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底要被烫穿了......”
谢倦的脚底时不时会触到泉底的药石。
谁知下一秒,谢倦的双腿就被贺北穿过衣料用臂揽起,贺北从正面把谢倦抱在怀中。
谢倦的双足被烫起了泡,让他不得不挂在贺北身上,成为他的人体腰饰,只是这分开双腿跨立在对方腹部的姿势诡异到让他心惊不已。
贺北关心道:“好些了吗?”
谢倦有些焦躁:“不如我们还是先出去。”
贺北眼里的笑意更深,语气循循善诱:“哪里危险,我抱着你,你就不会掉下去。”
“你太危险了......”谢倦终于说出心里话。
“唔.....”下一刻,谢倦的唇便被贺北霸道堵上。
贺北的力气很大,即便双臂承受着谢倦全身的重量,但依然在温度极高的泉水中立的稳妥。
谢倦浴袍过于软薄,在水面浮着跟雪雾一般。几番挣扎几下,脱离肌肤后,他眼睁睁看着它跟着水流飘走。
谢倦遮手一挡,整个人坠落进池中。他猛呛几口泉水,眼睛、鼻子灌水后传来轻微的刺痛感。
贺北一惊,把谢倦捞出来锁在怀里:“别乱动。”
贺北抱起谢倦,往泉池中央的玉石雕塑上一放,便转身朝岸边游去。
谢倦一丝不挂坐在玉雕上,羞耻之心暴涨。他睁不开眼睛,空手抓不到身边之人,急促之下喊了一声:“贺北!”
“来了。”
原是贺北去岸边拿了干的浴衣和布巾来。他俯身,把谢倦脸上的水渍一点点擦拭干净。
谢倦睁开浸满血丝的双眸,咬咬唇有些气急道:“贺北,你混蛋。”
贺北用浴衣把谢倦包住,哄道:“乖,抱好我,就不会滑下去。”
谢倦看贺北分明就是一副得意的嘴脸,一脚猛踹过去,臀部却从玉石上一滑,仓皇中,不得不屈辱性地抱紧贺北的腰。
谢倦试图用软的祈求贺北能心软一些,微微抬起湿眸,拽了拽贺北的衣袖:“不闹了。”
可他不知道自己不用故作可怜,就足以让贺北心疼。
贺北宠溺着笑了一声,那双蕴含深情的桃花眸里,燃着星火,漫着爱意,眼神似乎比温泉池水还要滚烫。
贺北的力量比过去还要惊人,谢倦被他按在玉雕上不含柔意的亲吻着。谢倦脑后枕着贺北特意垫下的温热掌心,避开冷硬的玉石。
泉水声簌簌流淌着,风搅乱着雾气,宛若云涡。谁也没想到,冬季的初雪就这么猝不及防的来了。
一片片薄而稀的雪花,缓慢飘落下来,落在梅花瓣上,素裹了红妆。落在贺北肩头,蒸发一缕成烟。落在谢倦的眼角,凝成珠泪。
谢倦之前只是凭借轮廓而在心中叹于那里的存在,但是贺北挽着他手一起去触碰,还是会惊骇到面容失色。他们的要害被贺北一同掌握在掌心。这样的感官刺激让谢倦宛若在做梦一般,头脑都变得不大清醒。
可令他激动到咬破嘴唇的,不是羞耻,而是快意。
贺北偏偏喜欢在各种临界点逼问他:“拂衣,说你喜欢我?”
谢倦咬着牙,嗓子哑着带这几分哭腔:“不喜欢......”还威胁他:“要告诉师父......告诉贺宗师......你,不能乱来。”
“嗯?”贺北便惩罚式的愈加妄为。
谢倦抬首失神的模样,让贺北眷恋、痴迷。在他秀挺的鼻梁上,那颗红痣愈发鲜艳,似一枚烙印落尽贺北眼里。贺北吻住那颗红痣,去品味。他低哑着:“说喜欢,我就放过你。”
谢倦终于求饶式的抬眸看着贺北,断断续续道:“喜......欢......你。”
贺北终于心满意足,但身体却没有满足。
雪有愈下愈大之势,谢倦庆幸于这冷冷的雪意拯救了他。
雪花落在他泛红的肌肤上留下清凉的水印,为他带来片刻的舒适,否则,他会被温泉与贺北并发的热气一同淹没,烤熟......
—
屋里的床是地式的,宽大落地的窗,将窗外的美景框的像一副动态的画。
谢倦抱着被子坐在床边,眼神略带一丝呆滞,二十二年不曾这般放纵,他精神上的疲惫远大过于身体的......在心里默默后悔答应与贺北来此处。
贺北把他晾在一边,不知所向。他的鞋袜都在另外一个房间,他也不好意思光着身子出去拿。
等了一会,心里反而有些空落落的。
虽然两个人并没有发生实质性的关系,顶多算是互相抚慰,但贺北完事以后把他塞进被窝就不见踪影的行为,多少有一些不够厚道。
谢倦摊开手,去接被北风吹飘进屋的雪花。雪花是寒凉的,但他的掌心似乎还残留着那柄血肉的滚烫。
“拂衣。”
贺北唤谢倦的小字越来越顺口。
当谢倦被唤小字之时,反而放下师兄这层身份,对贺北多几分依赖之意。比如在某些事情上,他引导着贺北。但在某些不正经的事情上,总是贺北来引导他。
贺北进来时,身上的披风还沾着一层风雪。他脱下披风之后,里面只穿一件薄薄的里衣。他怕把冷气过给谢倦,特意挨着暖炉多站了一会儿。
“小心风寒。”
“我热着呢。”
贺北蹲到谢倦跟前,把他身上披着的绒毯往上拢拢。
随后,贺北指挥着在门口等候侍女们鱼贯而入。
侍女们把一些吃食、暂新的衣物在床榻边的矮脚桌案上后,被贺北纷纷遣退。
贺北从桌案上端起一碗冒着热气的姜汤,拿着瓷勺舀上一勺,在嘴边吹凉以后才送到谢倦嘴边:“喝点这个,暖暖身子。”
谢倦浅尝一口,润润嘴唇:“其实我不冷,我想喝一些爽口的......凉的。”
“不许喝凉的。”贺北把姜汁放回去,换上一盏清泉泡的红茶给谢倦端来:“这个是温的,这茶清苦,你的口味。”
谢倦喝完一盏才意识到自己有多口渴,紧接着又喝三盏,囫囵吞枣,根本没空去品味茶香。
谢倦的肌肤白皙透亮,像是价值连城的珍贵瓷器。颊面上泛着婴儿般的粉红,摸上去是温烫的。滑嫩的触感又像是云缎,贺北一沾就爱不释手。
“摸够没有。”谢倦将贺北在他脸上摩挲的手打掉。
“摸不够,一辈子都摸不够。”
贺北一边说着不要脸的话一边掀起薄毯,将头枕靠在谢倦的腿上,打声哈欠,眯起眼眸,道:“困了,我提议,我们搂着睡一觉。”
谢倦无奈道:“天刚亮。”
贺北伸直长腿,用脚钩住纱帘的帘角往过一拉,将云蒸的日光遮上一半:“睡一觉,我带你去玩好玩的。”
作者有话要说:
新年快乐,宝宝们,祝大家新的一年万事胜意!~mua
第086章 秘密
黑白颠倒的一日一夜, 导致谢倦挣扎着从贺北怀中醒来时,分不清此时是早上,还是晚上。
贺北怀里暖烘烘的,以至于他坐起身来, 将上半身暴露在空气中, 浸着凉意生生打了个冷战。
贺北察觉到谢倦醒来的动静, 伸手把将谢倦捞回被子里。呢喃道:“炭应该快烧完了......我去添,你等屋里暖和一些再出来。”
贺北从被窝里钻出来,把谢倦身周的被角掖的严严实实, 才好过去添炭。
贺北将窗户开出一条缝,把手伸出去探了探温度,叹口气:“本来想带你出去玩的,结果天气太冷,雪也没停, 不如先在屋里歇着吧。”
谢倦撑着手臂坐起身来, 往窗外望了一眼:“没关系, 还是得出去透透气。老在屋子里待着,会头痛。”
贺北回眸一笑:“那我们等雪停。”
起床后的两人坐在暖炉前一边烤手,一边喝茶、吃糕点, 气氛惬意。
“拂衣,最近我在修习一种轻功,你帮我看看, 有什么能配合相练的心决。”
谢倦眼里有光, 顿时来了些兴致:“好。我先看看是怎样的功法。”谢倦知道贺北的轻功一向很好, 在这半年来的长进更可谓是神速。他挺好奇, 贺北究竟在修习怎样的轻功。
贺北从挂放的衣物里掏出一本牛皮封的秘籍, 将它递给谢倦。
“能让你随身带着, 看来不凡。”
谢倦瞧着书封上写着三字——《凤凰游》。关于这本功法的传说他倒是听过,只是没想到,它竟然是真实存在的。
随手翻看几页,发现内容晦涩难懂,还夹杂着一些芜疆字。他道:“借我考究几天。”
贺北点头:“听闻自古以来,练到第七重的只有一人。能习全这样的轻功,也是堪称有大造化,最起码遇到打不过的,能跑得掉。”时间紧迫,贺北想在墨都天门开之前,像上一世般,将它习得最高重,助他登上天阙亭。
他知道谢倦聪慧,定能替他摸索出几道“捷径”来。
谢倦还饶有兴趣的翻看着:“之前听闻这凤凰游是长歌楼曾经引以为傲的功法之一。”
贺北笑笑:“但功法是本好功法。”
功法新奇,谢倦看着看着竟然有些入迷,贺北给谢倦手剥着蜜橘,一瓣瓣亲自喂到谢倦嘴边。
屋内气氛正静谧着,院外却传来一阵略微急促的敲门声。
贺北脸色一凝,起身:“我去开门。”
贺北随手拿件披风,一边披一边往外走着。院内已有积雪,踩上去软绵绵的,咯吱咯吱轻响。
贺北打开门后,发现是敲门者,是一开始接待他们的那位小厮。
小厮神色里透着一丝慌张,身后还跟着两位统一身着劲装、别着腰刀的人士。
“客官,方才泉庄里发生盗窃事件......所以特来与您告知一声,望您管理好财物,关好门窗,以防不测。庄主让我们在各院安插两个护卫,保护客官们的人身安全。”
贺北冷着脸道:“护卫?不需要。盗窃事件?丢了很重要的东西?”
小厮面露难色:“是挺贵重的......所以还望您能注意安全。为了保险起见,我把这两个护卫先安排到你们院门门口。他们保证不会进去打扰到你们。毕竟这盗贼还伤了人,到此时都不曾落网......不过您也不必过于惊慌。天宫山的来去之路也被封住了,官府的人已经在庄内开始搜查。”
贺北不耐烦道:“行,知道了。”
“打扰了。”小厮带着歉意准备离开。
“等等。”贺北将小厮叫住。又问:“伤人?伤的很重?”
小厮往前走两步,看贺北的眼神有些闪躲:“嗯......不是很重。”
“呵。”贺北朝他摆摆手:“走吧。”
回到屋后,贺北把事情与谢倦复述一遍。谢倦脸色一暗:“盗窃事件?既然有人受伤,这都算是明抢了把。”
贺北调侃道:“能来这泉庄玩的,哪个不是达官显贵。这盗贼估计也是急着过年,直接从肥肉开始下手。现在哪个有钱人身边不带几个高手护身的,能伤得到人,说明这盗贼的武功应该不低。”
谢倦抿上一小口清茶:“按你所说的,盗贼这会儿还在山上。”
贺北朝院中看了几眼:“我们不管这些,官府的人不至于那么窝囊吧,连个盗贼都抓不住。再者,他要是敢偷到我们头上来,估摸着是着急见阎王。”
等雪一停,天色已入傍晚。贺北与谢倦的肚子都有些饿,商讨过后,准备出门吃些东西。
既要出门,贺北生怕谢倦被冷到。亲手给系的披风,将谢倦裹的严实,不漏一丝缝隙。披风领边一圈雪白的长毛遮住谢倦半张脸,只露出他的一双清澈眉眼。
临走前,贺北又啰啰嗦嗦给谢倦怀里塞了一个小手炉。
泉庄里设有专门餐食处,名叫盛华阁,临着山景而建,足有七层之高。远远望去,每一层都围绕着一圈红色灯笼,暖意融融。
贺北问谢倦:“拂衣,想吃些什么?”
谢倦回头看了一眼两人在豆腐块似的雪面上踩出的一连串脚印,眼神温柔:“什么都行。”
贺北兴冲冲道:“我听说他们家有个厨子,做素食很有一手。”
谢倦捏捏贺北的掌心:“你怎么什么都知道。”
贺北笑着回答:“当然是提前打听好的,若不符合你的喜好,我又怎敢带你来。”
谢倦心中一暖,淡笑:“用心了。”
两人刚踏进大厅,便发现里面的气氛热闹非凡。因为之前发生的盗窃事件,大约人人都觉得人多才有安全感,此时都聚集在盛华阁内。
一进门,入目的便是一座宽阔的舞台。台上一副笙箫乐响,歌舞升平的奢靡景象。和谢倦想象中的不太一样,热闹归热闹,但是他不喜欢这种感觉,觉得有些聒噪。
贺北看出谢倦的不自在,凑到他耳边道:“这里有单独的房间。”
贺北选中的地方在盛华阁的最高层,两人需要爬一段时间的楼梯。
谢倦穿的多,盛华阁中暖气又足,登楼到一半时便热的有些冒汗,只得把披风摘掉,贺北接过谢倦褪下的披风,五指扣住谢倦的右手,嘱咐着他小心脚下的阶梯。
一旁被特意安排跟随的貌美侍婢本以为二人只是朋友关系,如今又见牵手这一出,这才恍然,他们是一对,心里竟隐隐有些兴奋。
果真,从四层开始,耳边的喧嚣便逐渐沉静下来。当他们来到七层时,谢倦瞥见不远处有一方戏台,戏台上灯光昏暗,有身着黄衣的戏子浅唱低吟,气氛清寂又幽美。
二人正准备入座时,忽然迎面碰上一副熟面孔。贺北与谢倦的脸色都为之齐齐一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