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有师兄真绝色[古代架空]——BY:晚星雀

作者:晚星雀  录入:03-14

  “我并不是对你想保留什么秘密,只是事情太复杂......”谢倦提起这一点觉得挺歉疚的,贺北对他是真正无意义的没有秘密,他却有所隐瞒。
  “没关系,你想说就说,不想说也没有关系。只是师兄,你的心性太过正直,所以不要随意信任任何人。你能信任的,只有我、师父、年年,知道么。”
  “嗯......”谢倦觉得贺北说的对,有很多东西不是他看不透,是他根本想不到人心能坏恶至此。在惟城,见证过银家那摊乱如麻的事,他是真的承认,在分辨是非的能力上确实不如贺北。
  “寒川,沈氏钱行的老板前几日又找我了......”谢倦犹豫再三,还是说了这话。
  贺北知道谢倦既然与他提起了,定然是准备与他说开。所以他一点也没有逼迫谢倦叙述的节奏,虽然他真的挺想知道其中缘由,他怕谢倦受到伤害。
  “嗯?”贺北按摩的手一直未停。
  “沈老板沈秀,是我三年前偶然遇到的。那会儿,我每隔几日都要下山去松洲城做替剑庄做采买任务。结果有次,临到山脚下时,遇上意外摔伤腿的沈秀。我好心将他背到城中医馆医治,到最后付钱的时候,他说他没钱,我就替他垫付了药费。他打了张借条说介时会还我。”
  “之后又一次进城,我恰好再次偶遇他,他说没带现钱出来,给我一张沈氏钱行的木牌,说让我凭此牌去城里的钱行取钱。他留下此牌便匆匆离去,我当时觉得他是个骗子,推脱不想给钱而已。”
  “后来,又过了几月,你过生辰,一直念叨想要山海记的一枚纯金领针。我的钱怎么也凑不够,最后想着拿木牌去沈氏钱行碰碰运气,谁知我去钱行一亮出那枚木牌,就被领到二楼的茶室盛情接待。钱行的人问我要取多少钱,我说全部。”
  “当时我以为着木牌存储的钱不过就是我替他垫付的那点医药费罢了,谁知那钱行的人说,这木牌里有十万金......钱行一时间调不过那么多现钱来,还说整个松洲城都调不来这么多。我当时十分困顿,不过是想取十金而已。”
  “我想着是不是搞错了,把老板喊来,谁知这钱行此时最能管事的也不过是一个代理掌柜。钱行真正的老板叫沈秀,与那借条上留下的姓名一模一样。我想,是不是沈秀错给我木牌了,我想约见一下沈秀,谁知代理掌柜说沈秀回江东了,下次来还不知何年何月。我不敢动用这些钱,只取了十金,凑齐钱之后给你买了那枚领针,那领针估计你都丢掉了。”
  贺北好东西见多了,过去谢倦送他那枚领针的时候,也只是高兴了一会儿,带了几天带腻了,就不知道扔哪里去了。现在一想,真觉得自己不是个东西,那时谢倦省吃俭用连根破发带都舍不得换,却愿意给他买真金白银做成的东西。
  贺北把谢倦的身子往上拽了拽,谢倦整个人舒舒服服、失去骨架般趟靠在贺北的胸口,继续述说着:“再后来,我托信让那家钱行的代理掌柜联系到沈秀,沈秀约我当月惊蛰时一聚。惊蛰那日,我特意找机会下山,赴沈秀的约。”
  沈秀把他约在一个环境舒适的小茶馆,谢倦本还紧张着,只是对方实在太懂得如何照顾人的情绪。整个交谈过程都很稳妥,沈秀脸上一直挂着抹儒雅的笑,举止投足间都温润有礼,脖上挂着一对金纹装饰的水晶片。沈秀说他眼神不好,看谢倦的时候,把那副薄亮的镜片放置到眼前,随后对谢倦道:“你与我姑母长得确实挺像。”
  “我问沈秀是不是搞错了,沈秀说这钱本来就该是我的。我问他原因,他只是解释:我或许了解一些关于你的身世,我们是亲戚,只是我现在还不能说太多。你若实在不理解,你可以这么想,我的身价值几十亿金,你那日若不救我,我有可能会死在山脚下。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你的恩情,实际上我用十万金都还不完。”
  贺北眼眸一厉:“他知道你的身世?他与你的过去不曾有任何瓜葛,怎会知道你的身世。你是师父从太子岭捡来的,师父都不清楚,他凭什么知道?”
  “他让我有什么困难就联系他,还问我要不要和他会江东一起做生意。不过我都拒绝了,后来他去江东之前,又送了我一枚玉锁,说是他娘送我的礼物。他娘亲都没有见过我,便送我礼物,我想问为什么,他也不说。之后就再也没有见过了。”
  贺北继续问:“这些年没什么书信往来。”
  谢倦承认:“有的。”
  贺北眸光一沉:“我能不能看看这些信?”
  谢倦道:“在兰渚。”
  贺北又问起:“师兄,你的意思是不久前他又联系你了,是本人联系你,还是书信联系你。”
  “书信,他约我三日后到曾经的茶馆一聚。说,想给我讲讲,关于我的身世。”因为这份信,谢倦这些天都感觉自己的心上压了一块重石,他对自己的身世也是好奇的。
  贺北用指腹轻轻按揉着谢倦的眼穴:“师兄,那天我能陪你去么?”
  “可以。”谢倦没有拒绝。
  “真好。”贺北抱着谢倦的额头重重亲了一下。他本以为谢倦会犹豫一下,没想到谢倦答应的如此爽快,看来是真的对他不想有任何隐瞒。
  “师兄真是我的乖宝贝。”贺北在谢倦耳边说着粘腻的情话,谢倦脸颊一红。贺北看谢倦害羞的样子,忍不住又抱在怀里亲了几口,有几分不可收拾之势之时,贺北忽然停下,冷静道:“时候不早了,我们先回兰渚,我要看沈秀给你写的信。”
  贺北说话的时候是偷偷咬着牙的。
  心想,沈秀那个大腹便便、又糙又丑的老油条居然这么多年与他的师兄有书信往来,贺北一想就气的头皮发麻。
  回到兰渚以后,谢倦把那些信件一一翻找出来。
  三年一共收到十二封。
  贺北摸摸信纸,发现信纸用的是“茧素灿如雪”的云宣。这中纸张看着清雅,实际上一张抵得过金子贵。这种矫揉造作的品味让贺北嗤之以鼻。
  他草草观看一下信件的内容,发现大多都是一些问好以及寒暄,淡如水的君子之交。也有沈秀这三年走遍大江南北时所遇到过的趣闻,篇幅不长,有一封甚至只有三行。
  “敢情沈秀和你玩念念不忘这一招呢。”
  “师兄,你有回信吗?”
  谢倦淡淡道:“会回,但是大多时候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贺北手里握着这一沓信,恨不得当场把这些信给撕了。对谢倦说话时,语气有几分自己都没意识到的强硬:“以后不许回了。”
  “还有,这沈秀必定是刻意接近你,我们千万不能种了他的圈套。”
  谢倦点头:“我也发现了,他应该是带有某种目的。毕竟我这样的人,他怎会愿意放下身段来结交......”
  贺北这边已经握紧拳头:“死胖子,想约我师兄吃饭。三日后必须会会他。”
  谢倦忽而道:“他不胖。”
  “嗯?”贺北心想,难不成这沈秀过几年才发福的?他记得这沈老板嘴边还有一颗长毛的痦子,总之,这样的人,除了有些破钱以外还能有什么造化,故作神秘。
  贺北犹豫半天,还是以往万一,问了句:“师兄,你大腿根上的胎记......他不知道吧。”因为这个胎记是证明谢倦身份的关键。
  谢倦狂瞪贺北几眼:“你有病。”
  作者有话要说:


第081章 茶馆
  三日后, 贺北与谢倦不到天亮就启程下山。一到松洲城,谢倦便领着贺北往西六街的方向而去。
  贺北心想,这沈秀果真不是什么好东西。否则,选的茶馆怎会在西六街, 西六街是什么地方, 十家门店有九家是做风月生意的。
  贺北本以为秋织巷已经算是他知道属于西六街中最隐蔽的地段了, 没想到谢倦带他去的地方更加偏僻。弯弯绕绕,来到西六街最北边一条街口,那里连接着城郊的荒野, 人烟稀少,寂静炎凉。
  “师兄,过去三年了,你还记得这地方?”
  “我记性很好。”谢倦一边说着,一边挽住贺北的胳膊, 将他引进那家垂着竹帘, 招牌写着“红尘”的小茶馆。
  这茶馆很小, 从进门起能看到的只有两张桌子。靠窗的地方有被纱幔遮挡的位置,日光晕开纱幔后隐约显现一道的人影。
  “就是他了。”谢倦透过纱幔依然认得出对方来。
  贺北率先拉开纱幔,与沈秀恰一对视。
  沈秀看到进场便气焰不低的贺北, 嘴角含起一抹微妙的笑意:“阁下,请问找谁?”
  贺北神色一滞,这沈秀和他想不太一样, 与他上一世见过的沈老板压根不是一个人, 就算此时坐在这里的沈秀再吃胖一百斤, 也绝不是他上一世里记忆中的模样。
  模样英俊, 气质儒雅, 脸上挂着抹温顺的笑。在贺北看来, 都是伪装的把戏。
  沈秀的头发不长,仅到肩侧,金丝掺着发编了两根小辫垂在右耳侧。一身明亮的蔚蓝色,胸襟挂着枚白似山雪的玉锁。
  谢倦后脚进来,见到沈秀后,行一礼,道:“沈老板。”
  “小谢,快,坐。”
  沈秀眯起那双细长似狐的眼,问道:“这位是?”
  谢倦从容介绍:“这是我师弟,他陪我一起来的。”
  贺北也打了声招呼,只是语气带着很明显的刺味:“沈老板,久仰大名,在下贺北。”
  沈秀搓搓下巴,迟疑片刻,道:“贺北?阁下莫不是西南宁枯城城主,贺岸家的小公子。”
  贺北微笑:“是的。”
  “喝茶,喝茶。”沈秀起身,为贺北与谢倦一人斟了一杯颜色鲜艳的玫瑰花茶。
  贺北端起微微烫手的茶杯端详一番,这茶杯薄亮似琉璃,十分透亮,可以窥见里面漂浮轻旋的嫣红花瓣。
  “小谢,我上月便联系过你一次,只是那时你没有回信。听闻魔教骚扰你们凤语剑庄,你可有无大碍?”
  贺北心想,尽问的废话,要是有大碍能坐在这里和你喝茶?
  谢倦礼貌回应:“无碍。”
  贺北斜靠在椅背上,眼眸毫不避讳地打量着沈秀,眼底似掩着一柄剑,偏露寒光。
  沈秀把话锋转向贺北:“贺小公子,今年多大了?”
  贺北皮笑肉不笑:“十八。”
  沈秀抿了一口茶,慢悠悠道:“刚及弱冠......真羡慕你们年轻人。”
  贺北哼笑一声:“敢问沈老板,芳龄多少?”
  听到芳龄二字,沈秀刚喝进嘴的茶憋在喉咙口一呛,轻咳几声,险些失仪:“还差两年就不惑。”
  贺北心里跳出三个字:老东西。
  贺北小抿一口花茶,咂咂嘴:“是,年纪是挺大了。”
  沈秀听罢这讽刺含义明显的话,只是轻笑两声:“是,比不得你们年轻人。话说,这茶如何?这里泡的花是金沙那边的品种,味道香甜,好伤口,最适合你们年轻人喝。”
  贺北正要说话,被谢倦抢了话头:“很好喝,头一次喝到这么花香浓郁的茶。”
  谢倦察觉到贺北对沈秀过于抱有敌意。
  沈秀满意一笑,拿起脖上挂着的金丝水晶片,细细看了谢倦一眼:“嗯。小谢,你这三年真是长大许多,个子也高了,人也更加清隽,尤其是这双眉眼......”
  “小谢,我在信中提到的事你还记得吧,不过今日恐怕是说不成了。”沈秀特意看了贺北一眼,露出惋惜的神色,继续收回目光凝视着谢倦:“不过没关系,能见你一面也是好的。我这次打算在松洲城多留几日,再回江东。”
  贺北忽而挺直腰来,一手肘置放在桌上,托腮道:“不用觉得可惜,你在信里说,要告诉我师兄关于他生世的事情,现在可以说了。”他用指尖敲了两下桌子:你在松洲城留的这几日,不管哪一日,若想单独见我师兄是不可能的。”
  沈秀一愣,水晶片的世界里,少年的气势极具压迫感,眉宇间凝着阴冷的寒意,目光似一把淬毒的冷箭,一眼要射穿到他的骨肉里。
  沈秀一敛原先温和的气质,神色一凛:“这是你师兄的事情,你替他做不了决定。你师兄的家世与你无关。你要若非想牵扯进来,对于你来并没有好处,好好想清楚,年轻人,不是什么热闹都可以凑的。”
  “噢?既然如此,我劝你趁早滚回你的江东,别再烦我师兄。也别在写什么信,我见到一封烧一封。”贺北一边说一边拉起谢倦的手:“师兄,我们走。”
  谢倦并未犹豫,而是跟着贺北一同起身,这让沈秀很是诧异。沈秀不明白,谢倦为何这么听一个师弟的话。但是看到两人十指相扣的手,他又仿佛明白些什么,正常的师兄弟牵手是不会习惯性的十指相扣。
  沈秀放软态度,道:“小谢,你真的不想知道?你的父母是谁,他们是怎么死的,你师父又是如何在太子岭捡到你?你的身份牵扯的不单单是你一个人......”
  谢倦犹豫片刻,道:“我是很想知道。只是,像你说的那般,知道太多不一定很好。”
  “未来的每一天,我都会在这里等你。等你主动来找我,我再回江东。记得,是单独来找我,不要带任何人。”沈秀微微一笑。
  贺北回眸冷冷看向沈秀一眼:“那你趁早准备在松洲过年吧。”接着语气一软:“对了。师兄,那个木牌呢,还给他吧。”
  谢倦从袖中掏出那枚沈氏钱行的木牌,放置在沈秀跟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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