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北还调侃:“嫁妆之一。”
谢倦心口一颤:“谁要嫁给你?”说完才发现,自己的语气跟个十八岁情窦初开的小姑娘似的,立刻把脸冷下去,维持尊严。
贺北不停夸赞谢倦:“真好看。”谢倦倒是没觉得自己有多好看,反倒心有点慌,不放心贺北钱的来源。忍不住问他:“你哪来那么多钱?”
贺北随便搪塞过去:“我爹给的。”
实际上是他私底下做的那些奇门遁甲,放到黑市上去卖赚了不少钱。再加上他在虞究那里赊账买的矿山,时不时能出些好东西,他用不着的就全卖了。赚的钱再存到钱行,光利息就够他花的了。
他在剑庄时候有钱也没地花,好不容易出来一趟,他想着法子给谢倦花。给谢倦花钱,他会得到莫大的满足。
谢倦叹气:“你爹给的也不能这么乱花。”
“我爹从小到大都没有管过我,花点他的钱怎么了。我花的这些都是九牛一毛。好了,拂衣,别管这些。”
贺北在路上就与谢倦商讨过,在轻水镇,两人不做师兄弟,做一对江湖侠侣。所以贺北便直接称呼谢倦的小字。
谢倦好像听着也很受用。
“从现在起,不许再花乱花钱了。”
“好好,乖媳妇儿的话我怎么能不听?”贺北搂着谢倦亲了一口。
谢倦红着脸用力在贺北胸口锤了一拳。
贺北差点吐血,猛咳几声。
谢倦警告贺北:“再乱叫,我拿剑抽你......说正经的,咱们晚上住哪?”
贺北答:“山上。”
谢倦皱眉:“住山上。”毕竟他们刚从山上下来。
贺北解释:“这天宫泉庄还没咱凤语山半点大。你放心,山路平坦路好走,坐马车一会就到。”
果真,待马车爬上山头,不过一壶茶的功夫。
天宫泉庄的门口十分夸张地立着两座高大威猛纯玉狮相。
玉狮口中源源不断流淌倾泻着雪白似绸缎的雾气,而飘渺的雾气却掩不住四周鲜艳醒目的红梅,它们围绕着泉庄凛然开放着,散发的气味是轻慢的冷香。
人为制造的意境并不差,仿佛真的置身于天门之外,多走一步进去便能成仙。
泉庄接待的小厮见到贺北与谢倦这一对从马车上下来之时,眼前一亮。
两位公子好看的像是画里走来的,一冷一艳,不惹凡尘。
“两位客官里面请,有预订么?”
贺北点头:“有的。”
贺北提前一月在这里预定的私汤位。他早有预谋要带谢倦来玩,只是说不定是那天,他索性预定了一季度的。也就是说,他和谢倦在开春以前,想什么时候来就什么时候来。
与小厮办理完一些简单的要续,贺北与谢倦被引着来到一处偏僻的庭院跟前。
庭院偏僻,是因为贺北知道谢倦不喜欢吵闹。
一进门,入眼的便是一道冒着热气、飘着药香的泉池。这里所有的建筑物都是围绕着天然的泉池所建。
小厮介绍完药池功效之后,贴心问道:“两位需要侍婢陪伴吗?男女都有,供君随意挑选。”
贺北摆摆手:“天亮之前,没我的允许,不想有任何人来打扰。”
小厮点头表示明白。
“那就不叨扰二位。院里有现成的热酒与糕点,还请二位慢慢享用。如果想要特殊器具,也可以吩咐小的。”
贺北咳了两声:“行,知道了,走吧。”
小厮走后,贺北带着谢倦在院里逛了一圈。他们住的是两层阁楼,内里装饰清雅,陈设简单,家具都是浅黄温柔的木色,整体格调是谢倦喜欢的味道。
贺北一手扶上谢倦的肩:“师兄,换上浴衣,我们去泡温泉。”
泡温泉明明是一件放松身体的事情,谢倦的心跳却莫名跳的有些快“嗯。那你先出去。”
贺北笑的几分玩味:“拂衣,你哪里我没看过?”
谢倦冷声道:“不出去我不泡了。”
“好好好。”贺北退出去。
谢倦换好浴衣之后,却有些不好意思出去。因为这浴衣薄透,将他的身体曲线勾勒的清晰。这种衣料,一下水就会变得透明。后来他说服自己,温泉里都是雾气,也看不太清。
贺北早早已经换好浴衣,悠哉靠在泉池旁的石头上,一边喝着热酒一边等着谢倦,心里迫不及待地想看美人入浴的景象。
远远的,谢倦徐徐而来。
当谢倦一脚踏入池中,暖意直从脚底传来。他就近停游在附近,离贺北保持着一段距离。
贺北笑望着谢倦,朝他招招手:“师兄,离我那么远做什么,说话都听不清楚。”接着又抬高音调故意问:“是不是害羞了?”
被贺北这么一激,谢倦当即道:“害羞什么?”他在心里说服自己:两个大男人一起泡澡,有什么好害羞的。但另外一个念头又立马冒出:贺北不是一般男人。”
谢倦朝贺北那边慢慢游着。
“师兄,要不要喝一些热酒,这个酒度数不高,不会醉人的。”
谢倦从不沾酒,单纯不喜欢酒的味道,觉得再好喝的酒都刺鼻。但是今日既然都选择来放松,谢倦便觉得尝试一些不一样的东西,也不是未尝不可。
谢倦浅尝一口,发现酒带着香甜的果味,温润爽口,不含烈性,莫名还挺合他口味的。
他断断续续喝了些酒,心情似乎没有原先那般扭捏了,他开始安心享受着泉水漫过身体,所带给他的舒适之意。
“师兄,你知道白子的力量也可以共享么?”
“怎么共享?”
贺北现在以身祭子,白子把他的身体当作容器,同时他也是一个容器。
他沉吟道:“江湖有双修秘术......”
谢倦立刻回绝:“想都别想。”
贺北轻笑几声,他知道谢倦想的是另外一种意思:“我说的双修秘术单纯就是两个人一起修炼。对你有好处,对我也有好处,只不过相当考验默契。我们可以趁现在试试......”
谢倦面露担忧之色:“不是什么邪术吧?我们两个万一练出事怎么办,此处可没人能来救。”
“放心,这个秘术是正儿八经的。是我在藏书阁的一本古籍里偶然发现的,你不信可以回去查阅。我还能害你不成?我是想为咱们都好,你放心,我身上的白子不会影响到你,这种秘术也只是作用于增长内功而已。你最近不是处在瓶颈期,一直突破不了七品玄妙境.......总之没有坏处,你试试就知道。”在贺北连哄带骗,终见谢倦的神色有一丝动容。
贺北也不知谢倦下一句是:“你和别人试过?这么肯定。”
“我自然是没试过。”
“既然已入困境,按照原先的路子一定是走不通的。咱们的前辈也是经过各种偶然尝试才得以修成大为,创立出各种各样优秀的功法。循规蹈矩是安稳扎实,但想更深入挖掘自己的潜能,还是要多开发路子,走捷径有时并不是一种坏处。”
接下来,谢倦觉得自己一定是喝酒喝昏了头,才会答应和贺北试试。
“照见五蕴皆空,度一切苦厄......受想行识,亦复如是......如风于空中,一切无障碍......”贺北在谢倦耳边念着心决,谢倦按照贺北所说,感觉自己的真气与内力在体内异常顺畅的流转着,身体各个脉门都在缓缓打开。
“别睁眼。”贺北一边说着,一边与谢倦的双手十指相扣。
“这个功法修炼时,我们的手不能松开。”这一条是贺北编的。
接下来,谢倦感受到一股精纯洁净的力量被贺北徐徐灌入他的体内,并顺着腕脉遍布全身。使他的身心仿佛置身于飘渺清凉的云端......
这个所谓的双修秘术其实是贺北把自己供给谢倦当作修炼的容器。谢倦的脉门与他的脉门同时打开时,两人的气息和内力都是相通的、甚至连呼吸的天地元气都是共享的。他把被一叶五花提纯过的白子能量一点点输入谢倦体内,而谢倦运转功力之时,也可以帮助贺北从他体内的白子中汲取更多更快的提取白子能量。
这是一件互利的事情。只是谢倦能得到的好处要更多一些,贺北的目的也在于此。
谢倦的天赋比他要厉害的,上一世不借助白子之力便能修成同他一般的武道天人之境,若是再有白子的加持......贺北与他共享的白子能量源于贺北本体,因此,谢倦也不会对白子能量产生依赖感。
初次修习,最开始的阶段,两人都在互相熟悉对方身体习性,熟悉以后,凭借默契,两人在药池里认真修习一个时辰,等两人都满意结束以后,已是深夜。
谢倦感觉到自己身体中流淌的内力空前充盈,神经残余着兴奋,脸上泛着鲜嫩的红晕,眸中含水般熠熠闪着光芒。他的一只手已经与贺北松开,而另外一只还与贺北牢牢握着。
贺北看着贺北,眼里都是疼爱:“我说的没错吧,试试才知道有用没有用。”
谢倦点头表示同意,说:“时候不早了,休息吧。”
贺北眼眸一挑,嘴角勾起抹意味不明的笑来。
“我不困。”
贺北看上去确实精神奕奕。
谢倦怕浪费,把剩下的半杯热酒吞入肚中:“不困也得休息,人顺万物生息而变。”
“想释放一下精力。”贺北拼命运送着白子能量喂饱谢倦,此时体内一股火正烧燥着。
谢倦迟疑片刻:“要不,陪你练会剑?”
“师兄,我们是来放松身心的,练剑做什么?”
“你还记不记得,你欠我些什么?”
贺北眼里的笑意逐渐加深。
作者有话要说:
开发新功法~贺北的宠妻法则之一:拼命给老婆花钱,死命花
第085章 新年快乐
第八十五章
谢倦走到池边, 隔着雾气回眸看向贺北一眼,冷声道:“欠你什么?”
贺北把欲要出池的谢倦又拉回水中,噗嗤一声溅起大片水花。谢倦身子往后一仰,失去中心后脚也没能在泉底踩稳, 整个人堪堪滑落进贺北比温泉水还要炙烫的怀中。
这一出投怀送抱, 让谢倦在雾气中晕头转向。水花溅进他的眼中, 让他双眸无法睁开。黑暗的视线里,双手胡乱攀上贺北的肩,像是抓住一根救命稻草。
贺北揽住谢倦的腰, 往温泉池中心游去。温泉池的水越往里走就越深,谢倦唯一一个缺点,就是水性不好。
在泉水中飘摇、被拖着游行的谢倦,脚始终无法安稳踩到池底,随着池水的加深, 逐渐处于失重的状态。
贺北牢牢抓着他, 让他不得不全然依靠于对方的身体。
温泉池中央的水温度最高, 将谢倦的身体浸漫成粉红的颜色,对于贺北来说,他的每一寸肌肤都投着致命的诱惑。
贺北的耐热能力强一些, 但谢倦似乎受不了这愈发滚烫的泉水,仰着鼻子大口喘息,眼眸被热气熏的泛红, 像是刚哭过一般, 可怜极了。
谢倦此时恨极了贺北, 却为了保持平衡, 抓着他的肩无法松手。
贺北的声音出现在谢倦耳边:“拂衣, 师父告诉你真相, 你有没有想过离开。”
谢倦伏在贺北肩头,脚尖不小心触到一块滚烫的药石,惊得浑身一颤,把脚缩回,咬着唇隐忍着热气:“为何要离开。”
“你可知北府这些年一直在供奉着黎国皇陵。如若有一人,北府请你去神殿掌权,帮你复国,你可愿?”
谢倦神经一紧:“你什么都知道?”
贺北没有直面回答,只是几分逼迫着问:“拂衣,你会去吗?离开我,离开凤语山......”
谢倦却反问:“如若贺岸将来接你回西南,让你接替城主之位,替他率领忆林军对抗金沙,你会离开我吗?”
贺北吻过谢倦湿润的眼睫,沉声道:“我不会离开你,我会带着你......我爹不会把西南交给我,你放心。这两件事没有可比性。”
谢倦与贺北的呼吸亲密交融在一起,他还是带有疑惑:“嗯?”
贺北解释:“北府接你去掌权,不过是利用你的皇室血脉来拢权、收获民心。我若有一天回西南,只有一种可能,便是手刃金沙狗贼......我这么说,你明白了么.....师兄,师父这些年处心积虑来保护你的身份,就是怕你被那些坏人利用了.....”
谢倦点头:“师父的意思和你说的一样。太子岭一战,我虽是经历者,但有些东西并不存在于我的记忆中,羁绊是有的,能够与我娘那一辈所建立的情感却是浅薄的。师父说,我是我娘与侍卫私通生下的骨血,黎国当时并不承认我的存在,我娘也并不是很想要我......如果不是师父,我根本无法活下来......早就死在那场战争之中。”
谢倦眼里涌现着丝丝无奈与悲凉。
“不管是太子岭一战,还是现在,我们的敌人是金沙。只要身在江湖,无论高低,一样可以惩奸除恶。家国大义很重要,但我自知力量渺小,我首先要对得起自己身边人,再去考虑别的。
谢倦一向看的通透。
贺北明白,上一世,谢倦之所以愿意留在北府做那些傀儡之事,保护他是最大的原因。只是太多的误会与变故,将他们之间自以为坚韧的信任多崩塌。
贺北鼻腔一酸:“拂衣,谢谢。”
谢倦皱下眉头:“谢什么......嘶.......烫。”
贺北含笑道:“烫?哪里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