相信他的。世上终有一个人可以让他依靠,短暂忘却疼痛,忘却是非,忘却那些比乱麻还乱的扯事。
  后半夜,贺北发起高烧,意识模糊。
  谢倦紧紧抱着他,一下又一下抚拍着他的背。
  贺北将头埋进怀中,他有一瞬间的恍惚,他们不是在北府的地牢,而是在凤语山的兰渚。他不是二十二岁的贺北,他是十岁的贺北。
  十岁的贺北,在凤语山以及待了两年,如何对师兄撒娇,他以及练习的炉火纯青。
  “师兄,我想喝桂花芋头汤......”
  “师兄,你说师父明天会不会罚我,我把她镯子打碎了。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觉得那个镯子摸上去清清凉凉,像师兄的手指......”
  “师兄,你能不能搂着我,从我背后搂着,不然我总觉得我背后有鬼......”
  二十二岁的贺北说着十岁的贺北说过的话。
  谢倦又流泪了,这一夜流的眼泪,比剑庄屠灭那一晚流的还要多。
  他和他的寒川再也回不去了,北府终究是别人家......他们的家已经没了。他们为了在别人的家里生活下去,也很艰难。
  “师兄,我们可不可永远都不要分开。”
  “师兄,我喜欢你。你以后能不能不娶媳妇......我很早就想和你说了,我对你,很喜欢,十分喜欢,全凤语山最喜欢,全松洲最喜欢,整个中州内陆最喜欢,如果取不到你,我要打一辈子的光棍。”
  贺北的话让谢倦心头不可遏制的一动。
  贺北在他怀里,眯着眼睛看着他,微笑着,那目光纯碎,里面只有欢喜。
  “师兄,我的初吻都给了你......刑罚台上,你用嘴给我喂药......你不会不想负责吧?”
  贺北在谢倦怀里迷迷糊糊的傻笑着。
  “师兄,你,喜欢我吗?”贺北搂着谢倦的脖子,但是他没等谢倦回答,直接仰头,对着谢倦的唇重重吻了上去。
  上一世的谢倦那时已经二十七岁。在贺北与他诉说完心意之后,他在震惊之中很快就意识到,他也很喜欢贺北。没错,是恋人的喜欢,是想要托付终身的喜欢。他或许早就对贺北的感情变质,他在懵懵懂懂间喜欢着他,在贺北意识模糊下说的胡话中,让他确定了自己的心意。
  谁先的动的心,谁也不知道,他们一同度过漫漫十四年,再也无法分割。
  谢倦迎着这个吻,与贺北彻底纠缠在一起。
  两人都是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接吻,虽然吻技生疏,却是最完美的契合,心意契合,气味契合,唇齿契合,他们吻的热烈,难舍难分,吻到浑身的温度都因为这个吻而升温,吻到谢倦整个人都伏到贺北身上来,情不自禁的在贺北身上攒动。
  “师兄,我好喜欢你......”
  “师兄,我可不可以脱你衣服.....”
  “师兄,嘴巴好软......”
  贺北低沉嘶哑的情话在谢倦耳边回荡着,不知道何时,他被贺北从身上揽到身下。
  谢倦彻底沉沦,忘记自己身上还穿着象征着圣洁与威严的神官官袍,忘记自己此刻身处于阴暗肮脏、潮湿不堪的地牢当中。他并不觉得羞耻,他是人,那些经历的苦难、艰险、仇恨,也需要发泄。
  两人的衣衫被血糅杂着汗水浸透,他们惺惺相惜,互相抚慰,他们是彼此最好的发泄口,也是彼此生命力最重要的人。
  谢倦以为他们还会发生些什么。
  只是贺北受伤严重发着烧,在激烈演变为春水般温柔延绵时,贺北一边呢喃低语着露骨的情话,一边沉浸在谢倦的气息下渐渐昏睡过去。
  最后,在这个看不到星星月亮的夜晚,两人相拥而眠。
  作者有话要说:
  糖渣混合的一章 坐在神殿上的不一定是神明,亦能是恶鬼。手持血刃暗夜中来的修罗,依然可以心向光明。评论发红包!!!


第052章 玉簪忆
  第二日待贺北醒来, 发现自己已经离开阴暗晦涩的地牢,正趟在干净整洁的床铺之上,身上盖着带有谢倦味道的薄毯。窗户半开,他红肿的眼眸半阖, 目光涣散, 眼里盛着映照进眼里的细碎日光, 有一瞬间让他觉得,一切都恍然如梦。
  他每动一下,新结的血痂便会磨蹭着衣物, 展开撕裂般的疼痛。
  他的意识渐渐清明起来,关于昨夜的记忆,脑海里只剩下零碎的片段。他记得谢倦在他身下脸色酡红的失神模样,银白色的神官袍服被他撕扯凌乱,他的指腹在身上之人的细腻肌肤上捻磨出痕迹。混乱的气息, 血与汗, 痛与泪, 爱与恨都融合在一起,无上缠绵。
  他问谢倦的问题谢倦没有回答他,虽然谢倦用行动做出回应, 但他还是想听他亲口说,他是喜欢他的。这是他对自己唯一一件没有信心、却且不敢确认的事情。
  贺北异常吃力的坐起身来,他侧眸看到床头的木柜上放着一碗早已凉透的桂花芋头汤。
  他布满伤痕的手将碗端到嘴边, 浅尝一口, 大约是做的匆忙, 味道比在兰渚喝的要淡, 但依然是好喝的, 甜意满满。
  吱呀一声, 门被打开。
  “醒了。”
  可君一身暖杏色裙衫,端着微笑款款而来。
  “你师兄为救你,以神官之位作为要挟。如今他闭关了,至少三月,让你好好养伤,莫牵挂。”
  贺北楞着没说话,可君的话意味着他三个月都见不到谢倦。这对于现在的他来讲,无异于是十分难挨的。
  “你师兄对你可真是仁至义尽。”可君的眼神复杂莫测,笑得微妙。
  贺北冷笑道:“所以?”
  “所以,你不觉得你很妨碍他吗?为了救你,他可以不顾他的前途。你根本不配站在他身边。你真觉得你的师门被灭和你一点关系都没有吗,贺宗师把白子给了你,但你用白子有何用呢?你现在是个废人,是个罪人,但谢倦是多好的一个人。如今你与我们北府也算是撕破脸皮,你好意思继续呆在北府吗?”
  可君的话字字诛心。
  贺北望着可君一双盈盈水眸,道:“你不再伪装,很好。”
  当可君决心不再他面前伪装善意,只能说明他已经不值得可君再去带上面具浪费心思对待。
  可君的眼底终于还是透出一丝轻蔑。
  贺北抬眸看向可君,目光如同一把利剑,他冷然一笑:“既然我师兄为了保住我花费如此大的心血。我便更不要让他失望,我会好好待在北府养伤,不会轻易消失。”
  可君目光晦暗:“好。”对于他来说,贺北是块硬骨头,得慢慢嚼。他有的是办法让贺北的情绪决堤奔溃:“谢兄闭关三月,这三月,都由我来亲自照顾。”
  贺北的心猛然一紧。“我师兄有手有脚,轮不到你来照料。”
  可君在贺北眼里看到强烈的妒火,他稍稍满意一些。接着挑衅道:“你说了不算。你师兄在清净殿闭关,清净殿不是人人都能进的,至少是长老以上的级别才能出入。别说清净观了,你如今都别想离开这个院子。”
  贺北直勾勾盯向可君,眼底是寒冷的杀意。
  “好。那我多谢你照料,只是别想打他别的主意。”
  可君的神情涌现一股傲意:“你喜欢他?我也有点喜欢他,我们是公平竞争。”
  贺北把领口向下拉拉,脖颈之上除却伤痕还有星星点点的暧昧痕迹。
  “我和我师兄是情投意合,爱意相通,我们该做的,不该做的,全都做过了。我们十四年的情谊,无论如何都无法被人阻断。”
  “我承认我对他的喜欢不如你对他的喜欢,我喜欢他也仅仅是因为他将来或许天下最强的人......总归要试试,喜欢比合适重要的多,毕竟我是神女,他是神官,我们地位相当,容貌相当,实力相当。再者,谢倦的性子也不适合你这种过硬的。”可君一边说一边摆弄着花瓶里娇嫩洁净的苍兰花,他的言语温和,像是一团柔软的棉絮之中藏着成千上万根细微的尖针,一下又一下戳在贺北的心脏上。
  贺北与可君之间形成一道无形的火线,无数点星火挤压在贺北胸腔,爆燃起烈火,从他这头烧到可君那头,而可君就像是冰块,任凭贺北的目光有多么凄厉狠绝,他都冷静如常。
  “你不必说这些话刺激我,我现在是无可奈何,不代表以后我永远是个废柴,你如此年轻便入宗师之境不过是凭借白子的力量,我也有白子,来日方长。”
  “好一个来日方长。”可君的眼眸一亮,他折下一根花枝,又道:“能不能活下去,已经是问题了,莫待无花空折枝。”
  自与可君正式交锋之后,贺北真的开始好好养伤。
  他研究起修复经脉的功法、丹药,把自己折腾的够呛,每日除却这些,还要定时做行走训练。尽管握剑手会抖,走路还是会三两步便腿软、亦或是摔倒,但希望亮堂在心间,而谢倦,就是他的唯一信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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