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有师兄真绝色[古代架空]——BY:晚星雀

作者:晚星雀  录入:03-14

  “你的爹爹,怎么可以这样......”祁年本来觉得贺岸对贺北已经算是苛刻,不曾想还有更薄幸的。
  银溯漠然道:“他认为我的命是他给的,他可以随意作主张。对于哥哥来说,爹爹给他的才算是真正的父爱。他不是的好父亲,却是哥哥的好父亲。”
  祁年这时才明白昨日那场闹剧,银辰撒泼打滚自伤,银砚即便对他斥责,但依然是纵容加心疼。银辰伤害自己相当于加倍伤害银溯......
  “你被抽了很多血吧......”祁年很想说,这样的家呆不下去不如走。但是他没有资格说这些话。
  “少爷,该喝药了。”银溯的贴身侍卫端来一碗乌黑的汤药送到银溯跟前。
  银溯忽而抬眸看向祁年:“祁兄,你能不能喂我......药太苦了。”
  祁年用力点头:“好。”
  祁年接过侍卫手里的汤药,用木勺舀上一勺,放到嘴边吹了吹,接过被这难闻恶心的药味给熏到,生生咽了好几下口水才将即将到来的干呕压下。他不敢想象,银溯每天要喝许多碗这样的汤药该多难受。
  他过的太苦了。
  祁年喂了银溯大约有半碗药,银溯却连眉头都不皱一下,像是在喝白水一般从容。
  祁年关心问道:“要不要吃些甜的?”
  银溯摇头,淡淡道:“我早就没有味觉了。”
  “你说这药是甜的,我也信。”银溯忽而笑笑。
  祁年眼里的心疼愈来愈浓,他居然鬼使神差的低头舔了一下苦涩的碗檐,道:“这药是甜的......”
  银溯脸上的笑意未尽:“嗯。”他心上有什么有温度的东西流过,他不知道那是什么。
  祁年走之后,银溯望着他的背影,冷幽幽道一句:“果然,三人之中,他是最好拿捏的。”随后,把玩着手里被雕上花的小剑,一道银光闪过,他倏尔从剑鞘中抽出剑刃,在空中轻轻一划,剑刃猛然一偏,照映出一只褐眸,看着好像似乎没有以前那般不近人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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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贺北见祁年自从从踏芳院回来之后,脸色就一直不好。问他何故,他也不具体说,只是搪塞道:“银家二少爷病重。”
  贺北不拆穿,道:“心疼了?哎,命不好。”
  祁年也跟着附和:“命太不好了......”
  贺北只是收买一位银家的核心医师,便大概了解内情。毕竟这件事,已经是银府不可言说、但大家都心知肚明的秘密。贺北猜到银溯应当是对祁年狂卖一通可怜,让他这个可怜又纯情的师弟心伤不已。
  贺北知道银溯是个聪明人。聪明人,不会让自己一次次陷入险境。他认为银溯不是个肯认命之人,不会因为银辰的一次胡闹让自己赔上性命。
  上一世,银溯看似柔弱无害,实际上,他做的事情件件都出乎意料。
  比如,亲手杀死亲身父亲。比如,当所有人决心背叛贺北时,他身无武功,却愿意跟着贺北过刀尖舔血的日子。比如,他从二十三岁从零开始修习武功,居然在三年之内,居身为七品高手,这还不算天赋异禀?比如,当贺北邀请他来芜疆做他这个魔尊的心腹,银溯拒绝,悄然离去,说要退隐于江湖。
  至于是不是真的退隐于江湖,贺北不知,只是他后来再也没有见过他。
  贺北看祁年耷拉着脑袋,神色黯然,忍不住带有安抚意味的摸摸他的后发。祁年被摸后头一偏一躲,皱眉道:“我都多大了,别老摸我头。”
  “摸摸怎么了,我是你师兄。”贺北说罢,又在祁年的后脑勺用力拍了一下,道:“精明点儿,别让人给骗了。”
  “骗?谁骗我?”祁年摸摸被贺北拍痛的后脑勺,撇撇嘴不满道:“有本事你去拍大师兄的,就知道欺负我。”
  贺北笑眯眯道:“我才舍不得打他。”大约昨日占谢倦便宜占的太多,谢倦今日都不正眼看他,兴许是有些生气。
  贺北只是担心自家师弟被骗了感情。他怎么都觉得银溯不喜欢祁年这一款的。毕竟上一世银溯和他诉说过情意来着......当然喜欢这种东西都会变的,中间隔着前世今生,便更加说不准。贺北忽而回想起昨日可君贴在他身上说的那些惊世骇俗的刺耳话,浑身的汗毛都会竖起,实在是过于膈应和恶心。
  作者有话要说:


第061章 红姜山
  前世今生, 对于贺北来说,有很多东西从未改变,也有些东西在冥冥之中正悄然变化着。
  可上一世的惟城,终究是贺北一场不愉快的噩梦。这场梦里, 他与谢倦再次重逢, 却不如再也不见。
  站在高处太久, 忘记吹崖底的风是什么感觉。
  —
  贺北与银辰关系较好,他买了一些新鲜的时令瓜果,带着谢倦特意过去探望他。
  银辰整个人焉巴在床上, 失去往日风采,神情病恹地望着窗外,晒着暖阳,心却如寒冰。在他旁边围着两个小男侍,一个正吹萧, 一个在弹琵琶。
  当他见到贺北携着谢倦来探望他时, 沉寂的眼里终于释放出些许光芒来, 不仅有些激动道:“贺兄,谢兄,你们来了!”
  “嘶——”因为银辰说话太用力, 伤口有些被撕扯的痛。
  银辰是个耐不住寂寞的,这几日没人与他说话,简直快憋闷死了。李桐来看他两次, 都被他爹的人硬生生阻拦回去。
  银砚总觉得银辰就是被李桐这些纨绔带坏的, 他巴不得银辰多与贺北谢倦这种“少年英才”多相处相处。
  贺北调侃道:“辰弟, 怎么想不开, 非得自己捅自己呢?”
  “这不是和我爹闹脾气么......我爹总觉得我不上进, 这也不好, 那也不好。我苦心积虑找了一个大师为弟弟制作丹药,结果我爹非说人家是骗子。”
  贺北挑眉:“我听说他卷走你家不少珍稀药材?”
  银辰朝贺北勾勾手,示意他走进一些。悄然道:“大师其实是个好人,那些药材是我偷着给他的,我爹那边不好交代,只能让他先背锅。等着吧,等这药炼出来,若真的有用,谁也不敢轻看我。若是无用,我也认,最起码努力过。说实话,我弟弟那样子,一多半是我害的,有些事情不能和你明说,但你也看得出来,我弟弟对我始终是怀着怨言。”
  贺北看穿不说破,只道:“嗯?什么大师这么厉害,能不能介绍给我。”
  银辰道:“被我爹关起来了,回头等我好些了吧,风头过去我再把他保出来。”
  “什么药方,我能不能看看。我不懂医术,但是想看看有没有可以帮的上忙的。”贺北只觉得银辰蠢的不轻,想看看到底是什么药方能让银辰投入如此丰盛的精力。
  银辰指挥着侍从,从他的宝贝柜子里掏出一卷竹简。
  银辰低声道:“这方子你们看了可不许外露。贺兄、谢兄,我拿你们当兄弟,忙帮不帮无所谓,只是千万别让我爹知道了。”
  贺北将那卷竹简打开,点头:“不会的。”
  竹简上面一共有几十味药材,极其复杂,其中一味便是南国那天所说的蝉衣。大部分所需的药材都十分罕见,被红色颜料勾起圈的,贺北猜是已经获得的。
  贺北虽然不精通医术,但活的久,都多少了解一些。他感觉这卷竹简上的药材混在一起吃,不把人吃死就不错了。
  谢倦在旁边看着也觉得有些古怪。终了,也只能评价一句:“这么复杂。”
  “辰弟,作为你的好友,我还是不得不说一句,有些事情别太当真,小心被人利用。你若真的想偿还你弟弟,就好好的活着,多学些本事。”贺北不想说太多,毕竟银辰听着不一定会乐意。
  “我知道。说实话,昨日是我不对,我不该伤害自己去威胁爹爹。不过你放心,我是有失血症,但好在伤的不深......”
  “不深?你知不知道你弟弟为了你......”祁年不知何时出现,他身旁跟是徐棠,他此言一出,就被徐棠按着肩膀推到身后,制止他继续说下去。
  “这次没用我弟弟的血。”银辰这才知道,他与银辰的秘密在座的都已经清楚,一时间还有些难为情。
  “他现在还在屋里躺着,他说自己快不行了......”祁年已经努力将自己跌宕起伏的情绪压下去,却还是忍不住握紧拳头,掩饰不住想要替银溯打抱不平的心情。
  银辰的表情一下子就垮了下去,他有些不相信:“爹爹和我说很快就止住了.....那个时候我昏过去了,什么都不知道。”
  徐棠再三用眼神示意祁年闭嘴,他道:“少城主好好养伤,别听他瞎说。”
  银辰的眼眶渐渐红起,不禁自责道:“我是不是很蠢......到头来,还是伤害了弟弟。”
  贺北觉得银辰就是被银砚惯坏了,自幼保护的太好,思想过于单纯,做事不考虑后果,说白了是有点蠢。但他还是为了缓和场面,说:“以后别伤害自己,保护好自己,才有能力保护家人。”
  谢倦也道:“没错。你的心思大家都知道,好好养伤,比什么都强。”
  祁年瞪着银辰,目光十分不友好。银辰在他眼里,此时就是个大蠢货。
  徐棠作为长辈,也上前安抚银辰几句。银辰即将奔溃的情绪才又逐渐缓和过来。
  银辰忽而想起魏子絮的事,又与徐棠问道:“徐伯伯,子絮有没有消息。”
  徐棠肃着脸摇摇头:“暂未。”
  银辰眼里的光再次暗淡下去,他道:“多谢徐伯伯这几日为我们惟城的事所奔波。”
  徐棠道:“岚洲与松洲就像是一家人,无需客气。”
  徐棠走后,贺北与谢倦多留了一会儿。祁年则跟着徐棠离去,因为他多看银辰一眼都觉得生气。
  贺北将那卷被银辰藏在桌底的竹简拿出来,严肃道:“这个丹药的事情你也别折腾了,倒是你的失血症,我有一些药方写给你,你可以先用着,可以缓解你的症状,是我们芜疆的土方子。”
  银辰疑问道:“不会是下蛊吧?”
  贺北笑了一声:“合着我们芜疆人在你们眼里人人都会下蛊?”
  银辰摆摆手:“没有没有,开玩笑。”
  谢倦道:“有一些心法与内功也可以用来调节体质,我可以推荐你几本,等你好了试着练练。”谢倦觉得自己还挺喜欢研究这些的。
  “嗯,我师兄就喜欢操心别人。”贺北这话里话外又带着一些酸味。
  谢倦浑然不知。
  “师兄,时候不早了,我们走吧。辰弟,好好养伤,明日再来看你。”贺北自然而然的搂住谢倦的肩膀,呵护之意截然而出,谢倦的心跳又不可遏制的加快起来。
  银辰笑笑:“好。”和贺北与谢倦陪他这么一待,他感觉自己的心情都舒畅许多。
  谢倦恭敬道:“少城主,告辞。”
  “好,不送。”
  银辰瞧着二人的背影,心想,他什么时候能和银溯这般亲密无间。总觉贺北与谢倦不是亲兄弟,却胜似亲兄弟。
  贺北与谢倦并肩走着,见周遭无人,贺北便抓紧机会牵住谢倦的手:“师兄,昨夜给你的丹药吃了没?”
  谢倦点头:“不知道是不是吃了丹药的缘故,今日晨时练剑,感觉真气运作的更加流畅。你的方子哪里来的?”
  贺北解释:“是我们芜疆的土方子。”
  谢倦点点头,信以为真。
  贺北多活一世,什么稀奇丹药没试过,好用的他知道太多,都是江湖上少见的,甚至有些都还未曾面世。趁在银家,药材原料唾手可得,适合谢倦的丹药他花钱在药房定制了许多副,对增益武功有奇效。毕竟自家师兄自己供着,自己的钱给师兄花着,心里就莫名舒服。
  贺北道:“你知道蝉衣么,师兄。”
  谢倦点头:“蝉衣,状如双叶,薄如蝉翼,晶莹剔透,食之可葆青春?”
  贺北道:“对。这玩意儿只有惟城边界的红姜山才有。我暗中打听了一下,这几年市面上都没有卖的。有的也全部流入北府那边。”
  谢倦抬眸看向贺北:“你想要?”
  贺北点头:“这东西除却永葆青春这个功效,还有其他作用。”贺北正在修炼一叶五花,他现在连一片叶花都没能修出。如若有蝉衣的辅助,会事半功倍。
  贺北本来想直说蝉衣可以压制体内白子的反噬力量。但是他怕他说了,谢倦就会陪他去冒险。
  上一世,他把红姜山满山的蝉衣都被他连根剥削的差不多快灭绝了。那时,他的功力已达武道天人,自然不惧那红姜山的猛兽。这一世,若真想取得蝉衣,他一个人总归有些吃力,但他还是想试试。
  既然已经来到惟城,他便不想错过。本来就是顺便的事情,若不是南国那日提醒了他,他都差点忘了有蝉衣这么一个好东西。
  谢倦皱起眉头:“你想要?红姜山有猛兽出没,太过于危险,还是不要去冒险。”
  贺北搪塞过去:“只是说说而已,本来想赚些外快的。”
  谢倦眼神关切:“最近很缺钱吗?我可以给你一些。”
  贺北摇摇头:“不必。我爹这次来给我留了不少银钱。”谢倦辛辛苦苦攒的那些钱,他才舍不得花。
  谢倦轻语:“有什么困难,记得和我说。”
  贺北将谢倦的手握得更紧一些:“会的。”
  —
  当晚,贺北便趁夜深人静之时,换上一件不太显眼的墨衣,偷偷潜出城主府。
  他一路用着轻功,不到半一个时辰就赶到红姜山山脚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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