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刚刚,他还打算把卖身契给萧吟后就回去练剑,练完剑对着棋谱推演棋局。
现在他知道了,这些都不需要了,有人可以陪萧吟下棋,让萧吟高兴。
他什么都不会,什么都做不好,就算萧吟知道了他才是自己要找的人又有什么用,照样不会多看他一眼的,和现在不会有任何区别。
所有的一切都只是他的非分之想。
作者有话要说:
经典狗血永不过时(理直气壮)
第17章
目睹了江遥兴致勃勃而来,却黯然神伤而去的齐砚和墨风不明所以,觉得此人真是愈发古怪了。
齐砚想着萧吟之前问过自己江遥是否有奇怪之处,以为是主人还关注着此人,等江煊走后还是如实汇报了此事。
萧吟果然表现出了一些兴致,次日一早就让齐砚去把江遥叫过来了。
和从前每次江遥来见自己时的样子不同,今日的江遥看起来格外消沉,垂着眼沉默不语,像是受了欺负一般,之前每次在自己面前,江遥虽然也很少说话,说起话来又慌里慌张,但眼中却是闪动着光亮的,有时还会忍不住抬头偷偷看自己一眼。
看着突然死气沉沉的江遥,萧吟有点不习惯,心里也有些莫名的闷堵,就像是一朵开得正好的花在风雨夜中凋零成泥,看到没了昔日颜色的花朵会让人心疼难受。
“怎么了?”萧吟皱眉问道,“有人欺负你了?”
江遥微微摇头,从袖中取出叠得方方正正的卖身契,跪到地上双手呈给萧吟:“侯爷说只要我拿来卖身契,就会留下我。”
江煊那头的动静萧吟也掌握得一清二楚,知道有人离开此地去取了什么东西给江遥,昨日就猜到是卖身契,起初他还震惊江遥是来真的,按理说江遥在江家待了那么多年,更愿意回到江家才是,为何非要待在一个陌生人身边?
但看江煊对此并无什么表示,而能取来卖身契说明江敛之那边也默许了,他似乎也没有什么拒绝的必要,左右是多收一个暗卫的事,何况这个暗卫还很厉害,只要警惕一些,自己并不会吃亏,反而还赚了。
萧吟接过卖身契看了眼,道:“你当真铁了心要留在我这儿?”
“是。”江遥跪得十分端正,神色郑重,“我愿奉侯爷为主人,侯爷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
萧吟算是看明白了江遥,这人大概是对自己有什么执念,不管出于什么原因,自己能遇上这么个人还……挺有意思。
“这可是你说的。”萧吟意味深长地勾起他的下巴,“我要是不让你去暗阁,而是像之前那样做个伺候的下奴,你也愿意?”看江遥毫不犹豫就要说话,他又道,“你可想清楚了,世人都说我手段残忍,喜怒无常,可能我一不高兴就折磨你,反正你的卖身契在我手上,打骂随我,打残打死了也没人管我,你到时候可别后悔。”
江遥像是很害怕与他对视,一开始有些慌乱,眼睫扑簌扑簌地颤动,听他说完许久了才慢慢镇定下来,闭眼再睁开时,眼中涌上了一层水雾,直直望着他的眼睛,声音轻颤道:“是,我愿意,主人怎么对我,我都不会有怨言,我什么活都会干,可以干贱活伺候主人,主人生气时就拿我出气,主人看过我的档案记录,我擅长熬刑,身上也皮糙肉厚,应该……应该可以让主人尽兴。”
萧吟那般说当然是开玩笑的,给江遥一个反悔的机会而已,没想到这人会答得这么认真,一下就沉默了,心里的滋味也怪怪的。
那双眼中的神情像是最卑微的请求,他不懂这是为什么,做一条狗被自己折磨都要留下,暗阁最忠诚的暗卫也许都做不到这般。
江遥看萧吟半晌不说话,眼中急切更甚,他一着急眼圈就容易泛红,话也说不清楚了。
“求主人……”江遥声音颤抖得更为厉害,“求主人留下我……”
他真的什么都愿意做,只想留在萧吟身边,可以每天看到萧吟,为萧吟做事,守在萧吟看不到的地方保护萧吟,用所谓的愧疚和赎罪来掩盖见不得人的非分之想,这样就很好很好。
萧吟看他要哭出来了,不忍再捉弄他,轻咳一声,道:“方才吓唬你的,我没有那种嗜好,你继续待在暗阁便是。”
江遥的嘴角瞬间浮出笑意,眼中的泪水却反而更多了,慌乱地低下头在袖子上蹭了蹭,恭恭敬敬地对着萧吟叩了三个头:“属下拜见主人,愿为主人效死。”
“嗯,起来吧。”萧吟本想说以后别动不动就哭,但看他红着眼睛的模样无端又觉得并不厌恶,反而还挺顺眼的,想了想,嘴角勾出一个笑,“你方才有句话说错了。”
江遥吓得脸色刷白,以为自己真的说错了什么话,刚想跪下告罪,萧吟已经扶住他,一只手在他下颌上有些轻佻地摩挲了一下,道:“你哪里皮糙肉厚了,明明细皮嫩肉得很。”
下颌上仿佛有一阵异样的麻痒感,江遥呆愣地僵在原地不知所措,萧吟的手指微凉,那样的触感颇为清晰,他的心跳得飞快,在萧吟移开手指时还有空落落的感觉。
他果然对萧吟有非分之想。
萧吟看到眼前人局促地低下头,耳朵尖染上薄红,心情甚好地笑了笑,侧头看到棋坪时还没收走的棋子,想起一事,问道:“我听齐砚说,你每日都在学下棋?”
“我……属下……”江遥顿时更局促了,不知萧吟的用意,扑通一声跪下道,“属下没有耽误训练和值守,每天都、都有训练,只是在空闲时……”
“我没说你耽误了正事。”萧吟好笑道,“我就是想问你学这个的用意是什么?”
江遥习惯性地抠了抠地砖,目光黯淡下去,若是萧吟昨天问,他可以回答自己是为了讨萧吟欢心,也许萧吟听了之后真的会开心一些,只是现在已经没有这个必要了,反正萧吟也不需要他陪着下棋,学了也没用。
“回主人,属下只是闲来无事自己解闷……”江遥垂着眼小声道,“属下以后不学了,会多多练剑,精进剑法。”
在确认了江遥的身份后却发现他还对自己这般死心塌地,萧吟还真有些不自在,想起那天他陪自己下棋,自己话说得有些伤人,意识到这恐怕是吓到他了。
萧吟温言道:“齐砚说你是那天陪我下了棋之后开始学的,是想再跟我下一次?”
江遥脑海中都是昨日萧吟和江煊下棋时的温柔神色,自己什么水平无需多说,他又何必自取其辱,心里只会更难受罢了,他摇摇头道:“属下不敢……”
“学都学了,下一局吧。”萧吟却已施施然坐在了棋坪一边,“若有不懂之处,你可以问我,不比你自己对着棋谱看强一些吗?”
江遥呆愣地看着萧吟,不知道这是萧吟又想拿他寻开心解闷,还是当真对他也有这般温柔的时候,犹豫再三,见萧吟没有改变主意,他不敢忤逆,还是走了过去,局促不安地坐在棋坪另一边。
“这次你先吧。”萧吟把黑子塞到他手里,“你随意下,不用有什么负担。”
然而江遥早已紧张得背上生出虚汗,执棋的手也发着抖,他比上次还要恐惧,怕萧吟第二次因为他而生气,扔掉棋子后冷漠地让他滚,如果又惹萧吟生气一次,以后大概真的不会再想见他了吧。
江遥不敢说话,只好专注地看着棋盘,努力分析萧吟的每一步棋,希望这次可以下得久一些,但他统共也没自学了几天,又本身不善于此道,下到一半时还是已溃不成军,已经没有继续下的必要。
下棋的过程中萧吟也没有说话,他不敢看萧吟此时的神色,自觉地放下棋子,跪下抖着手抓住萧吟一角衣袍下摆,眼中半是失落半是惶急,小声道:“属下知错,求主人……不要生气……”
虽然胜负分得很快,但萧吟今日还是颇有些意外,几日功夫江遥的进步十分明显,只是对一些技巧生疏再加上肉眼可见的紧张,不然可以下得更好,因而江遥是有这方面的天赋的,每日必然也下了一番苦工。
还没等他就此事夸几句,江遥就已经跪在地上一边发抖一边请罪了,他反倒有些哭笑不得,道:“我没生气,你今日下得挺好的,不必妄自菲薄。”
默默等待萧吟怒火的江遥刹那间怔住了,许久才记得眨了下睁得发酸的眼睛,鼓足勇气抬头看了眼萧吟,见萧吟面带微笑,眼神柔和,没有在说谎,刚想露出个笑来,双眼却已发热,泪水止不住地往下落,赶忙又抬袖去擦。
从小到大,几乎就没有人夸过他,不管他做什么都不能让人喜欢,剑法练得好在主人眼中也是应该的,证明他是一个好用的工具,不会被丢弃,他早就习惯了被人否定,承认自己的蠢笨。
眼泪不争气地簌簌落下,他埋在臂弯里着急地蹭着眼睛,不想在萧吟面前失态,可是泪水越擦越多,怎么也止不住。
萧吟看他都要把袖子擦破了,扯住他道:“你这人,骂你要哭,夸你怎么也要哭?”
江遥哭得一抽一抽的,声音闷闷地回道:“因为从来就没有人夸过属下……”
萧吟越来越觉得这爱哭的劲儿很像那个在记忆里的人,等他哭完了,取出那根月白色发带,道:“你之前不肯告诉我这是谁的,现在你不必扮江敛之了,可以告诉我了吗?”
江遥看到每日心心念念的东西,眼睛一下亮了,但听到萧吟的问话,又赶忙躲开视线,嗫嚅道:“就是、就是一个从前认识的人……”
“是吗?”萧吟看他还是不肯说,那模样又百般躲闪,心里更是起疑,故意沉了声音,“这是最后一次机会,你若不说实话,以后再要说我也不想听了。”
江遥咬着唇,双手握拳轻颤,想起江煊,最后还是没有说话。
“罢了,东西还你吧。”萧吟暗叹口气,将护身符和发带都给了他,“之前答应找到江煊就还你的。”
江遥眼中又高兴了点,道:“谢主人。”
“过两日应该要去一趟屛州下面的谷宁县杀一个人。”萧吟压下心中思绪,转而道,“这是我答应帮江煊的一个忙,也算是卖落朝宗一个面子,好让他们继续跟我们合作。我会亲自去,你去找墨风吧,他在安排随同之人,你一道去就是了。”
江遥心中诧异:江煊有什么忙需要萧吟帮他?怎么从未与自己说过?
但听闻自己可以跟着一起去,他还是立马应道:“是,属下遵命。”
作者有话要说:
以为没有人看这篇文,结果发现还是有的……还是再说几句话吧。如果有人对这篇文有过什么期待,或许还是不要继续看了,这篇文真的就是纯狗血,完全不会有逻辑,我怎么高兴怎么写,目的是为了满足我的xp,如果正好也戳到了你的萌点那就最好了,我也很开心,大家一起快乐!
我是一个正剧选手,写这篇文的初衷是因为写正剧写emo了,所以想写一点让自己快乐的文,才有了这篇文,写的过程中没有带脑子,想到啥写啥,最好把狗血都写一遍(x),因为对我来说狗血就是我的快乐之源,尤其是主人攻x暗卫受的狗血(x)。
所以大家看文不要有啥期待,因为只有狗血,没有其他……也不接受任何写作指导,谢谢大家看文。希望我快乐的同时你也能快乐!
第18章
江遥回到暗阁之后便没有再去找过江煊,谨守暗卫不得随意与外人私下接触的规矩,每日照旧训练、值守,夜间再自学下棋。
三日后,江遥跟随萧吟和十余个暗卫启程前往谷宁县。
从墨风那里得知,他们这次要去杀的人叫唐劭,是信和帮帮主,这信和帮在江湖上干的是镖局的生意,规模甚是庞大,各地都有信和帮的分舵,不仅接江湖的押镖生意,听说朝廷的生意他们也接了不少。
但江遥未曾听闻信和帮与落朝宗有过什么过节,信和帮素来高调,树敌不少,可落朝宗一直低调不惹眼,没道理突然要杀一个大帮派的帮主。
只是萧吟都没有说什么,他自然也不敢置喙,而且看萧吟的意思,他们要对付太尉,确实很需要落朝宗的帮助,联手才可成功,而萧吟又和江敛之有旧怨,想必江敛之不会轻易诚心合作,如今自己不出面只派江煊前来就可见一斑,萧吟这也是为了卖个面子,主动迈出一步示好,之后说不定还会从江敛之手上讨回便宜。
毕竟萧吟很聪明,肯定不会吃亏。
这般一想,江遥又放下心来,不再多思多虑,全身心戒备着路上可能有的危险。
唐劭知道自己树敌颇多,是个很怕死的人,素来不轻易露面,出门也会带上百个高手层叠保护,不留一点破绽给外人有可乘之机。
因而萧吟打算直接以要做生意为由请唐劭露面,见面的地点选在了谷宁县城外的桃花林内,萧吟早早将此地清了场子,唐劭又在来前派了一大批人戍守各个出入口,到了午时方才慢悠悠地自林外踱步而来。
江遥与一众暗卫分散在四处隐蔽之所,齐砚负责动手杀人,墨风负责掩护齐砚,其他人负责保护萧吟撤离。
唐劭是个精干的中年人,与萧吟互相见了礼后,坐在石桌对面,道:“侯爷居然也会来找信和帮做生意?”
“唐帮主这说的是什么话?”萧吟手里拿了把折扇轻轻摇着,俨然一副闲散贵公子的模样,“在下如今也是江湖中人,找不得唐帮主做生意了?”
唐劭笑道:“不敢不敢。唐某只是惊讶罢了,侯爷是手眼通天之人,应当用不上鄙帮才对,不知是什么大生意让侯爷如此信任鄙帮?”